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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也想到了这一点,便面露怒容,冷哼道:“丘总管这话简直是在戳我心窝子呢!若是从前,我还能当得起你这句美貌过人,但如今……”又哼了一声,也不取帕子,直接抬袖将脸颊上的粉大力擦去,侧脸让对方看,“你瞧瞧,我连相貌端正都算不上了,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美人呢!”
她脸上的那道伤疤痕迹颇深,刚受伤时,便是破了相的,离开京城后,蒋氏爱女心切,又有给小儿子治伤的经验,便寻了无数去疤的良药来给她治伤。文慧虽不在乎,但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便由得她去了,几个月下来,疤痕已经淡了许多,若仔细用脂粉掩盖,再加上梳头发时留意些,别人咋一看是看不出来的。但今日她特地大力擦去脂粉,又将疤痕摆正了给人看,丘总管等人见了,便觉得这疤痕又红又肿地格外显眼,衬着那张娇美的脸,实在是大刹风景。
丘总管一向是在青州郑王府当差的,哪里知道京里的典故,便有些诧异:“您这是……”
文慧忿忿地道:“这是郑太尉之女郑丽君害的!我视她为挚友,多年深交,情同姐妹,不料只因为皇上有意将我许配给东平王世子为妃,她心仪景诚世子,便把我当成了眼中钉,使诡计陷害于我,不但毁了我的名声,还害得我破了相!此仇此恨,我终身难忘!”
文怡心中一动,明白她要做什么了,但总觉得略嫌草率些,只是不好插嘴,便暂时按兵不动。
那丘总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轻声道:“咱家倒是不曾听说郑家小姐心仪景诚世子……不过她确实是被赐婚给了东平王府,别的咱家就不知道了。”
文慧道:“丘总管这是不信我?我可没撒谎!若不是她心仪景诚世子,皇上与太子又怎会将她指婚到东平王府去?就算太子妃另有人选,一个侧妃她总是当得起的。就是因为她自己不守规矩,自甘堕落,太子才会不要她了!若不是郑家心疼女儿,拼命要将她保住,就凭她做的那些不知廉耻的肮脏事,三尺白绫都算便宜她了,更别说还让她嫁给东平王世子!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不知情,我家里人还给我另外订了亲事,就因为她心生妒恨,害得我如今容貌尽毁、名声尽丧,婚事也变了卦,只能远走他乡,才能避开众人的非议。她害得我好苦啊!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份恨!”说到后来,她眼圈都红了,忍不住掉下泪来。
丘总管等人心里本就恨郑太尉,听到这里,倒是对文慧少了几分戒备,但也不至于因此便亲近起来,便一直沉默不语。
文怡暗暗打量着他们的神情,担心文慧这番做状会白费心机,又在心中着急,不知冬葵舒平几时能把柳东行带过来。
文慧哭了几声,便擦去了眼泪,道:“丘总管,你我既是故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外头传的什么郑王爷起兵谋反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在他乡,这些事于我而言,不过是传闻罢了。只是因出于官宦之家,总算还能打听到些消息,因此我从外头听说,昨日郑太尉领兵赶到,在康城城郊的山沟里拿住了郑王,还逼得郑王自尽了!”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了对方数人一眼。
丘总管眼中隐有哀色,但神情平静,再看郑王世子,只是红了眼圈,吸吸鼻子,也没有痛哭的意思。
文慧便继续道:“郑王爷死得有些蹊跷,我听说,竟是因为郑太尉恶言辱骂恐吓于他,他才自尽死了。就因为这个,郑太尉怕将来到了皇上面前不好说话,便带人去了苏东,要将郑王妃亲自押送进京,免得再出差错。”
她这话一说完,郑王世子的脸色就变了,丘总管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顾小姐此话当真?!郑太尉当真要亲自押送王妃上京?!”
“千真万确!”文慧回头给文怡使了个眼色,文怡只得开口:“是这样的。外子在军中做事,消息是他告诉我的。民间虽还未有传言,但官场上俱已知晓。”
丘总管的目光立刻转到文怡脸上:“我听秦姑娘叫你大小姐,想必你是此间主人,若你夫婿是军中人士,你怎会收容这些康王府弃奴?就不怕惹祸上身么?”
文怡道:“我与云妮本是旧识,当初康王府赶了人出来,无家可归,云妮心地好,不忍见他们流落街头,便求我相助。我想着家里也要用人,便留了几个,也说不上什么惹不惹祸的。他们与康王府里一些不安分的祸头子不一样,都是老实人,朝廷自然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顿了顿,她看了丘总管一眼:“当然,我当初收留他们时,也曾与他们约法三章,不许他们做不法之事,更不许他们与谋反之人结交,否则便不要怪我将他们扫地出门了。我们家虽不是什么高官厚爵,却也是吃朝廷俸禄的,有违律法之事,我们绝不会做。”
丘总管面无表情,只是阴深深地瞥了她一眼。旁边的郑王世子则道:“我们只是借你的地方躲几日,很快就会走的,也不会告诉人,不会连累你们家。你不用担心。”
文慧立刻道:“小世子,你老实跟我说吧,既然你在这里,那王妃身边那个世子就是假的了?可是王妃在危急之时命人将你暗中送走的?”等郑王世子与丘总管将视线转到她身上时,她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王妃爱子之心,固然是用心良苦,只是这主意却不好。如今世子是安然无恙了,但等到王妃与假世子到了京城,立刻就会被拆穿了!本来嘛,郑王已经没了,皇上看在至亲骨肉份上,又知道姚国公府为国尽忠,几乎满门尽灭,世子又是唯一的皇孙,怎么也会法外容情,让王妃与世子得以安生过些清静日子,顶多就是体面略差一些,好歹能保住性命。但如今王妃犯了欺君之罪,落到皇上眼中,便是不知悔改的意思了,到时候……”
她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没有说下去,丘总管眼神不善地盯着她,但郑王世子却焦急起来:“到时候会怎样?!皇爷爷会杀了母亲么?!”
丘总管忙对他道:“世子别听她胡说,王妃娘娘之所以命小的们将世子送走,就是怕有人会在皇上耳边进谗言,害了世子性命。娘娘一心要保世子平安,世子万万不可辜负了娘娘的心意啊!”
郑王世子忍不住掉下泪来:“我知道母亲是要救我,可若母亲因此受苦,叫我如何承受得起?”
文慧忙道:“小世子,你年纪还小,哪里能知道你父亲谋反的事?皇上只有你一个孙子,断不会杀你的,便是进京去也不成问题。但若你逃走了,皇上就一定会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到王妃身上……”
丘总管怒然打断她的话:“顾小姐休要胡言乱语!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必你这妹子的夫婿是官家人,你是想让他立功,因此花言巧语调唆着世子爷自投罗网。我告诉你,少做梦了!我们奉了王妃之命,要将世子爷安全送走,你们狼子野心,再敢多言,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文怡心中一惊,忙拉了文慧一把,后者却挣开她,反而上前一步:“你们才是狼子野心呢!王妃不过是要保住世子的性命罢了,进了京城,也一样能保住,为何你非要拦着?说到底,是你们怕死,王妃与世子能平安无事,你们这些身边侍候的人却未必能逃过罪责。你们是要拿世子做挡箭牌,哪里管他今后死活?!”
文怡大惊:“六姐姐!”丘总管气得满面涨红:“胡说!”
文慧冷笑:“我才没胡说!若你们不是这样想的,怎会执意带他逃走?如今官府手里抓着郑王妃与世子,即便是假的,只要朝廷下了令,那就是真的!到时候你们就算逃走了,他的身份也没了,从今往后,便是再寻常不过的孩子,就算你们丢下他,他也只能自生自灭。就算到时候他再告诉人他是郑王世子,又有几人能信?!身份没了,他还能隐姓埋名度日;随从没了,他也能自己想办法谋生;可父母亲族都没了,连唯一的母亲也因他而死,他在这世上还剩下什么?!你们只知道要将他带走,可为他日后着想过半分?!”
“别说了!”郑王世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不走!我要跟母亲在一起!”还跑过来拉住文慧的手:“你带我去找官府,告诉他们我才是真世子!”
丘总管急得直跺脚,硬是拽了他回来:“世子爷,别听她们胡说!”又命护卫们:“赶紧把她们拿下!”
不等那两个有气无力的护卫起身拿人,文怡已经大声喝斥:“大胆!若你们胆敢乱来,就别怪我叫人了!方才我已经命人去报官,你们是逃不掉的,若要行凶,只会罪加一等!你若是忠心于世子的,就别给他添罪名了!那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
文慧笑了笑:“可不是么?皇上愿意放过小世子,就是因为他没罪,但若他做了坏事,那可又另说了!”
丘总管有些迟疑,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正落在他身后,抬手一劈,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晕了过去。接下来那人又反手制住了扑过来的两名护卫,将他们双臂关节都卸了。
文怡等人顿时一愣:这人是谁?
第三百九十五章韩家有子
来人年约二十出头,长相平平,但身材高大魁梧,眉宇间带着书卷气。他身上穿的是件半旧的石青缎面夹袍,腰间系着丝绦,瞧着是这康城中最常见不过的读书人打扮,只是因为过年,稍稍显得体面些,但他双袖紧束,又比一般的书生多了一分武气。
他瞬息间便制服了丘总管与两名护卫,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剩下那名少年侍从大惊失色地跑过来挡在郑王世子面前,战战兢兢地颤声问:“你……你别过来!”郑王世子也小脸惨白,紧紧拽着这侍从的衣角。
但那青年却没有跟他们为难的意思,反而露出几分尴尬:“别误会,我只是怕他们会伤人,可没打算欺负小孩子。”
文怡首先镇定下来,心想这人有可能是路经的书院学子,康城书院一向讲究文武并习,不少学子都修习剑术骑射,其中也有身手不错的人,柳东行与罗明敏便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