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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站起身来,又笑问:“四叔七叔可都一起上京来了?家里的弟弟妹妹可在?眼下都下榻在何处?”
经两位婶娘说明,她才知道,柳四老爷夫妻没带儿女,上京是因为接到了柳二叔的信,前来帮着操办柳东宁的婚礼,眼下就住在尚书府中。而柳七老爷一家,却是因为通判任满,上京述职兼候缺的。由于柳七老爷在任上与上司相处融洽,其实下任官缺已经定了,只需到吏部走一趟过场。他们一家目前是在外头客栈赁了个小院住着。
文怡闻言便道:“我们家里倒是还有几间空房子,七叔七婶与弟妹们若不嫌弃,倒不如搬到我们家来,比外头的客栈干净多了。若七叔有个朋友来访,在我们家里招待,也比外头方便。”
柳七太太有几分意动,但没给准话,只说要回去跟丈夫商量,接着便叫人传儿女过来拜见嫂嫂。
文怡心下暗喜,忙笑道:“来得匆忙,竟不曾备下见面礼。”然后又用亲密着带着几分抱怨的语气对柳顾氏道:“二婶娘怎么也不提醒侄儿媳妇一声?我只知道是有族亲来了,却不晓得还有弟弟妹妹们在。”
柳顾氏板着脸不说话,七房的人,她没一个看得顺眼的,文怡也不讨人喜欢,她为何要提醒?
柳七太太却有些不悦,心想二嫂这些年不见,行事越发无礼了,召了侄儿媳妇过来,居然也不给她们妯娌引见,便先问起了仆役小事。她对柳顾氏也没好脸色。
柳四太太见场面有些僵,心下暗暗着急,却又不敢为柳顾氏得罪柳七太太,只能拿着前来拜见嫂嫂的小辈们说话。文怡一直微笑着,待与小叔子、小姑子们见过礼,她又有意问起了小叔子们的功课学问,提及自家堂兄与表兄都是新科进士,目前在京中候缺,若是小叔子们在功课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七老爷又无暇指点,可以去问他们。这番话立即便增添了柳七太太的好感,深觉顾家女儿中也有明理之人。
柳顾氏有些气闷,见状便急急把小辈们打发下去,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傲慢之色,对文怡道:“今儿让你过来,除了见你两位婶娘,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我们柳家的规矩,新媳妇进门,是一定要在三个月之内拜祠堂的,不然……就算不得我们柳家的媳妇,不算是真的进了门。”她冲文怡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如今东行不在家,不能带你回老家去拜祠堂,但规矩又不能违。你说,该如何是好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心头火起
文怡微微一怔,心中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个规矩,柳东行并未跟她提过,估计应该是不打紧的。想那格氏族人,也不是个个都长年待在老家,若有哪一位在外地娶了妻,来不及在三个月内返回老家拜祠堂,难不成他的妻子就不是妻子了么?别的不说,柳东行祖父那一辈的姚氏太夫人,恐怕就头一个没有遵守此项规定,即便她是在三个月内到达了恒安柳氏老家,容氏太夫人已先正了名,上头还有婆婆、族老等人在,她又怎么可能进得了祠堂,以正室之位被登入族谱?三姑母说这个话,不过是吓唬自己罢了。
然而,三姑母吓自己,又有什么用意呢?若自己害怕了,难不成要在柳东行缺席的情况下,独自返回老家拜祠堂?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这样做的。文怡心下一定,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她丝毫没有露出惊慌之色,反对柳顾顾氏微笑道:“原来二婶娘说的是这个规矩?然而眼下相公身在北疆,侄儿媳妇一人如何能回去拜祠堂?”
柳顾氏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这有何难?下月宁哥儿成亲,他们两口子是要回乡的,到时候带上你一道走就是了。不过行哥儿不在,族老们愿不愿意为你一个人开祠堂,可就不是我能劝说的了。”她心中无比得意,等到那时,东宁夫妻正式拜了祠堂,做实了嫡长的身份,谁还能动摇得了他的地位?至于文怡,没有夫婿,休想进得了祠堂,不但白跑一趟,还要受一番羞辱,今后在族人之中也抬不起头来,看这丫头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文怡隐隐猜到了几分,心下暗怒,面上却不露分毫:“二婶娘好意,侄儿媳妇心领了,只是……朝廷素有旧例,领兵守边或出征的将领,家眷是不能离开京城的。只怕侄儿媳妇没法跟着宁弟夫妻走这一趟了。”
柳顾氏一愣,忙道:“那是指统兵的戍边之将,东行不过是个小军官,哪里就要守这规矩了?!”
确实没有明文规定要守,不过一般将领都会自动遵照旧例行事,以示避嫌。文怡便道:“侄儿媳妇去年认的干娘罗四太太,就是淮西守备罗将军之妻,这守备不过正五品,才一上任,干娘便要带着女儿千里迢迢从南边老家赶来京城,侄儿媳妇这从五品的诰命,就更不敢违例了。想来相公虽不是领军大将,却也身处前线最险要之处,手下也是带兵的,这个嫌疑还是避一避的好。”
柳顾氏还有话说,柳七太太却开口道:“这才是正理。朝廷既有旧规,又不是什么紧急大事,推迟几个月,又有什么要紧?行哥儿为国征战,是为祖宗家门争光,族中父老断不会不肯行一点方便的。”
文怡冲柳七太太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柳七太太没有回应,反而转向柳顾氏,淡淡地道:“宁哥儿序齿在行哥儿之后,族里拜祠堂,都讲究长幼有序,没有哥哥嫂子还未拜,弟弟弟媳便抢先的道理。方才嫂子还说起,宁哥儿这几个月都病着,吃药休养,连功课都暂且放下了,以免太过劳神。既如此,又为何赶着办喜事?还要赶着回老家拜祠堂?嫂子就不怕宁哥儿的身子累着了,有个闪失?还是让他等东行哥儿回来后,再一起去吧。”
柳顾氏立时恼羞成怒:“我家宁哥儿的身子好着呢!哪里就累坏了他?!况且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怎能违反?!”又转向文怡:“家国家国,有家才有国!咱们这样的人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是一点都不能违的!违了便是不孝!孝为百善之首,既然都不孝了,又有什么脸面说为祖宗家门争光?!祖宗知道了,只怕都要气死了!当初行哥儿明知道自己回不了老家,就不该赶着娶妻,如今既然娶了,他没法向祖宗尽孝,你这个做妻子的,就要替他尽孝!不然也没脸做我们柳家的媳妇!”
文怡深呼吸一口气,便要反驳回去,却不料柳七太太先开了口:“二嫂,稍安勿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朝廷有法令,行哥儿又是为国出征的,又怎能为一家一族的旧例便不顾国法呢?况且行哥儿媳妇也没说不回去,只不过是暂时不能回罢了,等到行哥儿凯旋归来了,自然是要回去祭祖的。”
文怡忙笑着应道:“正是呢,相公也说了,等到他从北疆归来,便要带着侄儿媳妇一道回老家祭祖去,不但要让侄儿媳妇拜见族中长辈,还要将朝廷所赐的诰命带回祠堂,告祭祖宗。这是为父母祖宗争光的大事,必要走这么一遭的。到时候,侄儿媳妇顺道把祠堂拜了,想来族老们也不会见怪。”
柳顾氏冷笑着要说话,柳七太太又赶在她之前开了口:“确实不会见怪。事急从权,族中子弟婚后三月内要携妻回老家拜祠堂的规矩,原有个典故。我们柳家的祖上有过一名子弟,在外地娶了妻,才半年就去世了,他妻子怀着身孕扶灵返乡,却因为族中无人能证明她的身份,连在夫家守孝都不能够,直到她腹中遗子成年,重遇昔日成亲的大媒,方才确定其母子确系柳家人,然其时这未亡人已郁郁而终了。祖上立此族规,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憾事再次发生。如今行哥儿媳妇的身份,族早已知晓了,也明白她的难处,是不会死守着规矩不放,非要为难的。”
柳顾氏撇了撇嘴:“七弟妹说得倒轻巧,可惜,族里的规矩不是你嘴皮子一动就能更改的,别以为七弟做了个通判,你就有资格对族里的事指手划脚了。若是行哥儿在北边有个万一……她既不曾拜过祠堂,还算不算是我们柳家的人啊?!”
文怡心下大怒,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了:“相公自然会平安归来了,从来名门望族,除非是不知情,不然断不会为难族中子弟内眷的。方才七婶也说了,这个规矩,原是要让族人知道子弟娶了何人为妻罢了,并非定死了,未在婚后三个月内拜祠堂的,便不是柳家媳妇。远的不说,当年老太爷的继室……不也未在婚后三个月进祠堂叩拜么?”
柳顾氏的脸瞬间黑了,噌的一下站起身,柳眉倒竖:“你说什么?!”
文怡笑眯眯地道:“二婶娘,您怎么了?为何如此生气?莫非侄儿媳妇说错了?”
柳顾氏气得全身发抖,柳四太太忙起身扶住她,面上带着几分责备之色,对文怡道:“行哥儿媳妇,说话要注意分寸,不可非议尊长!”
文怡淡淡地道:“侄儿媳妇不知道哪句话非议了尊长,请四婶娘教我。”
柳七太太冷笑道:“行哥儿媳妇的话,一点儿都不曾非议尊长。侄是二嫂,如此激动是为哪般?行哥儿媳妇方才说的是大老太爷的继室,二哥的继母,本就是侧室扶正,合族皆知,二嫂何必生气?!”
柳顾氏张了张口,脸色更难看了。
文怡却忽然明白了一点:莫非柳家二叔,当年是记在容氏太夫人名下的?那东平王妃呢?
说的也是,柳二叔倒罢了,东平王妃却是嫁给了近支宗室,东平王乃今上亲弟,身份贵不可言,不管柳二叔与今上年青时如何相得,其胞妹若是庶出,断不可能嫁给东平王做正妃的,记得柳东行曾提过,当初为了这门婚事,柳氏一族是开过祠堂、改过族谱的,莫非……当年改的不是容氏太夫人的正室身份,而是柳二叔与东平王妃的出身?若将他们记在容氏太夫人名下,这嫡出的身份自然就有了。
文怡心中冷笑,不论二房的人如何费心思,这族谱自然不能说改就改,说不定,在柳家二房的人以姚氏外戚身份自居的同时,族谱上还留着他们是容氏太夫人所出子女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