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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在前世极不喜欢的作家便是张爱玲。总觉得这个女子太繁复,太精细。为了爱情可以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少了一点粗犷质地的生命力。
“荷枝荷蔓。你们也该到定亲的时候了。有没有意中人,小姐给你们准备嫁妆,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清欢是真的这样想。伺候娘亲的端静端柔早已经过了嫁人的年龄,以后再有因缘,也多半是填房或者做妾。她不愿意看着荷枝荷蔓也把大好的年华浪费在自己身上。他们,该有自己的人生。
“小姐,不要取笑我们了。”荷枝荷蔓一起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不肯看她。
“哟。荷蔓也知道含羞了?”清欢笑,“没有意中人也可以说说,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我好给你们留意着。”
荷枝荷蔓清楚小姐的性子,也知道小姐是真的在为她们打算。遂红了眼眶,又笑了起来。
羞怯而腼腆。
清欢心里暗叹。这样的少女风情,自己虽是再活一次,也不可能再拥有。
此时,一只雪白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落到亭子的一只檐角上,柔白的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像是初冬落在泥土地上的第一片雪。
清欢唱完尾音,挥挥手:“你们下去休息吧。等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回头想想,过两年小姐安排你们嫁人。”想了想又说,“今日不必安排守夜。”
荷枝荷蔓娇嗔着应声下去。小姐极少用吩咐的口吻说话,但是但凡是小姐的吩咐,一律不可询问,不可违背。
四下无人,夜色更深。清欢将手指圈起放在嘴边,一个清越的哨声。那鸽子就飞了下来,亲热的落在了清欢的肩膀上,还用小脑袋去磨蹭清欢的脸颊。
清欢忍不住痒,咯咯的笑,伸手捧了鸽子在手,温柔的叫了声:“初雪。”名曰初雪的鸽子就咕咕的发出一个应声。这是雪鸽,传说中血鹰和灵鸽的后代,自出生便哺以雪莲精华。灵力非常,可通人意。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清欢用手指摩挲着初雪的嗉子:“初雪,苏老头叫你送什么给我了?”
初雪似乎是听懂了清欢关于苏老头的这个称呼。眼睛里透着一点顽皮的笑意。扬扬翅膀,一个白色的绸缎条子就露了出来。清欢伸手取了出来,展开,就着月色而看。苏南山亲笔,笔力清隽挺拔,虬劲有力,偏偏一撇一勾都带着几分飘逸。
吾徒欢儿:
为师回幽谷去了,你三师父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不能再耽搁。三年以内,若你得空,便来看看吧。你三师父苦恋一生的那个女子闺名溯雪,姓韩。若你能找到,或许能有转机一二。
另外,为师在书房看到一本书卷,上书寒鳞。定要好自珍藏。你为女子,体质过于阴寒,不可习练。定要找阳刚男子,无任何内力基础者。谨记。慎之。
照料好自己。有事求救,勿要逞能。
师。
清欢将条子收在袖间,伸手和初雪玩,心里却是一动接着一动。一个声音从心底冒出来:“出去。出去。出去。”从微弱,渐渐变成雷鸣般的巨大声音,震得耳膜生疼。周遭愈发静谧,只是一颗不肯安分的心,鼓动的声音似乎从身体里传了出来。咚……咚……咚……仿佛要传到宇宙天际中去。
清欢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离开的心。这样的心事一直都在,只是牵绊太深,不舍废离。尤其是家人的安危,后来又有了伙伴的前途。而现在,还加了百里彻的一番情意。
于是,心跳渐渐缓慢下来。声音渐渐变小。
终有一天一定要走的,但是不是现在。
那一天,家人安危无需担忧,伙伴前程各自奔赴。而百里彻,到时候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舍了一切陪自己走。倒也有趣。
清欢静下气息,忽又想到苏南山提到的寒鳞。能让这老头这么慎而重之加以嘱托的必然不是凡物。既然此刻想到,不如先去找上一找。
清朗和清欢自从有了自己的院子就不曾用过静喜园的大书房。那里便成了父亲办公的地方。此刻夜深,父亲歇息在娘亲那里,静喜园便没有多少人伺候,两个园前看守的小厮都坐在门口打瞌睡流口水。
清欢很轻易的便走了进去,肩上停靠着撒娇的初雪,见着没人,便不时的咕一声。几个转弯,便是书房,正要进去。却见旁间的茶舍亮着一豆灯。
「026.深夜波折」
“靖哥哥……”将军夫人林锦华迷蒙着眼望着正要起身的丈夫,“做什么?”说着自己也要起身来。
纳兰靖和急忙伸手拦住妻子:“林川刚说有加急军报,你先睡吧。我去看看。”
林锦华朝外看看,一个弓着身子的青年男子的影子正映在窗棂上。大概就是林川,心疼丈夫这么晚了还要起身,自己便也挣扎着要起来:“我帮你泡茶也可以啊。”
“不用了,”纳兰将军索性压住妻子,“你休息吧,小心明天头疼。我去去就来。”
林锦华红了脸,只好应是。乖乖的不动了。
纳兰将军满意的轻啄了下妻子的额头,起身穿衣。出了门,领了林川往静喜园的书房去。送信的人还在那里等侯。
“知道是什么事么?”纳兰将军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可见是真的着急,边境平静这么多年,可千万不要再起波澜才是。
“属下不知,不过大概不会有兵战之虞。送信的是林白程将军信使,不是军中的传信使。”林川神情严肃,隐隐有几分担心。他和林平都是和将军上过战场的。林将军信使来,代表,不是出了兵乱,是出了内祸。
纳兰靖和闻言神色也是一紧。林白程是自己至交,生性谨慎,素有军中智囊一称,连他都不能自己解决,要向千里之外的自己传信,证明事情确实已经有些严重了。心中着急,脚下的步伐更是快了几分。
七转八转,终于看见了书房的正门,一个风尘仆仆身形高大的灰衣男子正站在屋外等候。纳兰靖和吩咐林川在门外看着就带着信使进了书房。
“信使……”纳兰靖和正要询问有何讯息,却见那信使抬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书架边上,抬起手转了转放在最高格的那颗玉雕白菜。一个轻微的喀嚓声,只见书架向旁边移动,一个小小的暗门就出现在眼前。灰衣人跟纳兰将军招手,先一步走了进去。纳兰靖和满脸凝重,也不声不响的紧随其后。
书架慢慢移了回来。
“将军呢?”林川低着头守在门外,却听见一个轻柔的声音响在身边,林川抬头,却是将军新过门的小妾李明燕。林川跟随将军多年,对将军府上下都很熟悉,对将军夫人更是尊重有加。将军征战多年,将军夫人操持家业不可谓不辛苦。这么多年,细心照拂将军,更是把少爷小姐教导的钟灵俊秀的。对于那些来过将军府的——无论是副将还是小兵,都亲切有加,温和有礼。军中不少人的家中都受过夫人照拂。此时,林川看着站在夜风中裹着藕荷色披风显得愈发娇柔动人的李明燕,心里很是不满。但他终究是个下人,不可逾矩,还是行了礼,不冷不淡的回道:“将军在议事。”
“我带了一些糕点过来,这么晚了,相必将军也会需要一点。”李明燕抬了抬手。林川这才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食盒。
“将军吩咐过,不许打扰。夜深露重,您还是先回吧。”林川在心里哼了哼。面上更无表情。
“你去问一问吧。也许将军……”李明燕不肯死心。
“将军说了,不许打扰。”林川头都不抬,身形坚定的站在书房门前,一动不动。
李明燕一阵气苦,这是将军近身伺候的,怎么也不能得罪。遂又缓了脸色,温声说道:“那我去茶间等候,将军出来了,请小哥告诉将军一声。”说完,便婷婷袅袅的走了过去。
林川脸色黑黑的,在夜色中都能分辨出来。
“你……”密室里,纳兰将军再次开口,却被灰衣男子的一个举动惊得回不了神。
灰衣男子面对着纳兰靖和,伸手附在脸上。一个撕扯,便换了一张面容。面色有些苍白,两颊一丝血色也无。但是眼神锐利鉴定,英气勃勃。竟是那应该远在边境的林白程。
“林……”纳兰将军神色不定,“林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林白程抹了把脸,却没有开口,转身去书桌旁边,拿起笔来在纸上写着什么。纳兰靖和越看越觉得不对,一抹惊痛之色划过眼底,却不动声色的什么都没有说。战士,永远不需要怜悯。
他走到桌子边看林白程写的字:“我现在是通敌叛国的罪人。”
“是谁?”纳兰靖和问的没头没脑,林白程却是听懂了,他是问,是谁诬陷了自己,是谁弄哑了自己。
这个很多次在战火尸堆中九死一生过的,在“自己人”的凶残拷问下依然谈笑风生的,在识人不明事理的指责声中依旧盎然自立的铮铮铁汉,在这一瞬间红了眼眶。他相信自己。没有一点犹豫。
稳了稳情绪,林白程在纸上再次写字,力透纸背的三个字。深深地刻进自己的骨头。
纳兰靖和看完眉头紧锁,半晌才说了句:“苦了你了。”
林白程缓缓摇头,这次纳兰靖和却是明白了,他是在告诉自己,为了东景,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兄,你以后化名程白林先留在我府里吧。这件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林白程缓缓点头。他是来报信的,只是要提醒挚友注意那个人。提防一点,并没有考虑自己要何去何从。若是能留在这里自然是好的,天下之大,他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
纳兰靖和看到林白程又在白纸上写“会不会……”,伸手压住了林白程的胳膊,慢慢用力:“林兄弟。”林白程释然一笑,终于有一点当年军中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的清俊模样。
他是怕连累纳兰靖和,纳兰靖和的一声“林兄弟”却是在告诉自己,他们是兄弟。再多说,便是不该了。
“以后……你便先做府内校场的教头吧,大隐隐于市。”纳兰靖和思考了一会才说,然后爽朗一笑,“清朗那小子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