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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是啊。”她附和一句,却带着不同的感叹,“不过下下也好,不然天太热了。”
“这倒也是。”单阿姨突然爆出来的声音大得几乎令她跳起来,又恢复了刚才灿烂的笑容,“这天啊真是没个准,不下吧又热,一下却下这么久,什么时候才会停啊?”
总是重复同一句,她有些奇怪地望了单阿姨一眼,不过人年纪大了这样讲话也是常事。身后再度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毛绒绒的身躯出现在她视线中,对着那头熊比了个救命的手势,这是他们约好的,这种时候就是代表把人引走。陪人讲话可是件累人的事,她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睡上一觉,最近实在太累了。
杨海理解了她的用意,向单阿姨举了举手中的拖把。等他们离开后,刚思量着到哪里去混一觉时,手机却响了起来。奇怪地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他发来的:「单阿姨身上的味道不对。」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了两个字:「变态。」
「我不是指闻到的味道,我是指说不出的味道。」
她双眼一沉:「黑伞的味道?」
「不是。」这两字才令她放下心来,下面的字又让她额头青筋直跳,「有死人的味道。」
「你确定?」
「不确定,但还是觉得先跟你说一声的好。」
她看着手机上这行字,微微弯了弯嘴角,这个男人,虽然总体来说死心眼了点,有时候还是挺机灵的。她回了一句「暂时观察」后,与一同值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便转去会议室,找了个宽大的沙发会周公去了。暂时还是不要回家的好,有什么事她也来得及处理。
易小柔再度醒来,看见的仍然是昏暗的天空,一直往下掉的雨水。时针指向五点,天色却像冬夜。她偷偷摸摸一开会议的门,正好撞见单阿姨从对面拿着打扫工具出来,看见她睡眼松醒的样子,会心一笑。
“小杨呢?那小伙子还说陪着值班呢,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吃不了苦。”单阿姨咕哝还没完,杨海庞大的身躯就从拐角转了过来,她立刻笑起来,“小杨啊,辛苦了,不过年轻人,多吃点苦也没什么。”她瞄到窗外的风景,“这雨还在下啊,什么时候停啊?”
易小柔奇怪地瞄了单阿姨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想想,恐怕还是她太过敏感了,便把这事扔在了脑后。
不管如何,她就要赢了,一切都会有转机,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总要有个结果。最后五天,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继续重复以前的事。她成为局里最热心的人,无论见谁都笑眯眯的,对谁都很友好,关心他人,最近的一分局弥漫起一股春天般的温暖。
日子揭得快,当时间还剩下一天时,易小柔的身心也快到达极限。对她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是折磨,早一天结束早好。
她拖着脚步从家里去上班时十二万分地不快活,可是却又不得不去。当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友好的打招呼时,她不是高兴而是谨惕——谁知道是不是黑伞搞的鬼?
“你好,我是单静的儿子。”
单静?这个名字在她脑中转了一会儿,才辨认出来。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最近她的大脑因为长期紧张而处于迟钝状态的时间不少。她怔了一会儿才摆出职业笑容:“啊,你好。”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祈祷对方不要说出自己的名字。
幸运的是,对方并没有说自己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地感谢她照顾自己的妈妈。也不知道单阿姨说了什么,这位儿子心里她显然是个可爱善良的小姑娘。
“最近我妈可能要请假,还请你要多费心。我家要去上坟,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不过还是要一天左右。”
她忍住打呵欠的欲望笑道:“这样啊,没事,我到时候会代她跟张头讲。不过你们家上坟还真晚啊,这都快八月了。”
“也不是上坟,去看我爸。”
这临走的一句话把她离开的脚步又拉了回来:“你爸?我记得你爸不是挺好的……上次还见到来着。”
“不是现在这个。”小伙子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是我亲爸。”
“你、你亲爸?”她有些结巴,带着一脸疑惑拦在小伙子面前,眼珠一转试探道,“噢,单阿姨说过的那个啊。”
“是啊,她总是放不下嘛,每年都去的,一去就是十五年。”小伙子一边咕哝一边离开,“不过今年还真是奇怪,下这么大的雨都不停,和那年一样。”
“这雨怎么还不停啊”,单阿姨说过的这句话浮上她的心头。她一边想着这是怎么回事,一边无意识地答道:“是啊,这么久的雨……”猛地一激零,她大声问道,“那个,不好意思,我问一下,是不是当年你亲爸去世时也是一直这么下雨?”
小伙子停下脚步惊讶地望过来:“你怎么知道的?那时候确实下了好长时间的雨啊,我记得有半个月呢……唉,你去哪?”
34
34、第三章 最甜蜜的暴力(4) 。。。
她再也顾不上多罗唆,虚打了一个招呼后跨上小电驴就跑了,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先去上班的杨海:“单阿姨在不在?什么,不在?怎么回事,她今天没上班?”她一个急刹车又掉头转了回去,冒着越来越大的雨寻找着单阿姨儿子的身影,只是对方这一会儿已经没了踪影,她急得团团转时才想到手机还开着,急忙大叫道,“杨海,快去找单阿姨,赶紧找她。我有了新发现,单阿姨过去的老公就是在这种天气去世的,她最近的表现不对劲,高兴得反常!什么,这还不够?够了,赶紧去找!”
也不知道是她的运气还剩那么一丝,还是老天看她可怜,最后一刻,她的眼中出现了那个小伙子消瘦的身影。她一拉油门冲了上去,在对方的惊讶还没结束时大吼:“你爸的坟在哪里?”
这话可说是失礼之极,不过此时她没有空讲礼貌了。小伙子条件反射地答道:“在城外,呃,南洋公墓……”
她连谢谢也没说一声就向南洋公墓方向冲了过去,大雨似乎在阻挠她般猛烈起来,豆大的雨点不断砸在她头盔上,劈哩叭啦直响。她耳中充斥着这种声音,却几乎听不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出事!
“等下,怎么回事?我妈出什么事了?”
这声音突然出现,吓得她几乎龙头把不稳摔倒在地。回头一看,单阿姨的儿子正拼命蹬着自行车跟在她身侧,一付焦急的样子,显然也是从她刚才的话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才冒着大雨跟上来。
“你爸当时是……意外?”
她选择了一个谨慎的话题,果然得到了回应:“是啊,车祸!当时我还小,没什么记性,不过我妈说的,当时也是这样下了好长时间的雨。”
“你妈最近是不是很高兴?”
“有什么问题?”小伙子脸上露出巨大的疑惑,“我家最近过得不错,她开心也是正常的啊!”
“可是在这段日子开心不正常,你妈开心得已经过了!”
“你说我爸的事?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
小伙子似乎有些不快,易小柔却懒得去管:“这雨不正常!这雨是那家伙设好的陷井。你妈这么高兴是一种掩饰,其实她内心非常难过,只不过为了不表现出来特地表现得高兴。她最近是不是总是唠叨,雨怎么还不停啊之类的?”
小伙子虽然年轻,但毕竟自行车与小电驴还是无法竞争的,越落越远前喊了一句:“是啊,她最近老是这么唠叨,到底怎么回事啊?”
“问题大了!”
她喊了一句,继续加大油门向前冲去。二小时后,当她浑身冰冷,全身几乎湿透时,面前终于出现南洋公墓那座全市闻名的丑陋门头,等她闯进去逛了一圈,却发现整个墓园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连鸟叫都没有。
墓园门卫从门卫室里探出头来看她,没有说什么,急匆匆来这里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最好就是老老实实的一声不吱。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小姑娘却冲过来拼命敲窗户玻璃,这可不能视而不见了:“什么事啊?”
“有没有一个女的来过?大概五十岁左右,看起来挺有精神的,应该是骑电动车来的。”她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讲话却意外的不结巴,最后那一声吼中气十足,“有没有?”
守墓人显然被这架势吓着了,答道:“有,不过已经走了。”
“走了?往哪走了?”
“出门右拐。”
“谢谢!”
随着这声大吼她冲了出去,疯狂地在雨中冲去,不过她的运气也到此为止了,当找着单阿姨时,对方已经躺在了地上,大雨把血迹冲刷得极淡,形成了一条粉红的河流。碎了龙头的小电驴横躺在一边,还亮着大灯,在雨幕中划过一道淡薄的黄色。
易小柔的心沉进了冰冷的海底,她扑上去摸向单阿姨的脖子,幸尔那里还有微弱的跳动,胸膛几不可视的起伏证明她面前还不是一具尸体。不远处的面包车主正一脸惊慌地打电话,见她望过去的眼视,立刻强作起气势叫道:“不是我撞她的,我直行的,她突然就拐过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我撞她的!”
她懒得去理面包车主的虚张声势,大吼一声:“帮我把她抬上车!”
“我的车会脏……”
面包车主后面的话被她的大吼打断:“我是一分局的警官,你如果不送你就是肇事逃逸,你知道现在肇事逃逸的罪有多重?足够把你当作故意杀人罪,你想不想试试?”
她这话当然是重了,不过这种时候,面包车主哪里还有精力分辨她话中的真假,连忙跟她一起把单阿姨搬上了车。车子启动时,她似乎从重重雨中听见了隐约的嘲笑。
还没输,我还没输!
她一边在心底念叨着这几句话,一边看向窗外顺着玻璃淌下来的水,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第一医院的手术室灯光很久都没有熄,面包车主的焦急比任何人还重,在医院的手术室前走来走去,直到警官和各色人员来到。面包车主一付遇到救世主的样子,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