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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那里有数不清的黑伞,伞尖冲下,红色的鲜血顺着伞尖正滴落下来,在房里下了一片血雨。
他来不及警告,甚至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向着她扑了过去,用玩偶装巨大的身体把娇小的她护在身下。黑伞离开了天花板,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刺了下来,狠狠地刺进所有能刺进了地板上所有的东西里。只不过是不锈钢制成的伞尖,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就连木头地板下的水泥地面也没有阻挡伞尖的冲刺,就连黑伞的布端也深深地插进了地板中。
他尽了全部的力量撑起魂魄,成为玩偶装中并不存在的阻隔,阻止黑伞的攻击。他成功了,黑伞虽然落了下来,在他身下的易小柔却毫发无伤,她正屏息静气地僵着身体,颤抖着声音道:“完、完了?黑伞,走、走了?
他能感觉到黑伞的力量,这是个很奇异的感觉,他不存在,可是他确实能感觉到,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他的魂魄,可是黑伞可以。这是奇妙的经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体会过。不过眼下不是体会的时候,他小声地道:「快走,伞停了,但我不知道会不会再起来。快走!」
“你不叫我跑我也会跑的!”她一边咕哝着一边从长毛玩具熊厚实的布料下钻了出来,看见插了满地的黑伞小小地尖叫一声,来不及为她那免漆免刨地板伤心,踮起脚尖拼命跑了房间。她慌慌张张地穿起鞋子,什么也没拿,扑开门就像受惊的兔子般窜了出去。
一路盲目地奔逃了五六分钟后,她才从那慌乱中惊醒过来,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睡衣,以及周围人看过来诡异的眼神,她只有捂紧领口重新往家奔去。在楼下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楼层,那里的窗户大开着,可是却不见杨海的踪影。
我只是关心我那房子,绝对不是担心杨海!她在内心如此暗示了自己数遍后,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小声自言自语道:“杨海?”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虚弱的小小的声音答道:「我在你房里。」
“你还在?”她抬头看天,“为什么不下来?”
「动不了。」
她挑起眉毛,想着先前离开时他被插得像豪猪般的样子,虽然知道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想笑:“那你先到我的脑袋里来。”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对他做出这种邀请。
不过他显然不领这情,或者说,没法领:「也不行,我的魂魄被定住了好像,动不了。」
她这才有些觉得麻烦起来,小心翼翼地爬上楼,站在自家大开的门前探头探脑半晌,听见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这才不得不壮起胆子,悄悄摸进房间。随手抄起鞋柜边的鞋拔子,踮着脚尖慢慢进屋,第一眼就看见卧室里林立的黑伞。好似黑色的树木,一根根插在她那花了好大价钱的地板里。
“杨海?”她举起鞋拔子,虽然好笑可好歹能够有点安全性,“你没事吧?”
也难怪她一脸担忧,光看眼前的情景,谁也不会觉得这地方会有活人。满地的红色流水四处乱淌,床上躺着一个玩偶装,浑身被黑伞穿透,她甚至能看见穿过床板的伞尖。被染红的床单,全是洞的玩偶装,这里就像某个九流马戏团毁尸灭迹的现场。
「我没事。」这声音逐渐强壮起来,那玩偶装仿佛是在表明这点般,上下起伏着,可是无论他怎样挣扎,数把黑们的力量仍然把他钉在床板上,「只是这伞不拔出来我没办法起来。」
25
25、第二章 神仙(6) 。。。
“你就不能转移到别的东西里?”
「也不行。」他的回答令她内心升起了慌张,而他却并没有显出一份恐惧来,「如果能转移我至少可以转移到你身体里。」
虽然这个说法令她十分不快,可眼前这场景总不能不解决:“我有什么可帮忙的?要不我把伞拔出来吧?”
「别!你拿了伞就是同意与黑伞见面!」这话才令她心里舒服了一些,「你来拉我下,我看看能不能离开。」
“拉你?”她一边咕哝着,一边拉起玩偶装垂在床边的大手,只觉得一阵清凉的风迎面而来,拂过她的脸颊,她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杨海?”
「我在你身体里了。」她的脑海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也令她松了口气,可是她自己却没有发觉这一点,只是静静听他说着,「不过这里总要打扫的,你还有没有能附身的东西了?」他已经把打扫这件事当己任,似乎从来没想过把这个房子交给易小柔来做——那简直是毁灭,侵蚀性的。
“没有!你以为我是玩偶装批发商吗?”她怔了一怔,便开始暴跳如雷,“这时候我到哪里去给你找那么大个玩偶装?”
他对于她的情绪无可奈何,只有退让安抚道:「玩偶也可以,大点的,虽然活动不方便,可是至少有手有脚。」
“有手有脚?你知道那么半人高的玩偶要多少钱?最便宜也要二百多,还是网购!网购你知道不?最快也要一天!”她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林立的“暗器”,一边退出了房间,“现实中买至少四五百,我本来指望你一直用这个玩偶装的,这都是我的钱啊!我的钱!你知道我一个月工资多少吗?房贷多少?我是穷人,不是富翁!”
听起来易小柔已经进入了狂暴状态,他赶紧放软态度:「那随便什么,暂时让我能行动就行,小点也没关系,只要有腿。」
“只要有腿?你说得容易!”
她恨恨地大叫,正想着继续用毒舌讽刺他时,眼光一转瞄见床下的东西,顿时来了灵感。几分钟后,她的卧室门口出现一只八只脚的绿色蜘蛛。
杨海无奈地看着视线降低到与地板平行,以及八条细细的腿,小声地道:「这腿是不是太多了……」
“那你就进地板!”她毫不留情地道,“我家里只有这么一个有腿的玩偶!我最不喜欢玩偶这种东西,即虚伪又要花钱,根本没有意义,这个还是别人送我的!”
「话不能这么说……」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只好转而面对现实,「你把血弄干净吧,还有把伞拔出来。」
她一听更加恼火:“你不是说不能碰的?”
「一定要戴手套。」
她挑高了眉毛:“你以前怎么不说?”
「我没见过黑伞,我知道是直接皮肤接触才有用,可是这是真是假我并不能肯定,如果是假的呢?我不能让你冒一点风险。」他的话很是诚恳,可是她却觉得不高兴,在他面前,她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需要懂,只需要听他的话就行了。这种潜在的大男子主义倒也不错,可前提是在她的控制之下。而现实事情的发展已经明显失控,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那现在就能让我冒风险了?”
他苦笑起来:「可这种样子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他讲对了,她是不可能放任自己每日艰辛劳作换来钱财买的房子变成这种样子的,这个房子是她的天地,是她唯一能够控制的地方,她绝对不会放弃对这里的控制权。她从厨房里翻出一付烧烤用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扶上伞柄,停了几秒——什么事也没发生,她仍然在那里,楼下的狗吠声十分惊心动魄,显然有人正在挑畔那条狗的地盘。
“看起来没事。”
易小柔才一说完,就发现新的难题——她拔不出来——那伞落下的力量十分之大,能够穿透水泥地面,凭她的小小力量,实在没办法把伞拔出来。她直起腰,长出一口气道:“我叫人来拔吧。”
「等下。」杨海急忙阻止道,「叫人来前先把血擦干净。」
这倒是真理,谁要是看见这场面,第一反应不是逃跑就是报警。鉴于杨海现在只是只绿色蜘蛛,她只能亲自动手,这算是自作自受的典型了。她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不断传来闷闷的撞击声,回头一看,恶劣的心情立刻好转了许多——杨海显然对于多出来的六只脚运用得并不那么熟练,除了两只前脚外,其余的脚全都打了结,正盘成一团在地板上挣扎着想站起来。
她大笑起来,打扫卫生的事情也变得并不那么难受。当她擦了几分钟后,发觉了不对劲,把沾着红色的抹布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蕃茄酱。”
杨海很是惊奇地道:「蕃茄酱?」
她同样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头,还沾了点红色放在鼻子里闻了闻,一股浓郁的甜腻味道:“确实是蕃茄酱。”他叹了口气,一方面是放心一方面是觉得郁闷,同样郁闷的还有她,“这家伙是不是很无聊?还是吃饱了撑的?我想揪住他的脑袋往墙上甩,我的房子啊!”
他只有苦笑着安抚道:「总比是血要好。」
清理掉满屋子的蕃茄酱,易小柔下楼喊了几个大汉来,至少看起来是壮劳力。几人看着满屋子黑伞目瞪口呆时,她只有僵笑着道:“这个装修我不喜欢,所以想改掉。”
被雇佣者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按照雇主的吩咐戴上手套开始动手拔除这些伞。地板和其他地方的伞倒是很容易就拔掉了,不一会儿卧室里只剩下满谷满坑的洞眼,看得易小柔心疼不已。而等到曾经钉住杨海那身玩偶装皮脑袋的那柄伞时就已经无能为力了,无论合几人之力都无法拔出来,简直像是焊死在床上般,她不得不放弃拿下床上的伞这个念头。
等人走光了,房间里只剩下她这个人和杨海那只鬼后,她的火爆脾气终于发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想让我放弃房子吗?休想!这是我的财产,我的地盘,我说了作主!”
她一边跺脚一边喊,对着楼下传来的抗议声大喊“闭嘴”,尽情地在房间里乱跳,向天花板砸枕头,等把楼上楼下的邻居都折腾了个遍后,她才觉得内心的怒火稍减一点。只是看向那直挺挺插在床上的伞时,她还是觉得心浮气躁,恨不得打一架才好。
“现在怎么办?今天是天女散花,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招?”杨海保持了难堪的沉默,这也变相地给了她答案,“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办法了是吧?”
「嗯。」他的语调里有着浓浓的失落,「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但黑伞还是会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