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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有轻风拂过,就像夏日清晨的微风,接着他的声音响起来:「确实是这样。黑伞虽然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可是最基本的,你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至于代价什么,没人知道。见过的人不说,没见过的不知道。而关于黑伞本人什么样,甚至他是什么,都没人知道。有人说是神仙,有人说是女菩萨,还有人说是个老头,各种说法都有,却没有个统一的定论。不过黑伞的传说倒是一直流行着,甚至连是从什么时候传出来的都不可考了。」
“未必。”她蹲下去仔细观察着那黑伞,小声道,“至少我没听过。”
他的声音里带着苦笑:「因为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难道说你们鬼魂还有网络吗?”
她的试探并没有得到回答,杨海保持了沉默,这令她心中越发不快——都这时候了,他还准备让她像个傻瓜一样吗?
杨海确实是个好人,易小柔有这样的直觉,可是越是好人,就越有可能伤人越重,因为好人不知道伤人的分寸。她是如此相信的,所以对于他的戒备和试探也从来没有停过,只不过变得更隐晦与巧妙。
她站起身绕着纹丝不动的黑伞一圈,问道:“这样说来,陈洁就是相信了这个‘神仙’?那现在我怎么办?”
「不要用手去拿伞,只要拿了,就代表你同意和黑伞见面。」
他的话引起她不满的叫声:“这明明是个陷井嘛,一般人如果不是知道原委的话,肯定会拿起来看看怎么回事啊!”
他笑道:「你就没有拿。」
她听出他话里的赞扬,带着开心哼了一声:“不是人人都是我的!你还真放心,就不怕我突然拿了?”
「你不会的。」他的声音里笑意更明显了,「当初光是让你相信我不是来害你的就花了一星期,你很谨慎。」
即使现在我也没相信你没有任何意图,虽然心里这么说,可是她却开始连这句话也怀疑了。摇了摇头把这想法扔出脑袋,她大声道:“你直说我疑心大就好了。怎么处理这伞?要不我找个混帐家伙来拿?”
「别!」
他脱口而出的回答不出她意料之外,拿着腔调道:“圣母啊,你的光芒普照众生,不管是罪犯还是好人你都保护在心!”
他对她的讽刺过耳不听,转回话题道:「用力跺脚三次,震倒黑伞就没事了。」
他似乎不太开心,这样的杨海她还没见过。就算以前一动也不能动,呆了“棺材”近一个月,他也始终不温不火,对她的挑畔即不生气,也不着急,反而觉得自己打扰了她的生活,不止一次对她道歉。也亏得这样的个性,才能与她相处下去,换作别的人,早被她气得半死了。
这也是易小柔没办法恨杨海的原因之一,至少在误以为杨海离开时,她还会祝他早日超生。其他人的话,她大概会实践平时说的那些诅咒,甚至再加一些也说不定。
“倒了后这伞就不会来了?”
「不。」他话中的不愉快越发明显,「黑伞只要缠上一个人,就不会放弃。一般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要么死。这把黑伞只是引诱人用的,并不是黑伞本人,我虽然能对付这把伞,却没办法对付黑伞,根本没人知道怎样对付黑伞,因为连黑伞是什么都没人知道。」
这个说法确实震住了易小柔,她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依杨海的话跺那三下脚时,内心却转着千百个念头——杨海这样说,是想吓唬她吗?让她害怕,以此来控制她,让她更听话?也许接下来就会提出种种胡闹的要求,让她为他办事?黑伞真的存在,还是只不过杨海乘陈洁的事编出来的?
随着第三下跺脚的声音在空旷楼道里的回响消失,那伞也失去了看不见的助力,啪嗒一声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她试着拿起黑伞,发现只是普通的伞罢了,甚至连伞柄上厂家斑驳的广告都能看见。离开了刚才的环境,似乎一切诡异都消失不见。她听见楼下汽车的声音,不知哪家放的交响乐,空气中的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飞舞着,这些都提醒着她,这才是现实。她猛地明白过来,刚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甚至回忆起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把黑伞平举到脸前,看着楼道窗户外的阳光被黑色的黑伞一分为二,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怒气:“不管以后怎么样,总之我是不会就这么乖乖听那个什么黑伞话的,凭什么你叫我去见你我就要去,不去就得死,你算老几啊?我自己活得开心,没兴趣求他。”
杨海的话中重新带上了笑意,和几不可察的羡慕:「就是说,你准备和他斗上一斗了?」
“那是当然的。”嘴上是这样说,易小柔却在内心道,如果是你想要陷害我的话,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不管是你还是黑伞,尽管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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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章 神仙(2) 。。。
易小柔把伞扔到了最远的一家垃圾站,虽然杨海说过震倒了伞法术就消失,伞也只是普通东西罢了,她却还是不放心,硬是骑了小半个城扔了那把伞。本来她是想着把伞随便送给谁,或者卖破烂的,可是杨海极力反对,认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害了别人那可不好。她一边高唱讽刺他的圣母之歌,一边还是把伞扔进了垃圾站。
晚上回来,她看着街上吃完饭散步的人群,三三俩俩,成群结队,状似幸福地笑着,而她却要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家伙而心烦。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似乎与这个世界间有一层隔膜,谁也不能相信,而谁也不相信她。这种疏离感她曾经体会过,她花了十几年来消除这种感觉,并且以为这辈子永远不会再体会了,可是现在,似乎以前的恶梦又回来了。
振作啊,易小柔!不要输!不要在意别人!走你自己的路!她一边这样在心里鼓励自己,一边深吸了口气。
回家后,晚上仍然那般平静。临睡之前,在杨海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易小柔把所有的窗户全部锁好,大门也上了三重锁,保证如果失火了肯定来不及逃不出去的程度,这才得以睡觉。即使如此,杨海仍然觉得不太放心,一定要她把卧室的门开着,好方便他观察情况。反正他也不是没看过,她便也毫不在意地照做了。
她还大大方方地在床边设了陷井,只要一有东西靠近就瓶子就会倒落在铁皮盆里,发出巨大的声响。杨海也不知是看不出来,还是不在意,对她这种行为倒是十分赞成,这倒令内藏防备之意的她觉得自己小人起来。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乘着他没发现时,摸出一直藏在床下的长柄小刀,小心地压在枕头下。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半夜,易小柔睡得真香,梦见自己不劳而获得到百万彩票时,杨海却听见屋子外间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是一股子腥臭味,像是下水道里腐烂的尸体,又或者许多人一起喷发出来的陈血,这样的场景只要经历过的,一辈子也忘不了。
杨海正考虑着怎么回事时,眼角瞄到一缕青烟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那股黑色的烟慢悠悠地从他面前飘过,直往易小柔的卧室去了。反射性地伸手去捞,那烟却从他手上穿过钻进了房间。他大惊之下扑了过去,看见那缕烟在她的床前慢慢变成了一柄黑伞,沐浴着青白的月光悬浮在地板上,与白天的影像毫无二致。
杨海不敢出声,轻轻绕过黑伞,挪到易小柔的床前,用玩偶装肥厚的爪子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想到她睡得真香,动也不动。他拍脸、拉头发都毫无效果,如果不是她在呼吸,他甚至会以为她死了。瞅了瞅那伞还没有动静,他无奈之下便用肥肥的五个手指困难地捏住她的鼻子——整整一分钟后,他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叫法——他怕再这样下去她会直接做着梦窒息而死。
「醒醒!」杨海用力拍着易小柔的脸颊,以只有她能听见的频率大声喊道,「起来了,小易!小易!」见着她咕哝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居然就这么翻过身去,蜷成一团往被子里拱,他实在是无奈到极点。猛地一踢她布下的陷井,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碎响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也让楼上楼下传来一阵模糊的大骂。
然而,易小柔仍然安然入睡,毫无转醒的迹像。
杨海终于体会到抓狂是什么感觉,睡死成这样何必还设这种陷井,根本没用啊!
这就是他有所不知了,易小柔本身并不是个容易睡死的人,只是前段时间因为宫思羽的案件恶梦重重,又时时暗中戒备着他,神经处于极度紧张中。今天好不容易把案件结束了,好好洗了个澡,这会儿不要说这点小响声,就算是爆炸也未必能把她吵醒。这个毛病还是以前读书时留下的,平时不看书,考前突击熬几个夜就可以中空飞过,然后爆睡一天一夜。这样的生活她过了七八年,身体的条件反射早就根深蒂固了。
无奈之下,杨海用肥硕的双臂拉起易小柔的肩膀,拼命摇晃了好几分钟,才见她咕哝一句,微微睁开了眼睛——警告还含在他嘴里,有力的直拳再次出现!
当易小柔完全清醒后,坐在床边看着浮于床前的黑伞,再看看杨海毛绒装上陷下去的眼珠,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有气无力地道:“你就不会用别的方法叫我起来啊?”
虽然知道这明显属于无理取闹,杨海还是耐着性子说:「这些先不管,你先把黑伞震倒了再说。」
“你不会震啊?”半夜被叫醒,起床气十足的她跳起来,光着脚丫踩上他毛绒绒的脚面,“你这不是脚吗?不是脚是什么,触手吗?你是章鱼啊?”
耳中听得她的抱怨,他的眼睛却不敢离开黑伞:「我这不是肉身,必须是活人的肉身才行。你还是快点震倒伞吧,我怕夜长梦多。」
“长什么夜多什么梦啊……”虽然嘴上这样说,她也知道他是为她好,一边唧唧咕咕地抱怨,一边抬起了脚。第一下和第二下在安静的黑夜里带出了小小的回音,当她第三次抬起脚时,猛地身上一重,他居然向她扑了过来,沉重巨大的毛绒熊几乎把娇小的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