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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清闲时,邹将君特地早起,去学校去看魏一,魏丫头正在跑操场。
时下已是六月中旬,清晨的校园十分漂亮。魏一围着400米环形跑道,一圈一圈慢跑。这对运动细胞为零的魏一,无疑是种自杀性的冲动行径。邹将君跟了上去,跑在她旁边,半嘲讽的问道:“小白痴,又抽什么风!”
“有人说……我身体……虚……叫我……跑操场……”魏一似已经跑了一会儿了,这时已经香汗淋漓。她越来越喘,邹将君想到她刚动了切脾手术,哪能做剧烈运动,严厉的阻止了她。拉着她的手慢慢走了一阵,才让她坐下休息。
邹将君突然问:“谁叫你跑操场的?”
魏一半晌没说话,邹以为她没听见,正要重问,对方幽幽的开口:“是苏大哥。”
“你们还在联系?”邹将君脸一黑。
“很久以前了。”魏一望着头顶。
校园植物茂盛,校园的清晨是城市里最美丽的。天空清澈,湛蓝,高而远,云一丝丝一缕缕,被未出来的太阳浸得绯红,寂静的变化莫测。
“很久以前说的话,你还记得?还当圣旨?”邹将君心中不快,声调也高了起来。
“与你无关。”魏一语调轻柔,吐出的字却是生硬冰冷。
邹将君漂亮的朗目灼灼然瞪着他,魏一不甘示弱,也回瞪他。竟不似平常无精打采的模样。
魏一刚跑完步,汗水将她五官洗得眉目如画,柔软的发垂了两股下来,湿淋淋的贴在额前。耳鬓两处也有汗珠流下,湿漉漉的。邹将君一直很喜欢女人湿答答的样子,加上她现在脸色红晕,娇喘急促,竟觉得说不出的性感。
邹将君看着那张因生气而青春逼人的小脸,那不满的翘得老高的红唇,心底暗叹:你这不是勾引人吗!
下一秒,邹将君毫无征兆的,托着她的头,吻了下去。
魏一勃然大怒,使劲推开他。站起来,冷声道:“我去洗澡。要上课了,你回去吧。”
“小白痴!敢走!”邹将君在后面追着喊。
魏一停下来,转过身,口气轻缓又坚决:“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可以吗?”
邹将君面子有些挂不住,讪讪然,不知如何作答。魏一娇小的身影已经进了寝室楼。
二十七年来,第一次对女人掏心挖肺,却被人家当做打扰。邹将君苦笑,对这看似柔弱,实则倔强的丫头一筹莫展。
不单是倔强,最可怕的是痴心。
邹将君望着那运动裤包裹着的因情绪激动而走得左右摆动的小屁股,真恨不得不顾她的感受,强行将她压在身下就地正法!
跟苏释分开有一个月了。他果然再没找过魏一。他似乎还有意躲着,魏一好几次听说姐姐在家,都不动声色的也跟回去,却从没见过苏释。
跟苏释在一起的日子,说长不长。但是初识他是冬天,穿厚重的羽绒衣,开呼呼的暖气……此时已是夏季,穿短袖,开哗哗的空调。从冬末到盛夏,走过半个年度。在魏一心里好似半辈子,又好似只是一场美梦。
梦醒了无痕。
苏释说,身体这么虚,以后每天跟我一起打篮球。
苏释说,输了没关系,再赢回来。
苏释说,以后走丢了不要乱跑,站在原地,我一定会找到你。
苏释说,丫头还太小。
苏释说,那房子,户主是你。
苏释说,小胖丫头,打雷不怕,我在呢。
苏释说,离邹将君远一点。
苏释说,我的一切都不是特地为你准备的,除了我身边的空位。
苏释说……
苏释说的每一句,魏一都记得。封锁在内心深处,不敢轻易触碰,怕思念一泻千里。
丫头听话了,丫头每天都坚持跑步锻炼身体。
哥,你可是已经忘了。
一天下午,魏一正在上课,突然接到主治医生打来的电话,说姨娘开始大量吐血,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魏一整个人都蒙了,脑袋嗡嗡的响。立即给父亲打电话去。魏东谷正在开会,接到小女儿电话,不耐烦的说:“医院都没办法,找我有什么用?”
魏一又想到苏释,手机捏在掌心,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拨了又挂断,挣扎半天,神使鬼差的竟将电话打到邹将君那。
邹将君本来在郊区勘察一片新的开发区,接到魏一电话,皱着眉头犹豫着,但当魏一带着颤抖的声音,十分无助的向他求救:“邹大哥,怎么办”时,他立马对魏一说:“别慌,我先派个人去学校接你,你们先去医院,我马上赶来。”
不一会儿,一个精干的中年女人找到魏一,自称是邹将君的属下,小张。魏一喊了一声张姐,二人开车带到了精神病医院。
主治医院简单的说明原因:病人早已患有肝硬化,只是不让告诉魏一。现在呕血,初步鉴定是上消化道出血,如果不即时控制,随时有可能引发血崩,然后死亡。这里医疗条件不具备最好的治疗,建议转到专门的医院,但是路途很远,病人可能会因为受不了颠簸,随时丧命。医院做不了主,让魏一拿决定,转院还是保守治疗。
魏一生性软弱,一时只是哭,哪里拿得了主意。
邹将君在这时,终大步流星赶了来。
“邹大哥!”魏一满脸泪痕,如见救命稻草,扑将上去。自觉自己是客,而主人来了。邹将君皱着眉,一言不发,认真的听完医生描述,然后毅然决定:“马上转院!”
魏一找到主心骨,跟在邹将君身后,心里踏实不少。
转院途中很顺利,姨娘被送进市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现下已经被推进重病监护室,要求家属在外等着。
张姐帮忙办理手续,邹将君带着魏一坐在椅子上,安抚她:“我已经跟这里的陈院长打过招呼了,陈院长就是纬的父亲。放心吧,医学已经很发达了,没事的。”
魏一不说话,痴痴盯着脚尖,只是默默的流泪,哭得眼睛都涩得睁不开了。
过了会儿,医生从监护室露出个脸来:“谁是潘文秀的家属?”
“我!我是!”魏一赶紧跑了上去。
医生将魏一打量一番,面无表情的说:“你家长呢?怎么留个孩子在这里!”
“医生,我是她未婚夫。病人是我们亲属。”邹将君说。
魏一脑子一片混乱,也没在意那声称谓,求助的看着面前这位冷漠的医生。
冷面医生看了看邹将君,震惊于邹的强大气场,软了几分语气,道:“你们过来,我交代一下病人的情况,还需要家属签字。”
这时,一位年长的老者走来,热情无比的握住邹将君的手,对他关心备至,嘘寒问暖,又问邹父的好。
冷面医生见院长亲自前来,知晓面前的人物不简单,一张脸见风使陀,立即堆满了笑容和皱纹,捧了三杯茶水来。
“小周,这位邹先生是我贤侄。里面的患者你多费点心,啊!”老院长对医生说。转身又跟邹将君说:“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不要担心。改天我带着纬儿亲自登门坐客!跟邹老部长切磋切磋象棋!”院长面容可掬的说完,便走了。
“两位原来是陈院长的小辈,早说嘛!来,来,我现在给你们讲下病人目前的状况,病人现在情况非常危险,随时有大出血的可能……”医生描述病人的病情,唯恐医院担责任,总是朝大了说,魏一听着听着,竟捂了嘴哭出声来。
邹将君将她头按在胸口,对医生说:“要签什么,我来签吧。”
七七八八几大页,都写上邹将君那龙飞凤舞的名字,签好后,医生笑容满面的宽慰几句,就又钻进重症监护室。
夜不知不觉已经深了,魏一年幼,受了惊吓,又奔波至现在,早已疲惫不堪,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邹将君轻轻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医院里冷气很大,便脱了西装给她披上。
到凌晨三点左右,医生又出来,神色慌张对他俩说:“病人突然大出血,我们正在进行抢救,病人自己好像要放弃,现在要见一个叫魏……魏东谷的人。”
魏一听了,不顾医生的阻拦,冲了进去。
却被眼前的情况吓得发抖。
姨娘躺在床上,七孔流血,雪白的床单到处都是大片大片乌红的血迹。几个医生手忙脚乱,正要为病人输血。
姨娘却不让,艰难的瞪着魏一。
邹将君推了推她,示意她靠近些。
魏一走近姨娘床边,看着她衰弱的面容,那双温柔的眼睛再无生气,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魏一泣不成声。
“宝宝……叫……叫你……爸爸……来……我……要见……他……”姨娘艰难的说到这里,喉头一甜,又是一口浓血,“哇”的吐出。
“您等着,我给爸爸打电话!”魏一拼命点头,说着,拨了魏东谷的手机……对方却关机了。
“他可能睡了……”魏一说,无助得又哭出声,眼看着姨娘的双眼越来越浑浊,越来越乏力,魏一跳起来急促的喊,“我去叫他!我马上回家!您等着!千万……千万要等我!”
说着冲出病房。
邹将君带了魏一,一路飞车,对红灯视而不见。时不时宽她的心:“没事的,不怕,啊!一切有我!”
魏一莫名踏实不少,说,好的。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姨娘已经生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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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个离弃,一个离去 。。。
到了魏家,魏一便跌跌撞撞奔上二楼,冲进父亲房间,大声喊:“爸爸!爸爸!姨娘要见你!姨娘在等你!”
魏东谷本已经睡了,这便从床上坐起,见女儿满脸泪痕,而邹将君站立在一边,面色沉重,心下几分明白,问:“哪家医院?”
魏一没回答,哭得很大声,使劲拽着父亲的睡衣往外拉。
这时魏母也醒了,坐起身来,很不高兴,喝到:“大半夜的,死丫头鬼哭神嚎的干什么!”
魏一不理母亲,只是拉父亲的手往外走。
“站住,你们去哪?”魏母穿着真丝睡裙下了床,。
邹将君见场合不合适,便转身下楼等着。
“妈,姨娘病危了,姨娘说想见见爸爸……”魏一只好解释。
“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魏母却如此说,说罢盯了魏东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