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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桐抬头望了趴在安羿背上醉眼迷蒙的我一眼,折扇一摇,带出无限潇洒:“听说这丫头今天下午在千酿楼里跟一个小姑娘齐齐把楼里珍藏多年的好酒喝了个精光,其中还包括那两坛最新制成,打算送到都城上贡的丰玉酿。”
安羿侧过脸,脸颊触到我的脸转瞬却又避开,嘴角渐渐泛上一丝宠溺的笑:“没关系。就当给她练练酒量。”他顿一顿,又转眸向楚桐,“你呢?你的事办好了吗?”
楚桐唇角一勾,绝颜上噙起笑徐徐行近:“习湘城姑娘的味道真不错。我这些天可是把习湘城内的花楼都会逛完了,哪里有时间办事?”
安羿背着我缓缓往前,唇边的微笑却没缓下:“你把这花楼逛完了,事情也该办完了吧。”
楚桐折扇一甩,抬步跟上安羿,笑笑叹了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什么时候启程?”
“后日。”
安羿脚步一滞,面色一紧,眉头皱了皱,笑容便也僵了几分:“那么快?”
“乾海国战事告紧,我们得赶紧启程。习湘城主已经发令,给楚家军以支援,不多时军响便会备齐。而且……”楚桐转眸,看向稀疏几许的星光,“安羿,你的身体……不能再等,我们得赶快找到秦先生。”
安羿淡淡出声:“我没事。”
“安羿,我的事瞒不了你,你以为你就能瞒得了我吗?”楚桐转首,神情阴霾,“我们多年兄弟,彼此之间从未有什么好瞒的?除了此事,你从未主动跟我提……”
“公子……”我的耳里敏锐地抓到了楚桐话里某些奇怪的信息,我使劲推开脑中的酒意浑浊抬起头来,眼神疑惑在他们身上看来看去,“公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身下人的身形一顿,转首看了过来,声音温闲带着淡淡暖意:“没事,你醉了听错了。”
清晨的湖水,在晨光下轻轻荡漾。河中水面映着淡淡的云色,船儿随水轻轻摇晃着。风帆放下,一艘客船驶过碧波澄澄的玉湘江,停泊在晨山码头上。
我倚在船边,静静看着这一片静谧的水光山色,晕开在这淡淡晨雾里,如若一吹便可以轻轻吹散。安羿清冷的声音顺着晨雾从船下传了过来:“丫头,我们要在这里停留许久,你也下来吧,跟我到处转转。”得到特赦,我兴高采烈地跳下船,一阵细雨扑面而来。啊,下雨啦,我这才意识到楚桐和安羿都撑着伞,江南的雨和现代没什么两样,轻轻柔柔的,就像是抚慰一般。安羿走过来,把伞挪到我头顶,低下头微微一笑,恍若仙人。
他牵起我,迈步向不远处的山中石阶走过去。我抬眼望去,山色翠绿欲滴,白云如烟似雾,一道长长的石阶顺着山势蜿蜒而上,远处隐隐可见山尖有一个寺庙,烟雨朦胧中露出寺庙的一角,隐约看到一大片的粉色。安羿领着我一步一步踏着石阶,清冷的说话声徐徐而出:“这是朝祈国最出名的感业寺,依山傍水,香火鼎盛,寺庙里栽满了桃花,现在应该正是桃花盛开的日子,我想你应该没来过,就带你来看看。”我抬头望向安羿明媚的侧脸,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淡淡的犹如春风,我的视线挪移到他牵着我的手,他的手白皙依旧,握着我小小的手,我心里突然涌出一阵难以言明的幸福感,眼眶有点湿润,心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被他牵着该有多好……
果然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感业寺内仿佛是建在一片桃花林里,到处是落英缤纷,映得安羿的脸越发地清淡与温雅,他一脸平和淡泊,一间间指着这寺里纷繁复杂的建筑:“上京赶考的士子多在这求签保佑高中,生意人们则在那里祈求能够财源广进,官府一级也会常常来这里……”
不愧是有名的大寺庙,就算是下雨,依旧是人来人往。我好奇地看着这古代的寺庙,烟雾缭绕,却一点都不觉得恼人,偶尔有和尚徐徐走过,眉眼清澈,一看就是六根清净一心向佛之人。我在现代也去过一些有名的山上的寺庙,可是和尚大多都不是真正的,且不说佛是不是真的存在,在现代社会那种环境里,又有几人会是真心向佛。
安羿微微垂下头看我,眼里如沐春风:“宜家,你先到处看看,我去那边办些事情。”
我点了点头,安羿淡淡一笑,放开我的手朝大殿方向缓步而去。
桃花林下,各色各样的人一路持着佛笺,朝着林后而去。我鼻腔中陡然嗅到轻微的桂花香味,眼眸微微一抬,直直落入头顶一丛桃花玫红中。
“姑娘好面相,不知介不介意让老纳算上一卦。”我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见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坐在路旁,笑脸盈盈地看向我。我左看右看:“说我吗?”
老和尚微一颔首:“正是姑娘。”我笑了笑,敛袖走上前,在老和尚面前坐下。自从有地府一遇后,我这无神论者的立场也开始动摇了,搞不好这真是什么高人,我还能问她十九到底在哪呢。
“师父,你倒是说说,我的面相是什么样的,”我好奇开口。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对自己的未来没有几分好奇。
老和尚面色依旧,幽幽开口:“姑娘周身萦绕着仙气,若非仙界之人,那想必是身怀仙界之物,和仙界颇有渊源啊!”我下意识地摸摸手臂上的玉镯,这老和尚说的应该就是这块神仙玉吧。
高人难求,我浅笑着再度开口:“先生必是高人。那依您看,我接下来的路,应该如何?”大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趁现在先问清楚,今后才好有心理准备。
老和尚笑道:“姑娘若非仙界之人,也必非尘世凡人。姑娘将来必将成为能够影响天下政局的女子……”
我漾起如波轻笑:“师父的意思是——红颜祸水?”我脑子里浮现了妲己,杨贵妃等一列“前车之鉴”。
“非也,非也,姑娘心思纯净,又和仙界颇有渊缘,必不会是祸害江山之人,姑娘大可放心。”
我松了一口气,我可不想遭万世唾弃,遗臭千古。我福了福身,对老和尚说道:“宜家只是姑娘家,不敢妄想做什么伟人。只是有一事相求——”
“姑娘所求之事,老纳清楚,只是命数已定,一切还是依缘分……怒老纳不方便透露,但是姑娘放心,姑娘您有神物护体,那姑娘更是神命护体。”
“丫头,”安羿缓缓走近,先对着老和尚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再低头对我道,“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这位公子,”老和尚抚着长须,清声抬眼,“好像有忧心之事,不如也给老纳算上一卦。”安羿脸色一变,放开牵着我的手,对老和尚拱手行礼:“安羿只是一个俗人,不敢劳烦大师。人各有命,安羿只愿安享天命。”说完径直拖着我朝感业寺大门走去。
“公子,”我抬眸看安羿清冷的面容,“你真有忧心之事吗?”
安羿笑了笑,不置一言,依旧拉了我的手向阶梯行去。
“公子,”才到船边,便见衣莫已经迎了上来,“前方顺风顺水,今夜便可以到业城。楚将军请您到业城时到将军府一叙。”
安羿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船帆再起,徐徐离开码头。船厅中,我看着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安羿,犹豫许久,终于憋不下去开口:“公子,你……”我忐忑不安地开口。
安羿直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本书翻了开来,依然是那个清冷的声音:“丫头,你可知道我们离开邰州是要去哪?”
我闷声回道:“乾海国。楚公子已经告诉过我。”
他抬起清俊的脸庞,认真看我,“害怕战场吗?”
我抬眼看向舱外,天色明开,凉风入境,天边掠过几只飞鸟,细雨绵绵无绝期,我摇了摇头,却没说话。安羿淡淡一笑,手上的书再翻了几页,唇际逸出一句话:“丫头,你还差的最后一课,便是血腥。”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楚家不愧是朝祈的大家族,业城这间将军府用《阿房宫赋》来形容毫不夸大。
将军府前院的长心榭,今夜点上明灯。身为主人的楚湛,坐在主位上,看到安羿和楚桐走过去,远远地就站起身。安羿跨前一步,拱手见礼:“楚将军,晚辈有礼了。”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仔细一看倒是和楚桐有几分相像。一双眼光射寒星,出入沙场多年,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我调侃楚大公子:“你跟你爹真不是同一款啊。怎么那么威风一个人,竟有你这么一个不务正业,一天就知道泡花丛的儿子?”
楚大公子瞪我:“人不风流枉少年。”我吐血。
楚湛走过来扶起安羿,深黑的眸子略有深意地审视着安羿:“好几年不见,你成熟了不少。看到凤萧声今天的形势,我真是庆幸自己当年没有看错人,助你成立凤萧声的确是一个明智之举啊。”
凤萧声与楚湛?我眉头一皱,心里打起了小鼓,凤萧声和楚家,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楚将军过奖,”安羿谦虚地见礼。
“你这三年都是在邰州陪伴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楚湛犹豫了一下,眼里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她还好吧?”这回我的脑袋没有办法再平静了,我的视线在安羿和楚湛之间转来转去,心下一片狐疑,楚湛与安凤嫣认识?难道安羿他?我淡淡地想,心中划过千种假设,楚湛帮助安羿建立凤萧声的原因并非那么简单,而这些,我看向安羿淡淡的神情,他知道吗?或者有怀疑过吗?
楚湛语调骤然放轻:“听楚桐说,乾海国之战你也要去?”
安羿拱手一抬,认真回道:“是。”
“那凤萧声……”
“凤萧声有安广在,我不在都城这几年,他也做得很好。我放心。”
楚湛深深看他,眼里一片混浊不清,沉默几句突然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不肯呆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