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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及她渐渐暗淡下来的眸光,沈容和暗叹一声,继续道:“那夜我曾和你说过,我救你一命,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绿芜怔怔地看向他。
沈容和也不避开,一瞬不瞬凝着她,“我救你一命,我要你用三年来偿还我。我服孝期间不能娶正妻,所以此时……我只得纳你为妾。”
绿芜眼中蓦地涌出一股异彩。
然而……
心中甚至来不及欢喜,她就听那淡然无波的声音娓娓落下。
“这三年,我会不惜一切待你好,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不是太出格,我都可以应允你。”
他有一句话还未说出口,绿芜却已经听明白了。
贝齿紧咬着下唇,绿芜眼中的亮光猝然消逝。
只要在外,她的身份是沈夫人就好!
这便是沈容和给她的条件。
黑如点漆的瞳眸中晕开一层水雾,绿芜咬着唇,颤声问道:“你救我,就是为了……”
沈容和看着她,眼中没有波澜,吐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字,“是。”
绿芜身体重重一颤。
看着她满脸失望地垂着头,沈容和苦涩的笑笑。
女儿家的时光何其珍贵他知道,可是……
他却别无选择。
他本不想走这一招,若不是沈清和猝然逝世,若不是……
若不是不得已,他又怎会让另一个无辜的人,来为他白白付出三年~
短短半个时辰的路程,仿佛在一夜间变得无尽的漫长。
眉儿不知两人发生了何事,沈容和阖眸养神,没有动静,方才冷清如雪的绿芜却好似受到什么打击,黯然垂下眼帘,再也未开口。
回到沈府,沈容和率先跳下马车,朝后面的绿芜伸出手。
那人依旧眉目若画,那只手依然苍白修长,绿芜却再也没有采风阁里的惊鸿一瞥。她犹豫地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挣扎。
沈容和也不催促她,就这么伸出手等着她。
最后,绿芜终是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心一横就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罢了,就当是还他的救命之恩吧,谁让她欠了他一命。
“管家,这位是绿芜姑娘,待会儿让婢子收拾好栖凤阁,再派几个丫鬟去好生伺候着。”沈容和神色自若看着前来迎门的管家。
眸光飞快地自绿芜脸上掠过,管家和颜悦色地笑笑,对绿芜略略颔首,“请跟老奴来。”
绿芜举步欲走,却见沈容和立在原地没有动,不由得顿住脚步,“你……”
不等她说完,沈容和扬了扬手,“你随管家去就好,我还有事要去书房。”
绿芜犹豫地看看他,转身跟着管家前往栖凤阁。
绿芜满庭柳成荫,却把无情误多情,负尽春心。
“公子,你要娶她?”眉儿歪着头问。
沈容和侧首。
这两年眉儿整日跟着他到处跑,他都差点忘了,仔细算来,过些时日过了生辰后他就是十五了。
看着那双明澈若溪水的眸子,沈容和拍拍他的头,“你已经快十五了。”
眉儿脸色腾地变了色,惊慌地望着沈容和,“公子,难道你要丢下眉儿?”
暗暗嘀咕平日里也没见她如此机灵,沈容和敛眸看着他,语气里没了玩笑之意,认真地说:“眉儿,这样对你也比较好,我……”
“我不答应!”眉儿急切的打断他的话。
完全不给沈容和说话的机会,眉儿死死拽着他的衣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把自己送出沈府。“公子,眉儿向老爷保证过,以后一直伺候公子,所以公子你休想把我送走!”
鲜少见到眉儿这般坚决的模样,沈容和不禁失笑,道:“傻丫头,你不要嫁人了吗。”
眉儿自小同他一起长大,当初他作了男装改扮进国子监,眉儿自然也跟随,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不说他,恐怕眉儿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闻言,眉儿眼巴巴望着他,眼中有不解,“眉儿为什么要嫁人,眉儿只要跟着公子就好。”
沈容和连连摇头,无奈地笑道,“罢了,以后再说这件事。”说完转身朝书房走去。
眉儿不放心地跟上,“公子,你真的不会丢下眉儿?”
“暂时应该不会吧。”
“那就好……咦咦,那就是说以后会?公子你快回答我。”
“眉儿,再闹我就罚你薪俸。”
“……”
沈容和晚上带了绿芜回沈府,翌日去国子监时,魏商等人笑得那叫一个暧昧。特别是明显找抽的魏商,笑得无比欠扁,连连拍着沈容和的肩膀贼笑:“沈兄,昨夜……嗯?”
他说得暧昧不明,周围一个个少年郎都是情窦初开,不禁默默红了脸,尴尬的避开脸没有再看。
沈容和狠拍开肩上的爪子,意味深长地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魏商笑得更灿烂,阴魂不散覆住沈容和的肩,“前两年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应该是……”
沈容和斜着眼看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眸光自某人这两天坐的位置上一扫而过,魏商满怀感慨地叹道,“没想到,你终究是喜欢温香软玉抱满怀啊。”说完还颇为猥琐的笑了笑。
沈容和低头看自己的拳头,思忖着就这样打下去会不会打痛自己的手,抬头却迎上一双沉淀着森寒冷冽的眸,不由得一怔。
周围人对两年前龙祁钰沈容和两人的恩怨多少了解些,看昨夜龙祁钰那副“妒夫”的模样,一个个都暗想着,是否是因为沈容和那红杏昨夜出了墙,才会让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此刻满眼寒光,咬碎银牙。
想着,其余人都默默退后,迅速逃离危险地带。
魏商揽着沈容和的肩,自顾自地说着话,全然没有注意到堂中突兀转变的氛围。
“沈兄,昨夜到底怎么了,快说说……”
背后一阵森冷的视线扎人得紧,魏商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这一看吓了一大跳。
率性堂的门口,那人一身黑衣凛然走进,清俊的五官显得格外冷峻,眸光在触及他揽住沈容和肩膀的手时,陡然变成一片深沉的阴鸷,带着嗜血的寒冽,就这么冷冷看着自己……
魏商猛地打了个寒颤。
“呃……世子?”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惧意,魏商小心翼翼看向他。
龙祁钰皱了皱眉。
魏商被吓得眼珠子都要看直了。
沈容和拂开肩上那只爪子,似没有感觉到龙祁钰身上凛冽的寒意,冲他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龙祁钰蓦地出声唤住他。
沈容和回头,龙祁钰蹦着一张脸站在门口,隔着远远的距离不情不愿地扔过来一句:“皇上说……晚上让你进宫。”
沈容和正要开口,龙祁钰飞快打断他,“到时候我会来接你,随我一同去。”说完扭扭捏捏别过脸。
沈容和应了声,“哦。”
偷偷用眼角瞄他一眼,龙祁钰期期艾艾看他,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那双墨色瞳眸仿若一汪看不到底的寒潭,胸口一阵莫名躁动。
最近总是这样,只要他一靠近沈容和,就会觉得心慌意乱,打乱阵脚。
怕被他发现自己的窘迫,龙祁钰一刻也不敢待下去,扔下一句“你别误会!这是皇上的意思!”,就腾地一阵子消失在率性堂门口。
那模样,倒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眼看着他逃似的奔出学堂,沈容和不由得莞尔,暗自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给基情一些的戏份~~(≧▽≦)/~
第十八章
夜未央,长乐宫
眼角瞥见一片明黄色绣五爪金龙的衣角从身边旋过,沈容和忍不住偷偷抬头。那人一袭明黄色龙袍,金冠束发,他的两鬓已隐约可见几丝白发,已过不惑之年,容颜依然俊逸。
这,便是当今皇上。
景乐帝,明泽。
“众位爱卿平身。”沉哑的嗓音掠过耳际,沈容和忙低下头,和众人一同谢恩。
这场夜宴本是当今皇上宴请朝中众臣,和沈容和并无关系,不过,皇上怜沈清和刚刚去世,徒留沈容和孑然一身,特命人将他一并接入宫中,以示恩泽。
长乐宫最上方的中央是皇上,左右手两边的正下方分别是,龙祁钰,还有骏平王以及新任内阁首辅大臣董国舅。再往下,则是列为朝臣的座位,沈容和被安排在距离大殿门口最近,离皇上最远的位置。
对此,他正求之不得。
“这次南下平乱,安豫王功不可没。”眸光落在左手下方的安豫王身上,皇上抚着胡须笑道,“果然是宝刀未老!”
安豫王一撩衣摆,躬身谢恩。
手指有意无意摩挲着酒盏杯沿,皇上双眼微微眯起,无谓的摆摆手,“欸,按照辈分,朕还应该唤一声皇叔,你就不必多礼了。”
“臣遵旨。”
目光转移到安豫王身旁的龙祁钰身上,蔼然叹道,“想当年,朕在祁钰这个年纪,还在国子监苦读,哪有他这般,年纪轻轻已经随皇叔四处征战。”
龙祁钰从容起身,朝皇上略略颔首,“谢皇上谬赞。”
隔着一段距离,沈容和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此时带着什么表情,只在一片影影绰绰的烛光中看到,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似在笑,清俊的侧脸惹得身后一众婢女春心萌动,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红心跳。
沈容和晃着手中的白玉杯,眸光在龙祁钰身上流离。
今夜龙祁钰来沈府接他,脸一直绷得紧紧的,下巴倨傲的扬起,从头到尾都没有正视过他,就好像沈容和欠了他几百两银子。
最后,马车到了宫门口,他便迫不及待跳下马车,和沈容和一前一后往宫里走,中间隔着足足有十余步的距离。
直到入了席间,他都未同他说话,甚至未曾再回头看他一眼。
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龙祁钰循着那视线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最末尾的人,此时正垂眸低首……
“哼!”忿忿将酒盏重重搁置在桌案上,龙祁钰恨不得将某人狠狠揉圆搓扁了罢休。
他这两夜过得极不舒坦,不止平日里无论做什么都会想到那人。甚至就寝,那人都会一不小心就跳出脑海,让他辗转半夜,不能成眠。
让他更不舒坦的是,造成他夜不能寐的人对此毫无自觉,甚至对他都懒得看一眼。唯有他时时刻刻记着他,想着他。
越想越觉得胸口添堵,龙祁钰恨恨灌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