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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不会发现什么,那包东西牢牢地放在我的外衣夹层里,他该不会注意到有异样…可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的那双犀利的双眼,我心中所想却越来越不能肯定。
昭震靠近了我,慢慢俯下身,他雕刻般的脸现在离我很近,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睫毛眨动的声响。
“那支玉簪呢?”他声音不太,低低地问。
我忙把腰间的那个小包解开,可手指这时候却笨拙地缠绕在一起,腰囊上的带子牢牢地结着。
“你很怕我吗?”他又低低地说,双目注视着我慌乱的手。
“不…”我这个字还没说出口,昭震已经将我的手从腰囊上移开,他另一只手一勾,玉簪子就到了他的手上。
我不知他现在要干嘛,我几乎有了错觉,欧阳谦给的那包药粉正在慢慢滑落,他的身体离我如此近,万一…
我的发动了一动,他的两只手在我的发上摆弄着什么,他的胸膛几乎凑到了我的鼻尖,那种带着些温热的气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别动!”他命令道。
我不敢动弹,直到他慢慢直起身。
他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的头发,那目光带着一丝暖意,甚至融化了他以往眼中的凌厉,他的眼眸逐渐往下移动,最后,落在我的双眼上。
他命令我不要动,不知还包不包括眼神,但那一刻,我是真的无法动弹了。
“你戴这支玉簪,还挺合适。”他低低的说,语气没有往常那样刚烈,他的双手往前抬了抬,我以为他会向平常那样双臂环抱在胸前,但他的大手却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就算真的要成亲。”他吸了一口气,声音低低的,远不如平时响亮。
“我也会好好待你。”他凝视着我的眼,这样说道。
我不安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对我说出这种话,这话意味着什么呢,而昭震的眼神透出的温暖更让人不敢直视。
接下来会是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腰间的那包药粉又会在什么时候掉出来…这些问题交错着让我的脑子嗡嗡直响,昭震双手支在的的身体两侧,他精壮的手臂上的护腕依旧明晃晃的,他的身体像一堵墙一般逼迫得我无法呼吸。
他将脸微微侧了过来,我的手无意间碰触到了他的手腕,那种带了些酥麻的滚烫的手臂,与那晚他的体温一样,似乎又有着别的不同。
那晚火鸿君也是这样,不同的是他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时间,但那种嘴唇与嘴唇之间即将接触的感觉,两人间小范围内那种炙热得几乎叫人窒息的有些湿热的空气,我永远也忘不了。
而现在昭震的脸越来越靠近我,他的剑眉在我眼中越放越大。
“我,我饿了。”我突然说道。
我的话打破了两人间那种有些发甜的氛围,昭震呼了一口气,他的眉紧蹙着,死死地盯着我,接着一下子直起身。
他又看了我一眼,接着走出房门吩咐着侯在门口的小厮。
我不知道刚才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此刻我的手心已经握住了那包粉末。
欧阳谦应该不会下重手杀人,这个东西,给昭震吃下去,应该就能成功逃脱…他还说过,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有时候比手快更加重要…
对着婢女们端上来的满桌菜肴,我脑子里盘绕着的都是这句话。
一壶酒安置在托盘中,被婢女款款端上,我的呼吸加紧了,就是现在!
“啪”地一声,我面前的碗被打翻在地,在婢女将酒放在桌子上的一瞬间,我将那包粉末倒了进去。
我从不知道自己干这种事会那么灵巧,食指与中指夹住酒瓶盖,将掌心的粉末缓缓倒入,再悄无声息的盖好。
“你想来点酒吗?”昭震的眼眸很快就转了回来。
我忙摇头,提着酒壶帮他面前的酒杯满上。
他的嘴角微微扬了一记,接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他扭头对婢女小厮们道。
“是。”他们齐声应着,带着盘子退了下去。
我和昭震一同吃着一碟碟的菜肴,我突然有了一种一对夫妇坐在一起吃食的情景,他一言不发地吃着菜,双眸并不看我。
“其实你收拾干净,也和那些女人差不多。”他道。
“收拾干净…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不过他指的那些女人,我倒是明白了几分,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定拥有或拥有过无数女人,囚禁的,不被囚禁的,最后因为他而心动留下来,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因为他的确是个好人。
我望着他,他吃食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了,他凌厉的眸子最后看了我一眼,脑袋一垂,就伏倒在案面。
欧阳谦的药果然厉害,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让这个一直紧盯着我的男人昏迷了过去。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
他伏在案面,强壮的身躯一起一伏,浓眉透过微侧的脸显露着,我能看到他鼻梁的曲线,还有紧闭的双眼。
我不能在这儿久留,门口还有一些小厮守候。
左边的一扇木窗现在正半掩着,我轻轻走过,怕是惊动了昭震,直到我爬上窗,他也没有像平常那样一下子闪过来阻止我。
我竟摸到了窗棂,脚边触到了窗外横生过来的一根枝桠,而昭震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
我跳了下来,身子融入到了夜色从,从外边朝里看,才发现这间被池凌侯布置过的新房看上去是如此喜庆,那些桌布,帷幔全都换上了红色,连香烛红字也一应俱全,灯光照得整间房间都透着朦胧的红色,将伏在案上的男人全部包围起来。
我的鼻子却起了一丝酸楚,我食言了,逃跑后,池凌侯会怎样处置他呢…
从旁边传来了人声,两个巡夜的小厮正提着灯笼在一片穿廊旁经过,我本能地朝相反方向跑去,打铁台,我只认识打铁台的路,而打铁台那儿附近必将离宅邸的围墙不远,因为打铁造成的杂音和一些废物的处理,不论是在齐国还是在楚国,这种布置应该都会差不多。
我撒腿往那些小径快步走过,今晚很安静,穿行在这条有些偏僻的路上没有遇见太多的麻烦。
在拐过花园时,一名正躲在墙角偷吃鸡腿的小厮和我撞了个正着,但他马上别过了脸,自顾自地再次与口中的食物厮杀着。
其实我不必太过担心,就整个池凌侯府看来,没几个人认识我,池凌侯果真只将我的事交代给了昭震,甚至有几个眼熟的女婢见着我还微微向我行礼,看来她们认为,我不过是昭震又一个不是很听话的女人罢了。
我摸索着在小径间快步前行,池凌侯府不像火鸿君的宅邸那样,在树梢庭院间都会挂上些形状雅致的灯笼,那些间隔甚远的灯火仅够取亮。
幸好,天上还有一片淡淡的月光,一直铺在我的前方。
终于,不知在庭院间绕了多久,我眼前逐渐宽敞的景致越来越熟悉,我看了看两旁的两棵大榕树,没错,榕树底部交错缠绕的根部旁那片青青的土地就是铁匠台了。
那片空地上海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打铁的器具,左边有一块地上还残留着些焦黑的印记,不亮的月光一照,显得地面有些坑坑洼洼,那儿就是我推翻铁架的地方,昭震那天就是站在那个铁架前方,双手环臂地看着我。
我不禁为自己脑中胡乱的想法感到烦乱了,这种时候我想这些干什么…他深受池凌侯的重用,池凌侯是个聪明的人,不会因为我而除去他的一个手下…
一片青光在那个箩筐处闪了一下,我的思绪一拉回来,便发现,一箩箩的青石正坦然地列成一排摆放在那儿。
多取些青石出去,交给火鸿君,一定大有帮助…
我这么想着,转了个方向,朝那堆青石奔去,我胡乱抓了几把,将它们揣进棉衣中,那些青石烙得我身体有些疼痛,我看到这件昭震给我的棉衣上沾了些尘土,忙将它拍了几下。
“姑娘,你倒很有闲情在这儿偷我的矿石嘛。”远处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我的额头瞬间就凉了。
池凌侯穿着宽宽大大的袍子,双手背后地站在那棵榕树下,他褐色的衣裳似乎是从榕树旁伸展出来一般,他平直的眉一如既往地舒展着,嘴角挂着丝温和的笑容。
*罪与罚*
“姑娘,不必惊慌,来,好好坐这。”池凌侯笑着对我这样道。
可我的身后已经站了两个高大的侍卫,刚刚就是那两名侍卫轻而易举地将我架到了这个房间,我怀中的青石一路上就被散了个干净,这间房间不算非常大,墙上没有挂着任何兵器,只是简单的棕黑色的草榻,就让人坐着心惊胆寒。
一套漆黑色的茶具横在我和池凌侯之间,他正用婢女送上的一盆水洗了洗手,再漫不经心地在一块帕上慢慢反转拭干。
他不说一句话,脸上依旧保持微笑,就让我的手心一直冒汗。
“神农尝百草,得荼而解之,欧阳姑娘…”他慢悠悠地说道,看了我一眼,又绽出丝温和的笑容,“铁花,我若称你为铁花,可能更为亲近一些不是?”
“这荼呢,就是茶…”他婢女身边娶过一个布袋,用竹夹将里头一块黑绿油亮的茶饼取出,在我面前晃了晃。
“火鸿君,应该经常做这些风雅之事吧?”他欠了欠身,音调拖得很长。
可他越是慢语,就另我越是不安。
“你究竟想把我怎么样?!”我跪坐着,双腿已经止不住发抖。
“哦。”池凌侯掌心向下轻轻一点,我的肩膀就被身后两名侍卫给牢牢按住。
“就算你我齐楚有别,铁花你也该给我一个面子,亲口尝一下我泡的茶,怎么样?”他轻缓地说着,将茶饼丢入碾盘中,一名长得十分美艳的女婢就跪着用开始碾磨起茶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