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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看到他的通辑令,心头又是担忧不已。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羽云被关进竹笼,差点被浸死的模样。
仿佛又出现了她被淹死在冰冷的海水里的情状。
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让他害怕,他再经不起一次失去羽云的打击了。
不仅暗暗责备自己,不该回宫去处理事务,以致耽误了时间。
这几天若羽云发生了什么意外,他真不敢想象下去。
途中经过一座城池,城里的人都在悄悄议论着什么。
左倾颜一打听,心头更是慌乱。
原来羽云被星月教给盯上了。
他百分百肯定,那天在酒楼上,被星月教围追的那个孕妇是羽云。
也是,都半年多了,他没有再跟星月教主联系过,他肯定不会再卖自己的面子,不抓羽云。
只愿羽云能够逃脱星月教的魔掌。
左倾颜一路打听着苏羽云的踪迹,凭着种种迹象,他断定她是往京城去了。
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东凌国的京城。
进入城中,径直来到苏府。
却见苏府的大门口,家丁们愁眉苦脸的,神情惶恐。
左倾颜的心重重的下沉,从家丁的表情他看得出来,苏家一定发生了大事,不好的大事。
心中存着一分侥幸,只愿这大事不要跟羽云有关。
抓住其中一个家丁问:“你家大公子回家了吗?”
家丁唉声叹气回答:“回了,可是还没进家门呢,就被星月教给抓走了。对了,公子你是谁啊?找我家公子干嘛?”
左倾颜可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没等他的话说完,人已经离开了苏府大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羽云果然被星月教抓走了。
他这就去星月教的总坛,他要闯坛救人。
还有真爱吗1
家丁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口中低声咕哝。
“这人是谁啊?人长得真不赖,却原来是一个神经病。真是可惜了。”
苏羽云那天从酒楼内逃走后,改了装,往京城的方向而来。
在去云霓山之前,她想去京城打听下苏府的消息,想知道太子和星月教有没有为难苏家。
不过,她再怎么改装,也掩饰不住她已怀孕的身形。
因此,还是有踪迹可循,让奉星坛主和左倾颜都跟着来到了京城。
苏羽云没有回苏家,也没有惊动任何认识的人,而是通过别的途径打探苏家的消息。
知道苏家还是如往常一样,一切正常,并没有遭遇到什么意外,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再没有什么牵挂了,可以安心地去云霓山隐居了。
她只在京城耽了很短的时间,因此并不知道沐羽溪被抓走之事。
云霓山还同以往一样,山上长满了青翠的苍松。
并未因季节的变幻而有所改变。
山间云雾缭绕,野鹤声声。
山顶的一间茅屋前,一个小茶炉上,茶壶正冒出氤氲的水气。
让人恍然觉得,自己来到了世外仙境。
赤须赤发的赤松公如同上次,正坐在茶炉边,苍松下,向童儿讲着什么。
听见马蹄声响,赤松公停止了讲话,回过头来。
见到苏羽云,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却又换上了忧色。
苏羽云绝对不会轻易到山上来游玩,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羽云,”赤松公起身迎上前来,“怎么又到山上来了?”
苏羽云跳下马,将马拴到一旁的松树上,笑道:“想师父了呗。”
“羽云,在师父面前还不说实话?”赤松公轻言责备。
这声责备把苏羽云多日来压抑着的情绪都勾了上来,再装不出笑脸,眼中雾蒙蒙的。
好象山间的雾气都蕴蓄到了她的眼中。
“师父,我要和你一道在山上隐居。”
还有真爱吗2
“再也不回去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赤松公拉苏羽云在松下坐下。
苏羽云便将这段时间的遭遇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他。
“师父,若你再不收留我,我真的找不到地方可去了。”
赤松公听后,沉默了很久,才说:“羽云,你想过没有,若真的爱一个人,会这样快变心吗?”
苏羽云啜泣着说:“我怎么知道?我都怀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真爱。这些年,都是同男人打交道,我太了解他们了。我身边的男人几乎没有一个不花心的。”
就如同她交好的那三公子,哪个家里不是三妻四妾。
即便起初只娶了一个结发妻,在妻子怀孕之后,还不是按捺不住纳了小妾。
说起来,她爹当年在以为娘死了之后,还为她守身那么多年,当真难能可贵了。
她自己已到成婚年龄,却连个侍寝的小妾都没有,让那些男人很觉得怪异。
私下里常笑话她。
“羽云,你为什么不当面找他问个清楚呢?”赤松公问。
苏羽云赌气般说:“我是想找他的,可是他纳妃是事实,而且,他还同她那般亲热。你让我怎么去问?”
赤松公拍拍她的肩说:“羽云,你暂时在山上呆一阵,等心平气和了再说。”
苏羽云想起百里赫给她的那个赤金盒子,便掏出来,递给赤松公。
“师父,这是傲龙岛岛主百里赫给你的,他说这是你多年前想找的东西。”
赤松公接过盒子,打开它,拿出里面泛黄的纸,不禁低低“咦”了一声。
“百里小弟竟然将这东西找到了。”
“师父,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找它?”
赤松公翻来覆去看着那张泛黄的纸,以及纸上画的石阵图。
答道:“这东西同你先祖的那两本奇书有关。听说,奇书藏身之处,有这石阵保护,若不能勘破石阵,是拿不到奇书的。”
还有真爱吗3
苏羽云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
才问:“奇书藏身之处有石阵保护,可石阵保护的,不一定是奇书吧?”
“也许,”赤松公沉吟着说,“谁知道呢,也许,这世上不止一个地方布有石阵。”
苏羽云没有再说什么,她陷入了沉思。
当初,她在迷幻森林中歪打误撞遇到黑熊,然后在它的带领下进入石阵。
若奇书就在石阵内,这未免太巧了吧。
沉思了好久,才问:“师父,伏罗山在哪?银花丸又是何人制作的,你都知道吗?”
细想来,她的脚步几乎遍及东凌国,却从未听说过她先祖丧命的伏罗山呢。
赤松公答道:“伏罗山是鹰嘴峪过去的名称。据说,当年鹰嘴峪并非一个荒僻之地,也没有迷幻森林,那地方很富饶,生活着许多百姓。”
赤松公说到这儿,长叹了一声。
都是战争害人啊。
当年,东凌国的开国皇帝野心不浅,非要将飘影国也纳入自己的版图。
苏羽云的先祖沐震在明知战况不利的情况下,不得不带兵作战。
经过艰苦卓绝的苦战,终于没能逃过战败身亡的结局。
而经此一役,伏罗山下伤亡遍野,百姓早就在战乱中死的死,逃的逃。
此处便成了一片荒芜之地。
据说一到晚上,便有屈死的孤魂野鬼游荡,从此再无人敢住。
那地方气候温暖潮湿,很适宜作物的生长。
短短几十年的工夫,便长出大片的树木,形成了迷幻森林。
岁月流逝,如今的迷幻森林将东凌国与飘影国分隔开,互不往来。
甚至知道迷幻森林的另一侧,还有别的国家存在的人,也是极少数。
当初若不是他和胡山人寻找奇书,歪打误撞找到了通过迷幻森林的秘径,他们也不知道飘影国的存在。
苏羽云越听越是心惊。
这么说,黑熊守护的那个石阵是奇书藏身所在的可能性极大。
还有真爱吗4
可是,她先祖沐震的逝亡距今少说也有一两百年了吧,而黑熊能活那么久吗?
“师父,你和胡子叔为什么想找到这两本书呢?”
苏羽云奇怪地问。
赤松公和胡子叔都是江湖中人,对战争的兴趣不大,他们找这兵书干嘛?
赤松公答道:“当年,你外祖父救了你胡子叔的性命,你胡子叔一直想报答他。见他性子梗直,在朝中受尽排挤,所以想找出奇书帮助他战稳脚根。谁知,奇书尚未找到,你外祖父却……唉。”
“我外祖父为什么会被满门抄斩?”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奸臣当道,皇帝昏庸。可怜沐家一门忠贞,竟落得如此下场。”
苏羽云叹息,性子不够圆滑的忠臣往往如此。
叹息了一会,掏出身上的银花丸问:“师父,那这银花丸又是怎么回事呢?是谁制作的?”
赤松公接过银花丸端详。
“据说,银花丸是由一位江湖隐士所制。他名唤落英居士,性子孤僻,但武学和医学都别有所长。”
“哦,他住在哪呢?”
“没有人知道,已经许多年没有听闻过他的消息了。”
苏羽云心头黯然,这么说,黑熊的主人便是落英居士,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突然想起一事,急切地说:“师父,你把寻宝的地图再拿给我看看。”
赤松公起身,进入茅屋,很快便把胡山人托苏羽云带给他的藏宝地图拿给她看。
苏羽云展开铜片,细细研究着上面刻画的地图。
地图上有许多圆点,圆点弯弯曲曲的,间距都差不多,却看不出有什么规则。
而且,除了这些圆点,以及离圆点不远的一个较大的箭头标志,再无别的标志。
没有山,没有河,没有城市,什么都没有。
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圆点。
这正是苏羽云与赤松公之前一道研究了三个月,都没有能够研究出其中奥秘的原因。
放不下的担子1
但是这时,苏羽云沿着圆点一路看过去,却看出点头绪来了。
原来,这个地图的范围实在太小,小到了只有一个森林那么大。
若不是她去了黑熊守护的石阵,她绝对看不出来这地图刻的是什么地方。
“师父,你看,这些圆点同迷幻森林中的千叶树位置是不是很象?”
向来悠闲自若的赤松公闻言一把抓过地图,拿在手中。
一根手指指点着圆点,脑中回想着迷幻森林中千叶树的位置。
越看,脸上的神情越是怪异。
等到看完最后一个圆点,赤松公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