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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普通案件,原告人则只需递个状子就可以回去了,衙门内有专人将案件分门别类后排期,由专职的衙役到原告被告两家分别通知到升堂的日期跟时间,案件才会开审。这些肖紫晨事前都有研读过,已经很熟悉了,只是老王解释得太热心,她不忍心打断他罢了。
王敏将肖紫晨引入一大院左边的一个偏厅,带到一个老文书的桌前,敲敲桌子,向那老文书道,“嘿,老头,有人递状子。”
老文书恩了一声,头都不抬,只鼻子嗅了嗅,点头慢条斯理道,“不错,很香。香而不腻,你小气运气不错。说罢,告什么,状纸写了么?”
“写了,”肖紫晨从袖袋中摸出状纸,将将要递上,又犹豫了一下,道,“我告,告人诽谤。”
“诽谤。”老文书重复着她的话,没听她表示异议,老文书又道,“状纸给我,大约要等十天。”
“十天!太久了吧!”肖紫晨惊呼起来。她在家看书里的告状程序介绍,都是说递状子后的次日便会有人上门通知,只要再等个一两天,两三天就升堂的啊,怎么现实与书本上讲的会相差这么远。她本来就是掐着时间来递状子的,因为依照金陵实事的习惯,最晚后天就会登出肖家中秋游园会的新闻,届时正好升堂,还多了一项最新鲜的证据。这下怎么办,十天她等不了啊。
老文书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抬手一把将她手里装着状子的信封抢了过来,抖开一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好字好字,嗯嗯,好字。好好,好好!哎呀,这个字写的妙,哎呀,这个也写的妙。”草草浏览了一番诉状,大赞了一番其中的字迹,老文书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深深看了肖紫晨一眼,赞道,“字美人也美,妙哉,妙哉!看得老夫心情舒畅。在这两个妙处的份上,这样吧,我给你往前提提,八天如何?”
“八天?”肖紫晨忽略了老文书的马屁,心急如焚的求道,“两天成不?或者,三天也行!”
“不行,”老文书决绝的摇头,道,“八天开堂,已是我徇私了。之前我说的十天,是说十天后会有人到你们家来通知开堂的日子啊,一来一回,我已经给你往前提了二十天了,再不能更前了!实话跟你说,七天内的案件都已经排满了,挤也挤不进。”
“我……”肖紫晨本想说我有银子,再提前点吧。转念一想,这可是知府衙门啊,她真是急昏头了,这么混蛋的主意都想的出,“我不告了。”她只好放弃,伸手就去拿那状纸。
“别啊!”老文书比她动作更快,看似粗糙干瘪犹如枯树老枝一样的爪子敏捷的一撩,那状纸已被他转移到了肖紫晨够不着的地方,“你再回去考虑考虑吧,这状子先留在我这,等你决定告了我再还你。你要是不告了嘛,这状子也没啥用了,我拿回去给我孙女临摹临摹,你看……”
可好两个字还没出口,老文书就觉得一阵香风拂过面庞,定睛一看,才发现肖紫晨已转身出门去了。
“美啊,美啊!”看着肖紫晨的背影,老文书由衷的称赞起来。
“之前在衙门外,她还撞了我一下,让我抱了个满怀哪!”王敏赶紧把自己的艳遇交代出来,好让老文书吃点干醋。
没想到老文书不但不吃醋,反而抄起桌上的一把扇子,狠狠在王敏手背上敲了一下,骂道,“我说的是字美,你这条就会胡说八道的**。走了,吃饭去了!”
“吃饭,吃饭!”王敏嘿嘿傻笑。
老文书嗯了一声,站起身来,看了看手里的状子,想扔,又舍不得,想扔,又舍不得,几番犹疑,终于还是将那状子扔在了桌上,拿个砚台压住,跟着王敏扬长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年轻官员进入了偏厅,径直走到老文书的位子前,一**坐了下去。手一伸,他习惯性的就要去抓那书桌上摞成一堆的状子。但那手刚伸了一半,他的动作忽然又停住,转而伸向桌上单独摆放的一张状子。
这状子上的字实在太过娟秀,他自第一眼看见时就被深深吸引,无法克制自己一睹为快的冲动。
“状告金陵实事,捏造虚假新闻,辱我肖家名声……金陵实事,金陵实事……”年轻官员反复的念着这四个字,嘴角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行动起来,迅速的将状纸叠好收入袖中,大步出门!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马车(一)
既然打官司的路子走不通,肖紫晨只好打道回府,另想对策。这次她没有再傻傻的走路,而是雇了一辆马车代步。到家时已经是未时,她正好错过了午饭时间。没奈何,只好就着花茶,一边吃着糕点充饥,一边听小桃唠叨家常。
“夫人,早上姜管事派人来过了,说前些日子山水院闹鬼时被吓出病来的那两个丫鬟病已经治好了。不过只回来了一个,另一个不想干了。”
“嗯。”肖紫晨嘴上敷衍着,心里寻思道,“这老姜怎么搞的,怎么现在才来报告那丫鬟的事?是了,他应该查到些什么自己不敢碰的问题了,故意说这事,暗示我去找他,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呢。我不去。”
“夫人,”小桃又道,“早上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累?”
走了四个小时,能不累吗?“我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肖紫晨答。
“夫人,你别蒙我了,”小桃狡黠的笑了起来,“你去知府衙门告状了,是不是?”
肖紫晨大吃一惊,赶紧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小桃道,“嘿嘿,早上我收拾书房的时候见到纸篓里多了几个纸团,一时好奇,就拣出来看了。夫人,你真行,我还一直奇怪这段日子你怎么老看那些律法的书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夫人,要是能告倒那家报馆,咱们家可就扬眉吐气啦!”
“告?告个毛毛线,”肖紫晨自嘲的笑笑,道,“这哪是我告得赢的,那些状子,不过是我一气愤,写来发泄的,真要上了公堂,不出一刻知府老爷就会判我败诉。”
“啊?”小桃的脸一下就白了,吞吞吐吐道,“我还以为,告,告,告的赢呢。”
“告不赢!”肖紫晨重复道。她看看小桃,忽然发现那厢脸色很是古怪,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桃,你老实说,是不是把这事宣扬出去了。”
“没有!”小桃矢口否认。面色也很快平静下来。
肖紫晨不信。两只眼睛牢牢盯住小桃。“我告诉翠竹了。”小桃只好交代。“其他地谁都没说!”
翠竹也是肖紫晨院里地丫鬟。知道了倒也没什么关系。肖紫晨自己正是心事重重地时候。得了能够接受地解释。也就不再深究。一口糕。一口茶。接着吃起了午饭。
小桃坐在肖紫晨边上。心里忐忑不安。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肖紫晨没有追问地意思。悬着地心这才放心。琢磨起自己该怎么去跟老夫人解释地事来。早上她发现了废弃状纸地时候。可是当做大功一件。急慌慌就跑去老夫人那报告了。看老夫人地反应也很高兴。还赏了她二两银子地赏钱呢。
这下可好。那银子都还没捂热呢。又要回去告诉老夫人告状地事是假地。哎。赏钱被收回去倒是小事。万一惹得老夫人生气可就糟了。不行。她得找个人代她跑这趟腿。
想起跑腿。小桃心里忽然一惊。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夫人!”她叫道。“我都给忘了。早上肖遥兄弟来找过你。说他要去镖局要车。让你回家之后去找他呢。”
“去镖局要车?”肖紫晨嘴里含着半块花糕,含糊不清的道,“他知道车在哪儿吗?那镖局我打听过了,光练武的教场就有七八个,更别说能停车能住人的院子了。去错地方,不被人打出来才怪了。”
“听他的意思,就是知道停车的地方了,”小桃从位子上起来,走到书案上一阵翻找,找出了一张字条来,“诺,就是这个地方。”
肖紫晨接过字条,只瞟了一眼,胸口里一股气就猛冲了上来。字条上写着的地址是威远镖局附近的一座别院,如果肖紫晨记得没错,这座别院就是属于以庞龙为首的一干镖师的。
这庞龙,大庭广众之下偷了人家的马车,居然就敢大摇大摆的驾着往自家院子里赶,有这么愚蠢的贼么?不,肖紫晨不认为庞龙是个愚蠢的人,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根本就无所谓,让人知道就知道吧,知道了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肖遥昨天不在家,肯定是出去打听有关庞龙跟马车的事了。现在肖遥知道车在哪里,又亲自赶了过去,如果庞龙不还,那双方势必要在别院发生争执。如果争执升级到动武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户籍司衙门的档案里写的可是清清楚楚,庞龙几乎每次与人争斗,都是把对方打到头破血流才肯罢休。官府的衙役来了他也不怕,老老实实让人锁走,最多在牢里住个一天,镖局就会使银子把他赎出来。至于被他打伤的人,也都是赔钱了事。
对于寻常怂一点的人家来说,吃点皮肉之苦,得了银钱赔偿,甚至扣除药费还有好多富余,这倒也还算是件可以接受的事。但肖家不同,肖家不缺钱,这肖遥假如被打了,事后还治不了庞龙,可就是一口永远都咽不下去的恶气。
“肖遥什么时候来的?”肖紫晨问。
“嗯,午时刚到的时候来的,他本来是过来想跟咱们一起吃饭的,结果你不在,就我跟翠竹陪他吃了。”
“吃完呢?”肖紫晨追问,“吃完就走了?”
“啊,吃完就走了,”小桃道,“肖遥吃饭可太快了,几口就扒完,跟填鸭子似的。”
午时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了,肖遥现在就是走都快走到别院了。还来得及么?
…………
威远镖局的这个别院位于清凉山下,是一个两进的超大院子,院门前挂着一块大匾,上书飞龙院三个大字。前院九间大屋,一半是货仓,一半是镖局的自用仓。镖师们住在后院,一共三十二间小屋,属于十六个镖师。
前院中间是一个小教场,铺着青花石的大板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