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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小桃慌不迭应着,口气中满溢着喜悦,大夫人这是睹物思情了,这是好事,看来过几天那婆媳律九成九是要作废,她也可以继续保留现在这份轻松愉快薪水又高的差事了。
小桃走后,肖紫晨并未缅怀任何旧情,而是结合着小桃的话,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穿越后的经历,终于想通了几个自己一直困惑的问题。
其一,肖家的内务极其混乱,几乎处于自由发展的状况,肖紫晨原以为老太太懒得管家或是不善管家,现在才知,老太太一直把这位置给她留着呢。
其二,肖家子弟个个富得流油,她这个主母反倒清贫得一塌糊涂,原来是雪紫晨自己拒绝了肖家每月发给她的家用。记得她发烧时老姜曾送来了一千两银子的家用,是景缘代收的。当时景缘向她报告这事时说的扭扭捏捏,她还奇怪那丫头怎么这么怪异,原来景缘是怕她发火来着。
这么看来,她之前一直都误解了六姐七姐对她说的话。那姐妹俩不知内情,以为老太太申请婆媳律是想把雪紫晨扫地出门,如今看来,事情恰恰相反,雪紫晨早已有离开肖家的意愿,甚至连风哥都同意了,是老太太不准她离家,又不愿逼她逼得太紧,这才申请了婆媳律给她一年的时间缓冲。
不行了,她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PS:卡壳呀卡壳,情节老早都想好了,但一直找不到写作的感觉。三个小时才憋了个2000的章节出来,大家凑合看吧。另外,昨天我居然给一个万金油加了十来个精,囧RZ!!!我居然没看出来那是个万金油,我真是太失败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状子
中秋刚过两天,天气就阴沉下来,沥沥淅淅的下起了小雨。雨时的空气特别新鲜,好像是在竹炭里滤过似的,带着植物的清香,微微有些凉,大吸一口,心醒意爽。
天空的云很高,很厚,略有些灰暗,肖紫晨打着伞立在金陵知府衙门前的广场上,歪着头原地转了个圈,把头顶上的天空看了个遍。她想试试看能不能找着太阳在哪儿,结果一无所获。
放平视线,她看到了衙门前的两个硕大无比的石狮子。它们瞪着眼,嘴巴微呲着,上下两排尖利的獠牙无比醒目。这是在告诫准备进入衙门的客人们,知府衙门是个虎狼之地,心虚胆怯之辈,想要浑水摸鱼之辈,心怀不轨之辈,趁早打道回府。
“要进去么?”肖紫晨问着自己,进去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她是走着来的,从肖家到衙门,从外城到内城,辰时出门,午时到达,傻乎乎的整整走了两个时辰。一路上她都在想,要不要告状,要不要告状。要或不要,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选择题,然而在这两个时辰中,她竟无法抉择。而原本看似遥不可及的远路,也被她在不知不觉间就给走完了。
从黄山回来后她便开始研究天朝的律法,对报纸相关的条例熟读多遍。这些条例中明文规定了报纸不得登载虚假新闻,违者必究。另有一些典籍也记载着几件违法报纸被勒令停办的消息。但是,自报纸发明后的百多年来,无论前朝或是今朝,从未出现过平民状告报馆的先例。自然的,律法中也就没有平民状告报馆,官府应当如何判决的内容。
若是硬要找一个说法,倒也还是有的,就是报纸必须对当事人登载道歉说明。肖紫晨研读了近几年金陵发行的多份报纸,倒也真发现了这样的道歉说明,不过都是在些不起眼的版块,其中有两户人家因为留有比较详细的地址,肖紫晨曾派家丁前去打听过,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当他们发现报纸登错了的时候,都是直接去找的报馆,没有想到去找官府。这也难怪,现代社会中法律意识淡薄的老百姓都不在少数,更别提这是个封建社会的时代。
肖紫晨知道,当她袖袋中的这纸诉状被呈递进知府衙门的时候,肖家与金陵实事就算结上仇了。受官府庇护操纵的报纸,竟然被百姓告到了官府,如果报馆败诉,这就不是简单的道歉问题了。丢脸,丢大脸,丢尽了脸,这就是金陵实事将要面对的窘境。
而状告报馆的百年先河由此而开,肯定也会受到多方的关注。因为肖家并不是什么了得的豪门望族,金陵知府肯定是向着报馆的一边,迅速判肖家败诉。
本来肖家名声已经很差,再多上一次报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肖家子弟因为报纸的事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上一次报纸就足够让他们难过好久,更别提得罪一家报馆,从此被人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没事就拿出来消遣消遣,报复报复,那才痛快。
俗话说的好,不把贼偷,就怕贼惦记,出了这事,肖家还有的好吗?她肖紫晨干了这样的蠢事,她还能肖家立足吗?
应该是不能。不。是肯定不能!这就是肖紫晨地打算。老太太再偏袒她也不可能再留她在肖家了吧。
但肖紫晨不是个没良心地人。虽然从前地雪紫晨在肖家受了不少委屈。可怜到要寻死上吊。但肖紫晨打穿越后就没有打算过继承雪紫晨地仇恨。去报复谁。去算计谁。她只想当好自己地角色。继承好主母地身份。从前地事。就让它过去吧。
穿过来地这段日子。虽然一开始受了不少白眼。听了不少讽刺。但仅此而已。再没更多让她不愉快地事发生。在后来地日子里。她渐渐习惯了肖家地生活。在景缘。在老姜地身上。她甚至已感受到了家地感觉。并开始喜欢上了这种家地感觉。昨天从小桃那里。她还听说了肖老太太对她地关心爱护。肖紫晨嘴上不说。心里对老太太其实是很感激地。
他们都是好人。他们都是为了她而付出过许多地人。都是打心底里在意她地人。今天这状子一递。肖紫晨就等于是以怨报德。倒打一耙了。
要递吗?要递吗?
不递地话固然可以心安理得。可是几天后让她拿什么来让老太太下定决心呢。痴愣愣傻想地时候。那个在梦里常见地男人又出现了。他地长相是那样地朴实。那样地憨厚。方方地脸庞。圆圆地鼻头。头上包着一个白色地头巾。半敞着衣襟大咧咧向她走来。笑道。“回家吧。”
“不回啊!”肖紫晨在意识中回答。
“不回吗?”老实男人很为难的皱起了眉,但很快那眉头又舒展了开来,笑道,“不回也好,就在这里玩吧!”
说罢他眼中忽然闪出一种异样的光彩来,笑容也变得怪异狰狞,再没有一点老实的样子。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包袱,当着她的面打开。一大团黑乎乎的毛发出现在眼前,他哼着小调,用毛发沾了浆糊,在下巴上贴了起来。
肖紫晨浑身一抖,向后转身拔腿就跑,却意想不到的撞到了一堵墙上。她气一紧,脑子里顿时空空的,人也跟着往后倒。幸好一只胳膊及时的出现在她身后,将她揽住,扶好。
“我说你这女子,到底是咋回事?先在衙门口发呆发半天,动也不动,忽然动了,竟是楞头就乱冲啊!说吧,你是干嘛的?哎哟,原来你长得这么俊啊,嘿嘿嘿嘿,那给你撞了一下,倒是我的福气了。哈,我说,这位,小夫人,你到咱们衙门来,是要告状吗?”稀里糊涂中,耳边传来了一个从呵斥到讨好的男声。
肖紫晨定了定神,从他的搀扶中闪开,抬眼一看,是个衙役打扮的中年人。二人一对眼,那衙役噢的一下小声惊呼起来,眼神里全是占到大便宜的陶醉。肖紫晨好气又好笑,不过心里还是开心多一点,“我,我来告状的。”经过这么一折腾,她反倒下定了决心。
“告状?好好!”衙役连连点头,指着衙门口向她邀请道,“里面请里面请!”
里面请?下馆子吗?
肖紫晨哦了一声,也懒得多想,低头尾随着他向衙门走去。到了门口,她眼一闭,牙一咬,不去看那石狮子,心里不住的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倒是没那么多内疚了,路过衙门前那只大鼓的时候,她停了脚步,盯着那鼓看。那衙役也停了下来,惊讶的问道,“你要敲鼓?你要告的是命案?怪不得你在外头傻站了那么久?哎哟,够可怜的呀。”
“啊?”肖紫晨闻言顿时有些慌乱,她其实知道只有人命关天的大案才需要击鼓,所以才对这鼓产生了好奇,没想到这一看反而引起了对方的误会,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命案。”
“不是命案就不用敲鼓,”衙役放下了心,脸上的笑容重新灿烂起来,道,“瞧你就是没打过官司的人,所以不知道规矩。你说你们家的人也真是的,看你穿的漂漂亮亮,又是那么俊的一个娘子,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媳妇吧,怎么告状还要亲自跑一趟,不叫你家里的仆人代劳呢?奥,对了,状纸你总写了吧?其实没写也没事,咱们衙门里的文书的字写得可好啦。”
“状纸,我写了。”肖紫晨尴尬的笑笑,这状她可没办法请人代告啊。轻轻福了一福,她谢他道,“谢谢这位大哥提点。”
那衙役赶紧拱手回礼,道,“别客气别客气。嘿嘿,我叫王敏,你叫我老王就是,我这人就是话多,有啥说啥。”
“得了把你,有啥说啥,”衙门口站岗的一个衙役受不了他的花痴样,直接揭穿道,“好色就好色,还找那么多借口。”
“说啥呢你!”王敏的眉毛一下子挤到了一起,向那衙役恶狠狠瞪了过去,低声喝道,“老实站你的岗,没事少废话。”
肖紫晨见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王敏见她笑了,也不好意思再摆黑脸,哈哈哈的也笑起来。
进了衙门大院,王敏开始给肖紫晨介绍起告状的程序来,原来除非是人命大案,普通案件是不允许击鼓的,击鼓便意味着特殊,意味着紧急与优先。衙役见人击鼓后会第一时间上前询问来人要告的案件情况,确认符合答案要案的要素后,会第一时间送入衙门内,让知府老爷尽快升堂。
而普通案件,原告人则只需递个状子就可以回去了,衙门内有专人将案件分门别类后排期,由专职的衙役到原告被告两家分别通知到升堂的日期跟时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