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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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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沉吟了一下,转过身道。他不太清楚这感觉是好还是坏,但还是做了肯定的答案,至少在这一时刻,这感觉他喜欢。似知道他心中所想,凌月如微笑道:“傻弟弟,不用奇怪,面对一片干净的大自然,任何乐观的人,都会体会到生活的疲惫。”“你说得对,是很累,真的很累。”肖石似回答,也似在感叹。“那好好休息一下吧。”凌月如双手搭在他肩上,隐型眼镜后的双眼,温柔得象蔚蓝的海水。“你就当姐姐是来陪你的,这样你会感觉轻松些。”肖石苦笑道:“你还真是来陪我的,否则别说保镖,我甚至怀疑你是否会参加这次会议。”“算你有良心。”凌月如嗔了他一眼,拉了他一把道,“去吧,飞行疲惫,洗个澡睡一觉。”“嗯。”肖石点了点头。中间带客厅的主房当然让给了凌月如,肖石进入隔壁左手的房间。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肖石久久未能入眠,刚刚那种疲惫的感觉仍在侵袭着他。一般来说,长途旅行很消耗体力,但肖石不是,在他生命中,乘坐火车或飞机,看看沿途的景色、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但这一次,他累了,不是因为交通工具,是心内的感觉。肖石觉得心酸,有点儿难过,还有点儿委屈,己象一匹失群的幼马,在无边的原野上孤独地奔跑,一直向前,不停向前,尽管身边多得是足以果腹的水草。一个人蹦蹦达达这么多年,到底是图个啥呢?他搞不清了。为了理想?他没有什么理想;为了生活?这个答案太笼统。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肖石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答案:活着。对,为了活着,按自己的方式活着,只能是如此。良久,肖石忽然坐起身,愣了一会儿,似有所悟地咒骂起来:“靠!狗屁大自然的感觉!根本就是小资生活让人坠落!”海风在窗外吹着,空调的温度让他觉得很清爽,肖石回归了本真。他睡了,睡得很实,沉沉的,尽管他并不累。肖石醒来的时候,海风依旧,窗外挂着满天星斗。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这一觉,他睡了三个多小时。起身后,肖石给常妹打电话报了个平安,简单洗了把脸,换上大裤头,只穿着一件背心,推开了阳台的门。“起来啦!”凌月如懒洋洋的声音。肖石望去,凌月如戴着一付小眼镜,仰躺在长条藤椅上,身上穿着一件长仅及膝的吊带露肩小睡衣,脑后的头发湿湿地挽着,明显是刚洗了个澡。椅前的桌上摆了些吃的东西,还有一瓶红酒。“什么时候要的东西?”肖石走过去,想坐在一旁的单椅上。“坐姐姐旁边!”凌月如一骨碌爬起,向身旁一拍。肖石皱了皱眉,刚刚远看没太注意,凌月如这身打扮实在是太……绸质的小睡衣里面除了短裤明显什么都没穿,胸前两只乳房颤悠悠的,睡衣外鼓溜溜地透着两个小点,还有那露着乳房边沿的雪白滑嫩的香肩,那高高挽起的湿发,美得让人心跳的脸蛋和玉颈,再配上那付黑边小眼镜,还不如不戴呢!这情景简直……简直让人喷血。肖石没动,凌月如两眼一瞪:“傻愣着干嘛,快过来!”肖石无奈坐了过去,凌月如立刻抱住他手臂,将身体倚了上来。一股幽香和不知名的洗浴露味道冲入肖石鼻底,连大海的气息都黯淡了。他略觉眩晕,不禁歪头瞥了一眼。好吗,两只白白的玉兔进入眼底,两颗红嫩粉翘的小樱桃看得清清楚楚,他忙转过头。“凌姐,你注意点好不好,你穿成这样……还这样,我也是个男人,你这不是……”“怎么啦!你怕了?”凌月如扬着脖,挑衅般地看着他。肖石叹了一口气,扭了下身体,没说话。凌月如斜跪在椅上,攀上他肩头,向他耳畔吹了一口气。“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比定力吗?”肖石哭笑不得,怎么女人总能把一件小事耿耿于怀。肖石换了个话题道:“行了,别说没用的了,我饿了,吃东西吧。”凌月如得意地白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离开,倒了两杯酒。繁星点点,苍穹无尽,树影婆娑,夜风徐徐,远处是海浪的拍打声和海鸟的夜啼声,两人在夜空和大海之间,在璀璨的星空下,开始了这顿迟来的红酒晚餐。“心情不错!这里真优雅。”凌月如伸展着双臂,发了两句有些没头脑的感慨。肖石盯着海面,燃了一支烟。“跟姐姐说说你那个刻骨铭心的故事吧?”凌月如端着酒杯,凑过来跟他碰了一下。肖石笑了笑,道:“还是先跟我说说你那个邻家男孩的故事吧,你可早答应过我的。”“嗬!想不到你还挺小心眼,这么点事儿还记得。”“你都已经知道我这么多了,我还什么也不知道你呢!”“那好吧,姐姐就跟你说说。”说完,凌月如转头盯着他,象第一次见面盯着他抽烟那样。肖石等了一会儿,凌月如仍没动静,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幽怨和依恋的表情。“说呀,干嘛呢!”凌月如回过神,捶了他一下。“讨厌,人家正在找感觉呢,都被你破坏了!”肖石没说话,也没躲。凌月如瞪了他一眼,转过身面朝着并不春暖花开的大海。夜色下的她,美的让人窒息。她眼光深远,柳眉轻蹙,好象正在组织思路,肖石没有打扰。凌月如轻叹一声,幽幽道:“其实我的故事不复杂,十二岁的时候我妈得急病死了,老爹在外面干活,也没个准地方,那时候还没有电话。村长做主,邻居们商量一下,就找个地儿把我妈埋了。我们那个村是文化大革命后的新村,都是流动人口,谁都没什么亲戚,村长见我小,就安排了几个邻居,让我轮流在那几家吃饭,说我爸回来给伙食费。开始还行,可时间长了,人家都不太乐意了,我也不爱去了。家里有米,我就到地里拔菜,自己做饭,吃的也糊里糊涂。”说到这儿,凌月如转头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说我胃口好吗,可能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肖石看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但很为她的乐观所感染。凌月如转过头,继续道:“吃饭倒罢了,怎么还不糊弄一口。关键是我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村里一些男孩子开始欺负我,尤其是上学放学的时候。有一次……”凌月如再度停住,转头望着他。肖石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凌月如笑了一下,有些苦涩。“两个男孩子在放学的路上扒了我的裤子。”凌月如停下望着他,很平静。肖石一阵揪心般地疼痛,忙转过了头。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人打架,也是因为玲儿放学路上被人扒了裤子。大海的气息传来,有点儿咸,两个人的口中,都有些苦。凑月如转回头,接着道:“十二岁不算大,但已经懂得羞耻了。我回家趴到床上大哭了一场,然后到村头把菜刀磨得雪快,第二天放书包里上学了。放学的时候,那俩小子又来了,我砍掉一个家伙的手指。”凌月如忽然笑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那时候医学不发达,掉手指就是残疾了,他家长都找上门来了。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反正我就一个人。村长、邻居、学校领导、老师做了很多工作,他们把我家能搬的东西都搬走了,除了一床被,还有一只锅。就这样,事儿了啦,我继续原来的生活。”肖石望着眼前的姐姐,心里难受至极。“后来我就一直带着菜刀上学,有时候还带两把。谁欺负我,或者路上看到女同学被欺负,我就冲上去砍人,没几天,那些混蛋男生全老实了,我就成了打架大王。”凌月如微笑望着他,两人相视而笑,都想到了那日车摊打架的事儿。肖石敬了她一杯酒,凌月如笑笑喝了。“不过好景不长,那个被我砍掉手指的家伙,他哥从部队复员了。他堵住了我,我根本打不过他,菜刀被踢飞了,脸肿了,嘴里也流血了。”凌月如望着他,会心一笑,“这时候他出现了,就是你说的邻家男孩儿。他家原来是卖把式的,他也会功夫,但没你那么厉害。那时候他也不大,不过挺壮实,他和那家伙他哥打了起来,但很快也撑不住了。我捡回菜刀,冲上去对他哥的后背就砍了一刀,他哥大叫了一声,就跑了。就这样,他救了我。”肖石面带微笑,给姐姐倒了一杯酒。凌月如转回头,眼光无限怀恋。“他把我领家去了,我们一起上药,我还在他家吃了晚饭,我妈死后,我第一次吃得那么舒服,吃了好多。他爸妈看我挺可怜,商量了一下,就让我住下了。他比我大两岁,我管他叫哥。我们一起上学、放学,我再没打过架,因为他帮我打。”说到这儿,凌月如瞄着他,调皮一笑。“上次帮你砍人,是这么多年我仅有的一次打架呢。”“他和我很象吗?”肖石笑了笑,问了一句。“不象,他不帅,也不很高,就是结实,我很依赖他,真把他当哥了。”凌月如深望着他,拢了一下头发,温柔地道,“听了你妹妹的事儿,我有点儿明白了,可能是你对你妹妹和他对我很象,再加上你们都会功夫,气质也有相似之处,我才会有相同的感觉。我说我是半个孤儿,又很容易理解你,可能也与此有关。”肖石点了点头,又问道:“后来呢?”“后来我爸回来了,呆了两天,给人家扔了点钱,又走了,我就一直住他家。”凌月如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又道,“初二的时候,我爸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在市郊开了家砖厂,我这才从他家搬走,不过我每年寒暑假都回他家过,一直到上大学。这样一来二去的,两家人自然就谈婚论嫁了,双方老人都没什么意见,就决定我毕业后结婚。可没想到,就在我毕业之前,他死了。”“死了?!”海南的海风并不冷,但肖石还是打了个寒战。“怎么死的。”凌月如别过头,脸上显出既痛苦又无奈的表情。“他妈得了癌症,需要一大笔手术费,他是个工人,没有钱,不知谁介绍的,就帮人打黑拳去了,结果有一次打输了,重伤死了。”肖石眉头大皱,他当警察这么多年,当然清楚赌黑拳的内幕,老大们为了赚钱,常常会指示自己的拳手故意输拳,或者千方百计在对方的拳手身上做手脚,功夫再厉害,也难免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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