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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鬼魅般地带有一丝摸不着的喜悦,道:“少主,你一定是最亮的启明星。”
小萧云轻笑一声,张开双臂,对着黑色的苍穹大声地吼了一句:“黑夜,你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用我的光芒照亮整个世界!”吼声气冲霄汉,回荡在群群青山中,传到很远的远方,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树枝上的小鸟。
这声吼是发泄,是豪言,是自信,是霸气。
放眼而望,浓浓的夜色中,隐藏着峰峦林立、怪石峥嵘的云浮山群山。
众山群石,或如仙女端坐,或如巨蟒出洞,或雄踞如兽,或笔立如旗。
忽然,那只不知名的鸟儿再次鸣叫而起。
不知为何,今晚这鸟儿的叫声特别凄婉,那声音高一声低一声没有间歇。
它的声音,像月光一样清脆,让夜色变得很冷,群山变得昏暗。
“影子,听到了吗?”小萧云望着黑森森的群山问道。
“嗯。”
“我很想知道这是一只什么样的鸟儿。我常常在想,为什么这鸟儿在深夜里哀叫,它似乎在寻觅着什么。它在呼唤什么呢?我不知道。每当我循着鸟儿的叫声,寻找它的身影时,总看不见它栖息在哪里。”小萧云缓缓说道,小手指轻轻揉开眉头,“这痴痴的鸟儿为什么总在深夜这样苦苦的寻觅呢?它是在寻找它的伴侣?还是它在大声的倾诉衷肠?”
“我不懂鸟语,不清楚。”
小萧云轻阖双目,淡淡道:“影子,你知道吗?我常常在夜深时,听着鸟儿幽怨的叫声不能入睡,我为鸟的深情而感动,却也被这叫声弄的满心忧伤。我羡慕那只被呼唤的鸟儿,拥有一份如此执着的痴爱,我甚至嫉妒这只鸣叫的鸟,它能够自由的四处呼唤,它在叫,不停的叫,虽然叫声很凄然。”
沉默良久,影子说道:“少主,天上的星星不止一颗,你不孤单。”
小萧云闻言轻笑而起,却并没有接上影子的话题,轻声道:“‘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王维的这首《鸟鸣涧》倒是十分应景啊。那只鸟儿鸣叫而起,一个世界就像缓缓打开的一卷地图一般,一点点展现出来。这‘像月光一样清脆’的鸟鸣声转化成了让这森林苏醒过来的一种内在力量,那是一种内敛的、平静的、深沉的但同时又是无比开阔的生命之力,那是一片心灵的栖息地。”
“少主,你辛苦了。”影子缓缓抛出一句。
他明白这个只有八岁的小男孩经过的事情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这让他小小年纪便变得成熟,变得睿智,同时也变得沧桑。他不能像一般小孩那样的玩耍,不能像一般小孩那样到学校读书,每天陪伴他的都是艰苦的训练以及浩瀚的书海,剩下的就只有这云浮山的一点一滴了。
小萧云笑了一声,回头道:“影子,你才辛苦,你救了我这么多次命,我不知道要死多少次才能还你。”
影子淡然道:“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救你,我活;救不了你,我死。”
小萧云凝眉想了想,平静道:“当年妈妈抱着我逃到杏花村的时候,是老爷子派你去救我们的?”
半晌,影子说道:“是。”
“老爷子为什么知道我在杏花村,为什么知道有人要杀我?”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妈妈的来历吗?为什么她要抱着我逃到杏花村?”
“我不知道。”
“为什么我爸爸不要我们两个?什么人在幕后操纵这些杀手?”
“我不知道。”
小萧云隐隐有些怒意,质问道:“那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我可以死,你不可以。”
小萧云闻言一怔,旋即恢复平静,哂哂一笑,道:“影子,不好意思,我的语气重了些。”
“没关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小萧云挠挠小脑袋,有些欲说还休,片刻鼓起勇气道:“影子,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这个想法已经纠缠我好多年了。我只看一眼,行吗?”
“可以。”
“真的?”小萧云显得有些欣喜若狂。
“嗯,不过看完之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那当我没说。”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好。”
影子起身走来,将一支狙击枪递给小萧云。
那把冷冰冰的、黑黝黝的金属物件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小萧云却没有感到特别费力,只是心中一种神圣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因为在这个国度,枪支管理异常严格,要摸到真枪都必须是军队或者警察。
平常人家,也许除了在被枪毙的时候可以见到真枪外,这辈子估计都难以见到了。
“要想练好枪,必须和它交上朋友。”影子淡淡道。
“交朋友?”
“就是对它异常熟悉,每一个部件,每一寸肌肤都要了然于胸,一摸到它就知道它今天的状态怎样。”也许只有在教课的时候,影子才会讲这么多话。
话音刚落,仅仅十六秒,影子就轻描淡写般地将一支狙击枪分解并组装完毕。
小萧云甚至连他是从那个部件开始拆的都没有看清,速度快到令人难以置信。
影子将他御用的狙击枪背在身后,淡漠道:“今晚是你第一次学枪,就先从拆装枪支开始吧。等你熟悉了枪支,再教你怎么测距,怎么瞄准,怎么保证流畅的运行这些基本的东西。”
“那我什么时候才算和它交上朋友?”
“比我刚才做的那串动作更快。”
小萧云苦笑道:“……这太难为人了,你玩枪玩了这么多年才能达到那种入神的境界,我怎么能做得到?”
“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影子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骄傲。
小萧云微笑地点点了头,收敛心神,深深呼吸,望着手中的狙击枪,喃喃自语道:“再劣的驽马,我也要将你驯服。”
此时,春夜月光下的云浮山十分静谧迷人,陡坡上的青竹被晚风轻轻地吹拂着,发出沙沙地声音,如同一曲天然交响乐。几只深夜未眠的小动物踏着竹间的未融小雪缓缓走着,不知是被这美妙的竹叶磨沙声吸引,还是被峰顶的金属拆装声吸引,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孤峰颠上,小萧云正一丝不苟地熟悉着枪的每一个部件,每一寸肌肤,一有不懂便询问那道影子,孜孜不倦。
清冷月光斜斜铺洒着,那个映射在地上、略显矮小的身影逐渐高大起来……
第二卷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第十七章 枭雄一赋天下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时境逆迁,昨日难留。时间如白驹过隙,惹得岁月磨。
这个国度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中央的“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指导下,西部各省百舸争流,奋勇争先。四川历史悠久,旅游成了一个主打品牌,各大名山古迹吸引得游人往来,纷错如织。
作为成都军区的一个战略要地,云浮山独善其身。
又是一年夏至,云浮山的旖旎景致让人如痴如醉,展现着“奇中出奇,秀中藏秀”的巨大魅力。
莽莽俊秀的群山、雄奇险峻的峰岩、如梦如幻的云雾、葱郁欲滴的绿树、郁郁竞秀的松林、满山遍野的鲜花、如黛似乔的深潭、叮咚清澈的清溪、纷繁多样的动物、巧夺天工的栈道,云浮山静静地接纳着这一切,那是一份气定神闲的优雅,那是一种难以触动的圣洁,那是一个古老悠远的守候,那是一片远古洪荒的神秘。
阳光灿烂,烁石流金。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山路上,走着一个气度雍容的翩翩美少年,道不尽的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那少年年纪大约十五岁,身材修长,双眉浓浓如刀,充满男性魅力。那双清亮的眼晴,却又是那么秀逸,眼神干净空灵,不沾人间俗气。他那薄薄的、微微上翘的嘴唇,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四溢,冷酷也变作柔情万千,就像是温暖的春风拂过大地。
印象中,适合英雄豪杰的形容,总离不了“鲜衣怒马,豪气万千”。
然而这翩翩少年却只能用江南来形容,并非是他没有江河的奔放,只是,更似水乡的清秀和温婉。
尤其是,他的笑。
恰如三月的江南,烟花弱柳,均掩在烟雨迷朦之中。只是他的笑,也如三月的烟花,带着淡淡的忧,丝丝的愁,还有掩不去的寂寞。这谪仙似的少年,离了红尘,依旧是,脱不了风尘云烟,凡尘诸事,却显得更加魅力不凡。
这要何等风流俊秀的人物,才会有此等的风韵?
他缓步走在微凉沁润的流石小路上,嘴里叼着一根芦苇花,手里轻轻抛玩着一颗小石子,悠悠念着他自己挥笔而就的一篇《枭雄赋》:
“枭雄赋,赋枭雄。
云雀安敢笑大鹏,肉眼岂能识真龙?
试看江湖风云,几多鸿杰儒流。
世间之道,血腥夺州。异端不存盛世千秋。
昔年苦寒兮铸以锋锐,他日闻达兮朔于权谋。
两颊清风,绿鬓弃羁旅;一腔热血,赤足觅封侯。
大江滚滚兮,抚琴叹遒;长空朗朗兮,扶扇扬袖。
曲调夏侯商周,书攻五霸春秋。
待晨岚紫烟袅袅,观深潭白云悠悠。
人亦人,本归本,明月照山峦,一代枭雄志未酬。
一分伤怀一分恨,一寸断肠一寸愁。
莫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愁来,惆帐还依旧。
重山萜翠怨难平,老树长青怒不休。
苇起几野鹜,江晚一沙鸥。
我若大笑苍天抖,
今生来世与天斗。
枭雄赋,赋枭雄。
我擎长剑,屠尽苍狼。
不为民,不为商。名利禄,不稀罕。
自古人间凉遍,一味道、拯救河山。
功臣忠将多贡献,至终,看使君、位列几般?
手中没有权,纵心中不凡,谁听微言?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兴波澜。
我欲为一代帝皇,寄豪情,笑傲山。
断水崖,曲中弹,塞马平川,雁落风云翻。
呜呼,三尺一刃风猎猎;嗟夫,十步一杀血茫茫。
天地日月兮助我为王,花草树木兮怜我影长。
愧为人子兮天降楚狂,搏击长空兮披风踏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