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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幸公主的目光老是眺望向外边,朝一旁的宫女不耐烦地道:“还不去打听看看,这次尚工局闹的事情如何收局了?”
柳心眉冷眼看着那宫女跑出去,执起一枚黑子下到棋盘的一角,“公主何须如此浮躁?这次姑姑亲自出马,据说都已经布好了局,又岂会失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荀真滑溜得很?”安幸公主咬牙道,重重地把白子下到棋盘里,“对了,我们私下里放出的流言好像一点用也没有?至今也没见到她被皇后或是贵妃唤去问话?”
想到这个就心烦,安幸公主脾气一上,把棋盘一推,立时:“叮当”的声音在地面上响起,很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
柳心眉接过宫女递上的茶碗,轻拨喝了一口,“你生气这些有什么用?不过好像最近她出入东宫的次数也过于频繁?”难道上回她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殿下也不动怒?
“好表姐,你给本宫想个主意?如何让高侍郎的心落在我身上?”安幸公主拉着柳心眉的手猛摇着道:“本宫向母后提过,可母后至今也不给个准信儿是不是要招高文轩为附马?”
柳心眉本来就有烦心事,被安幸公主这么一摇,心下更烦,随口道:”生米煮成熟饭,他不娶你也得娶,不然就得满门抄斩。”
安幸公主却是松开手,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生米煮成熟饭?
柳德妃回到宫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众宫女都蹲在地上捡那黑白棋子儿,女儿与侄女都发着呆,“都怎么了?自家姐妹还置气?”
柳心眉听到姑姑的声音,赶紧起身行礼,“姑姑,事情都妥了?”
“妥什么?我们啄雁不成差点被雁啄。”柳德妃道,裙子一摆坐到首位上。
“她那么走运?”安幸公主恨道。
柳心眉在一旁咬着手指沉思起来。
荀真高举地抛着瓶子走在宫内的巷子中,那轻快的步子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突然有人从墙角闪出来抱住她,吓得她忙把瓶子接住,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像宇文泓一样的登徒子?
她一脚向后踹过去。
第四十九章宫闱秘闻
“是我。”身后之人一侧身避开了她那一脚,然后闷闷地出声。
荀真忙挣脱,回头看向那张带着歉意的俊颜,拍拍胸脯道:“七殿下,你吓死奴婢了,怎么突然闪出来还抱住奴婢?这是宫里,随时有人经过,若被有心人看到,奴婢就要被唤到贵绮宫中去回话的。”
这宇文淳不出现则已,一出现每次都要被他吓到,荀真没好气地想。
“荀真,是本宫唐突了,对了,你没事吧?”宇文淳突然双手抓住她的肩急色道,正是由于看到尚工局变成一片废墟,他才会急着到处寻荀真,一看到她的身影下意识就冲上去抱住。
荀真笑着摊摊手,“七殿下,你看,奴婢好好的,一点损伤也没有。”
“这就好,这就好……”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宇文淳一脸庆幸地呢喃道。
荀真总觉得宇文淳这次很是古怪,尤其是呢喃说话的声音更是与平日不符,于是上前伸手道:“七殿下,您没事吧?是不是心里又不舒坦?”
宇文淳抬眼看到她眼里的真诚,那担心不是作假的,心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本宫没事,只是担心你会不会被这次暴动牵连,这次的事件闹得太大了。”
“好在有惊无险,不知是何人故意散播谣言,才会有了这一场风波口殿下的关心,奴婢心领了。”
宇文淳定定地看着这张笑脸,手上的劲道突然加重,荀真越是笑得灿烂,他的心就越愧疚,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庞,“幸好你没事,荀真,如果说……如果说本宫知晓背后是何人在捣鬼呢?”
“七殿下知道?”荀真惊道,不过感觉到脸庞有热度传来,而腕骨处又隐隐作痛,这才意识到宇文淳的动作过态了,忙往后退,“殿下,快住手。
“本宫不放,荀真,你还没答本宫呢?”宇文淳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荀真再后退一步,不让他的手碰到她的脸,看到宇文淳平日里流光溢彩的眼眸黯淡了不少,小心地问:“七殿下,那个人是殿下很亲的人吗?”难道是冯贵妃?
宇文淳怔住了,母亲流泪的脸自脑海闪过,此时他迷惘了,就算他刻意游离于权利斗争之外,但那是她的亲娘啊,眸子闪烁了几次,然后才勉笑地放开荀真的手,“本宫跟你说着玩的,哪里就真知道是何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本宫说的是如果啊,宫里发生这么一件事,很多人都会是嫌疑。”
荀真接触宇文淳的机率不高,但这皇子一直以来是有那句说那句,可这次的目光游疑颇为尴尬的样子,心下渐起疑心,“七殿下下次不要再拿这个来开玩笑了,不然定要被陛下宣去问话,奴婢可不希望七殿下出事。”这倒是真心话。
宇文淳只能在心底道声抱歉,脸上的笑容渐盛,忍不住伸手刮刮她的俏鼻梁,“你下回可得当心些,这宫里居心叵测之人很多……”
荀真皱眉悄然避开他的手,徒留宇文淳的手尴尬地停在那里。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不远处有轿辇要经过,荀真瞄到那一顶明黄的华丽伞盖,“好像是皇后娘狼……”
宇文淳自然也看到了,自己在这儿单独与荀真说话被人知晓终是不妥,因此一把拉着荀真往一旁巷子里闪去,荀真被他拉着走,有些喘不过气来,“殿下慢点,不好……”
谁知皇后的轿辇正好是要从这儿经过,眼看也要拐弯过来,宇文淳轻搂荀真的柳腰跃上一旁的假山石处隐藏起来,顿时这狭窄的假山石中的缝隙里,两人的身子挨得很近,荀真的呼吸停顿了下来,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经过的唐皇后身上。
宇文淳的注意力却被荀真吸走了,那近在眼前的红颜,热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庞,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又红了,更别提她身上的幽香萦绕在鼻端,撩拨着他的感官,“荀真……”吞了口口水,呢喃着她的名字,他悄然想要吻上她的红唇。
而此时荀真的目光仍看着外面,丝毫不知道一直信任的所谓朋友居然动了歪念。
“娘娘,娘狼……”
外头传来了呼喊皇后娘娘的声音,宇文淳那想要靠近荀真红唇的动作一顿,他这是想干什么?居然想要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的耳根子红透。
荀真却没留意,一把拉着正暗自唾弃的宇文淳,耳语道:“七殿下,你看,那个是不是贤妃娘娘?”
宇文淳这才收回自己有些淫邪的心思,定睛朝下看去,那一身朴素的装扮果然就是贤妃娘娘,“嗯,是她,看来她是为了三哥的事。”
唐皇后冷眼看着那拦住她轿辇的女人,“你不在陛下的寝宫前跪着,胆敢拦着本宫出行?贤妃,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我们娘娘跪得晕倒了,这才会被奴婢们带着回去……”贤妃的贴身宫女道。
跪在前面拦路的贤妃却低喝一声,“住嘴。”然后抬头看向唐皇后“皇后娘娘,求您为三皇子说几句话吧……皇后娘娘,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
唐皇后不看则己,一看那火气就往上扬,“贤妃,你还好意思求本宫?昔日你我同日嫁给陛下,我也一直把你引为妹妹,待你有哪点不好?你却对本宫做了什么?”
“娘娘,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并没有害娘娘滑胎,更没有在娘娘的饮食里下绝育药。”贤妃一股脑儿地哭诉。
唐皇后的目光顿时狠厉起来,凤眸立刻看向四周,除了贤妃主仆二人之外,剩下的都是自己人,那握着轿辇把手处的手才停止了颤抖,阴狠道:“贤妃,住嘴,你再胡言乱语,本宫绝不轻饶你。”
贤妃忙膝跪上前,抓着唐皇后的手道:“娘娘,臣妾不求别的,只求臣妾的孩子平安无事出宗人府,皇后娘娘,臣妾这话一直放在心间这么多年没说……”想到儿子,她的脸色一变,楚楚可怜的姿态一收,“娘娘,其实……您……自那次滑胎后……就不能再……生育了……吧……”
唐皇后的手突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贤妃的脖子被掐,脸色涨得通红,渐渐变青,可见唐皇后的劲道有多大?
贤妃的脸上却是欣慰的表情,她赌对了,这么多年唐皇后针对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她是无辜被人害的,“娘……娘……”
“娘娘?”唐皇后身边的亲信忙道,真掐死了贤妃那就可是大事了?
唐皇后这才恢复了几分理智,手劲一松,“贤妃,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若本宫不能生育,皇太子从何而来?若让本宫再听到你乱说话,本宫就让三皇子永远也出不了宗人府。”
贤妃倒在地上猛咳起来,之前长时间跪地现在又被皇后粗暴对待,身子虚弱的她很快就倒在地上,漾着一抹笑意道:“皇后娘娘,臣妾晓得……咳……不会乱说话让太子殿下听闻,更不会随便在宫里散播谣言……咳……”
从刚刚那句话里,她已听出了皇后已经同意为三皇子求情了,既然目的达到了,再逞口舌已经没有必要了。
“知道就好,贤妃,本宫现在要捏死你也是容易得很,这是你欠本宫的债,本宫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唐皇后狠声道,目光扫过贤妃身后的宫女。
贤妃会意,“娘娘放心。”为了儿子牺牲一条人命,她也不在惜。
唐皇后这才吩咐众人起轿,手心紧紧地攥着帕子。
贤妃看着那明黄伞盖下的轿辇走远了,这才在宫女的扶持下慢慢起身,然后蹒跚离去。
躲在假山石缝上的宇文淳与荀真两人却是愣住了,直到这两方人马离去,仍没有动弹。
“七殿下,尚工局今天遭难了,奴婢还要赶回去。”荀真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要从假山处下去。
“荀真,你……”宇文淳不知道要问什么?皇后与贤妃的对话让他到现在还吃惊。
“七殿下,奴婢可是什么也没听到,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说的话声音太小了,奴婢隔得远,听不清,七殿下听清楚了吗?”荀真睁大眼睛道。
宇文淳暗松一口气,本想告诫荀真不要说出去,哪知她却是这般精明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