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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幸公主的身子顿时一僵,缓缓地抬头看向柳轲……
此时的荀真正由那曹婆给诊脉,问了一些细节,还检查了一下身体,宇文泓原本背着手在这简陋的屋子里看着外面的景致,听到身后的声响,回头看到荀真出来,上前扶着她的手,看向曹婆,严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曹婆洗了洗手,此时已经没有了面对帝王时的惊恐之色,而是一派严肃地医者脸孔道:“她的症状原本不太严重,初经来时应该有痛经的症状,轻微的宫寒,当时只需调理就可,但是在该调理的时候没有那么做,有人暗地里给她下过药,是不利于怀孕的,而且这味药还加重了她宫寒的症状。这一年来又一味地强用补药,没有真正对她的身体下对症,两相一冲,热燥之下寒意更重,所以才一直无孕,若是再拖过明年,只怕她今生是怀孕无望了。”
皇宫里从来不缺这种戏码,曹婆也见惯不怪,只是那个下药之人还是没敢下重手,不然荀真只怕一早就能判定无法怀孕。
荀真的手紧紧地攥紧宇文泓的手臂,有条件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楚嬷嬷的身影立时浮现在她的眼前。
恰在此时,屋外有人轻声喊,“有人吗?”
正文第一百四十四章真正元凶
宇文泓强忍着内心的怒海翻腾,与荀真一样,他第一时间就想到是谁在搞鬼,此事当年他以为十分的妥当,所以在近一年无孕事中他丝毫没往那上面想过,就因为这一份信任与放松,害得他们一直的努力都没有成果,在这近一年里受尽了流言蜚语的折磨。
那怒火在一听到外面有人轻问,遂大吼一声,“孙大通,你是怎么当差的?没看到这儿的事不容人打扰吗?还不去拦着?”这才收起满身的怒气,努力以平稳的声音看着曹婆道,“这么说只要调养一番,她就可以顺利怀胎。”
荀真却是循着声音看去,正好与那满脸惊讶接而心虚的楚嬷嬷对上眼,顿时心里大惊,她怎么也过来了?“楚嬷嬷?你?”
楚嬷嬷同样也吃惊不己,刚刚听到皇上的怒吼声,她还以为是听错了,心下惴惴不安,果然正如自己猜测的那样,荀真出宫是要私下里找人诊治,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居然会来找同一个人?此时声音都是颤抖的,“皇上?总管事大人?”
宇文泓闻言转头一看,居然正是那个可恶的楚嬷嬷,而孙大通正奔过来,遂冷笑道:“朕还在想着这会儿如何找你这个罪魁祸首来问罪,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孙大通,看好她,待会儿朕再问她的罪。”
孙大通这回脸色也铁青起来,他刚走开如厕了一下,一回来就看到楚嬷嬷发僵地站在那儿,顿时就知道事情不好,刚刚听了个大概,这事情楚嬷嬷脱不了干系,而荐了这有问题的嬷嬷给宇文泓的他,同样也逃不掉这连带责任。
果然,皇上十分的震怒,他忙道:“是,老奴遵旨。”一把抓住这楚嬷嬷的后衣领扯到另外一间厢房去,不让这女人碍了皇上的事。
曹婆看了一眼被抓走的楚嬷嬷,看来是与她一样的宫里人,摇了摇头,能来找她,可见她在宫里是有些地位的,应该也是为了荀真的事情。目光再度看回这对相依偎的年轻男女,这可能是她一辈子看到过最怪异的事情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同样隐忍着怒气的荀真,保守地道:“原则上来说是这样的。”
“原则上?”宇文泓抓着这一个有进退空间的词,不太喜欢不确定的事情,遂语气一紧道:“这么说还是比较棘手了?”
荀真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若不是有宇文泓扶着她,只怕她的身子要瘫软下去,随即想到曹婆说过再拖她就不能怀孩子的话,抓住这一丝希望,睁眼道:“是不是还有得治?”
曹婆道:“当然有的治,你的身子需要重新温养,我会给你开适合的药方,但是我要随时观察你的症状,以便随时调整药方子。你的身子外热内寒,要调养到能怀胎的程度需要时间。”吞了口口水,“还有一点就是房事上一定要节制,过密不利于孩子在宫内着床,当然现在要禁止房事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荀真的俏脸一红,那个楚嬷嬷是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他们是少做了那档子事,但再少也就是一天一两次改为二天一次,偶尔还会破例,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在这方面的需求一向十分的旺盛。
宇文泓的神色也跟着尴尬,轻咳了一下,“这个朕自会注意,既然要调养,你这次就跟朕进宫吧,你放心,只要真儿顺利地怀上身孕,朕绝对不留你在宫里。”
曹婆的神色犹豫起来,继而又变了几变,从那个地方逃出来,是一刻也不想再回去,屈膝道:“皇上,奴婢真的不愿意再回去,请皇上不要勉强奴婢,再说荀总管事的身体要调养,离宫是最好的,宫里的环境不适合。”皇宫的流言蜚语太多会影响当事人的心情,而且一个不注意又要中招,所以离宫是最为妥当的。
宇文泓因为这老太婆的拒绝,神色颇为难看,荀真在一旁捏了捏他的手臂,“既然她不愿意,那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我还是离宫一段时日吧,只要能怀上孩子,其他的我都不去计较了。”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小腹,满脸期待地道。
宇文泓的考量却要深入得多,因为柳相的原因,华国的时局并不发稳,荀真这个时候出宫,柳家那对姑侄不会放过这个重新执掌后宫权力的机会,虽然影响不大,但是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外人掌权。
但是想到小女人在他登基以来所承受的压力之大,这是他无法想象的,他虽然已经表示过不想太快有子嗣,但是以他的年龄,再没有皇嗣于宗室于社稷都交代不过去。
想了想,看着荀真那期待的目光,有些不舍有些无奈地道:“那好吧,我让孙大通在这附近买座宅子,你在这儿休养一段时日,只是朕不能陪你……”
荀真伸手捂住他的嘴,还没分离,但是她已经有了浓浓地不舍之情,安慰地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还要你陪着?你是皇帝,是要为华国安稳负责任的人,你若爱我,就不要为了我而荒废社稷,不然只怕我真要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祸国殃民的妖姬。”
宇文泓握紧她的双臂,她从来不过分要求他要如何如何,而他连她一个正式的名份也困难,绕了个弯子还要受到多方质疑与阻挠。
曹婆不敢直视他们,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他们眼中的情义,连她这个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女人也不由得羡慕,有情有义的帝王不鲜见,但是有情有义还忠贞不二的帝王那真的是凤毛麟角。“皇上信任奴婢,奴婢定当倾尽全力为荀总管事调理身子,如果得当,也许到明年开春就可以顺利怀孕。”
荀真一听这话,脸上原本的惆怅顿时就化成了一朵花,“曹婆婆,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希望。”
曹婆再看了一眼荀真,原本以为以她这华国第一宠姬的身份会是那刁蛮难相处之辈,万万没想到却是那样温和,善解人意,心中的好感直线上升,“这是我应份的,荀总管事尽可以放心,我以自己的人格与性命担保,一定会让荀总管事怀上孩子。”
磨了大半天终于得来了这么一句肯定的保证,荀真已经险些要热泪盈眶了。
宇文泓见状,突然握紧她的手,“我们先回宫,就算要出宫也要准备一番才能成行。”
荀真点点头,“曹婆婆,那我过两日再来。”
曹婆点点头,亲自送宇文泓与荀真离去,看到他们上了马车,眼角一瞟,看到孙大通押着楚嬷嬷正要离去,既叹息又着怒地道,“身为后宫为妃嫔调理身子的嬷嬷,你做得太过了,当初为什么就没想到会有这结果?”
“曹婆,救我,看在我们的来历相同的份上,求求你,为我求情一两句……”楚嬷嬷的手抓住曹婆的衣袖,现在这个老女人是她惟一的救命稻草了,只要她肯相救,荀真必定会放过她的。
曹婆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你,自求多福吧。”转身即带着青及使女离去。
楚嬷嬷的一张还风韵犹存的脸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垂着手由孙大通不甚客气地拽着坐到自己来时的马车上,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她会这样也是身不由己啊,身为宫人也得听主子的,不是吗?
与来时那忐忑的心情不同,回程时,荀真的心情不错,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话也多了些。
宇文泓看着她少有的活泼,尤其是脸上的笑容更是开朗了许多,看起来是如此的耀眼,放下手中的奏折,伸手将她圈在怀里,怀念地道:“真儿,你这笑容我真的很怀念,自从孕育子嗣成为了老大难的问题后,你就不停地消瘦下去,我真的很担心,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荀真反手揽紧他,眼睛有几分湿润,虽然他嘴上从来没说,但是每当午夜她悄悄难过的时候,他看似睡了其实那突然紧紧地环住她腰身的健臂还是告诉她,他是醒着的,只是不想为了这问题增加她的压力才会这样,让她有一个自己释放的空间。
她主动地抬头寻着他的唇,热情地吻了上去,很快就得到了他的回应,这个时候,没有比情人一吻更好的表达喜悦的心情。
回到皇宫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宇文泓揽着荀真的腰下了马车,华龙宫里灯花通明,所有宫人都手忙脚乱的侍候,而尚食局在半夜还要开火,为皇帝做宵夜,不过一接到菜单子,大多都是荀真爱吃的食物。
方珍司膳不由得笑道:“荀总管事的好命真是无人能及。”看了一旁无所谓的侄女,脸色一板道:“你就不能上进一点?荀总管事都说要为你铺路,你倒好偏偏拒绝掉,现在更是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整目勾引了一个过一个,你就不能消停一下?”
方瑾笑嘻嘻道:“人生苦短,须知及时行乐。”
方珍瞪了她一眼,“我们方家怎么出了你这离经叛道的?你可知宫里人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