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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却怎样也控制不住,心里响起一道声音,他又一次跟着默念,“太子不孝不恭,想要弑君称帝,即日起废除太子的称号,赐白绫……”一条二字他死命地卡住,握住圆椅扶手处已经青筋突出,两眼狠瞪明阳真人。
明阳真人没想到这皇帝不跟着说出来,眼里一狠,老皇帝果然心脏一痛,顿时五官都揪紧,但却是将后面的话死活不说出来。
宇文泓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虽然他真的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他的心痛无比,看着他这样的活受罪,以帝王之尊却要受人支配,皇家的尊严被人踩到脚底下,他的目光指责地看向同样别开头不忍看的七弟,怒吼:“七弟,这是你为人子应该做的吗?你这样等同于弑君杀父,七弟,如果你还有良知就赶紧让父皇恢复正常。”
宇文淳的心紧紧揪着,父亲从没有如此剧烈地反抗过明阳真人,他也不忍看他这个样子,若不是想到母亲被宫人就那样用草席一裹,他的拳头早就朝明阳真人挥过去了。
荀真却是两眼紧紧地盯着这异常狼狈的皇帝,他是她的仇人,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虽然她与宇文泓相恋了,不代表她就要原谅这个老不死的,看到他痛苦,她竟觉得解气。但是想到刚才那一幕与他此刻对宇文泓的维护,她又心软地转开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袖子。
明阳真人的眼里闪过恼火,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死活不肯地照做,想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但却又顾忌着人家的两个儿子还站在跟前,遂提高嗓门地道:“皇上,太子犯了死罪,理应处斩。”
宇文淳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沉着脸的兄长,只要父亲一句话,要杀死太子就易如反掌,但是目光接触到他身旁的荀真时,想到因他才有的遭遇,眸子里不再有光彩。
他居然不去阻止明阳真人的胡作非为?荀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时候她已无力对宇文淳指责什么,他,已如陌生人矣。
宇文泓没有争辩,他已令文轩做好了准备,如果七弟借此机会处死他,那他只能背水一战闯出皇宫,此时,他揽紧荀真的腰,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侧。
宇文泰却顶住那重重地压力,头脑一阵地疼痛,似要暴炸了一般,道:“太子……被贬出宫……不奉诏不得回京……”
明阳真人的脸上满是忿怒,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有反抗他的力量?眯着眼睛想要逼老皇帝改了话意。
宇文淳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般,伸手看似是要安抚明阳真人,实则却是拿捏住他的命脉,“本宫与废太子毕竟是兄弟,父皇的决议甚有道理,兄弟相残不利于华国的安稳。”此时,他看向宇文泓,“废太子即刻起程前往皓县,在那儿反思己过,来人,押太子出去。”
宇文泓却是冷笑数声,“好一对乱臣贼子,七弟,你不配当宇文家的子孙。”就在那禁卫军要冲上来抓住他之际,他昂着头威严无比地冷喝一声,“都给孤退下,凭你们也配碰孤吗?”
他拉着荀真的手就要走。
宇文淳却是沉着一张脸,“四哥,你能走已是兄弟开恩了,至于荀真,她不能走,她是宫女,依宫规,她若随你一道前往皓县,那就是犯了宫规,即刻要斩头才行……”为了留下她,他也可以使尽手段。
“你住嘴,七弟,孤不会允你这样做的。”宇文泓道。
“四哥,你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护住她了,还是赶紧放手吧,何必拖累她呢?我是不会放她随你到皓县的。”宇文淳转头看向荀真,“荀真,我知道你认为我卑鄙无耻,是下作小人,但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走,我不想让你跟着他到皓县去吃苦,荀真,你若执意随他而去,那就是叛逃出宫的宫女,是要受到宫规处置的,即使是我也护不住你,而你也连累了他。”
这些话正好打在荀真的心坎上,让她的心生疼,双目不禁怒瞪宇文淳,他这样说无非是要让她不得不留在宫里。
“真儿,你别听他的。”宇文泓道。
“荀真,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宇文淳不依不饶。
明阳真人感到一阵的气恼,只是现在受制于宇文淳不敢轻举妄动,“七殿下,这个宫女与废太子都饶不得……”
“你,闭嘴。”宇文淳重喝一句,但是目光却是看向荀真。
荀真攥紧衣袖,看了眼眼前的局势,松开宇文泓的手,“太子殿下,恕荀真不能相伴了,殿下,记得荀真永远爱您。”
“真儿,你?”宇文泓急着喊了一句,看到她无声地说了一句:“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的眼神虽然急切,但却冷静下来,权衡利弊一番,他也无声一句:“等我。”然后硬逼着自己转身离去,此时他不能回头,只要一回头他不会舍得抛下她就走。
荀真的眼里有泪水划下,在泪眼迷蒙中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不管他是不是太子,他都是她一生执着爱的人。
“他已经走了,今夜就会让他出宫,你,别看了。”宇文淳不知何时走近她的身边,轻声道。
荀真吸了吸鼻子,回头用着陌生的目光看着他,“用这种卑鄙的伎俩谋夺太子之位,七殿下,你好威风啊,荀真很怀念昔日那个在树上初相见的七殿下,而不是你。现在我已是你的阶下囚,你又打算如何对付我?”
“荀真,你就一定要这样看我吗?看到你出事我比谁都要心疼,你信我?”宇文淳痛苦地道。
荀真只是笑了笑,别开头不去看他。
宇文淳握紧拳头,知道她今天遭遇到最悲惨的事情,遂朝那群人道:“押荀司制下去关押起来。”
荀真在侍卫要碰她之际,手一撇避开了,冷道:“我会走。”
然后昂着头像个女王般地走出去。
明阳真人在看到一众人都离去后,踢了一脚那桌椅,“七殿下,现在你满意了?放虎归山你懂不懂?这是杀太子的最有利时机。”
“他再怎样也是我的兄长,你让我害了父皇,还要害了兄长吗?”宇文淳狂怒了一句,“明阳,别让我知道你在背后耍什么阴谋,不然我第一个就不饶过你。”
“你这样心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明阳真人咬牙道,但想到目前两人同乘一条船,有些话现在不能说得太绝,“明天就颁下圣旨,废除太子之位,将今夜之事都说成是他的罪过,与宫女私相授受……”
“只提他提剑闯入华龙宫意图对皇上不轨,不许提到荀真之事。”宇文淳欺近明阳真人,手中的长剑已是指向他的喉咙,眼里满是杀意,“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听清楚了没有,关于荀真之事一字也不许提。”
她的女神是圣洁的,这种肮脏的与父子二人发生关系的宫廷秘闻与她不相干,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诬蔑她。
明阳真人感觉到脖了有一丝丝的疼痛,脸上古怪地笑了笑,“真没看出来七皇子居然是情圣,呵呵……”感觉到对方的杀意越来越重,他收起笑容,“殿下放心,贫道会做。”
半晌后,宇文淳这才放下架在明阳真人脖子上的剑,将昏倒在地上的父皇扶起来,亲自送回龙床上,“来人,传太医。”顿了顿,朝心腹道:“将今天来了寝宫之人,除明阳真人外,全部都赐死,不许有任何流言传出,不然本宫让他死无葬生之地,听明白了吗?”
“是。”心腹的额头不自主地流下汗水,此时七皇子那堪比仙人的容颜上的狠辣让他的小心肝不禁颤了颤。
东宫因为太子被贬而忙乱起来,柳心眉等人都傻眼了,还没享受到皇宫的荣华富贵,这么快就如泡沫一般一戳就破,看到侍卫冲进来不客气地押着她们离去,哭喊声在东宫的上空回响。
柳心眉使劲地挣扎着,“放开我,我是东宫正妃,你们怎么敢如此对待我?听到没有?”无论她如何叫嚣,那群侍卫都不曾松手,此时她狼狈不堪地被人逐出东宫。
在走廊的交汇处遇上同样境遇的顾清蔓,两人都愣了愣,但很快就顾不上往日恩怨,而是使劲地挣扎,千金大小姐出身的她们何曾经历过这种阵仗。
就在她们要被押出东宫之时,柳皇后身边的宫女前来道:“皇后娘娘要废太子妃柳氏到凤仪宫去。”
头发散乱的柳心眉听到这句话无疑是天簌一般动听,趁着侍卫松手之际,忙跑过去,随着那宫娥赶紧离去,只要躲到凤仪宫,那谁也不能抓她关到宗人府去。
顾清蔓不禁眼红地看着柳心眉的好运,她就没有一个贵为皇后的姑姑相帮,只能被人推着走。
曾经辉煌无比的东宫此时却是颓败了下来,精美的亭台楼阁都被粗鲁的侍卫弄坏了,宇文泓的住处更是乱成一团,夕阳西下,这座已经人去楼空的屋宇殿阁弥漫了一层灰败之色。
被关押在屋子里的荀真却听不到东宫鸡飞狗跳的声音,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趾高气扬的莫华依,她的怀里抱着的正是小球儿,此时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球儿的毛发,“荀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告诉你,即使七皇子力保你,我也有办法对付你。”
荀真冷冷一笑,“莫华依,你以为凭着你与明阳真人那见不得光的关系,你就能笑到最后了吗?”
莫华依猛的跳起来,上前想要扇荀真一巴掌,荀真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凭你还不配打我耳光。”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告诉我,与父子二人都上过床是什么滋味?”莫华依恶毒地道。
荀真却没有被她击倒,笑道:“我怎么知道?等你哪天同时与父子二人上床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你别装蒜了,太子与皇上都上过你,这是不争的事实。”
“哦?你从何得知的?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与皇上有上过床?”荀真道,想了想莫华依的话,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布下这个局的人是你莫华依,你的心肠真歹毒。”
“你还不笨嘛。”莫华依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看不惯你的好运,凭什么你一点痛苦的经历也没有?老天不公,所以我一定要你尝尝被不喜欢的人强暴是怎样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