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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他又笑道:“太子的提醒是好的,可父皇也是明理之人,既然大家都这样盛意拳拳相邀,臣兄也不好让大家尽兴而来败兴而归,若父皇误会了,自有我来承担。”回头朝众人安抚道。
那一众大臣这才心定了一些。
宇文泓仍是那般万事不挂心的样子,拍拍晋王的肩膀,“孤也是为二哥着想而已,父皇若怪罪下来,孤也会为二哥解释一二。”
“那臣兄就谢过太子。”晋王状似恭敬地拱手。
荀真轻挑起车窗上的纱帘子一角,看着外面热闹哄哄的场景,对于宇文泓与晋王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皇家果然无兄弟,无论是太子还是晋王,都时刻防备着对方。
听到那群官员与晋王都邀宇文泓赴席,却被宇文泓轻描淡写几句椎辞了,然后又听他道:“二哥,回头孤在东宫备下薄酒,请一众兄弟来给二哥接风洗尘,到时候大家再喝个痛快。”
“那臣兄恭敬不如从命。”晋王笑着应了一声,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目光一斜,看向宇文泓的马车。
荀真感觉到晋王的视线看过来,头又往一旁缩去不让他瞧见,这个晋王的眼光锐利,果然不像善类。她不再去观察那场面,而是靠在迎枕上等着宇文泓回来。
正等得心烦之际,果然看到马车帘子一掀,那俊帅的人影已经走进了马车里,她忙伸手倒了一碗热茶给宇文泓。
宇文泓接过,搂着她的腰,吩咐孙大通起程。
晋王的目光一直阴沉地看着太子的马车驶远,那马车里有人,而且很像是一个女子,宇文泓还未成亲,会是谁在里面?暗暗朝自己人吩咐,让他们跟上去看看太子在搞什么?
“晋王爷,请。”其中一名官员道。
晋王也不疑有他地昂首在他们的簇拥下进了那酒楼。
外头的马儿的“嗒嗒”声有些响,荀真见离得远了,方才松口气道:”奴婢真怕殿下准备去赴饭局呢?”
“怕让你错过你小姑姑的婚宴啊?”宇文泓笑道。
荀真却是摇摇头,“殿下不能去赴那饭局,这会惹麻烦的,晋王过于自傲了,这是他的长处也是他的短处。”
“荀真,原来你这么爱孤。”宇文泓欣喜地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然后才眼含精光地道:“不用你说,孤也知道那种饭局吃不得,只怕明日二哥就要消化不良了。”
荀真正因为宇文泓之前那句话白了他一眼,然后听到后面一截,遂好奇道:“殿下要亲自上折子弹劾晋王殿下吗?”
“你看孤像这么蠢的人吗?”宇文泓挑眉道,“那样于孤有何好处?”
荀真虽然不混官场,但是在尚工局那种地方久混的人,同样离不开纷繁的人事,“虽然那群官员两面讨好,标准的墙头草,但是殿下现在还不是皇上,犯不着与一众小人过不去。再说晋王与殿下一脉相传,更是不能做这落井下石的事情,不然更会落下一个阴险的名义。最好的办法就是借他人之手,一来又可以打击了晋王最近的风头,二来又完全摘清自己的干系,三来又可让陛下好好地斥责一通那群巴结奉上之辈。”
这样的荀真看起来很是耀眼,宇文泓的眼里欣赏之意更浓,竟能一下就说到事情的点子上。
荀真看到他满是笑意的脸容,脸上一红,忙“啐”了一口,自己在瞎想什么?他还需她教?闹了笑话不自知,转过头去,遂自嘲地道;“当奴婢没说过。”
“孤可听到了,覆水难收。”宇文泓笑着更抱紧她,这样的荀真真好,一心一意为他着想,果然他还是拾到宝了。
荀真挣扎了一下也挣不开他的怀抱,竟是被他一把抱坐到膝上吻了起来。
荀真两手推拒着他,实在太乱来了,这是马车里面,也不好这样瞎胡闹,可两只手推拒他的手被他抓到身后,迫着她回应他的吻。
外头的孙大通自不用宇文泓吩咐,早已知道晋王必定会派人跟上来,马车东拐西拐地在街市上行驶,三两下就把人摆脱掉。
酒楼里一派的热闹,虽然未到傍晚时分,可是那喧闹的气氛竟不下于晚宴之时,晋王只是随意地喝着酒,听着奉迎巴结之词,嘴角颇有几分讽意,这群只会巴结的人没甚用处,但若得罪了也不是好事,他正值用人之际,况且当孤臣从来不来是他的目标。
突然有人进来耳语了几句,他的眉头一皱,跟丢了?果然像太子的作风,随手把人挥退出去,不知是哪家女子坐在太子的马车上?这个不好女色的兄弟就要立妃了,看来他也是准备要选一个有用的太子妃。
身旁之人见他眉头皱,“晋王爷,可是有烦心事?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为您解解?”
“没的事,只是家中的王妃坐不住遣人来问问。”晋王笑道。
“王妃挂念王爷是好事。”有人哄笑道。
晋王只是笑笑不做声。
那笑语声甚至传到了楼下,这让楼下被拒在外的几个老头一脸的怒色。
这几位恰是耿直不阿的御史大人,其中准备作东之人正是高文轩之父高御史,此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朝几位同僚拱手道:“本来今日看天色尚好想与大伙聚聚,可今儿这里被人包了场子,几位若不嫌弃请到老夫家中一叙。
“实在太不像话,晋王回京而已,居然这么大排场包下酒楼接风?”其中一人拂袖道,他最见不惯这种奉承之辈。
“没错,世风日下,岂有此理?身为皇子本应更要洁身自好……”
高御史苦笑一下,“走,到老夫的家中再说,列位没听说过晋王剿匪成功,风头正劲呢。”
“那又如何?身为臣子又是儿子的他,这不是应份的,不行,明儿一定要参他一本……”
“对,老夫明日也会上折子……”
高御史一面叹息,一面坐上轿子,让轿夫打道回府,然后让家奴赶紧回去备下酒菜待客,看来这几位同僚都是一点就着,老眼暗暗地回头看了一下,太子的思虑甚是周详,他也要好好地想想这弹劾折子的用词。
一处有三进的别宅里,宇文泓看到荀真姑侄两人相见竟抱头痛泣,遂带着人退出去,现在离魏家的婚宴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让她们聚一聚。
痛哭了一阵,荀兰方才给荀真抹了抹泪水,然后道:“真儿,那天着火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好在有太子的人护持下才顺利逃出,一出了倚红楼,他……就赶来了……”说起来,她的心还是有几分甜蜜的,那天起火时可是半夜啊。
荀真还是颇有几分不满,魏纶的动作太慢了,若那天夜里不是让宇文泓偷听后暗做安排,今日她们姑侄就真的要遭难了,柳德妃连在宫里都敢刺杀她,姑姑若落在她手里焉能得好?不过看到姑姑一脸幸福之色,也不好再批评魏纶。
荀真抓着姑姑的手看着她今日梳了妇人发髻,头上插着耀眼的珠花,两旁都戴着极奢华的金步摇,凭眼力就可以看出荀兰这一身起码也值千两银子,惟一刺痛她眼的是新娘礼服的颜色,竟是桃红之色。
“让姑姑受委屈了。”
荀兰现在看得也比较开了,“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只是不能着正室的大红之色而已,其他的他都尽量给我。”不是那妓子的身份,她这段时日倒是睡得比较安宁。
“姑姑能看开就好,爷爷若在世,看到姑姑今日出阁,必定也会高兴万分。”荀真感慨道,遂想起什么,转身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荀兰,“这是真儿给姑姑的添妆。”
荀兰感动地接过这个盒子,这盒子的做工倒是极精致,木制也还不错,接过沉甸甸的,忙打开来看,上面有几只闪着华丽光彩的饰品,最令人嘱目的还是盒子底下的几锭金元宝,心惊之余忙塞回给荀真,“真儿,这太贵重了,你赶紧拿回去,我身上也还有一点小钱。”
荀真把这盒子塞到荀兰的怀里,认真道:“姑姑,这几只钗子是我亲自打造的,而这金子我留着也没用,虽然宫里用钱的地方也有不少,但你侄女也算还有些人面,所以这金子我真的用不上。”顿了顿,神色严肃道:“可姑姑与我不同,你初到魏家,如果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会被人看不起的,家里的仆妇丫鬟小厮什么的,总要打赏一些,这样他们才不会小看你这个姨娘,不然你如何在魏家立足?”
荀兰没想过那么多,现在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我倒没有细思过这些个事。”
荀真按着她的肩膀,“姑姑,为人妾不同于为人妻,况且我们家还含冤待雪,姑父不可能给你办什么高门大户的身份户引,只能是贫贱之家的女儿,若你有些东西在手,他们看在眼里自也会敬你,内宅里,只要姑父心疼你,就算他的正妻刁难,你也毋须怕。”
“真儿……”荀兰感动得又想掉下金豆子。
荀真笑着圈住她的脖子道,“我的好姑姑哟,今儿个可是当新娘子,要笑可不能哭,一来哭花了妆不好看,二来也不吉利。”
荀兰顿时止住,那半哭半笑的样子让人心里一酸,想了想,如下定决心一般将刻有自己名号的玉佩取出交到荀真的手中,“真儿,这个……交回给你吧,荀兰这名号我现在也用不上,再加上一看到它,我的心就会揪起。”
荀真看了看这荀家专有的玉佩,心中的叹息不亚于姑姑,既然姑姑说瞧着心里就会难过,那她就收起来吧,“好了,姑姑,你的妆都花了,真儿给你补补妆……”
天色近傍晚的时候,魏家的花轿已至,荀真搀扶着荀兰坐上粉红花轿。
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琐呐声响,只有四人抬的一顶花轿与媒婆在外开道,这纳妾的规模已经是逾越了,但荀真的眼里仍是难过地哭出来。
宇文泓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她哭着送别荀兰,在后面抱着她坐回马车,等会儿还要到魏家观礼,掏出帕子给她抹泪,“哭什么,时下人家纳妾能有你小姑姑的规模也不错了,更多的是一顶青轿就从后门抬进去。”
荀真伏在他的怀里,“您是男人,您懂什么?”
“好,好,好,孤不懂,就你懂……”宇文泓哄着她。
荀真只是幽幽地道:“女人对婚礼的憧憬,男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