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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争奇记-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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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发作成你开开眼吧。”随说,身子一纵,早又纵近丈许。

康成方欲答话,猛听林内有人答道:“你这老贼秃要寻我么?康贤弟,且让愚兄一场,我老彭来也!”跟着一股寒风带起一条人影,由侧面林内飞出,直落当场。同时凶僧把话说完,也将飞钹放起。这次并未用一条环上月牙去挑,只身子一摇一抖,穿钹的十字花离胸自解,顺绒绳滑到两臂上面。凶僧只将臂往上一扬,十面飞钹高高低低先凌空起了四面。凶僧原意康成必定难逃毒手,一听仇人上场,又惊又喜,更不怠慢,怒喝一声:“姓彭的!佛爷寻你不是一年了。”随说,日月双环起处,“铮铮”几声,四钹相次飞出。

来人正是那化名凌风在破庙中隐居多年的彭谦,仍是一手持拐,一手持链子锤,头上面具已然取下。康成知难而退,应了一声,便自退向一旁观战。彭谦脚才沾地,凶僧第一面飞钹已如疾风吹叶,斜旋着砍到。彭谦落处相隔凶僧约有丈许远近。深知凶僧以内功真力错用劲发出,不容人用兵刃抵挡,一挡便顺敌人挡劲激旋起来,直砍面门要害等处。如若躲时,后面还有数面飞来,都是练就多年的巧功夫,发时觑准敌人躲的方向地位,看它直飞却又侧击,上下左右无不由心所指,如针附磁,躲哪里打哪里,极少不中,端的虚实莫测,变化无方,躲也伤不躲也伤。暗器练到这等地步,已臻神化。康成与他初会,居然躲过前三钹,已是难能,凶僧怀恨多年,复仇心切,必以全力拼命,非将这一面飞钹给他破去不可!又恐康成失闪,累他盛名,一上场就打好主意,将手中兵刃舞动,迎着那钹而来。

两下动作都是快得和电一样,连答话工夫都没有,见钹迎面飞来,也不躲也不挡,只将左手钢拐朝来钹右边沿轻轻一点,“铮吱”一声,那第一面钹吃彭谦用顺势逆转之力借劲使劲,径由拐头上往右肩侧旋飞出去。第一面才得打空,后三面跟着品字形、精光闪闪、电一般飞来。彭谦会者不慌,看出来势,知道一三两面必定易前为后同时夹攻,第二面反倒要超出前面先到,三面中独这面歪斜飞来,临了却照直打,非实击不可。又因这四面钹一破,那六钹也跟着飞起,稍缓一瞬便难对付,忙将真气运足。果然第二面钹快到时,超出中左两面,改弯为直,当头打到。彭谦右手锤早已抖直,恰好迎住,“当”的一声,锤头往上扬处,钹被激起空中数十丈高,星驰电转,精芒飞射,径向斜刺里树林之内落去。锤才打中,另外两面,一霎眼中已然迎面飞来。彭谦身子不动,把左手拐一横,又是微微一挨。这次钹离面门甚近,只“吱吱”两声,径由彭谦肩侧急旋而过,飞没多远往下一落,深深砍入草泥地里,康成在旁暗暗喝采不已。

凶僧以为仇人必难躲闪,一见又是打空,双臂一振,下余六面飞钹又向上空飞起。内有三面飞高径有十来丈。满拟这次杀手六面同发,神仙也躲不过。谁知彭谦早防到他这最后一招杀手,四钹一破,手先朝上一扬,人也捷如飞鸟,跟踪朝空纵起,朝钹起处飞去。凶僧万想不到多年未见,仇人轻功竟臻绝顶,方觉不妙,先听“叮叮叮”三响,接着又是“当当当”三响,只见日光之下一条人影飞过。定睛看时,空中精光映日,四下飞舞,那六面飞钹上三面吃暗器打落,下三面更妙,径吃彭谦就着一纵之势,身在空中锤拐兼施,全数打落老远,纷纷斜飞坠地。再看仇人,已落在身后七八丈远处。

凶僧恨极,未容张口,彭谦一跃,又到面前,拐指凶僧喝道:“一别多年,新近听人说你以双环十三钹号称无敌,原来不过如此!钹已领教过了,我再见识见识你那日月双环。”凶僧急怒交加,无话可答,一摆双环,恶狠狠杀上前去。彭谦长啸一声,纵身迎敌,两下杀了个难解难分。足打了个把时辰,未分胜负。

这时盗党中,是好样一点的,多被蒙面人和黑摩勒。童兴等杀死。因为伊商素得众心,除了赵连城一伙刺客见机先溜外,下余盗党明知本领不济,依然拼死上前,不肯逃退。无奈武功一道,优胜劣败,丝毫勉强不得,这几个蒙面人又都是成名英侠,以卵击石,如何能是对手?不消多时,除却伊商和凶僧而外,场上只剩下一个叫铁叉手飞燕屠义。一个叫死脸子林松的,尚与两小侠相持,余均伤亡殆尽。蒙面人中,甘同、朱文燕、颜尚德、韩文约四人业已停手,走到康成一起,站在一旁观战。屠义、林松原非童兴、黑摩勒二人敌手,只为甘同虽知众盗党平日手辣心狠,做事不留活口,杀孽太重,理应全数诛戮,不为过分,但念二人俱是老南极的旧部,推爱故人,意欲网开一面,特喝两小侠不可伤害,须要生擒问话。原意二人素来腿快身轻,只两小侠听出语因不下绝情,总可逃命。谁知两小侠紧记师长之言,今日这些盗党一个也放逃不得,听了甘同之言,便以假作真,硬捉活的。

屠、林二人见伊商情急,志在拼死,决不肯就此退去,回想老南极相待之厚,自己从小便随他兄弟二人吃绿林饭,眼看冰消瓦解,大势已去,后进诸人都没一个逃去,如何好意思丢下一走?也抱着拼命的想头,奋勇苦斗,终无退志。

黑摩勒暗忖:这姓甘的老头尚是初会,看神气与兴弟师父颇有交情,如若听他的话将两强盗捉住,难保不放他们逃生,将他们打死,又与此老面于难堪。看两强盗年都半百左右,渐渐气力不济。不如借着生擒为由,也不伤,也不放逃,只是一味软缠,活活将他们累死,岂不两全其美?乘甘同被人拉去观战走向远处,朝童兴使了个眼色,低声拿话一点。童兴久闻群盗罪状,知道师父除恶务尽,适才只是迫于甘同情面,闻言领会,立即改变打法,和黑摩勒一样,不再求胜,仗着身手灵快,只是一味引逗拦堵,纵前跃后,围住屠、林二人,在场上乱转。

二人久在绿林,武艺虽然不弱,一则年老血衰,自从老南极死后,二次随着伊商啸聚。伊商见是亡兄旧人,甚是尊敬,轻易不甚差遣,养尊处优,功夫抛荒了好些,先时鼓着一股勇气,义愤填胸,还不觉得怎样,时候一久,吃两小侠一路软磨,越往后越觉力乏。战既力竭,罢又不能。到了后来,简直气喘汗流,臂麻手软。敌人偏又刁滑异常,一味引逗,互相对说便宜话取乐,直和开玩笑相似。气得二人破口大骂,无计可施。斗到后来,二人只觉头晕眼黑,口里发甜,力竭神疲,再也支持不住。林松暗忖:看两小贼这等打法,分明是想使自己力竭现眼。今日之事,反正无计求活,与其受小孩于捉弄,何如在被擒以前落个痛快,免受凌辱。主意打好,朝屠义看了一眼,喘吁吁喊道:“屠二哥!小弟本领不济,说不得要先走一步了。”一言甫毕,回手一刀,立即翻身栽倒,尸横就地。

屠义原和他同样心思,尚在踌躇,见林松自刎,把心一横,连话都未多说,只应得一个“好”字,左手一钢照头便打。童兴正往前进攻,看出他要自尽,恐血溅身上,脚刚往后一撤。不料屠义愤恨已极,死前忽生毒计,左手回锏自杀,同时却将右手铜照准仇敌打去。童兴幸是手疾眼快,举起腾蛇架一挡,“当”的一声斜振出老远,坠落地上,就这样,还几乎没被锏把扫中肩际。屠义自是脑浆迸裂,死于非命。童兴火起,正要纵上前去打他两架,黑摩勒喝阻道:“人已死了,你还打他则甚!强盗业已斩尽杀绝,只剩贼头、老秃驴两个未死,和你师父、师叔打得多么热闹,还不学两手去?”

童兴闻言停手,刚随黑摩勒要走。神魔伊商在百忙中看见手下诸人全都死亡净尽,凶僧飞钹被彭谦破去,敌人身法特异,日月双环更占不得半点便宜,可知厉害。最怪是和自己动手这一个,除了头戴面具而外,不但口音穿着,连所用兵刃以及身法解数都和彭谦一样。战久以后,凶僧似还能够应付,这蒙面人竟是越杀越矫健,尤其那柄链于锤能软能硬,使起来笔也似直,灵奇神妙,变法无穷。自己连遇几次险招,几乎丧命,再打下去非败不可。想起今日之事俱由赵连城一人而起,越想越恨,觉着早晚无幸,就这样死不甘心。念头一转,倏地卖个破绽,将身纵向一旁,大喝:“朋友且住!”同时把手中刀往地一掷。刀未沾地,蒙面人已自纵到面前,见状停手喝道:“姓伊的!你待如何?”伊商两道浓眉往上一挑,怒冲冲答道:“我自认亏输,今日之仇今日决不能报,我也无颜在世上立足。但是一件,我还有口恶气难消。你如信得我姓伊的是个好汉,结个鬼交情,让我一步,容我十天。我连家都不回,只消却这口恶气,十天以内仍回原处,自己交代。你们如不放心,错以为伊某不是寻人报复,另有诡计,或是做那不要脸的勾当,借此逃走,我已不愿再打,此时任凭杀死,姓伊的皱一皱眉不是丈夫。”

蒙面人未及答话。那旁凶僧自从飞钹破后,打了一阵,觉出仇人本领高妙,自己任是如何也只打个平手,心气已馁,情知此仇决报不成。又见大势已去,和伊商动手的蒙面人直似仇人化身,伊商内功不如人家,久必无幸。早有退志,无奈平素受人供养礼敬,不好意思舍了便走。一听伊商停手发话,暗忖:这些人都有来历,伊商不论是死是走,他们都不致上前助战,以多为胜。自己要走,却难免合力堵截。看神气,这些人哪个也非弱者,尤其和伊商交手的蒙面人,竟和仇人是一样家数。还有康成这小辈也不是个好斗的。一个劲敌已难应付,何况三个?此时如不见机,再想走时,那就难了。想到这里,振起精神,招式一紧,杀上前去。

彭谦万没想到,凶僧已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在这种场面上还会贪生逃走,没有骨头。见他加急进攻,只当是敌忾同仇,情急拼命,方欲变招相敌,凶僧欲退先近,只一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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