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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笑道:“既然掌柜的都已告诉了查长老,查长老还不明白么?”
查桐老脸微红,干咳了一声道:“这个老要饭的知道,只是……
你老弟台究竟要借重金老弟那位令郎的精湛高绝水性干什么?”
关山月淡淡笑道:“查长老,这是我的秘密,恕我暂时不能奉告!”
查桐道:“可是你老弟台迟早总要说的啊?”
关山月道:“不错,查长老,但是我只能迟说而不能早说!”
查桐皱了皱眉,忽地抬眼说道:“老弟台,假如是干那违背良心的事儿,金老弟那位令郎,他是宁可拼上一条命自己去见那位格格的!”
关山月淡淡笑道:“查长老,您看我是那种人么?假如说以婚姻做违背良心的交换,对一对真情动天地的可敬儿女来说,那岂不是太不道德了么?请放心,查长老,关山月不是那种人!”
查桐颇为羞愧的道:“我老要饭的也明知老弟台不会是那种人,但事关重大,又因为对老弟台认识太少,所以不得不小心点!”
关山月道:“查长老,这原是千对万对的!”
查桐摇头说道:“不谈了,正如金老弟所说,他们老少几条命,是全交在你老弟台手中了,是福是祸,全等着了!”
关山月道:“查长老,我敢说,是福而非祸!”
查桐道:“多谢老弟台,但愿如此!”
金掌柜的忽地说道:“关爷离开红姑那儿之后,又去天桥了吗?”
“没有,掌柜的!”关山月摇头说道:“我去了东城一家‘集贤馆’!”
金掌柜的脸色微变,道:“关爷,哪家‘集贤馆’?”
“就是‘集贤馆’!”关山月摇头说道:“我只知道那家‘集贤馆’的馆主姓莫!”
金掌柜的道:“关爷,‘大力鬼爪’莫太平?”
关山月点头说道:“不错,是他,掌柜的认识他?”
金掌柜的冷笑说道:“老朽没那么大的造化!”
关山月微愕说道:“怎么?莫非掌柜的跟他有过什么不愉快?”
金掌柜的摇头说道:“老朽也没有那么大的荣幸,关爷可知道……”
查桐突然说道:“老弟台原就认识那位‘大力鬼爪’莫太平么?”
关山月摇头说道:“我不认识!”
查桐道:“那么老弟台去那家‘集贤馆’……”
关山月“哦!”地一声,道:“既是‘集贤馆’,好武的江湖人,谁不想进去看看?”
查桐道:“说得是,老弟台都看到了什么?”
关山月道:“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还有不少的江湖豪客!”
查桐目光凝注,道:“老弟台,后来呢?”
关山月道:“后来十八般兵器,我每样试了一试,这一试不要紧,每个人都过来找我较量,令人失望,他们每个人身手都很平庸!”
查桐双眉微扬,道:“老弟台,后来呢?”
关山月道:“后来那位莫馆主请我在他那‘集贤馆’中做一名食客!”
查桐道:“你老弟台答应了么?”
关山月道:“当时未答应,我只说考虑一夜,明天给他回信儿!”
查桐道:“老弟台考虑过了么?”
关山月道:“刚才在路上我已经考虑过了!”
查桐道:“老弟台考虑后的结果如何?”
关山月笑道:“查长老,听说那‘集贤馆’里的人不愁吃住……”
查桐点头道:“是不愁吃住,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
关山月笑道:“查长老请想,送上门儿的好事儿,我怎能往外推?”
金掌柜的脸色一变,查桐则未动声色,道:“这么说,老弟台是预备答应受聘了?”
关山月点头说道:“是的,难道,有什么不好?”
查桐淡淡说道:“没什么不好,只是,你老弟台可知道,那,‘集贤馆’是谁开设的,又是个什么所在么?”
关山月道:“那莫太平既是馆主,当然是他开的,那儿挂着‘集贤馆’的招牌,自然也就是招集天下英才的所在!”
查桐摇头说道:“老弟台,那莫太平虽名义上是馆主,但实际上却只是供人驱策,为人卖命的大爪牙,那‘集贤馆’挂的虽是羊头,而实际上卖的却是狗肉!”
关山月愕然摇头说道:“查长老,我不懂,难不成它是六扇门中……”
查桐道:“不能全算,只能算是一半!”
关山月呆了一呆,道:“查长老,这话怎么说?”
查桐摇头说道:“老弟台,老要饭的不愿多说,但却要向老弟台进一句忠言,趁早打消此一念头,那‘集贤馆’进不得!”
关山月一怔,讶然说道:“查长老,为什么?”
查桐道:“只为你老弟台好!”
关山月诧声说道:“为我好?查长老,这总该有个理由?”
查桐尚未说话,金掌柜的突然说道:“关爷,老朽可以告诉你,那是一处皇子们为争夺帝位,在外面所设置的秘密机关!”
关山月双目一睁,道:“金掌柜的,这是真的?”
金掌柜的点头说道:“老朽犯不着欺骗关爷……”
关山月抚掌笑道:“这么说,我误打误撞倒是撞对了地方!”
金掌柜的与查桐俱皆一怔,齐声说道:“撞对了?”
关山月点头说道:“不错,我也听说诸皇子在外面设有秘密机关,只不知道哪儿是,所以才到那‘集贤馆’撞撞试试!”
查桐扬眉说道:“这么说,老弟台并非单纯地进去看看了?”
关山月笑道:“查长老,那是当然!”
金掌柜的道:“这么说,你关爷是来征名逐利,求那飞黄腾达,荣华富贵的了?”
关山月笑道:“掌柜的,要不然我大冷天里冒着风雪到京里来干什么?”
金掌柜的勃然色变,霍地站起!
查桐向着他一递眼色,跟着站起,道:“原来你老弟台是这么个人,老要饭的走眼了,老弟台,你糟蹋了你那一身高绝所学,老要饭的欠了你的,但有生之年我老要饭的会偿还你个干净,至于你老弟台大义伸手,好心帮了那件事也不必再淡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了!”
说着。他跟金掌柜的转身要走!
“站住!”关山月突然转喝,震人耳鼓!
查桐,金掌柜的霍然转回了身,查桐平静地道:“你阁下打算干什么?”
“不干什么!”关山月缓缓站了起来,淡淡笑道:“我只想问金掌柜的一句话……”
目光凝注金掌柜的,接道:“掌柜的,你可舍得这片产业?”
金掌柜的冷笑说道:“你想干什么?”
关山月道:“不干什么,问问!”
金掌柜的冷然说道:“老朽告诉过你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稀罕谁拿去,谁有办法谁拿去!”
“掌柜的够洒脱,够豁达!”关山月点头说道:“那好,请掌柜的带查长老到红姑娘那儿避一避去,也遣散店中的伙计,这片产业别想要了!”
金掌柜的脸色—变,道:“为什么?”
关山月道:“只因为马上就有人来拿二位,所以要……”
金掌柜的神情大变,厉声喝道:“姓关的,你好……”
关山月淡然说道:“这回你冤枉了我,我要有这个心,当初我就不会为查长老疗伤,是西屋那两位新客,咱们的谈话他俩都听见了,而且在片刻之前已经联袂出店密报去了,两位快一点应该还来得及,要不信,也可以到西屋去看看……”
金掌柜的一怔,查桐则讶然说道:“阁下,这是你进身的大功……”
关山月笑道:“可是我放弃了,还有,那件事,我仍要帮忙帮到底,为彼此都好,请掌柜的看守令郎,千万别让他往内城跑,否则婚事不但成不了,闯出祸来诸位也要懊悔莫及,当然,最好是掌柜的别把眼前的事告诉令郎,最后,眼前祸事由我起,我不能不负点责任,这算是我补偿掌柜的损失了偌大一片挣来不易的产业,该够了!”
说着,伸手自炕上拿起那长包袱,自里面抽出一柄鲨鱼套的长剑,然后把包袱递向金掌柜的,道:“这里面是些珠子跟金叶……”
金掌柜的道:“我怕脏了我这双手!”
一拂袖,转身出门而去!
查桐深深地看了关山月一眼,那目光充满了诧异与不解,然后,跟在金掌柜的身后走了!
望着院中雪地上那一前一后的身影,关山月摇头笑了,把长包袱往炕上一丢,走过去掩上了门!
然后,他转身走了回来坐在了火盆旁,随手自炕上拿起那柄长剑,一按哑簧,铮然龙吟,长剑出了鞘森森寒光满室,那桌上灯光与盆中炭火立即黯然失色!
望了望那一泓秋水般霜刃,他撩起衣衫下摆轻轻地在剑身擦了起来,敢情,他是在擦剑!
盏茶功夫过后……
关山月目中忽闪寒芒,唇边跟着掠起一丝笑意!
适时,一阵轻捷步履声划破寒夜寂静,由前面响起,由远而近,直达后院,紧接着院中响起一个话声:“关老弟在么?”
关山月抬眼问道:“是哪位?”
“我!”院中那人应声说道:“娄四!”
关山月“哦!”地一声笑道:“原来是娄老,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他站起身来便要去开门!
那原本虚掩着的门呀然而开,娄四已自己推门走了进来,甫进门,他眼一直,喝道:“好剑!”
关山月把剑往炕上一丢,笑道:“娄老过奖,一柄凡铁,请坐!”
娄四摇了摇头,正色说道:“老弟别过谦,娄四老眼不花,像你老弟这把剑,放眼天下可找不出几把,该是干将、莫邪之流!”
关山月笑道:“看来娄老不但善相马,对于剑也是个大行家,我这把剑虽不是干将、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