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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玉龙笑道:“好,兄弟,你竟然打起我的趣来了。你去提吧,别以为我季常之癖惧内,那是笑话,男子汉,大丈夫,我会怕老婆,想当年纵横南海,称王称霸……”
关山月笑道:“却是二嫂裙下不贰之臣!”
郭玉龙道:“我这叫忍让,兄弟,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你笑我是不是,过两年等你成了亲,你就会领略到那滋味了,阃令重于军令,杀头好过,不让进房苦煞人,你等着吧,这叫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关山月抚掌叫道:“大哥,绝妙好辞,好譬喻!”
郭玉龙摇头一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许你永远尝不到那种泼辣刁蛮滋味,绡红,我看得出,极温顺,固然,她内刚,那是对事不是对人,更不是对你,至于心畹,她跟你二嫂是亲姐妹,可是性情却有天地之别,她柔婉出了名,可是,兄弟……”微微一笑,接道:“有时候看看娇妻泼辣,那该是一种享受!”
关山月哈哈大笑,一连叫妙!
郭玉龙那里一摇头,道:“够了,兄弟,咱们适可而止,见好就收,我这家里有得是拿人钱替人做事的密探,要是风声走漏,被他们听去了,在你二嫂面前打个小报告,那我就吃不完兜着走,至少半个月惨兮兮的……”
关山月又笑了!
郭玉龙一摆手,道:“谈正经的,至于这件事,我派人去查,过不了三天准有回报,胤禳有没有新设置的秘密机关,叫什么名堂,在什么地方,一切就可知晓。”
关山月道:“有你这么一位大哥,看来我可以在家里蒙头睡大觉!”
郭玉龙笑了!
关山月猛然脸一红,道:“阁下最好别会错人心意,往歪处想!”
郭玉龙眨了眨眼道:“我说了什么?”
关山月摇头赧笑,没说话。
“兄弟!”郭玉龙肩锋忽地一皱,道:“别又离了谱儿,还有一件耐人玩味的事……”
关山月凝目说道:“大哥,什么事?”
郭玉龙道:“为什么要你来找我!”
关山月道:“这似乎没什么耐人玩味的,他怕凭我一人之力不足以办这件事,可是‘侍卫营’,他‘雍王府’没有我可带之人,于是很快地就想到了你……”
郭玉龙道:“似乎顺理成章!”
关山月道:“怎么不?郭、胡、傅三家,只有你这位‘南海王’郭玉龙心向着他,他当然要我来求助于你了!”
郭玉龙道:“天知道,兄弟,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可是你不该不知道我,我所以由‘南海’搬到这儿来住,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过问这些事……”
关山月道:“我知道,他更知道!”
郭玉龙道:“那他为什么还……”
关山月道:“事实上我一人之力不够,他又没有别处好求助,你不是心向着他么,他自然找你!”
郭玉龙道:“那是他的想法,可是你该为我推……”
关山月道:“大哥,他已经有点不高兴了,我能一再推拒为你惹麻烦,让他动疑?他说得好,这是第一次用你,也是最后—次!”
郭玉龙目光一凝,道:“最后一次?他想干什么?用过这一次后就永远不再用我了,这表示什么,要杀我?”
关山月道:“不会吧,大哥,他该除的是胡、傅两家而不是你这郭家,再说,目下正值用人之期,他不是个糊涂人,怎会做这种糊涂事?”
郭玉龙摇了摇头,道:“但愿我是多疑,不过他像只狼,还是防着点好……”
忽地站了起来,道:“兄弟,你坐着,我这就颁下‘玉龙令’,着他们火速将这件事回报,别让人家整了咱们,咱们还蒙在鼓里,死得莫名其妙,糊里糊涂,然后我让你见见两个人……”
关山月入耳最后一句,刚要问,郭玉龙已然喝道:“来人!”
只听一声答应,一名家人快步走进,近前哈下腰去:“爷,您吩咐!”
郭玉龙道:“找燕翎来一趟,就说我有紧要大事!”
那家人应声而去,有顷,大少燕翎在书房外告进。
郭玉龙轻喝一声:“进来!”
大少燕翎走了进来,一眼瞥见关山月在座,一怔忙见了个礼,请了个安:“关叔,您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关山月道:“来了一会儿了,近来好么?”
燕翎脸上堆着笑,恭谨地道:“谢谢您!托您的福!”然后他转望乃父,道:“爹,您找我?”
郭玉龙点了点头。
燕翎紧跟着问了一句:“有事么?”
郭玉龙道:“正是有急要大事要你去跑一趟……”
伸手拉开抽屉,取出一枚“玉龙令”递了过去,道:“传我‘玉龙令’,限期三天查明他们谁新设置了什么秘密机关,在什么地方,由谁主持,火速回报!”
燕翎一脸肃穆地双手接过“玉龙令”!
“还有!”郭玉龙道:“先到后面坐一下,请两位客人到书房来坐坐,告诉你二娘,就说关叔来了,有急要大事相商!”
燕翎答应一声,向关山月欠身一礼:“关叔,您坐着!”转身出门而去!
关山月笑道:“敢情拿我做了挡箭牌!”
郭玉龙笑道:“我的面子没有你大,我怕你二嫂不放客人,到那时候再说你来了,岂不是多费一番事么?”
关山月笑了,笑了笑之后,他问道:“大哥,是谁?”
郭玉龙道:“你是问两位客人?”
关山月点了点头。
郭玉龙微微一笑,道:“别急,也别问,等待会儿见了面你就会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这两位是一对才成亲没多久的夫妇!”
关山月听了这句话心里一跳,忙道:“犬哥!是不是飞兄弟跟海珠……”
“不,差不远了!”郭玉龙摇头笑道:“你一心就惦念着飞兄弟,他跟海珠怎么能算成亲不久?再说这时候他夫妇能到京里来么?”
关山月道:“那……难道是人荣跟……”
郭玉龙又摇摇头,道:“不,这一对固然可以算刚成亲不久,可是有什么理由能使他俩不往‘南海’去,半途又回来了!”
关山月道:“那……那会是谁呢?”
郭玉龙笑了笑道:“这么说吧,这一对你听说过,甚至于对他们也很熟,可是却一直没跟他见过……”
关山月呆了一呆,失笑说道:“那我怎猜得出,大哥,够了,别故作神秘卖关子了……”
通廊上传来了一阵轻促的步履声。
郭玉龙笑着站了起来,道:“来了,你自己瞧吧!”
关山月也忙站了起来。
他刚站起,轻捷的步履声到了书房门口,郭玉龙当即带笑说道:“贤伉俪请进!”
“晚辈夫妻不敢当!”
是一个清朗话声,书房门被推开了,书房里并肩走进一男一女,男的是位廿多岁的年轻人,剑眉,星目,极其英武俊朗,穿一袭长袍,袖口微卷着,益显气宇轩昂,还带着几分飘逸洒脱。
女的比较年轻些,但也已廿出了头,长得很清秀,眉宇间有一股逼人的英气,身着劲装,外罩风氅,脚登鹿皮蛮靴,一条大辫子拖在腰后,娇躯婀娜刚健,流露着一种少妇特有的成熟美!
他二人一进书房,双双向郭玉龙见了一礼,叫了声:“前辈!”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关山月!
郭玉龙在一旁笑道:“对这位,谅必不需我介绍了吧!”
那英俊年轻人含笑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当世唯一能使前辈敬服的关……”
关山月含笑抱拳,道:“正是关山月,恕我眼拙……”
郭玉龙道:“兄弟,跟你说话的姓桂,单名一个武字!”
关山月“哦!”地一声,动容说道:“原来是纵横川陕的‘峨嵋’高弟桂少侠,关山月失敬……”
桂武深深施了一礼,诚恳地道:“关前辈,以前,晚辈只知道袁大将军麾下有位关将军,如今,桂武多知道了京师‘侍卫营’有位关领班,胤祯倚为左右有位关护卫,晚辈心仪仰慕之至,晚辈夫妇到郭前辈这儿来有半日工夫了,这半日工夫中极想能拜识关前辈,一听郭前辈说您很忙,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空,心中正感难过,不想……这是晚辈夫妇俩的福,造化,更是无上的荣宠,足慰平生了!”
关山月道:“桂少侠,郭大哥这张快嘴使我很尴尬,你这番话也颇令我汗颜……”
郭玉龙一旁笑道:“兄弟,可别怪我,人家在路上碰见了甘凤池,甘凤池把你和盘托给他俩了!”
关山月目光一凝,道:“贤伉俪跟甘凤池……”
郭玉龙含笑指着那位少妇道:“这位是西南甘家的人,甘瘤子的掌珠甘联珠甘姑娘!”
关山月“哦!”地一声,再度动容,道:“姑娘原来是……”
甘联珠盈盈施下礼去:“晚辈甘联珠见过关前辈!”
关山月忙答一礼,道:“彼此年纪差不多,关山月不敢当二位这声……”
郭玉龙笑道:“躲不了的,真要论起来,他夫妇该叫你一声姑丈哪!”
关山月一怔说道:“大哥,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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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玉龙道:“待会儿又怪我快嘴,让桂武说吧!”
桂武含笑说道:“前辈,柳爷爷跟家祖有八拜之交……”
关山月愕然说道:“柳爷爷……”
郭玉龙道:“我忍不住了,兄弟奈何如此糊涂,就是绡红的爹呀!”
关山月明白了,“哦!”地一声红了脸,道:“原来……咳,咳,原来……”
郭玉龙一旁解了围,道:“别原来了,大伙儿坐吧,待会儿又说我怠慢客人了!”
于是,四个人含笑落了座!
坐定,桂武向着郭玉龙微一欠身,道:“前辈召唤晚辈夫妻……”
郭玉龙一指关山月,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