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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关山月忽地喝道:“掌柜的,你当真要拼?”
金掌柜的道:“人命攸关,这还假得了?”
关山月一摇头,道:“我天生的软心肠,不忍看各位流血,也不想没有你掌柜的那么一个好朋友,这功赏,荣华富贵我都不要了!”
右腕一振,松了五指,那英挺的汉子立足不稳,一个踉跄向着金掌柜的立身处冲了过去!
这突变太出人意料,金掌柜的与红姑刚一怔,关山月已然半转身形向着小翠笑道:“姑娘,剑还你,以后别在背后扎人了!”说着,竟又当真地把剑掉转递过去!
这,看得金掌柜的老少四人又复一怔,大感诧异!
小翠瞪着一双大眼睛,微张着小嘴儿忘了接!
关山月把剑柄又往前一送,微微说道:“怎么,姑娘,剑不要了?”
小翠瞿然而醒,心想,管他是真是假,先把剑拿回来再说……
当下伸出玉手抓上了剑柄!
关山月那拈着剑的两个指头也趁势松了!
这一下,该不会是假的了,但“万利神贾赔钱郎中”金庸江湖经验老到,他仍恐关山月有诈,当即沉喝说道:“姓关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在老朽面前……”
关山月一笑转过身躯,道:“掌柜的,玩笑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金掌柜的一怔,道:“姓关的,玩笑?”
关山月微敛笑容,点头说道:“掌柜的,不错,我愿意说明,我跟着掌柜到这儿来,而至翻墙夜入人宅,并没有丝毫恶意……”
金掌柜的道:“这么说你不拿飞贼了?”
“不!”关山月摇头说道:“掌柜的,这飞贼仍是要拿的,只不过那方法与对象都不同而已,掌柜的明白我这话么?”
金掌柜的目光凝注,摇头说道:“这话太玄奥,令老朽难懂!”
关山月笑了笑,道:“我这话一时委实令人难懂,不过,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掌柜的诸位适才所谈那件事,我想先弄清楚……”
金掌柜的扬眉说道:“这个恕老朽无以奉告!”
关山月笑道:“敢情掌柜的还怀疑我的来意……”
红姑扬眉说道:“岂止是来意?对你阁下这个人,我们都莫测高深!”
关山月目光转注,说道:“姑娘想听么?”
不知怎地,红姑那张娇靥竟然一红,跟着又一绷,道:“我不想听!”
关山月道:“那我就不说了!”
红姑又一急说:“你这个人可恶,你根本就没打算说!”
“不错,红姑娘!”关山月点头说道:“除了我叫关山月,是由江南来的之外,别的我的确不能说,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红姑道:“可以,在我们没有摸清你的底细,没分清敌友之前,你想要知道的,我们也不能说!”
关山月含笑说道:“想知道我的底细不难,但那要假以时日,至于敌友,我现在就可以告诉诸位,我这个人,在诸位眼中,有时候是友,有时候也许会是敌,到底是敌足友,那要看诸位的灵智判断了……”
顿了顿,接道:“我想要知道的事,诸位愿不愿说,那全在诸位,我无法勉强,不过我可以告诉诸位,把我想要知道的事告诉我,那是有益而无一害的!”
红姑道:“对你还是对我们?”
关山月道:“是对诸位而不是对我!”
红姑“哦!”地一声,扬眉笑道:“我倒要听那有益而无害的益在何处?”
英挺汉子冷哼一声,道:“红妹,哪来那么好心情跟他罗嗦!”
关山月笑道:“年纪轻轻的,只知动意气,那么没容人之量?”
英挺汉子叱道:“你有多大年纪……”
关山月道:“论年纪,我也许只痴长你几岁,但论经验,论世故,我敢说,你阁下比我至少要差上十年!”
英挺汉子脸色—变,冷笑说道:“好大的口气……”
金掌柜的突然说道:“飞儿,他说的是实情,论经验,论世故,连爹都不如他!”
上一辈的都自叹不如,还有什么好说的,英挺汉子哼了一声,未再说话,显然,他并不服!
关山月没再理他,转向红姑笑道:“红姑娘有心情听听那益在何处么?”
红姑柳眉微挑,迟疑了一下,道:“你说吧!”
关山月道:“今后拿飞贼的,绝不会再怀疑到这位身上,此其一也,我可以促成这段美满姻缘,此其二也……”
一顿,接道:“红姑娘,有这两桩,我认为已经很够了!”
英挺汉子道:“姓关的,你把我当成了三岁孩童!”
关山月笑了笑,道:“实际上,你阁下比三岁孩童大不了多少!”
英挺汉子火儿了,双眉一挑,便待有所行动!
金掌柜的一把拉住了他,叱道:“飞儿,不许轻举妄动!”
英挺汉子未再动,关山月却不饶他地淡淡说道:“你除了会动辄拔剑,冒火,冲动,徒逞匹夫血气之勇外,你还会什么?我真怀疑那家姑娘会看上你!”
这无疑火上浇油,英挺汉子一张脸刹时涨得通红,猛然一挣,未能挣脱金掌柜的掌握,他又急又气地叫道:“爹,放开我,您听他……”
金掌柜的冷冷说道:“爹听见了,他说的确是你的短处,很对!”
英挺汉子一转脸,叫道:“爹,您怎么帮他……”
金掌柜的板着脸,冷然说道:“一个人要从善如流,更要闻过喜,能改之,听他说!”
英挺汉子闭上了嘴,但是,显见地,他还不服!
关山月看也未看他一眼,望着红姑娘道:“红姑娘,尊意如何?”
红姑道:“我不否认这的确是益处,可是我也不讳言,你难取信于人!”
关山月道:“诸位要是不信,我莫可奈何,我已经尽了力,我还想尽力,只是那要看诸位是不是需要!”
英挺汉子对关山月成见极深,他不需要关山月任何帮助,闻言,气忿的道:“我不需要!”
关山月道:“那随你,老实说,我是看在查长老与令尊的份上,要是冲着你,我还懒得管呢,就凭这样,你能给人家姑娘什么?我要告诉你,我要是不伸伸手,你这一辈子休想再见那姑娘一面,假如你鲁莽地再往内城闯,你要能再出得来,我愿意把这颗脑袋双手奉送!”
英挺汉子哪听得下这个,气得脸色铁青,人发抖,刚要再张口,金掌柜的已在一旁叱道:“飞儿,住口!”
英挺汉子一懔,还真没敢再说,但他那双眼像是要喷火!
金掌柜的手一松,向着关山月微微地拱了手,道:“关爷,老朽这里先谢了,同时老朽把这老少几条命,也交在你关爷手中了,关爷要是……”
关山月截口说道:“掌柜的,我只有一句活,我绝不会对不起你掌柜的,我帮完了这次忙之后,诸位当我是敌也好,是友也好,那全在诸位,至于如今诸位是否信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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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的道:“老朽不愿作违心之论,至今老朽仍不敢全信你关爷,不过老朽做生意做惯了,愿意舍上血本试试这冒风险的一笔生意!”
关山月笑道:“掌柜的‘万利神贾’做生意,定然是一本万利!”
金掌柜的淡淡说道:“希望如此,如今容老朽为关爷细说……”
关山月道:“掌柜的,请慢一点,我要向红姑娘讨个坐位!”
红姑娇靥又是莫名其妙地一红,道:“是我失礼,待慢贵客,你请坐!”
随即,她向着小翠说道:“小翠,给关爷沏茶。”
小翠噘着小嘴儿,绷着小脸蛋,转身走进了西厢房。显然,她也不高兴这个敌友难分的神秘人物!
关山月则一笑说道:“多谢姑娘,没有莲子汤,有壶热茶我也很知足了。”
红姑娘娇靥更红,扬了扬眉,那神色似笑似嗔的道:“看来你这个人也有一张贫嘴。”
关山月笑了笑,道:“红姑娘,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说的实话。”
红姑娘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地把那到了香唇边儿的那句轻轻“可恶”又咽了回去。
事实不错,姑娘她觉得这个人可恶、可恼,但是,她又觉得这个人,在可恶可恼之中,有那么一丁点儿可爱!就是这,使她那张娇靥红了好几次。
坐定,小翠由西厢房里捧出了香茗,好不高兴地放在了关山月身旁的茶几上,然后一扭腰走向一旁!
关山月摇摇头,笑道:“看来,这盏茶也够烫嘴的。”
红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美、好甜,尤其那一口扁贝般的玉齿,更美、更甜,还解人!
这一看得关山月为之呆了一呆。
小翠也想笑,但她没好意思笑出来,要不然春风解冻,和气消冰,也一定十分好看。
金掌柜的轻咳一声,叫道:“关爷……”
关山月神情一震,忙自红姑那张艳丽如花的娇靥上收回目光,脸上带着一丝红热,笑道:“掌柜的请说。”
他那脸上的红热,似乎能感染人,红姑娇靥也为之一红,她垂了螓首,望向了自己的那双绣花鞋!
金掌柜的道:“容老朽来为关爷介绍一下……”一指身边英挺汉子,道:“这是犬子金飞。”
金飞傲不为礼,关山月则含笑点了点头!
金掌柜的接着一指坐在身旁的姑娘红姑,道:“这是老朽拜兄之女,姓柳,叫绡红!在这儿各院里卖唱为生,以后还请关爷多多关照。”
关山月目注红姑,忙道:“岂敢,聂隐、红线之流,傲托风尘的侠女,由来令人尊重。”
姑娘柳绡红扬起螓首,眼圈儿犹带着红晕,道:“关爷过奖,卖唱的轻贱女子,请别见笑。”
关山月道:“红姑娘,关山月只有敬重。”
红姑娘美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