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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乐阳脑筋再单纯也听明白,数斗婆婆不知道锥子就是镇妖天锥,还以为她是锥子的后代,这才有不久前的‘余孽’一说。
锥子突然长吸了一口气,整片神女峰的山顶突然冷了下去,一层冰霜肉眼可见的从她脚下四下游走,转眼蔓延开去:“那…我的家人呢?我家先祖姓什么,又叫什么?”
数斗婆婆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霍然发出一阵开心之极的朗朗大笑:“你以前的那些家人?他们当然要护着你家先祖,最后连你家先祖都已伏诛,他们那些小妖小孽,当然被涤荡了个干干净净!只是不知道怎么还留下了你这个孽种,时至今日又坏了我们的大事!”
一滴泪水,悄然从锥子的眸子中滑了出来,一路蜿蜒着滚落,在落地之前便变成了精英的冰珠,最终摔在地上,溅起了几片尘土扬扬。
温乐阳伸出手,握住了锥子冰冷的柔荑。
数斗婆婆继续放声大笑:“至于你家先祖姓什么叫什么,哪个有这份耐心去记!贪生怕死之徒,还要名字来做什么,叫猪,叫狗,叫王八龟孙有什么区别……”
老太婆话音未落,遽然连串的叱喝响起,锥子身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噼啪的脆响陡然连成了一片,苌狸、千仞、小掌门刘正三个人接踵而至,每个人都狠狠的抽了数斗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她的笑声一下子打了个粉碎!
温乐阳身子刚一动,掌心里那只冰冷的小手微微用力拉住了,锥子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淡淡的望着数斗:“杀我门人,夺我元神,你们就这般理所当然么?”说着,又转头望向苌狸:“她在求死,莫杀。”
数斗一皱眉:“你门人?”随即老脸上一片惊骇,恍然大悟:“你…不是余孽,你是…你就是天锥!”除了锥子本人,谁能有这么精纯的柔水至力!
锥子摇了摇头,似乎懒得再去理她,脸色苍白中透着一抹淡金,神情萎顿之极,娇弱的身体倚在温乐阳的怀中,渐渐软倒坐在地上。
气的浑身发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瞪着几个天锥后人:“赴死这两个字不好写,舍生取义,苌狸素来钦佩,可是舍他人之生,成自己之义,还要杀尽满门,这才是猪狗不如!”
热仙姑与铁锈先生闭目不语,抱日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喃喃的念叨着:“这…这原是有些不妥的……不过这些事…都和我们无关啊!”
数斗婆婆早就把性命泼了出去,脸上又露狞笑,根本不理会苌狸,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锥子:“是你便更好了,想不到数斗有幸,竟然能骂你这个贪生怕死的败类……”
她的话还没说完,千仞霍然怒喝:“住口!无知的妇人!你才活了几年,你又知道什么!你以为你家祖上便是真的舍生取义了么?哈哈,你们做了千万年的美梦,总有梦醒的一天,只怕到那时,你们才知道你们自己的祖宗,是个多大的笑话!”(
第四卷 风波恶 第五十四章 … 谕令
斗婆婆的性情无比彪悍,想也不想就唾骂到:“你放个什么东西……”
千仞暗运神通,声音在温乐阳等人听来并不如何响亮,但是在数斗的耳中却如滚滚惊雷来回激荡:“我修天之时,黑白岛上还没有镇妖大阵,柳相自然也没有被镇住!”
温乐阳这时才想起,千仞当年未被孔弩儿陷害之前,根本就没有黑白岛镇妖阵这回事,柳相也还在天地间逍遥。猴子是当今世上,唯一曾和九头柳相活在过同一时代的人,可笑自己和猴子接触这么长时间,都从来没问过他,柳相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数斗婆婆听千这么说,很有些意外的止住了笑声,而热仙姑与铁锈先生也一起睁开了眼睛,望向猴子:“怎么说?”
千仞冷冷的笑道:“柳相是亘古凶物不假,可天地之大,又怎能尽数被它毁掉,天下人之多,又怎么被它全部杀光!即便对我当年而言,柳相也是远古只说,他虽在世上,却早已偃旗息鼓!”
远古时,九头柳为祸天下是确有其事,但是随着天地造化开枝散叶,这种通灵至性的邪物聪明无比,知道自己再怎么闹,天地也不可能重归混沌,早就偃旗息鼓了,到千仞修行的时候,天地间只有柳相其名,却早就没人见过柳相其形。
温乐阳听得头晕目眩,可仔细琢磨之下也的确是这个道理,柳相要反的是天,杀人只是顺手为之,再后来看到天道已成,似乎也认命了,只要没人去打扰它,它才懒得再出去,就在自己的逍遥山中自在过活。千修行的时候相不知道在哪打瞌睡。
数斗嘿嘿的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能保证……”
千仞大笑着打断了数斗的话:“孔儿随便说了两句谎话,就哄得你家祖先好像傻子一样,心甘情愿的变成了树桩子,哈哈智之人,死也活该!”说完,又忍不住猴性到数斗跟前雷霆般的重复了一遍:“活该!”
数斗婆婆听猴子辱骂~,当然不甘心,张开嘴巴正想再骂回去,不料猴子闪电般的伸手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舌头,迅速的向外一拉……修士的身体比起一般人,无论韧性还是耐性都要强得多,更何况数斗婆婆还是顶尖的剑仙,舌头被猴子紧紧捏住足足拉出嘴巴有三寸长短,却还没有崩断。
温阳看着眼前地异象身都窜起了鸡皮疙瘩。这才知道要是把千地猴性惹起来是件了不得地事情。老太婆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只能发出呜呜地低声怪叫气地目眦尽裂。有心想咬舌自尽是全身力道都被封住。颌上用尽全力。在舌头上连个白印都留不下。
在乐阳身边笑得花枝乱颤。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声喝彩:“好手段。过瘾地很!”
数斗婆婆刚才恶骂锥子。无比地狠毒。把所有人都气地怒目圆睁。现在看到恶人自有恶人磨。大伙心里都无比地畅快。
金猴子满脸地严肃。无比认真地抓着老太婆地舌头。好像这事儿很神圣:“你想说。那时柳相虽然蛰伏。但不知何时又会再度肆虐。你家仙师所作地之事。是为后人积福?”
说着。猴子拽着舌头上下摆动。拉着老太婆点点头。这才猛地一扳脸:“我三百九十七岁时。西蛮泽域七百玄蜂遭遇灵雷。开通灵智。四下作恶以杀人为乐。一日之中屠没数千人;我四百另三岁时。北海恶岭九千狗徒尽出山林。见人便吃。生生吃光了三个小国;我四百一十岁时。冥云遮月。百年之内所有卒于初一之人尽化噬人厉鬼;我四百一十九岁时。中原大震。黄河壶口显出三座无底窟。一只阴兵蜂拥。一只鬼物纵出。一只毒物飞天蔽日……直到再过十年。我被孔弩儿陷害之时。这些怪物都还在人间肆虐!”
说到这里。猴子一松手。啪地一声闷响。舌头弹回了数斗婆婆地嘴里。不知是害怕再被捉舌头。还是猜到了千想说地话自己根本无法辩驳。老太婆这次居然闭上了嘴巴没吭声。
千仞不管她服不服气,继续向下说:“那时天道已成,而人道未稳,灾祸连绵不断,哪一样处理不当,都会让人伦尽灭,可你家仙师却不闻不问。”猴子突然放低了声音,而语气却更加森严了,和数斗老太婆几乎四目相对:“天下哪有这个道理,放着眼前随时都可能酿成灭世巨灾的祸端不理,而只顾着虚无的隐患?”
数斗老太婆脸色铁青:“我管你什么道理,柳相是孽障,仙师和先祖镇压孽障,便是天大……”
老太婆刚一说话,没想到猴子猛地欢呼了一声,又伸手捉住了她的舌头:“早知道你会忍不住开口!”
千仞根本不看数斗欲疯欲狂的表情,放声大笑,声音无比开心,而眼神却森冷到足以把天都冻裂:“你以为你家祖上是英雄?你以为什么黑白岛上的九根锥子都傲立天地?做你的春秋大梦!孔弩儿为了一己之私,就得们几家的傻祖宗们上吊的上吊、自焚的自焚,现在你们几个还有脸笑话别人?你们自己就是个笑话,你们家列祖列宗都是他妈的笑话!老子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切都是孔弩儿的算计!都是孔弩儿的私心!”
说着,千又放开了舌头,满脸期盼的等着数斗再开口
数斗婆婆气的身体颤抖,老脸上的周围全都用力的挤在了一起,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拼命加快了语速:“若你所说都是真的,孔…仙…他究竟有什么私心,才要镇压柳相?”
老太婆话音刚落,任谁也没想到猴子千仞没再去抓舌头,而是挥起一掌,在她脸上扇了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继而接着大笑道:“老子偏不告诉你!老子偏要让你们天星礁一脉糊涂千万年!”
数斗再也压不住逆冲心胸的那口淤血,哇的一声天喷出一团血雾后又目光狰狞、恨不得抽筋扒皮的看了猴子一眼,随即双目一翻,昏厥了过去!
猴子看见吐血昏厥,冷笑了一声转头走回到自己人中间子依旧瘫坐在温乐阳的怀中,脸色比纸还要更苍白,勉强对着千仞点了点头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谢谢!”
也许是同病相怜,千仞在面对锥子的时候,全没了对付敌人时那种暴戾,搔着脑袋憨憨一笑。
千仞刚才的话温乐阳听得胆颤心惊,一手扶住锥子,另一只手则抓住猴子的胳
孔弩儿镇压柳相,是为了自己?”
猴子千点点头:“孔弩儿又不是什么正道之士,我也没听说过他替天行道。那时天下确如我所说般纷乱,像他这样一个有心计、有手段、有本领有势力之人事会去主动招惹九头怪物柳相?”
这时候狸给他们布下一个隔音禁制防止抱日等人偷听,也凑到跟前点点头:“即便放到远古些以元魂凝练天锥的人,也都是绝顶高手弩儿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柳相,毅然舍掉这么大的势力身就透着古怪!”
如果真没有图谋,孔弩儿就是个大贤大圣之人,反之,他便是至阴至毒的恶人。
温乐阳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忙不迭的追问猴子:“那孔弩儿他到底有什么图谋?”
猴子怪郁闷的翻了翻眼睛:“我要是知道,又怎么会被他害了!”说着,两只爪子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