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魔兽低吼著晃动身躯,冗长的巨尾倒卷,狠狠抽向盛年。
这一式以攻代守,若是由天陆翘楚人物使来,也堪称是令人击节叫好的妙招。难怪札记里会特意提及万劫天君麾下的这四大护法魔兽。
盛年与魔兽虽仅交手一招,但对其底细已有大致的了然。
比之天雷山庄的水灵魔虎,这头魔兽无疑更胜一筹。
更加了得的是,它竟能不断吸收幽冥血雾中的阴煞精华补充魔气,而绝不会有匮乏之虞。
魔兽一攻一守完全出乎本能,譬如这巨尾一卷,简单之极,恐怕随手列举一家天陆门派的招式都比之精妙百倍,可反由此能够体近自然。
要是放在蓬莱仙会之前,盛年的天照九剑也同样走得这等套路。
两者相遇势必如针尖对上麦芒,以实打实,互不相让,直要杀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才能分出胜负高下。
但此刻的天照九剑,感悟到与凌云羽、赫连宜生死恶战的心得,贯通了乌雷剑魄的天道真意,於刚猛中又见绵里藏针。
眼瞧著巨尾拍到,盛年剑招一转,化为一式“义不容辞”,锋芒内敛,隐忍胸前。
那魔兽的巨尾就如投怀送抱,主动撞向剑刃,“嘶--”的划开一道血口。若非是坚逾金石的鳞甲庇护,只怕吃的亏更不止此。
盛年暗叫一声“可惜”,身形抱剑倒翻,顺著巨尾扫出的庞大罡风滑出数丈,卸去回挫之力。
魔兽吃疼,连连怒吼,数百根虬须戟张,恰似金蟒出渊,直卷盛年。
一人一兽斗在一处,转眼就是三十多个照面。盛年乍逢劲敌精神倍增,天照九剑圆转如意,发挥得淋漓尽致。
魔兽的攻势越凶猛,他的应对也越发的精采纷呈,攻守之间行云流水,不见丝毫生涩痕迹。
魔兽拾掇不下盛年,尾上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又不时的传来,不由得愈加暴怒如狂。巨大的身躯卷裹盛年,虬须纵横激荡,直如数百高手同时挥出软鞭,把方圆五六丈封得风雨不透。
盛年在魔兽暴风骤雨般的狂猛攻势里,不惊反喜,大呼痛快。心台保守空明,许多平日里思悟不透的要点,此际也水到渠成,随手拈来。
丁原观望片刻後,微笑说道:“盛师兄已开始占得先机,但要分出胜负,还需一阵子。”
姬雪雁道:“丁原,咱们还得赶紧去找阿牛与秦姑娘,不如尽早出手助盛大哥除去此獠!”
丁原也是心悬阿牛,虽晓得这一战对盛年裨益匪浅,可也不得不忍疼割爱了。他扬声道:“盛师兄,我们要上来助阵啦!”
盛年心知丁原等人用意,哈哈一笑道:“好,是时间收拾它了!”
墨晶与姬雪雁等的就是这句话。
两女似有默契,双剑如虹,一施展平沙岛剑招,一发动“碧澜三十六式”,分取魔兽双目。
二女一参战,局势立时扭转,三柄仙剑精光闪耀,各显奇能,杀得魔兽晕头转向,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它虽凶悍无比,也不禁生出畏惧之意,恶吼连连,有心隐入幽冥血雾逃逸。
可不远处丁原飘然而立,看似悠閒,却以强大的气势将它牢牢压制,封死了所有趋避逃亡的空隙。
盛年得姬雪雁、墨晶相助,如虎添翼,石中剑更加得心应手,挥洒自如。
他越战越勇,天照九剑锁定魔兽,任由它如何疯狂挣扎反扑,亦是徒作无用之功。
激战到酣处,三人的包围圈渐渐收缩,像金刚箍似的紧紧罩定魔兽。
姬雪雁与墨晶齐声娇喝,雪朱、心莹两道剑华势不可挡,“噗”的插入魔兽眼眸里。
“丝丝”惨绿色腥臭浓烟陡生,魔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头顶心爆裂开一团浓烈的金色光雾,刹那蔓延到全身,偌大的身躯便在这光雾里消融殆尽。
第四章万劫
众人退出十多丈去,望著逐渐消散的惨绿浓雾,方自松了一口气。一转念里,不禁更加为阿牛与秦柔担心。
大夥儿顾不得歇息喘气,径直向血雾深处找去。明知有如大海捞针,可谁也不想就此抛下自己的兄弟同伴不管。
可惜深渊茫茫,上下万丈,其宽广更不可以里计。
四人搜寻了一个多时辰,除了又结果掉不知多少没长眼睛的妖魂鬼魄之外,却怎也觅不到蛛丝马迹。
姬雪雁懊悔道:“早知如此,我就该将灵犀镯分与秦姑娘戴上,也不似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到处寻找不得了。”
丁原摇头道:“没有用的,灵犀镯受幽冥血雾魔气干扰,能够感应的范围最多也就百丈。
“而若是在此距离里,咱们的呼喊阿牛也该听得到。”
墨晶道:“不晓得万劫天君还需多久便能复出,咱们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了。”
丁原略一沉吟,道:“盛师兄,烦劳你与雪儿、墨师姐继续找寻阿牛和秦姑娘的踪迹,我先往渊底探寻。”
姬雪雁第一个反对道:“那怎麽成?万劫天君何等厉害,现在谁也不晓得他究竟恢复了多少成的功力。你孤身一人前往,实在太过凶险。”
丁原微笑道:“雪儿莫要担心,我只是先去查探一下万劫天君的动静,未必会与他真的动手。
“何况我有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与《玉牒金书》护体,他功力未曾尽复之下,也绝不能拿我怎麽样。”
姬雪雁依旧不放心,墨晶也说道:“丁师弟,雪儿姑娘说得是,你一个人去寻万劫天君,实不妥当。”
丁原道:“事到如今,别无他途。阿牛与秦姑娘就拜托你们了。我意已决,大夥儿都不必再说了。”
盛年说道:“既然如此,不妨请雪儿姑娘与你同行。阿牛与秦姑娘,则由我和墨师妹继续找寻。这样咱们两队人彼此也都有照应。”
丁原摇头婉拒道:“不必了,盛师兄。我独来独往,一旦遇事也好脱身。雪儿修为不弱,随著你们一起行动,我也能放心些。”
姬雪雁樱唇翕动,终究没有开口。
她明白平日里自己对著丁原使使小性子或可无关紧要,但在节骨眼上丁原一贯言出不二,自己若是纠缠不清,引起他的不快不说,事情却也绝无改变。
盛年沉吟一会儿,晓得丁原这麽说,实则是不愿将姬雪雁放在与自己一样危险的境地。
不过他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以丁原的修为与机智,只要不逞强斗狠,自保应该是无虞。
当下他道:“好,我们暂且分头行动。一个时辰後,不论是否找到了阿牛和秦姑娘,我们都会前往渊底与你会合。
“丁师弟,你单枪匹马蹈入险地,万勿轻敌,更莫要意气用事。”
丁原对自己的这位师兄也知之甚深。如同老道士一般,盛年一言出口,必有所指。这话显是针对自己的激越秉性来的。
他心中温暖,淡淡一笑道:“小弟记著了,咱们渊底再见!”朝著姬雪雁一挥手,翻身沉落。
就听见姬雪雁叫道:“丁原,你可要活著等雪儿来找你!”
丁原抬头望见她饱含深情与期盼的目光渐渐远去模糊,直至消逝,万千豪气也全数化作似水柔情,心里默默念道:“雪儿,我等著你!”
然而脑海里,莫名的又跳出苏芷玉在停仙水榭外,那片竹林中孤单娇柔的身影。
他的心头像针刺的一样剧痛。尽管这些日子极力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起玉儿,可牵挂她的思绪总是不时突兀浮沉。
一恸大师的声音忽然轻轻从丁原心底响起,悠悠道:“丁小施主,你又在记挂玉儿姑娘了?”
丁原从惘思中警醒,哼道:“老和尚,丁某想些什麽,干你何事?”
一恸大师道:“丁小施主,这些日子老衲常驻施主灵台,於施主的苦衷也略明一二。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老衲看来,小施主的心里,恐怕还是念著玉儿姑娘会更多一些。
“这也难怪,毕竟她现下远走天涯,寥落一身,施主的歉疚之情也就越深。”
丁原冷哼道:“老和尚,出家之人少胡说八道的好。”
一恸大师道:“丁小施主,你的心思是瞒不过老衲的。
“所谓欲出世者必先入世。老衲昔日便是因为勘不破这尘世间种种心魔,才种下祸根,始得今日之报应。
“情爱之上,老衲原本也无资格评说,但见施主深陷两难不得自拔,却忍不住要罗嗦几句了。”
丁原道:“老和尚,还是免了,你说什麽丁某也是不会信的。”
一恸大师道:“其实丁小施主清楚,此话并非老衲之言,乃是施主自己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只不过不敢承认罢了。怕的是一生出这个念头,便是对不住雪儿姑娘,甚或是对不起姬别天老施主。”
丁原怒喝道:“老和尚,你给我闭嘴,丁某的事用不著你来编派!”
一恸大师叹道:“丁小施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老衲自欺欺人了一世,到头来只落得如此的下场。你年少英雄,却莫要在情字上栽了跟头。
“玉儿姑娘秉性纯良,自不会成了异日的赫连宜。可是丁小施主的心结不解,却未必不会重蹈任宫主的覆辙!
“你总想靠著自己的力量解决所有的难题,却不懂得,儿女情爱,绝非是一个人的事情,更非凭藉修为与智慧所能解开。”
一恸此番话,令丁原一时竟无语反驳。
一恸大师继续道:“老衲有感而发,对与不对,丁小施主慧心通明,自可斟酌。”
丁原摇摇头,刚想说话,周围一阵阴风乍起,瑟瑟拂动衣袂。
他双目精光一绽,才发现在自己神思恍惚之际,竟已不知不觉陷入了数百只九彩毒蛛的包围中。
一恸大师的灵觉自也有感应,惊咦一声道:“丁小施主留神,这些毒蛛深具灵性,瞧这摆开的架式颇似一座上古魔阵。”
丁原不答,伫立原地观察著九彩毒蛛的阵势,暗自凝聚功力蓄势待发。
数百九彩毒蛛迫近到三丈左右的距离,不再前行,齐刷刷的静止下来,就好像正在等待号角冲锋陷阵的铁骑。
凛冽的杀气从阵中飘荡而起,混合著色彩斑斓的光雾,一点点挤压过来。
丁原召出天殇琴抱揽在怀,九彩毒蛛彷佛对这件魔道至宝存有天生的忌惮之意,阵势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