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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性命而奔波万里?”
淡一真人知道水轻盈所言无虚,他沉吟半晌道:“《晓寒春山图》原本是上古恩泽,其中更藏着半卷《天道》。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抛家舍命,为祸实不在天劫之下。贫道与本派对此原无觊觎之心,但唯恐落在穷凶极恶之人手里,又不晓得要为世上再造多少杀孽?当年收藏在苏仙友手中,贫道其实颇为放心。因为仙友虽出身魔门——”
说到这里,苏真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水轻盈赶紧伸手握住丈夫的大手,苏真看了眼妻子,才忍住没有发作。
淡一真人见状悠然一笑,继续道:“但是贫道深知,苏仙友为人绝非传闻里的魔头,只不过行事有些率性而为罢了。《晓寒春山图》在仙友手里也未必不妥,即便是仙友以无上智慧参悟此图,最终受益的还是天陆芸芸苍生。故此贫道力排诸位师弟的建议,没有参与对苏仙友那场空前的追杀。”
听闻此言,苏真心里觉得舒服一些,暗道:“这个牛鼻子老道虽然有点迂腐虚伪,但毕竟也算明白事理。”于是神色缓和了不少,说道:“淡一真人,你不必绕那么大圈子,只管说同不同意?”
淡一真人微微而笑,问道:“贫道想听苏仙友说得更加明白一些,这《晓寒春山图》如何交换?”
苏真心里暗骂老狐狸,回答道:“一图换一命,就这么简单。”
淡一真人道:“但是如果那少年经过我师兄弟六人洗髓易经,又服下九转回天金丹,就等于凭空多出至少一个甲子的功力,而且他体内流淌的亦是本派真气,所以这少年需得投入我派才行。”
苏真笑道:“实话不瞒真人,其实我也动了收他为弟子的念头。不过既然真人开口,我也只有卖真人一个金面。不过有一样,如果你教导不力,白白糟蹋了这个少年的大好资质,又当如何?”
第七章交换
淡一真人哑然失笑道:“仙友多虑了。既然本派不惜用金丹和六合回春心法渡化他,自然要将他好好栽培,怎么会怠慢呢?”
苏真摇头道:“那可难说。”
水轻盈心知丈夫又有什么诡计要为难淡一真人,当下微笑不语。
淡一真人苦笑道:“若仙友信不过本派,又叫贫道如何是好?”
苏真胸有成竹道:“我们两人不妨打一个赌。”
罗和奇道:“不知何赌?”
苏真一指丁原道:“就赌他在八年之后,胜不胜的过我的宝贝女儿。如果他胜了玉儿,我便亲手将《晓寒春山图》交给他;如果输了,自然是你们翠霞派没有尽心传授,那图你们就别想要了。”
淡一真人不禁怔了一下,他早料到苏真不会那么轻易把《晓寒春山图》交给自己,却没想到提出的条件如此古怪。当下他只得苦笑说:“原来苏仙友是想让这两个孩子斗剑,以定此图归属。”
“我不管是不是斗剑,只要是公平比试就可以。”苏真说道:“玉儿虽比那少年早了几年修炼,但经过你们六人的六合回春心法,再加上金丹功效,这个少年比旁人多了一个甲子的精纯功力,这么算起来吃亏的还是我。”
水轻盈在一旁听着,终于明白丈夫的苦心,其实既然他们答应交换,就已无所谓《晓寒春山图》的归属。
但苏真唯恐翠霞派只为《晓寒春山图》而换得丁原性命,然后便敷衍了这个孩子,故此才想出这招。
以翠霞六仙的修为,尤其是淡一真人三个甲子的功力,只要肯尽心教导丁原,就是顽石也会点头。
苏芷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爹爹要自己将来和丁哥哥比剑,但也晓得几位长辈正在讨论救治丁原的事情,所以忍着没有出声。
罗和见淡一真人沉默不言,于是说道:“那么万一这个孩子输给令嫒,我们岂不是无法向其他师兄弟们交代?”
苏真微笑道:“所以才要你们想办法用八年时间,把这个孩子培育成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如果怕时间太短,十年也行。”
“八年够了。”淡一真人思忖了半天,终于开口道:“苏仙友的建议果然别开生面,贫道亦不得不佩服阁下的用心良苦。不过事关重大,非贫道一人可以决定,可否容我同众师兄弟细细商议,再做决定?”
苏真心中一笑道:“这个老道果然聪明,居然猜到了我的用心。他没有怀疑我别有企图,也算懂得事理,我也不要过分为难他了。”
于是回答道:“好,就请淡一真人速与诸位同门宿老商议,不过这个孩子的伤势实在撑不了太久。”
淡一真人颔首道:“这个贫道晓得。”
他右手食指轻轻一弹,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正打在悬在床侧的一尊青铜小钟上,那钟被淡一真人的罡风激得“叮”的一声脆响,却并不十分嘹亮。
苏真也曾听人说过,这钟名为“铜雀”,因钟的身上雕刻了一只仙雀而得名。此钟妙用无穷,为翠霞山镇派之宝,其中一样,便是掌门用来召集门下。
听那钟声虽不十分响亮,却早已在弹指间透过洞门传遍全山上下,在逾千名弟子的耳朵里,皆可听见那“叮”
的钟声,不因远近而分轻重。
第一个到的,正是如今执掌翠霞派俗务的淡怒真人,他的身材瘦小,皮肤干枯如老树皮般,须发亦是全白。一双眼睛闭合之间神光尽露,面相却严肃而冷峻,一袭黑色道袍手执拂尘走进洞来,在淡一真人面前躬身施礼道:“淡怒参见掌门师兄。”
淡一真人拂尘一抖,在石床两侧各多了两只草蒲团,他向淡怒微微一颔首道:“淡怒师弟,先请坐下吧。”
淡怒谢过,盘膝坐在左首第一个蒲团上,目光始终没有多看苏真等人一眼,更没有开口询问。
淡怒刚坐下,却听一妇人的声音道:“原来是有客人到了。”
又一洪亮的大嗓门笑道:“来的必定是贵客,不然怎么劳动掌门师兄出关相迎?”
罗和坐在蒲团上也不回头,朝苏真低声微笑道:“是五师弟和小师妹到了。”
这一男一女入得洞来,亦先向淡一真人参拜,然后各自盘膝入坐。
那妇人看上去四十几岁,一身杏黄色的道袍神态颇是倨傲。苏真虽没见过她,却也知道,这妇人必定是翠霞六仙里唯一的女子淡嗔师太。
坐在她对面的那男子五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满脸半黑半白的落腮胡子,鼻直口阔,双眼如一对铜铃,脸却如黑锅底一般透着油亮。想来,便是除罗和外六仙中的另一位在家高手姬别天了。
据说此公性如烈火,口无遮拦,连淡一真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光看模样倒跟传闻颇符合。
最后一个到的是六仙中的老三淡言真人,他的个头较淡怒稍高一点,却更为精瘦。脸上长了许多豆大的麻子,一对招风耳朵,朝天大鼻子,眼睛如水肿一样凸出许多,面貌奇丑,神色倒颇是忠厚。
六个人里面,这淡言果真是言语最少的一个,见了淡一真人也只说了两个字:“师兄!”
淡一真人早习惯这三师弟的性子,含笑请他在淡怒对面坐下。如此,翠霞六仙便聚集一堂,却也是近年来罕见之事。
淡一真人先将苏真夫妇介绍给四位后到的同门,又将淡怒等人向苏真一一引见。
待寒暄过后,淡一真人对罗和说道:“四师弟,就麻烦你将苏仙友伉俪的来意,说给大家知晓。”
罗和口舌灵巧,只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但他说完后,洞中却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做沉思状。
淡一真人首先将目光投向淡怒真人,问道:“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儿戏,因此贫道方急召诸位师弟前来商议。不知二师弟对此有何见解?”
淡怒真人似乎已经想到淡一真人必定首先问他,微微躬身道:“我没有什么意见,听凭掌门师兄安排。”
“三师弟,你呢?”淡一真人又问淡言。
淡言真人的头始终低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掌门询问自己,他沉默许久,最后也只吐了一个字:“救!”
就这一个字,却让苏真对他增加不少好感,要知淡言真人说的是“救”而非“换”,以他惜字如金的风格,那言下之意就是哪怕没有图,也必须先救下丁原。
相较于其他人,这个长相最丑陋的淡言,心地反倒最是纯厚善良。
没想到,坐在最后一位的淡嗔师太冷冷开口道:“淡言师兄说的真是爽快,怕是因为自己已靠那金丹度过大劫了吧?”
淡言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反驳。
苏真一股火气窜上,刚要出言讥讽,却听淡怒真人低喝:“小师妹,尚未轮到你说话。”
淡嗔师太望了眼淡怒,似乎颇为忌惮这位铁面师兄,哼了声便不再说话。
淡一真人心中暗暗一叹,转眼问道:“五师弟,你有什么意见?”
姬别天一对炯炯有神的铜铃眼睛瞪着苏真道:“以苏仙友的名望,在下本不该怀疑,但这六十年来,谁也没真见过那幅图在仙友手里。别的先不说,我想请仙友将图拿出给大伙展示一眼。”
在场众人心中都是一动,暗想这个老五表面看来甚为粗豪,却也不是一昧憨直,这一句其实人人都想问,但以他的脾气问来最合适。
苏真神色不变,冷笑道:“莫非你当苏某是在骗人吗?”
姬别天毫不退让,回道:“苏仙友不也是信不过本门吗?不然为何要订下什么八年之约?”
苏真恍然大悟,嘿嘿笑道:“原来你说了半天,就是唯恐八年后这个孩子赢不了玉儿,你们翠霞派到时落得两手空空。”
姬别天哈哈一笑道:“苏仙友虽然名震正魔两道,百年前便是天陆绝顶高手,艺业惊人,修为精深。但是我翠霞派千年传承,也未必差人一等。只是那孩子根底如何,性情好坏,我们一概不知,仅仅是听两位的寥寥数语。就凭此点,这样的约定已是不公。”
淡一真人徐徐道:“这个孩子的根底是好的。”他虽只说这么一句,但在座众人无人再会怀疑。
而若说性情,大家尽管都不认识丁原,不过一来以苏真的身分为人也不屑于编造,二来丁原年纪尚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