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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勉强挤到一条窄街之中,下了一层台阶,再往前走,才算是回到萨克德的家门前。
但是,萨克德似乎并无进去的打算,脚步停在屋外,陈如风也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你应该知道,普姬娜对你是有意思的吧?”萨克德似乎是思索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陈如风闻言一怔,面上更是泛起两团火。
“这个……我感觉得到……但……”陈如风开始结巴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思,普姬娜对待他已是超越了朋友的限度,当初在树林中的恩情,陈如风可是永世不忘,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以身相许啊。而且,普姬娜充其量也只是在他的心中占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落,而大部分的地方,是……
想到此处,陈如风的心中又是一阵愧疚,这样的话又好像太对不起她了。再者前一段时间塔可拉才来恳求他帮他化解与普姬娜之间的误会,他又一直没有跟普姬娜说……
“她不是早已跟人家有婚约了吗?”陈如风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样一句,他掏空心思也拿不出别的话来。
萨克德的目光也挪到他脸上,道:“你知道这一点就好。若果你真的对普姬娜没有意思,那固然是好。但即使你真的对她心生爱意,我也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尽管你是一个好的汉人,我依然不能容忍我的女儿跟一个汉人相爱。”
陈如风心中一下子乱如麻,普姬娜那炽热的爱慕之情他是能感受得到,一开始她挽着他的手臂上街之时,他还以为只是为了气一下塔可拉,给他一个下马威以释心里之不忿。但从早几日他们进了树林之中寻找萨克德的时候,普姬娜那异样的反应,也让陈如风的心中更加矛盾无比。
要说普姬娜在陈如风心中毫无地位,那是不可能之事,但感恩之情更胜于对她的儿女之情。况且陈如风毕竟是年少气盛,完全抗拒一个爱慕他的女子根本是难以做到。
萨克德看着陈如风那无言却百般转变的面色,萨克德微哼一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陈如风也跟着他身后,忐忑不安地进了屋子中,同时心中暗下决心,在今天之内要跟普姬娜说清楚塔可拉的那件事。
相府。灵影台。
雪已逝,风还劲,花儿扭动腰肢,随风而舞。厚不可攀的围墙,又将相府内的人,狠狠地阻隔在内,让里面的人,永世看不到外面世间的天日。
金易来昂首,任由风刮在脸上,他的脸容,就像是一个女子的玉足轻点在水潭上,却惹不起一丝波纹。
从来没有人,能够看透他的心思,就算是淡如流水的脸庞,也不是澄澈透明,能让人看破其中。而且仿佛他与生俱来,就有一阵无形的手,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身后,隐约有脚步声传来,轻快,自然。
一个紫色的身影,在这依然是风啸清寒的天气之中,显得单薄,让人心中爱怜。
魅灵似乎永远也不会感觉得冷,两只如雪般白皙的腿裸露在寒气充溢的天地之中,上半身如晶莹般的肌肤,通透诱人,天下间,又有哪个男子,不为之心动?
她望着眼前之人,原本魅惑无比的眉宇,也像原本调皮不已的女子遇到了心上人一般,平静了下来,如温驯的小猫。
似在期待着,面前的那个人,转过身来。
眼眶之中,是什么在晃动?
金易来如石尊一般屹立不动,就连声音,也仿佛不是他发出一样。
“我们能出去走走吗?”金易来平静的声音道,却如同在这冰冷之中的一丝雷电,直贯到了魅灵的心底。
一阵从心底里透出的惊喜,立刻触遍全身,说不出的喜悦,在魅灵那妖艳的紫妆上展现出来。
“就在长安城外的筑月潭吧。”金易来的话声之中,依然看不到任何感情,就像一片白色,没有沾染上一点其它颜色一样。“明天。”
“好!”魅灵略带羞涩地一笑,眼睛却像钉在了金易来的后背上,永远都不能离开了一般,而那个男子,又偏偏不转过身来。
风中,隐约的寒意,魅灵也没有感受得到,只有心头的那阵愉悦的温暖,贯遍了全身。
第十三章:生死真情
“这个,不仅仅是条件。”李林甫愈说。眉上的奸猾越是显露无遗。
金易来心中微颤,但还是竭力保持面容的淡漠,不让李林甫看穿他的心思。
“这还是我接下来要你办的事情,不过,若事败的话……”李林甫诈作略有所思状,双眼往上翻了一翻,油然道:“你在狮子镇的老母恐怕就……”
震怒之色终于在金易来的额上爆发出来。
“你别胡来!”金易来的声音勉强平静,却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抖动,双目已是火光大盛,愤恨之意不言而喻,宛如一头即将扑向惹恼他的人的狮子。
“我相信,我交待你的事,你也能办得来。”李林甫嘴角狂妄地扬了起来,似乎快要忍不住肆意大笑。
金易来双手握拳,咔咔作响,仿佛连手骨都即将迸裂。
“杀掉魅灵。”
睡梦之中,一声惊雷。
金易来双眼睁开,那场恶梦,仿若将他拉回了数天前。原本就不好的睡意,也被这阵恶梦,敲破得粉碎。
披衣而出,透着那薄薄的窗纱,看到对面的房子,房中之人,大概也是睡得香甜吧。
浓重的寒意,一钻进房内,就散不开了,像幽幽的冰魂,蜷缩在这个相对温暖的角落里,静静地枕手入眠。
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对面的房间。
周围,静谧得好像只剩下他的瞳孔,在低低诉语。
天还是墨黑一片,而那点点灿光星芒,还没有退出天幕之意,大概是对这浩天的床褥恋恋不舍。
明天,谁又能预料呢?
或许,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命随天纵罢了。
人生的第一道叹息声,在这死寂的房间之中,冰冷地回荡着,几分无奈,几分忧愁。
“哎呀!”陈如风咬着牙关,忍不住痛叫一声,一条条白色的绷带从他的身上剥落,露出了健壮而有带点古铜色的肌肉,陈如风他自己倒不察觉身体在什么时候强壮了那么多。
坐在他身旁的普姬娜,手似柔水,似乎生怕把他弄痛了(尽管始终是弄痛了),每当她的手在陈如风身上抚过之时,他都会有一阵闪电般的麻感传遍全身。
普姬娜脸上,荡漾着淡淡的笑意,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地谨慎。
点滴柔情,都在普姬娜的俏脸上,恣意盛放,反观陈如风,他不自然地把头别往一旁,避免与普姬娜有眼神的接触。
“好啦!”普姬娜欢叫一声,像为自己心仪的男性完成了一件工艺品一般,陈如风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览了一周,原本碍眼的绷带已经全部拆除,只有淡淡的伤痕。
“谢谢你。”陈如风感激地道,正欲把衣服穿上,却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手就被普姬娜软如棉花的手按住,露出结实的胸肌。
普姬娜俏脸一红,双眼情意脉脉,陈如风却能感到她的手如火烫,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捂在她的额头上,也并无发烧症状啊。
“怎么你的手那么烫?”陈如风一脸诧异,普姬娜向他翻了翻白眼,低骂一声:“笨蛋!”随即又不愿直看陈如风,像坠着露珠的小草一般,羞答答地垂下头来。
陈如风一怔,也不知普姬娜给他这种反应是何种意思,呆呆地看着她逐渐涨红的脸,依旧那愈来愈娇艳的笑容,想不出个所以然。
烛光轻晃,房中的明亮,像调皮的孩童在欢蹦乱跳,一动一动的。
普姬娜忽地将屁股往陈如风那里挪了几尺,陈如风不由自主地缩离她。
蓦地,普姬娜一下子如鲤鱼跃水一般,扑到了陈如风身上,把陈如风压在身下,两只手撑在了木板床上,一双娇艳欲滴的嘴唇差半尺碰上陈如风的嘴唇。
陈如风脸上立刻像沸腾了的水一般,一股股红热迅速地在血脉之中蔓延,嘴唇禁不住颤动,被普姬娜压着的身体也不敢胡乱动弹。
没有风,没有篝火,却是一阵阵火辣焚身,一切,仿佛都凝固在这一瞬。
像两块烫手的山芋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软绵绵的感觉从胸膛开始如泉涌,令全身犹如置身于冰火二重之中。
普姬娜的手往外一移,整个身体压得更紧,脸上诱惑之意尽然释放,娇媚得几乎天下男子都不能自控一般。
陈如风几可感到普姬娜紧贴的娇躯上的玲珑浮凸,感到每一根血脉都快炸开来,眼睛根本不敢闭上,死死地盯着普姬娜媚意无限的俏容。
终于,一道前所未有的滚烫印在了自己的唇上,陈如风的双目蓦地瞠大,仿佛连眼珠都将撑破飞出,他的双手双拳紧握,指甲入肉,但全身却依旧是无力抗拒,任由普姬娜占据着主导。
夜阑人静,清冷的寒意依然在街上弥漫着,却在某处的房间之中,尽是炙热。
陈如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再也不是自己的了,全由着沸腾的血液掌控着,就连理智,都烤得失控。
一只柔如丝的手,轻轻地,把还没扣上的衣服,缓缓脱下,两人的嘴唇,仍旧没有分离之意,缠绵不已,就像已经完全粘合在一起。
为什么,此时此刻,竟有一首熟悉的琴音,从心底之中,像缕缕轻烟,萦绕而上?
如泣如诉,哀婉缠绵,无尽的心事,在那弦弦低切之中,尽情地宣泄着。
迷蒙寒风,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他不忍她继续这样脆弱地流着泪,他想将整个天地都包揽下来,慰藉她,他希望她的怀抱,能够盛装她毕生的泪水!
普姬娜的手已经往他的下半身之中开始进攻,他呆呆地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思绪之中,原本仅有的丁点反抗,在此刻就像凝固了的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