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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显然对他十分受用,朝虢捋须满意地点头说道:“我缥缈功自然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又怎可能有其它轻功可追得上我们的缥缈功呢?刚刚你居然还猜不出是为师,气煞!气煞!”
朝虢装作气愤跺足,霹心晴看得哑然失笑。
“不知师父今日忽然到来,是否酒兴大起,要找徒弟与你共品佳酿呢?”陈如风苦苦笑着说道,暗骂自己浪费了如此多脚力来追赶朝虢,被人当做傻子来戏弄。
朝虢横了他一眼,哼哼地道:“没有,只是听说你这小子当上了天下盟盟主,还与冷非绝交过手来,风光得很,今日来瞧瞧看而已。嘿嘿,自古美人配英雄,这个女娃儿怕就是我的徒媳了吧?”
朝虢瞄向霹心晴,弄得霹心晴顿时双颊通红,火烫火烫的。
陈如风急忙说道:“人家是霹家庄庄主呢,师父你别在这里胡话啦!”
听得陈如风这样说话,霹心晴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朝虢看在眼内,他人老成精,这女孩的心思又怎会躲得过他的法眼,当下哈哈笑道:“女娃儿莫急,既然我这徒弟不肯认你,我帮你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说罢他举起手掌来作出欲打之势。
霹心晴连声制止,脸上早已羞得不能自已,干脆别过脸去,不再望二人。
朝虢笑嘻嘻地收起手掌来,对着同样红起脸来的陈如风道:“徒弟,你可要好好待人啊!若你敢欺负我的徒媳,我可不轻饶了你喔!”
“自然!自然!”陈如风失神间应口而出,猛然察觉,顿时脸颊涨红,跟霹心晴就像两个苹果一样。
朝虢看着有趣,见二人羞涩至此便不再为难二人,问道:“对了,江晟天那小子哪里去了?带他来见见我也好,虽说我未曾授予他缥缈功,但他名义上也算是我的徒弟。”
陈如风与霹心晴面色一变,默然无语。陈如风更阴阴地垂下首去。
朝虢疑惑地望了望二人,“怎么?他不在这里吗?”
“他在长安,随李林甫去了。”陈如风不作隐瞒,将与江晟天冲突的前因后果说清楚给朝虢听,朝虢听得双眉紧凝,叹息连连。
“李林甫那只老狐狸岂是好相与之人,若他在他身边呆久了怕是会……”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他现在也已经变了。”陈如风双目无神,“当初他在长安利用我剿灭顾氏兄弟的势力,做起事来不择手段,我就知道他不是以前的那个江晟天了。”
朝虢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我们也没办法去改变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便是了。来来来,让我们两师徒好好畅饮一番,喝他个酩酊大醉,管他什么天下盟李林甫的!”
听着朝虢的豪言壮语,陈如风不忍扫他兴致,只好强挤笑颜,搭上他的肩膀。
霹心晴清楚陈如风的心思,他一直放不下的就是江晟天离开天风帮,归入相府门下这一事,又岂会因朝虢的三言两语而开解。她暗自摇了摇头,跟着二人的背影而去。
(本卷完)
第六卷:情仇
第一章:心伤难治(上)
长安相府。
幽深的书房里面,仅靠着纸窗透进的阳光照明。
江晟天立在书案前,目光忐忑不安地在李林甫和双目合上入静打坐的叶之杭只见来回。他觉得自己陷入一种十分古怪的氛围之中,一人伏首书案专注着手中的书,一人则盘膝座上,各自为政,像是忽略了江晟天的存在。
书房外鸟儿悦鸣,几声扑翅,飞天而去。
“丞相大人。”江晟天欠了欠身子,似是要提醒他。
李林甫半只眼翻上来瞪了他一下,合上书,将它放到书案的边上去。
叶之杭则不闻不问,凝神静气。
“最近陈如风当上了天下盟盟主一事,你可得知?”李林甫面无表情地问道。江晟天怔了一怔,默然点头。
当初他得知这个消息之时,先是一股喜悦涌上,随后又带来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渐渐又转化成如今的妒忌。
“没有了陈如风的江晟天会是怎么样?没有了江晟天的陈如风又会是怎么样?”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不绝,更带着几分嘲笑的滋味。
堂堂天下盟盟主,统领江湖各派,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及得上的了。
他是什么?相府一个小小的府客而已。先前他在长安曾巧施妙计将陈如风利用了一番,心中得意了好一段时间,心想陈如风的能力还是远远比不上自己。
然而,他却能够登上天下盟盟主的宝座。
“他哪一样比我优胜?他只是会武功而已!”想到这里,江晟天一拳打在墙壁之上,回应他的只有阵阵生疼。
如果当初我不是体格特异,能够修习内家功法的话,时至今日会不会有很多东西的不一样?
他十分不忿陈如风能够一人领着天风帮走向盛大的辉煌,又能攀上天下盟盟主之位。他本料着没有了他,陈如风一切都成不了事。
但他始终是猜错了。
铁证如山的事实摆在眼前,陈如风没了他江晟天,只会更优胜。而他江晟天,却毫无功绩可言。他所做出的成就,最多也只是仅仅限于这个相府,而陈如风,却是在整个江湖上大展拳脚。一人如树巢中之雏鹰,一人便是展翅翱翔九天的凤凰。
李林甫将江晟天眼中的百般变化看在眼内,自然不会猜不到他的心思。他嘿然一笑,缓缓道:“当初我助建天风帮之时,也想不到竟会促成陈如风这样的一日。命数这东西,当真是难以预料,曲折离奇至极啊!”
看着江晟天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在自己的心思之中徘徊着,李林甫眼角露出深邃之色,继续道:“做人应该饮水思源,对不对?既然是我助建天风帮,成全了今天的陈如风。他很应该报答我的,是不是?”
听着李林甫的问话,江晟天却从心底里涌出一股厌恶,当日建帮大典上李林甫还当着群雄面前与天风帮划清界线,今日见陈如风得势,便见风使舵地靠过去,希望能够分得一杯羹。
“丞相的意思是?”江晟天暗自皱眉,不知道李林甫这只老狐狸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李林甫双手手指交叉托腮,笑眯眯地望着江晟天,似是看着一只会去帮自己捉鱼回来的猫咪一样,令江晟天浑身汗毛直竖。
“听闻天风帮在漕运、绸缎和米粮三方均有沾手,且营利甚丰,笼盖半个大唐,实为全江湖至富豪的帮派……”
“丞相大人该不会是对这些敛财的生意有兴趣吧?”江晟天问道,要知道相府内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物都几乎是用价值千万的银两堆砌而成的,李林甫袖下更不可能缺少钱财。堂堂丞相,在朝中敛获的油水还会少么?
李林甫打了一声哈哈,道:“非也非也,只是我心中好奇,想要瞧瞧这些生意是何等运作的,便想跟天风帮看看有无合作机会,好让老夫也开一开眼界!”
江晟天深知李林甫一向口是心非,这样说便是指他想插手天风帮的生意,至于目的为何他却捉摸不透。相府之中不缺钱财,但不为钱财又是为何呢?
“可惜,在下早就不是天风帮中人了。”江晟天语气之中暗带推卸,“要不然必定能为丞相出力,与天风帮那边交涉。”
李林甫笑道:“无妨,毕竟你帮主的名义还在,要是你肯帮我去与天风帮洽谈,定当水到渠成。”
江晟天面露难色,自他离开天风帮那日便再无想过回去,现在李林甫却要他以帮主的名义回去来助他洽谈生意合作之事,想到到时候与天风帮众人见面时可能生出的尴尬,江晟天一下子迟疑难决,不知如何是好。
“晟天,本相一早知你是精明之人,故而数次委以重任,你也没有让本相失望。”李林甫缓缓说道,“只是亲疏有别,尽管你身负英才,但士傲才是我李林甫的儿子,所以我不得不将大部分的心力都投放在他身上,栽培他成器。”
江晟天听李林甫这样一说才心中蓦地恍然若悟,先前许多重要之事李林甫都是交由李士傲处理,不让自己沾手,又悉心安排一众有经验的人随他左右,供他差遣。李士傲气焰日益嚣张,本就与江晟天有所隔阂,一朝得志便处处与他为难,令江晟天烦不胜烦,只是碍于他乃丞相之子,不好发作。
但李士傲一向都是做事虎头蛇尾,诸如与有关系的朝廷重臣的交流、上朝奏折的草拟,都被他弄得一塌糊涂,气得李林甫七窍生烟,对这个儿子可是彻彻底底失望了。
如今他对江晟天说出这样一番话,却又令江晟天触动了另一个心思。
“若你是我的儿子,那该多好啊。不说儿子,成我的女婿我也满足了。”李林甫不经意地说了这样一番话,将江晟天心神一震,目中光华大乱。
敢情李林甫已经察觉到他对李音如的情意?
的确,自陈如风当日前来与李音如决绝之后,李音如几乎一直卧床不起,江晟天定时定侯都会前去闺房拜访,又嘱咐萍姐细心照料。但李音如一直脸神苍白,全身似乎就只有眼睛会动弹一样,看得江晟天心头剧痛不止,恨不得将陈如这个忘情负心汉风煎皮拆骨。
明眼人也看得出他对李音如的意思大不简单。此事大概李林甫也有所耳闻,从中明白到一些事来,今日却摆出来,引诱江晟天替他与天风帮商谈合作。
李林甫看着江晟天方寸尽失的模样,心中自喜,暗忖时机已成,便说道:“此事若你能办妥,我可将音如许配于你。”
最后的那句话令江晟天如受雷触,头顶轰裂而开,不敢相信地望向李林甫。
是惊?是喜?
待他神志略为清明,方才想到李音如心不在自己身上,强行嫁娶又有何用呢?念及至此不禁垂头摇摇叹息。
“唉,要恨也只恨我这女儿太过痴了。陈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