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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劲与气团交击,一声“砰”,霍渡虚借势往后跃飞,刀上真劲与黑色气团交缠一起,齐齐炸裂,震得大地颤抖,这下正中霍渡虚下怀。霍渡虚一边借势急退,边对着金易来嘶喊道:“后会有期!”
陈如风和江晟天看着霍渡虚渐退渐没于树林中的身影,暗舒了一口气,陈如风殊不知,令霍渡虚选择了退却的,是因为他对他造成了潜在威胁。
又是一段漫长的路,但一路上少了颠簸,平坦的路多了许多。
金易来如同无事发生一般,只是脸色苍白了些许,显然是刚才与霍渡虚一战虚耗了真气,但他仍然稳持马缰,似乎在大海上驾着一艘不惧风浪的船一般。
陈如风和江晟天依然在车厢里心有余悸,感觉霍渡虚及鬼府不会就此罢休。而且霍渡虚能找上门来,说明他们的行踪已经泄露,恐怕不久便会再有人找上门来。
事到如今,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马车蓦地停了下来,两人以为有人拦截马车,提起心神,凝望着门帘,却看不见了金易来的背影。
良久,两人才小心翼翼地掀开门帘,只见马车停在了一荒间茶寮旁,一座简陋的棚子以遮阳,还有一面“茶”的白色旗帜迎风飘扬。
陈如风跳下马车,茶寮之中只得四人,老板兼伙计的阿伯恭敬地给木无表情的金易来冲了一壶茶,道了声“慢用。”还有另外一对母子,那年轻的妇人抱着一孩童,孩童看上去也不过两岁,吮着手指,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这人世间的一切。
陈如风和江晟天和金易来面对就坐,金易来却像不认识两人一般,自顾自品茶。
“两位要些什么茶?”老板殷勤地凑过来问道,陈如风对于茶的种类一窍不通,只好道:“嗯……要些解渴的吧。”
老板热情似火地跑到茶房中取茶,这时那孩童一双灵目出神地望着陈如风,逗趣无比。陈如风也和他对视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孩童咯咯地笑了几声,不断地拍打着母亲的手臂,乐不可支。
江晟天此刻却留意到了金易来循着笑声往那小孩瞥了一眼,双目竟现出稍纵即逝的怜光,待他发现江晟天正盯着他的时候,脸上又转为隔世空洞之色。
妇人逗着孩童的小手,凑在他通透的小脸上慈爱地道:“向哥哥问个好吧!”
孩童踩在妇人的大腿上,望着陈如风,听懂他母亲似的朝他动了动那只小手,乐得陈如风哈哈大笑,江晟天也露出笑意,他的眼睛不时偷看金易来,却再看不出有一丝变化。
“茶来哩!”老板吆喝道,往桌上的小杯里斟茶,金易来站起身子,放下几块碎银,如僵尸一般走到马车上。
陈如风和江晟天见状,连忙匆匆往嘴巴灌下茶水,往马车奔去,陈如风还边走边对着那孩童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再见!”
两人钻上马车,金易来正准备扬鞭起行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
“不要!”
陈如风掀开窗帘,只见几个彪形大汉闯进茶寮中,两个大汉按着那妇人,另一大汉则夺去她手中的孩童,弄得孩童嚎啕大哭。老板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既想阻止,却又不敢阻止,只是弱声低气地道:“不……大爷们,请不要……”。
这时,马车开动,一声马嘶,茶寮在身后越离越远。
“停下来!”陈如风对着驾车的金易来怒吼道,金易来却只是充耳不闻,反而快马加鞭,扬起一片烟尘。
此时已是刻不容缓,陈如风只好运转真气,掀开门帘,拖着残影化作绿气飞出车厢,往身后远离了几十丈远的茶寮掠去。
陈如风再次现身于茶寮之中时,只剩下摊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的妇人和一脸惊魂未定的茶寮老板,那一伙人早已不知拐着孩童往哪去了。
第二十二章:身陷贼窟
马车停在了茶寮旁,马儿垂下头来,滋味地吃着草,金易来如一尊石像般坐在车上,双目乏光。
陈如风和江晟天在茶寮里帮助收拾残局,桌椅断脚,茶壶碎片遍地,老板也只能坐着唉声叹气,陈如风不住地在安慰着低头啜泣不停的妇人,一边愤怒地注视着金易来。金易来却像没看见一般,眼睛只顾望着前方,依然一副与世无关的表情。
待一切收拾好了,四人坐在茶寮中,只剩下妇人痛泣得让人心碎的声音,江晟天朝她投去怜悯的目光。老板忽然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话到喉咙又哽了下来,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如风留意到了,扬起眉毛道:“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老板支支吾吾道,两人立刻感到其中大有古怪,陈如风连忙追问道:“老板,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
老板依然摇头,痛苦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明显他是刻意要隐瞒些什么,陈如风略带怒气,指着那妇人道:“难道你忍心看着一对母子骨肉分离吗?赶紧说!!”
江晟天见那老板被吓得更加不敢发言,既然陈如风来完硬的他便来软的道:“老板,你就当行行好心吧,若你肯道出所知之事出来,我们保证你会安安稳稳,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
见老板的表情稍有舒缓,江晟天拍着陈如风的肩膀续道:“这位大侠的武功盖世无双,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事起来他也会应付得来的。”
陈如风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心想你这牛也吹得太大了吧,但见老板终肯开口说话,也不太介怀。
老板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道:“这好吧。他们是附近狮子镇上的一伙人,好像叫什么‘聚富会’来着的,专门靠拐卖小孩发财,在我这茶寮中也干了几手了,但我能怎么办?我只是小民一个,也只好忍气吞声罢了。”说到此处,老板羞愧地把头别往一处,不忍再说。
陈如风蓦地重重拍桌,江晟天蓦地吓了一跳,望向陈如风,只见一圈红芒在他眼中暴现,金易来第一次朝他投来目光,波澜不惊的面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掩饰不了的惊讶。
以金易来之能,不难看出陈如风体内的真气瞬间强上了几十倍,他不知陈如风吸纳了黑元石的魔家真气,自然会对此诧异。
江晟天尽管清楚陈如风生此异变的由因,但此刻突然生变,说来就来,心中难免有些惊惧。
红芒褪去,陈如风面带愠色,沉声向老板问道:“狮子镇在何处?”
老板见刚才陈如风那骇人的模样,结巴地道:“往……往东走十里便到。”
陈如风气冲冲地站起来,往马车寻晦气似的走去,对着金易来怒道:“带我们去狮子镇。”
金易来看也没看他,只是冷冷地说出有生以来第一句和陈如风说的话:“闲事少管。”
陈如风怒火中烧,愤愤地点头道:“好……好!你不去我自己去!”话毕化作一道绿光,往东面飞去。
江晟天冲了出来,无奈地望着陈如风远去的方向,欲追无力。
陈如风蹲伏在屋顶上,仔细览着狮子镇上的情况。
该如何才能找到聚富会,救出那个小孩?
镇上人流不多,但也总算得上兴旺。陈如风此刻所在之处乃是全镇最高的建筑——狮头客栈,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感到无从下手。
碍于自己通缉犯的身份,他也不大敢向路人打听,也只能闷闷地缩在屋顶上,俯视着附近的状况。
良久,终于有所发现。
陈如风看见一对路过客栈的夫妇,两人手中各抱着一孩童,行踪鬼祟,每走一步就东张西望,心念你不有鬼才怪,便提转真气至有若无的境界,身体遁入空气中,形迹全匿。
陈如风如同无形之气般吊在那对夫妇身后,欲看清他们怀中的孩童是否正是茶寮那个,无奈只是怀中的孩童的脸贴住了他们的胸膛,无法看个明白。
夫妇来到了一民宅前,轻敲了三下门,门蓦地打开,一肥胖中年女人探出个猪一般的头来,脸上挂着厌恶的表情,看了看两人,打了个“快进来”的手势。陈如风连忙随着缩了进屋子里,感到自己用来维持“遁”的真气将竭,一旦暴露影踪,恐会令前功尽弃。那肥女人探头张望了一下,确保无人跟踪,才关上门来。
屋中陈设单调,看上去也不似是人居住,更像是一储物室,只有木柜一个,还有储物用的缸。那肥女人费力地移开大缸,原来是别有洞天,一窄得仅容一人的密道入口展现眼前。两夫妇小心翼翼地抱着孩童轮流走了下去,肥女人待两人消失在房子中,才把大缸移到原来的位置,掩盖入口,然后推门而出,陈如风隐约听到她锁上门的声音。
“哈哈,这下子可被我逮到了,看我端掉你的‘聚富会’,看你以后还怎么害人!”陈如风沾沾自喜地想,现出身来,吸了一口气,双手运劲,推开了大缸,把脚探进入口处,发现悬空,干脆整个人落进密道中,头还没完全落入,脚已经踩在了一堆软绵绵的稻草上,密道低矮得只有四尺高,他只好弓腰俯身,往前穿行。
走了几步,密道终变得高宽起来,他才能直起身子来走路,发现正置身于一条暗道中,两旁烛光如幽邃的鬼火一般燃着,陈如风每踏出一步,都会有阴森的回响,他怕惊动人,只好轻起脚步来。一会儿,前方左右两旁都出现了四五个出口,似乎是通向不同地方的。陈如风大感头痛,如此多的分支,不知哪个才是那对夫妇走的。
待在此地绝不好受,空气闭塞不说,还有老鼠时不时滑脚溜过,令人心寒至极点。陈如风只好硬着头皮,一直往前方走,无视左右两旁的出口,直接走向尽头的那一个洞门。
一条楼梯直通上方,陈如风踏着梯级,不禁提高了警惕。
楼梯尽头,一道紧闭的石门立着,陈如风正犹疑着该不该推开它好,身后已传出了人声,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