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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笑着道:“快来吧!新出笼的发糕,还温着呢!”
少女一只手摘下了头上的草帽,落下了如云似的一头秀发,微微一笑道:“我肚子真饿了,还有别的吃的没有?”
卖茶的老头一笑道:“那我下碗面给你吃吧!”
少女含笑点了点头,她目光向上一抬,看见了棚内那个年轻人,玉面不禁微微一红,目光之内,闪出一些惊异之色,随即在一边坐了下来。
瞿涛这才有所惊觉,也慢慢坐下来。
姑娘是背向着他坐下来的,现在他虽然不能再正视那副绝代的芳容,可是对方的背影,却也不禁令他暗暗称赞不已!
她那婷婷玉立的身材,系着大绿绸巾的腰肢,以及窄袖之下那雪藕般粉白的一双玉腕……
瞿涛几乎不敢再注视下去。
这几年来,他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见过?可是鲜有能令他动过心的!
他曾经狂傲地嘲笑过,天下没有一个绝色的女子,自己今生今世,恐怕不会娶妻了。正因为如此,他是那么失望和灰心,孤剑天涯,无味地打发着岁月。他的行为,正如同他那响亮的外号“西北风”,是那么冷酷无情。而今天,却无意中碰上了令他大动心的人儿。他真不敢想象,在这么荒僻的山道上,在这样小茶棚内,会遇见这么一位姑娘,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出类拔萃,只是这么匆匆的一瞥,已足令他销魂了。
卖茶的老人呵呵笑道:“姑娘,今天打着了些什么呀?”
姑娘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别提了,一个下午,只打了两只山鸡,这些东西越来越精了!”一面说着,一面用手上的草帽,向脸上扇着。忽然,她站起来道:“哦,不要作声!”
卖茶的老头一怔道:“怎么啦?”
姑娘轻轻站起来,用手向上指了一下。瞿涛好奇地抬头一望,只见眼前一棵极高的松树梢上,落着一只白毛红爪的大雪鸡!
这是巫山独有的一种野禽,因为肉味鲜美,为数又不多,已成了野禽市场上一种极珍贵的野味。
卖茶的老头看了一眼,小声道:“太高了,能行么?”
姑娘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别吭声,小心它飞了。”说着她悄悄走到马前,伸手摘下了一把红色的小弓,又自背后抽出一支红色的短箭,搭于弦上,却是不发。
瞿涛正想瞻仰一下这姑娘的射艺,见状不免纳闷。
那卖茶的老头儿,更是紧张地比着手势道:“射呀!”
姑娘含笑摇了摇头道:“这是一只公的,还有一只母的没有来呢!”说着,她的脸不知怎么蓦地一红,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眸子向着瞿涛瞟了一下,就不再哼声了。
果然,她的语声方歇,那只大雪鸡竟发出一串叫声,长颈不时地伸缩着。即刻,远处树梢上,发出一阵啪啪振翅之声,紧跟着一只黄白二色杂间的雪鸡飞过来,它落下的时候,树梢都被压弯了。
这时,姑娘背过身子,玉腕一扬,只听得“嗡”的一声弦响,发出了一箭。那只后来的雪鸡,应声飞坠下来。那只白羽的公雪鸡,见状发出了一声尖鸣,二爪一蹬,双翅用力地一扇,竟像一支箭似地飞了出去!
姑娘没有料到,它会飞得那么快,匆匆搭好了第二支箭,“嗖”的一下又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边观望的少年瞿涛,右手向外一扬,公雪鸡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雪白的羽毛,飘洒一天,紧跟着直坠下来。
卖茶的老头,不由大声叫道:“好箭法!”说着跑过去,赶着去拾那两只落下的雪鸡!
瞿涛也赞了声:“好箭法!姑娘真神箭也!”
姑娘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玉面微微一红。这时,卖茶的老头儿,已笑着跑了过来,他两只手提着两只雪鸡,鲜血滴了一溜儿!
老头儿笑道:“还动弹呢!瞧,有十来斤重!”
姑娘走了过来,见二鸡已死,信手去拔鸡身上的箭。
当她拔下了一支,又去拔第二支箭时,不由蓦然吃了一惊:只见射死那只公雪鸡,并非是自己的红羽短箭,而是一支仅有四五寸长短的梭形飞镖。
这支飞镖,通体银白,直直地穿在鸡肋之内,鲜血染红了鸡身上的羽毛。
她秀眉不由微微一皱,信手把这支飞镖拔了下来,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因为这是一支手发的暗器,想那雪鸡离树而飞时,最少有十数丈高下,如此的距离,就是寻常弓箭,已嫌力劲不足,而这人竟能以手劲发出这枚暗器,毙雪鸡于云空之中,这等手法,确实令她惊愕!
想到此,她目光微微向着一边的少年一扫。
瞿涛这时手端茶碗,正在喝茶,姑娘望他时,他情不自禁地欠身一笑。
那少女眉头又皱了一下,提鸡而起,对卖茶的老人道:“明天一起算账,我走了!”说着腾身上马,一路如飞而去。她走的路途,并不是下山,而是由一条岔道,直向另一处山峰行去,转眼已自无踪。
卖茶的老头儿大声道:“石姑娘!石姑娘!你的面好了,吃了再走吧!”
奈何那姑娘已走远了,他只得摇头一笑道:“这可怎么好呢?”
瞿涛见状,在一边道:“这面给我吃吧,我正好饿了!”老头儿干笑了一声道:“好吧!真是的……”说着他打量着这个少年,笑了一笑道:“这位相公,你不是本地人吧?来四川是找朋友么?”
瞿涛点了点头,笑道:“方才那个姑娘,真是好本事,想不到这地方,竟会有这么出色的姑娘!”
老头儿嘻嘻一笑道:“相公是第一次见到她吧?”
瞿涛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认识她很久了?”
老头儿笑着摇头道:“认识谈不上,不过她天天都在我这棚子里喝茶,日子久了,倒也能与她聊上几句。要是普通人,别打算她理你一句!”
瞿涛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姑娘不禁更为神往。
老头儿谈起这个姑娘,甚为兴奋,又笑着道:“这地方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姑娘,也没有一个人不佩服这姑娘本事好的!”说着他扇了一下扇子,打开话篓子道:“这姑娘哪!追她的人可多啦!只是,嘿!没一个人能挨着她的边儿!人长的真是漂亮,可就是扎手……”
他信口开河,边笑边道:“谁要是动她的念头,那可叫自找倒霉。大爷你想呀,她那么高的功夫,谁驾得住呀!”说着呼啦呼啦扇了两下扇子,又笑道:“你看我都聊到那去了?这话要是给她听见,我可是得惹麻烦……”
瞿涛一边听他说着,心内不禁暗暗想道:“这正是我霍涛梦寐以求的人,万万不可放过啊!”
于是,他微微一笑道:“老人家,这姑娘芳名叫什么,你可知道?”
卖茶的老头,嘿嘿笑道:“她姓石,叫什么我可就不清楚了,咦,你……问这个做什么?”说着他一双小眼不时地在瞿涛身上转着,嘿嘿笑了两声,道:“大爷,你别是在打她的算盘吧?那可得小心!”
瞿涛面色一红,微笑不语。
卖茶的老头很认真地盯着他道:“大爷你是外客,可能不知道,这位石小姐,可是一朵带刺的花儿,栽在她手里的人可多了!你别看她方才有说有笑,一旦厉害起来,却敢瞪眼打人!”说着,吓得咧了一下嘴。
瞿涛闻言,不由一怔道:“打人?她竟然敢动手打人?”卖茶的老头凑过来道:“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万县有个开瓷货店的少东,带着礼物,来向石姑娘求亲。就在我这茶棚里,遇见了这位石姑娘,大概是那少东家说话太露骨了,得罪了她。嘿,你猜怎么着了?”瞿涛注意地听着。老头儿呵呵笑了两声道:“叫这位姑娘一顿好打!把他带来的礼物,都给扔到山沟里去了。那小子一只眼给弄瞎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瞿涛不由暗自道了声:“好厉害!”可是不知怎么,却对这位姑娘的兴趣更高了。
老头儿笑眯眯地道:“这只是小事一桩!吃她亏的人多啦!她住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在哪里,也别打算跟踪。就有这么两个小子,想摸她的家,嘿!还没到她家门口,就被打回来了。有了这几桩事,以后谁也不敢再转她的念头了!”说着晃了一下身子,笑嘻嘻地道:“大爷,我劝你也死了这条心吧!”
瞿涛哈哈一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还想活着呢!”
老头儿呵呵大笑了两声,道:“要说这姑娘,对我还是真不错,进进出出,都给我打个招呼。除了我以外,还真没见过她跟第二个人说过话,喂——”他声音变小了一些,道:“你要是想着她,每天这个时候到我棚子里来,准能看见她!”
瞿涛点了点头,正说话时,却见山下来了一群少年,边说边笑而来,其中一个老远就叫道:“老头儿!美人儿今天来过了没有?”
卖茶的老头摆着手,笑道:“过去了,过去了!你们来晚了,明天早来吧!”
那群少年,立时发出叹息之声,有的跺脚,有的摇头,各自转身去了。
卖茶老头嘿嘿笑道:“大爷,你可看见了吧?这些恶少老远跑来,都是想看看她。可光看有什么用?在那石姑娘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这年头,看人也能上瘾。你大爷知道了吧?那姑娘魅力有多么大!”
这时,瞿涛不知怎地,竟对方才那位石姑娘放不下了,他很想再问几句,可是又怕惹这老头取笑。当下丢下几个钱,起身上马。许老头眯缝着小眼睛,道:“大爷,明天请早吧!”
瞿涛含笑未言,策马而去,心中却恨恨地想道:“这老头未免太可恶了,他借着这姑娘的美色为诱饵,暗中为自己拉生意,真是可恨之极!”想到此不由叹息了一声,暗忖道:“我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位姑娘既是如此难惹,我又何必自讨无趣?”可不禁又想:“自己方才发出暗器,替她打下了那只雪鸡,她焉能不知?如此看来,她分明是不想理我。算了。我还是走吧!”
这时,太阳早已下山了,巫山浮起了沉沉的暮色。
西北风瞿涛既决心丢下这段情思,便觉得心胸开阔了。只见远山近村,历历在目,白云如带,山花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