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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涛不由皱了一下眉,细看伤处,已被淤血所封。只见那些血,已结成了一块紫黑色的血冻。
西北风不由大吃一惊,他再一摸边瘦桐的身上,只觉得全身上下冰冷砭骨。
瞿涛这才明白,边瘦桐是被对方的冷焰心火所伤,这可就麻烦了。
当时试着推拿了一番,终不见效。
他偶然一回头,看见那两个怪人面上现出不屑之色。瞿涛顿时心中一动,忖道:“我真笨,欲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何不让他们来治治看。”
当即走到了二怪身前,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这两个该死的东西!这位边兄弟与你们有何仇恨,竟下如此毒手?快说!”
二人怒目凸睛,不发一语。
瞿涛忽然明白,他二人尚被自己点着穴呢!当时由身上取出了一根“如意蟒筋”——这根蟒筋,正是瞿涛从所杀那只大蟒身上取下的。
他用蟒筋束住了二人的手,另一头绑在了大石柱上;然后,走到二人身后,各拍了一掌。
二人直被拍得向前一栽,站定之后,身上穴道已解了开来。
瞿涛冷冷地道:“现在,你们可以说话了!”
二人看着瞿涛,一语不发。
瞿涛鼻中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冰河老人一生高风亮节,却会有你们这一对徒弟。很好!我倒要看一看,他对你二人如何发落?”
二人闻言,顿时面现惊慌。
丙火由不住惊叫道:“驼子,你不要如此,我二人知道错了!”
瞿涛冷笑了一声,道:“知道错已经太晚了,你们可知道,你们作了些什么事吗?”
说着目视乙木,厉声道:“你这畜生,滥用冷焰心火伤人,还不设法救活他;否则,拼着得罪你们师父,我也要把你们这两个畜生毙于掌下!”
乙木冷冷一笑道:“我没有办……办法,太晚了!”
瞿涛一怔道:“为什么?”
乙木鼻中哼了一声道:“他中了刀上的寒毒,只有我师父才能救他……”
丙火冷笑一声道:“你放了我们,我们可以回去想想办法!”
瞿涛嘿嘿一笑:“这是做梦!”
乙木吞吞吐吐道:“那他……他就要死……”
瞿涛狞笑了一声道:“他不死则已,他一死,你二人也必死无疑!”
二人不由相视一眼,脸色一变。生命到底是可贵的,闻言之后,二人小声地商量了几句,乙木道:“这样吧,我回去拿解……解药,好不好?”
瞿涛把衣服整理了一下,鼻中哼了声,道:“现在已晚了,我们一起走!”
说着,把二人的两口刀背在了背后,轻轻地把边瘦桐抱了起来,道:“你们过来一个人小心地抱着他!”
二人对看了一眼,丙火走过来,双手把边瘦桐接了过来,口中讷讷地问道:“你要干什么呢?”
瞿涛把那根蟒筋的另一头抓在手上,冷冷一笑,道:“现在我们去小南峰,见你们师父去!”
二人面上立刻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瞿涛厉叱一声道:“走!”
二人只好步出室外,向峰下行去。
在路上,瞿涛冷笑道:“你二人要是想逃走,可是自讨苦吃,你们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乙木回过头,用手指了一下道:“刀还在你身上,我们怎么敢跑?”
丙火双手托着边瘦桐,知道他伤势不轻,如果再不救治,只怕性命不保。当时也不由暗暗发急,因为这驼子说过,如果这个人死了,他们二人性命也就不保,这时他真后悔有那一刀了。
他们匆匆来到了小南峰上,用飞索渡过悬崖山涧,瞿涛顿时觉出这地方较小南峰上更冷了,他问道:“冰河老人住在哪里?”
丙火回过身来,吃吃地道:“我师父不喜见客,还是由我进去,请师父把他救活之后再出来,好不好?”
瞿涛冷笑道:“事到如今你反倒怕了?快快带路!”
丙火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只见眼前耸立着一座千仞冰峰,峰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冰柱、冰菱、冰刺。
这时东方已现出一片红霞,绚烂的彩霞把这座冰峰炫耀成了一个五彩的世界,看起来美极了。
瞿涛这时一心挂着边瘦桐的安危,哪有心情观赏眼前美景。乙木、丙人脚步匆匆,走到冰峰前边,忽然停下了。
瞿涛正要问其缘故,却见二人跪了下来。
由于距离冰峰太近,一丝丝的冷气直透过来,瞿涛只觉得好像侵入了骨髓之中。他虽是身负奇功,却也不禁冷得牙关紧咬,当即由丹田提起了一口真气,才觉得好了一些。
他冷笑了一声,道:“怎么,到了么?”
二人跪在地上,一语不发。听见瞿涛问话,二人才转过头来,丙火点了点头道:“师父不知见不见你?”
瞿涛不由发出了一声大笑,道:“人命关天,他岂有不见之理?”
随着一抱双拳,朗声道:“旦老前辈何在?武林末学瞿涛来此请罪!”
话音一落,就听得一声冷笑传来,令人毛发直竖,那声音听在耳中,似乎像冰似的冷。笑声一停,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瞿老儿,你与老夫近在飓尺,数十年互不相犯,今日为何事来访?”
瞿涛冷冷一笑道:“前辈请出来一见如何?”
话声过后甚久,才听得对方一声冷笑道:“我当是为了何事,原来是为了一对畜生……”
话声一落,只见冰峰半腰上,忽地开了两扇玉门,在阳光彩霞间,走出来了一个身高六尺、白发白髯白衣的老人。
瞿涛尚是初次得见这位魔头,不由打量了他一番。
只见他圆圆的一张胖脸,红得就像一枚熟透了橘子;雪白的眉毛,就像是两把扫帚似的。
他身穿一袭白色发亮的衣裳,看起来薄如蝉翼,上边闪烁着晶莹的奇光。在他的颈项上,挂着一串大如山枣似的白色珠子,全身上下,看起来真是纤尘不染。
瞿涛双手抱拳弯腰说道:“瞿涛失敬了……”
老人冷峻的一双眸子,微微一转。只见他伸出一只右手,用晶莹透澈的五根长长的指甲,隔空轻轻一划。
瞿涛就觉得手上那根蟒筋一动,竟自从中间分为两段,不由大吃了一惊。
随即闻得一声狂笑,眼前白影一闪。再看那冰河老人,已自玉峰半腰飞坠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瞿涛与乙木、丙火之间。他面上露出一种轻蔑的笑容,道:“驼子,在我面前,这索子不用也罢!”
瞿涛微微一怔,冷笑道:“老前辈,请你把人先救活,才好说话。他是被令徒冷焰心火所伤,命在顷刻!”
冰河老人白眉一耸,向着丙火手上边瘦桐望了一眼,冷冷一哼,道:“丑鬼,你这句话,就外行了!”
瞿涛忍着怒火道:“怎会错了,明明是令徒用刀所伤……”
冰河老人伸出一只胖手,按了按,笑道:“不用急,待我看来!”
说着身形一转,已到了丙火身边。他伸出一手,用二指把边瘦桐双目拨开看了看,面上立刻现出惊异之色,抬头向着瞿涛道:“令友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练武料子,武功之高,恐怕不在你这驼子之下吧?”
瞿涛冷笑道:“这是另一回事,莫非他不是被令徒冰禅神功所伤么?”
尽管如此说,可是对于老人这种明鉴的眼力,也不禁深为佩服。
冰河老人又看了看边瘦桐,冷笑道:“如果老夫眼力不差,此人武功高上小徒甚多,怎会被小徒所伤?真正令人不解!”说着,目光直直地向着乙木、丙火望去。
二人早已吓得五体投地,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冰河老人又望了二人一眼,冷冷问道:“这人是你二人所伤么?”
乙木、丙火点了点头。老人一声断喝道:“还不去把我的‘元阳尺’取来!想死不成?”
二人闻言,迅速由地上跳起来,只吓得面色苍白,怔怔地看着老人,几乎呆住了。
冰河老人对于这两个弟子,着实溺爱,这时见状,用手指了乙木一下。
乙木忙自纵身登上冰峰,刹时间手上捧了一根白色玉尺,回到师父面前,双手呈上。
冰河老人取过玉尺,回过身来,向着瞿涛一点头,道:“来,驼子,你也长长见识!”
瞿涛本来是向此老问罪的,此刻见他有救治边瘦桐之心,不由怒气消了一半。一面走过去,一面冷然道:“徒弟惹事,师父化解,又有什么见识好长?”
老人目光一扫,冷冷一笑道:“你知道什么?”说着,手中玉尺轻轻挨在边瘦桐眉心之上,冷然道;“你方才说他是被小徒冷焰心火所伤,如是真有此事,五尺中必现红丝,他也就可以醒转;否则就是另有缘故。驼子你可要打赌么?”
瞿涛冷笑道:“打什么赌?”
老人玉尺一指二徒道:“如真是被冷焰心火所伤,我取此二子性命,为令友消怒,否则……”
碧涛不由怒道:“这是什么赌注?反正人是令徒所伤,又有什么好辩的?不信你问他们就是!”
冰河老人冷冷一笑道:“怎么,你不敢了?告诉你吧,驼子,你不要给我顶嘴,你那岳父鬼面神君,昔日在此遇上我,尚要称我一声大哥呢!”
瞿涛不由面色一红,冷笑道:“你少说废话,等一会儿,我倒要看一看,你如何来处置你这一对徒弟!”
冰河老人鼻中哼了一声,手中玉尺指向边瘦桐眉心,稍停,把玉尺拿起来看了看,道:“如何?我不曾骗你吧!”说一只胖手按在了边瘦桐天灵盖上,冷笑道:“令友气走中元,必是用功中途受了惊吓所致,容我气机入内,就可不治而愈!”
说到此,指尖向上微指,只听得“咔”的一声,冰河老人气机一过,红线金丸边瘦桐身子蓦地一动,咳出了一口浊痰,竟自呻吟了起来。
冰河老人把他扶坐起来,看了看他的刀伤,目光不禁向着丙火望去。
丙火不由吓得脸色大变,抖了一下道:“师父……饶命!”
冰河老人冷冷一笑,右手一抬,正要有所发作,忽见一旁的乙木猛然扑倒在地,道:“师父!”
冰河老人目光向他一转,冷哼道:“你为你兄弟求情么?”
乙木用头在冰雪之上用力地磕着,痛哭道:“师父,是我伤的……不是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