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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清风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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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夏二人深感脑热,自当又是推云手的封喉气浪,头往后转着,也不回望,以为不打紧——此术之大害,缠困中已难逞显,不过仍能以气浪封喉而已,闭上嘴就行,何况这回他们将脸面也避开了。刘鹤洲的两片断指甲趁机就弹了上去,疾至二人颌下声穴——最至人哑。何夏二人顿觉痛麻。可真没啥说了,悔之不及。刘鹤洲略感满意。



过了片刻,坐在屋面上的苏阳仍无中毒之象;远处的一批金衣护卫负了伤,也有几个能坐着的,没趴下。何奂雄看着才放心,知道周围根本无毒。试着呼吸,安然无恙。其他三位也没憋住。



何夏二人还望倒下的几位同伙快点醒来。刘鹤洲、叶汉童则想那帮手早点回来。



他们四个这么缠着也没法打。——当然还能用脚踢。但叶汉童先不干,他吃过何奂雄腿上的亏,不想再去招惹,当不踢更好;刘鹤洲更怕何奂雄踹了,不愿动个下盘;夏圣平自思脚力太差,谁也踢不过,不如安份着;何奂雄两腿受了重伤,见人家没发觉,他岂能自露马脚。



四人就各怀心思,不打。既然不打,大家本可说个话。何奂雄与夏圣平老友重逢,不知有多少肺腑之言未曾畅叙,偏偏两人又被封了声穴,不能开口。叶汉童可得了空儿,说起山脚下来了一匹狼,被他打死了,剥了皮,,煮。越煮越骚。夹了一块狼肉下嘴,熏得他眼珠子都翻。赶紧喝一口西汾酒,可美了——那味越骚越觉着香。但用那膏粱烧,就不够劲……刘鹤洲满怀心思,对此不爱搭理。叶汉童一个人说着也没趣,罗嗦了一阵子,见董锷和手下还没回来,即想喊,又有官场上的规矩提醒着,不敢以卑职呼喝上位。但要唤着杨凌,叶汉童也怕再将僧道二老招来。难得他也闭了嘴,四个人便都安静了。



倒在地上的人似睡了,受伤的金衣护卫也不哼哼、也不闲扯。苏阳坐在屋顶上看书,可能用心了。



如此,直至夏云听完了故事,上了屋,从远处偷望过来,众人依然如故。



夏云甚为不解,要过去搞个清楚,又从低处往那边绕去。



离得众人近了,夏云又趴到了一座屋脊的背面,不出声响。那里正有个破洞,容她伸入一个脑袋,偷偷察看。



夏圣平也没发现自己的女儿。先见到柳义在屋面上翻了个身,心中暗喜,已当除敌有望。柳义还真起来了,晃了晃头,如同一梦初醒,自觉周身并无伤害。



原来那随风倒金丸只能使人瘫软一时,是迷药,而非毒物。



柳义还活动了一下胳膊,不禁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们不用斗了!”将剑一收,向苏阳走去。



苏阳专心攻读《幽客集》,似物我两忘。不料柳义近身,苏阳的额头上倒像多了一对眼睛,看到了,一皱眉,极感不适般,站起来就要走。



柳义来得真快,一把将他拽住了,笑得好是亲切,一手拍住了苏阳的肩,几乎是将他缠住了,道:“师兄啊,小弟以往真是眼拙,今天才把你看清了!”



苏阳讨厌地瞥了他一眼,道:“是吗,你能见个什么?”柳义依然笑道:“惭愧,惭愧!我先前瞪着眼珠子,倒真似瞎了,没把师兄放在眼里,今天也没有怎么看着师兄,只因那武当、少林的两位前辈去后,我担心那妖女、驼子封穴不深,突然攻来,便盯得紧,才发觉他俩的右脚暗含点弓之势,遇险即能腾跃,根本不受盖穴之困,却表露呆状,满脸惊异,已不难揣知,他俩的惧意与师兄息息相关哪!”



苏阳连连摇头,烦道:“关我何事,关我何事!”柳义自要与析,道:“那妖女、驼子胆子不小,眼看着二老打倒了那批强敌,犹往前冲,二老的飞瓦盖穴又未将他俩制住,他俩却不动了。明摆着,不是怕二老的武功太强,而是感到二老的内力太弱了,若非有人暗中贴身输力相助,实不足以制服强敌。而当时能给二老贴身输力的,实非师兄莫属;而师兄能输出如此强力,实非练成了逸阳真功不可啊!如此才能将妖女、驼子吓呆了,又吓跑了,不敢回来了!”说着话,他更是缠着苏阳,显得小孩子般地亲热起来,仰慕不已。



苏阳不由一脸苦笑,道:“你可真机灵,好像什么事都能看出来。怎么就没发觉,我很讨厌你,都想揍你?”柳义还很开心,道:“不要吓唬我了师兄。”苏阳道:“不是吓唬你,我是实话告诉你。”



柳义方变了面色,道:“那我也实话告诉你——逸阳真功我早练过了,还是师父要我练的。”



接着柳义的声音也变了,道:“师父有一本夤息脉气的手册,教我暗中习练,合成逸阳,说是为了让我保住嵩山派,万不得已而为之;说是嵩山派可能会有大难降临,唯有练成了逸阳真功,才能度过难关。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不过还是照着练了。可惜我专攻剑术,对早年习练的八段气运之法荒废已久,难以成功。为此师父异常痛惜。我深感另有其因,暗察了好久,发现了师父还藏着一本《满月天功》。”



接着柳义的话越说越块,道:“这满月天功练到最后,靠的就是吸用逸阳内力。你最好听清楚了——逸阳内力乃逸阳真功之内力。你说师父要我练功的好意,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我猜出来了,可惜我辜负了师父的好意,对不住师父啊!——我还想替师父完成心愿呢!我好辛苦,将那本《满月天功》偷出来了,抄了一本,又送回去,暗暗地照着那抄录的方儿勤学苦练。如今我可练得差不多了,你也有了逸阳真功,正好,我吸了你的内力,这满月天功,我就算替师父练成了……”



说着话,柳义的身体早颤动了起来。他的一只手早抵死了苏阳的后背,另一只手紧勾着苏阳的右肩,在那里露着喜气。忽地又不颤了,道:“太好了师兄,你的内力一干二净了,我觉得好充盈。咱让师父看看满月天功的厉害!”猛起一掌,直击苏阳前胸。



苏阳的身体似一只轻灵的飞燕,飘飞、侧转,好像躲开了那一掌。但他的双腿支不住了,向后急退了数步,拖拉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往后飞、往下倒——背部未贴近屋面,那腿先已将瓦片划散开了——飞鱼掠过水面一般,将那些瓦片变成了飞溅的浪花,变成长长的一道波痕,直向尽头。他又腾空了,却未起身,是冲出了屋顶,重重地砸落到了对面的岩石上。不动了。



看来苏阳还是没有躲开那一掌,背得很。没人以为他被打成了那样,还能活的。



何奂雄慢慢地转动着双手,收回了两条胳膊,想来是没有必要再与对手缠下去了。另三位感到手都松开了,也不斗了。大家都在惊讶于这突来的变故。



夏云还潜伏在屋脊的背面。她先已知晓了一些内情,想僧道二老显露的本事,并非由苏阳贴身输力所致,苏阳也没有练成逸阳真功,听了柳义的话,自当柳义是聪明过头了,活该会被聪明误,露了他跟师父的奸相。不料柳义会突发一掌,将苏阳打飞。夏云武功再低也看得出那一掌,确有真功,而且发力之强令人骇然,若不是其真有了所谓的满月天功,极难做到。



夏云便像明白了,苏阳早已在暗中练成了逸阳真功,而且有所察觉,别人要吸他的内力,才深藏不露,又对江湖之事装出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以求自保,却没料到今天会有此巧合——柳义产生了误会——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才吸到了苏阳的内力。不禁扼腕。



慈目和尚、修灵道人早也过来了,躲在屋脊的另一头,气掉老屁。都不知道自己交了什么运:几十年前要为江湖除害,献出了一本镇世武籍,事与愿违,反而搞到了御天士的手里;如今要保苏阳练成真功,阴差阳错地,又让个小奸崽子得了便宜。——到底是何以使他们将世上奇功尽献于奸恶之徒,殊不可解。



江正山站起来了,有一个美貌女子帮他解开了穴道——不是他的女儿,而是那个曾经与苏阳在芳飞崖上共度良辰的崖女来了。



夏云也得过崖女的救助,见到她现身于此,依然感到亲切,巴不得求她帮点什么的。但夏云还是忍住了,心里觉得不对头了。



崖女在跟江正山交换着眼神,二人分成上下两路,向柳义走去。



江正山用悲痛的声音说道:“柳义,你怎么能向师兄下这么重的手!”柳义小心地回话:“徒儿不是故意的,就想将满月天功试给师父看看。”无意间将目光移向了未婚妻子江晓怡的方向,流露着他心中的恨。



江晓怡本想用倒金丸迷倒众人,抢走苏阳,却被一片飞瓦撞翻了,又捏碎了一颗倒金丸,吸入了些,才也瘫软一时。这会儿她随着其他的几位一起爬了起来,呆呆的,并未留意柳义的目光,只是盯着远处山岩上纹丝不动的苏阳,流下泪来。



柳义宁愿没有看到江晓怡的样子,转眼又望着走来的师父。只见江正山又在说道:“你太阴险了,明明是在要师兄的命!”柳义道:“徒儿真的在试满月天功。若说要谁的命,还不如用剑刺他呢!”说着便拔出了青钢剑。



此际,江正山尚在柳义的六步之外。先停了下来,道:“好吧,我信你。你也不要怪师父教你习练逸阳真功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为师先前是想在你功成之后,吸用你的内力,Qī。shū。ωǎng。练成满月天功,怕你不从,才没有实言相告,但此举也确是为了应对嵩山派将临的大难。为师探知,御天士已经修得惊天绝艺,重显魔行,迟早要再犯嵩山,已非逸阳真功能应对,唯有这满月天功才能跟他一较高下。”



柳义道:“是吗?御天士,我还当是小时候听故事才有他呢,难道他还能显出个形来?师父不会又在骗人吧?”江正山急道:“此事千真万确!如今既已有你练成满月天功,护卫本派的重任已非你莫属。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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