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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黛黛更未想到黑星天的徒弟竟会来到这里,一惊之下,沉声道:“你怎会来了,还不声不响的杀了我丫环。”
沈杏白目光一转,面上立刻堆起笑容,躬身道:“小侄怎敢伤害婶娘的丫环,小侄来时,还在奇怪她们怎会死了。”
温黛黛明知他在说谎,却也不去揭穿,淡淡“哦”了一声,将云铮缓缓放在椅上,面上突然泛起笑容,缓缓走向沈杏白,口中笑道:“看你一身的狼狈样子,婶娘我找件衣服给你换好么?”
沈杏白心念一转,冷笑暗忖道:“好个笑里藏刀的妇人,此刻便想杀我了。”
要知司徒笑暗筑金屋,虽然避着妻子耳目,却不避朋友,时常将黑星天等人请到温黛黛处饮酒,沈杏白自也时常跟着黑星天同去,耳闻目睹,对司徒笑这位地下夫人的脾气,实已知道得清清楚楚。
当下他心念又自数转,不等温黛黛来到近前,立刻闪开几步,躬身笑道:“弟子奉家师之命前来问候婶娘,怎敢劳动婶娘!”
温黛黛暗中一惊,面上仍不动声色,娇笑着道:“你师父叫你来问候我,他自己为何不来、难道是怕司徒笑吃醋么?”
她虽然心智百变,但此刻却仍不知道沈杏白已叛变了黑星大,面上虽然娇笑,心头却在怦怦跳动。
沈杏白一面动着心机一面笑道:“家师要小侄先来看看婶娘这里可方便,以们他老人家不久也要来的。”
他先以此话稳住温黛黛,好教温黛黛不敢向他动手。
温黛黛秋波转动,媚笑道:“看看这里可方便?哎呀,这里自然是方便的,你回去叫他来吧!”
沈杏白冷笑暗忖道:“我只要前脚一走,只怕你也立刻跟着走了,但你虽聪明,我沈杏白也不是呆子,怎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下嘻嘻一笑,道:“但婶娘这里却不大方便,小侄怎敢如此回复师父?”
温黛黛笑道:“有什么不方便?”
沈杏白瞧了椅上晕迷着的云铮一眼,笑道:“这位大旗门的高足,小侄也认得的,小侄见到,怎敢不说。”
温黛黛咯咯笑道:“哎哟,你是说他呀?你回去告诉黑星天好了,就说这人我已玩腻了,正想交给他们。”
沈杏白笑道:“真的么?”
温黛黛笑道:“有什么真的假的,男人们瞧见我,想的是什么心思,我瞧见漂亮男人,想的也就是什么意思。”
沈杏白笑道:“真的么?”
温黛黛娇笑道:“你师父平日就总是目不转睛的瞧着我,这次他找你来探路,还不是为了……为了那事么!”
沈杏白目光一转,笑道:“像婶娘这样的美人,无论是哪个男子见了,都忍不往要动心的。”
温黛黛挺起胸瞠,媚笑着道:“你呢?你想不想?”
她浑身衣衫都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那丰满而诱人的曲线,每分每寸都暴露在灯光下。
沈杏白忍不住狠狠盯了她一眼,偷偷咽下口唾沫,垂首笑道:“小侄也是男人,怎会不想,只是不敢去想而已。”
温黛黛眼波横流,两眼瞬也不瞬的望着沈杏白,手掌轻轻溜上了衣襟,轻轻解开了衣扭,一粒,两粒……
她动作是那么柔美而自然,让人几乎看不到她手掌的移动,却只能看到她衣襟的褪落……
忽然问,她双手敞开衣襟,晶莹的躯体,便呈现在沈杏白面前,她口中轻轻细语:“现在,你还不敢么?”
沈杏白喉结上下移动,已看得痴了。
温黛黛轻轻阖起衣襟,媚笑道:“来吧,还等什么!”
沈杏白缓缓移动者脚步,无法抗拒的走向她。
温黛黛的媚笑更迷人了,但她暗中却在默默数着他的脚步:“一步,两步……只要你再进三步,再进两步……”
沈杏白缓缓移动着脚步,面上痴痴迷迷,暗中却也在默数着脚步:“一步,两步……只要再走进一步……哈哈,温黛黛,你这花样纵能骗到别人,却骗不过我,你始终不敢动手,却向我如此引诱,显然是因你气力也不济了,是么?你想我自投罗网,我正好将计就计……”
他再次瞧了那丰满的胴体一眼,跨出了最后一步。
铁中棠看着那青衣少女显露那惊人的轻功时,悄悄藏好了身形,别人寻不着他,他却在暗中窥望着别人。
等到大家都己入了铁匠村,他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云铮与温黛黛的出现,却出了他意料之外。
但他早已看出那残废之人便是赵奇刚,是以他生怕赵奇刚在霹雳火面前无意揭破他来历,才悄然隐身。
他也为了要寻赵奇刚,才随之而来,是以他此刻甚是放心,知道有赵奇刚与那青衣少女在这里,云铮是万万不会吃亏的。
而这时,他锐利的目光,却发现林外有两条飞掠的人影,他追去一看,那两条人影正是艾天蝠与跛足童子。
于是他喝住了他们,跛足童子见他未死,又惊又喜,便对他说出了水灵光与冷氏姐妹正为他多么伤心。
铁中棠心头一阵激动,便要去寻找她们,问清了她们的去向后,便将那早已为云铮留下的银票交给跛足童子。
跛足童子去寻温黛黛后,他便要去寻水灵光。
但他对云铮却始终是放心不下,走了段路途,又不禁折回,正好听到艾天蝠一心求死的语声。
于是他便以冷言激起了艾天蝠的怒气与生机。
他想只要自己逃过艾天蝠的追寻,那么艾天蝠根本就不知是谁在激怒于他,那么艾天蝠便永远无法杀死此人,他自己自然也不会死哪知艾天蝠身法之迅快,耳力之灵敏,却远出铁中棠意料,铁中棠纵然使尽身法,却也甩不脱艾天蝠。
无论铁中棠走到何处,艾天蝠那强劲的袖风,都跟在他身后,他甚至不敢回头,更不敢稍缓脚步。
两人一逃一追,奔行了一个时辰,铁中棠已是满头冷汗,而这时,他两人也已到了那山区之中。
而满山乱奔的铁中棠也终于发现了那栋隐在山坳密林中的房屋。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只有毫无选择的一掠而入,他要借这栋房屋来隐藏自己身形展动时所带起的风声,逃开艾天蝠蝙蝠般的追踪。
这时,沈杏白方自踏出最后一步。
忽然间,灯光骤暗,满室风生,一条人影穿窗而入。
沈杏白、温黛黛一惊,各各向后退了两步。
两人目光同时望见铁中棠,口中同时惊呼出声。
铁中棠又何尝不惊?但是他那种应变的机智,却绝非任何人能及,他身形方自落地,便已闪电般抓住了沈杏白的衣襟。
沈杏白本已骇得呆了,此刻更是面色如上,牙关打战,心里虽想说两句告饶乞命的话,口中却半句也说不出来。
铁中棠目光刀一般的望着他。
虽只一瞬时间,但沈杏白却只觉宛如永恒般长久。
他等待着铁中棠出手一击,哪知铁中棠却在他耳畔轻轻道:“滚!若要是再被我追上你时,便没命了。”
语声中竟真的放开了手掌。
沈杏白呆了一呆,心头当真是惊喜交集,不再迟疑,纵身跃出了窗外,亡命般飞奔而出。
温黛黛虽然绝顶聪明,也摸不清铁中棠此举的含意,睁大了眼睛,诧声道:“你……你为何……”
话犹未自出口,铁中棠已伸手掩住了她嘴唇,将她拉在角落中,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丝毫声息。
他此举正是用的金蝉脱壳之计。
他飞身入屋,沈杏白自屋中逃出,那艾天蝠双目皆盲,自难分辨入屋的与逃出的并非同一人。
等到艾天蝠发觉追错了人时,铁中棠己可从容逃走。
温黛黛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他,胸前的衣襟又已散开,一阵阵异样的肉香飘在铁中棠鼻端。
铁中棠微微皱眉,转过了头。
但这时屋外竟突又传来艾天蝠冰一般冷漠的语声,道:“你骗不了我的,逃出那人的身法,与你完全不同!”
冰一般冷漠的语声,却含蕴着无比充足的中气,四面八方的传将下来,竟令人摸不清语声传出的方向。
温黛黛面上立刻变了颜色:“艾天蝠!”她这才知道昨夜激怒艾天幅的人,便是铁中棠。
铁中棠更是心惊:“好厉害的艾天蝠!他竟能自沈杏白的衣袂带起的风声中,辨出他的身法与我不同。”
心念一闪,艾天蝠又已冷冷接道:“我数到三时,你若还不出来,我便要火焚此屋,那时无论谁都逃不走了!”
铁中棠心头一凛,举步滑向门口。
温黛黛待要伸手拉他,但铁中棠身躯已游鱼般溜走,他轻轻推开门户,蹑足缓步,走入院中。
艾天蝠死般冷漠的语声缓缓道:“……”
铁中棠己蹑足走入院中,未带丝毫声息。
艾天蝠道:“二……”
铁中棠又走了两步,心头突又一凛,暗暗忖道:“我此番纵能逃走而不被艾天蝠发觉,他必定以为我还在屋中,那时他纵火焚屋,岂非害了云铮与温黛黛?”
一念至此,他立刻放声大呼:“我在这里!”
呼声落处,他身形已在三丈开外。
温黛黛奔出门外时,一阵强劲的风声自屋脊掠下,一条蝙蝠般的人影霎眼间便消失在风雨中。
她望了望前面无情的风雨,又望了望身后晕迷的云铮,忽然在石阶前跪下,眼泪流下了面颊。
多年来第一次,她感觉到孤立无助的寂寞与痛苦。
她只觉自己仿佛又回到那遥远而无助的童年,所有的信心与力量俱都骤然消失,眼前是一片黑暗。
于是,她第一次发现,巨万的金银,有时对人生也并无丝毫帮助,庭院风雨声声,人面泪珠簌簌。
等她走回房中时,铁中棠已远在一里之外。
正文 第十五章 惊闻碧落
铁中棠仍未摆脱艾天蝠附骨之蛆般的追踪,湿透了的衣衫,使得他脚步越来越重。
他虽来回头,却已能感觉到艾天蝠的手掌距离他已只在咫尺之间,使得他身后平添了一份异样的寒意。
他虽然几次想要回身而战,但想到此战无论胜负,俱极痛苦他若战胜,艾天蝠自然必是一死,他若战败而死,艾天蝠也不能再活他想到自己此番虽在亡命而逃,却为的是要救追赶自己之人的性命,心头也不知是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