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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大少大笑道:“这样的地方,当真是投了俺的脾胃。”
霹雳火接口笑道:“到了这里,老夫也不想走了。”
武振雄送来干同热茶,又将那黑衣少年带来相陪,笑道:“这便是犬子武鹏,生得呆头呆脑,两位多指教了!”
霹雳火见这少年粗眉大眼,英气勃勃,身子更是精壮如铁,不禁摇头苦笑道:“老夫要也有个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他老来无子,见着别人的儿子,心中总是甚多感慨。
海大少目光四处一望,忽然笑道:“方才还有位兄台,使得好一手刀中夹拐的功夫,怎么不出来厮见?”
霹雳火道:“还有那位青衣姑娘,老夫更是钦佩得很!”
武振雄苦笑道:“那位柳姑娘身世奇特,性情也有些奇特,但她……”突然长叹一声,住口不语。
这时一个菜布上,那残废之人,也已走了出来,他不但身子残废,面上亦是伤痕斑斑,令人不忍卒睹。
武振雄立时便为霹雳火与海大少引见,但不知是有意抑或无意,只将这残废之人唤做“赵大哥”,却未说出他的名姓。
酒过三巡,窗外风雨更急。
那赵大哥突然问道:“方才两位说起有位铁中棠已投入了落日牧场,这话可是真的么?”
霹雳火道:“老夫亲眼所见,自是真的。”
赵大哥呆了半晌,复又喃喃叹道:“真的?怎会是真的?”
霹雳火目光一亮,道:“莫非兄台认得那铁中棠么?”
赵大哥急忙笑道:“在下只是闻得其名,却不认得他。”
霹雳火目光在他那创痕斑斑的面容上凝住了半晌,忽然拍案道:“老夫总觉兄台眼熟得很,不知在哪里见过?”
赵大哥神色仿佛变了一变,武振雄立刻举杯劝饮。
忽然间,外面响起了一阵车辚马嘶声,似已停在门口。
接着,有人朗声道:“这里的主人在么?我家殷夫人与公子特地前来,要打几件铁器!”
武振雄微一皱眉,抱拳道:“在下暂时失陪了。”
海大少笑道:“如此风雨之夜,还有人赶着来打制铁器,看来武兄的打铁生涯果真不错。”
笑语间武振雄己告罪掀帘而出,果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外,拉车的两匹马也极神骏,仿佛是富贵人家所有。
赶车的蓑衣笠帽,立在门畔,问道:“大哥便是管事的么?”
武振雄笑道:“不错,客人要打造些什么?”
赶车的笑道:“你等着,有好买卖上门了。”又奔将出去,启开车门,车中便走下一双衣衫都丽的锦衣男女。
这时,里面房中的武鹏,正在陪笑劝酒。
忽听外面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轻笑道:“这里可有上好制剑的精铁么,咱们慕名而来,你可不能用劣货充数。”
霹雳火喃喃道:“女子也要打剑,这年头真变了。”
又听得武振雄的声音道:“夫人要打制什么,只要说出尺寸形状来,货色只管放心好了。”
那女子声音笑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几样简单东西,你先拿纸笔,记下尺寸好么,免得错了!”
接着,便是寻物声,磨墨声。
于是,那女子又道:“先要打一对雌雄合股剑,长三尺三寸,宽一寸七分,一口剑重九斤半,另一口打成八斤,但你要特别注意,这两口剑别的没有什么不同,但剑柄却要打成护手钩的形状,护手上还要带着血糟,柄头要打成空的,里面可以装下两筒花针……你写清楚了。”
里面的海大少嘘了口气,笑道:“这女子不但是个行家,而且仿佛还真有两下子,否则也用不了这样的兵刃!”
霹雳火道:“但听她声音,却像是个卖唱的。”
这时,外面武振雄道:“都写清楚了,夫人还要什么?”
那女子道:“还要打几筒梅花针,图样在这里,这虽不是什么独创暗器,但你也不能再用这图样为别人打造。”
武振雄道:“买卖规矩,本店从不废的。”
那女子笑道:“好,大弟,你要什么,你自己说吧!”
接着便是个清朗的少年男子口音道:“剑,一口剑,只要重三十六斤,长三尺九寸,其它的都无所谓。”
那女子口音句句带着甜笑,这男子口音却似沉重得很。
里面的海大少又自嘘了口气,道:“好重的剑,看来这男子更是个角色,俺还真想看看他们的模样呢!”
武鹏笑道:“酒坛后就有个小窗子。”
说话间他已撤开酒坛,果然有个小小窗口,外面玲琅挂着些铁器,自外望内,被铁器所掩,但自内望外,却可从铁器空隙中看得清清楚楚。
海大少、霹雳火等人忍不住俱都凑首望去。
武振雄正在伏案而书,一面诧声道:“三十七斤的剑,这个在下倒从未打过,不嫌太重了么?”
一个锦衣少年,背着窗口,立在武振雄身畔。
此刻这少年沉声道:“正是要重些。”
他话声微顿,又仿佛自语着道:“若不用如此沉重的剑,怎能胜过他那鬼一般灵活的手腕。”
海大少暗暗忖道:“以重胜快,以拙胜巧,想不到这少年竟已摸着了如此高深的门道,却不知他是谁?”
目光转处,一个宫鬓高挽,体态婀娜的锦衣女子,正自角落中缓绘转过了脸来。
灯火映照下,她那花一般的笑靥,水一般的眼波中,都带着种无可比拟的魅力,当真弄得令人神魂飘荡。
但海大少、霹雳火见了这绝美的面容,心头却齐都吃了一惊,几乎忍不住要脱口惊呼出来。
这锦衣美女,竟是温黛黛。
她眼波横流,娇声笑着道:“我看了他这里所打的几件兵刃,果然不错,大弟你还要什么,只管说吧!”
那锦衣少年仍未回身,只是沉声道:“还要七副手铐脚镣,份量打的越重越好,更要纯钢打成,不易折断的。”
武振雄显然吃了一惊,抬头道:“手铐?脚镣?”
那少年冷冷笑道:“不错,用来铐猩猩的。”
他笑声中含蕴着怨毒与冷削,使得武振雄又自一呆,但这少年却缓步走了开去,脚步轻灵,几乎不带声息、武振雄呆了半晌,方自笑道:“客人贵姓大名,几时要货?”
那少年霍然转过头来,目光直射着武振雄,一字字缓缓道:“你不必问我名姓,交货越快越好。”
灯光下他目光明锐如星,面容虽苍白,但剑眉星目,英俊逼人,尤其眉宇之间所带的那份忧郁与悲愤,更使他平添了许多男性的魅力,武振雄暗叹一声,忖道:“好个英俊的美男子!”
但海大少、霹雳火见了这英俊的面容,却又不禁吃了一惊:“原来是他!”这少年赫然竟是云铮。
他两人却未见到,身后的赵大哥面色变化更剧。
只因这赵大哥正是那义气的汉子赵奇刚,而赵奇刚此刻也认出这少年正是自己冒死自林中救出的云铮。
他将云铮救出后送到自己至交武振雄之处,哪知云铮却自作聪明,误会了一切,竟逃了出去。
那时赵奇刚正在悬崖边哭悼铁中棠那时悬崖下,沼泽中,九死一生的铁中棠也曾听到他声音。
也正在那时,他遇着寒枫堡门下,一番恶斗下,寒枫堡门下虽都战死,他自己也受了重伤。
等到他挣扎着逃回武振雄处时,云铮早已逃去,他惊急之下,知道那里再不能立足,便与武振雄逃来这里。
他们招集弟子,在这荒地上建起这新的村落,满怀雄心的赵奇刚,要练成刀中夹拐的招式,弥补了他残废的缺憾。
于是他脾肉复生,要以残年劫富济贫。
于是他与武振雄两人,便创出这份事业。
此刻他见到云铮,实在忍不住要冲出去,向那鲁莽的少年解释一切误会,告诉铁中棠对他是如何义气。
他若是将一切都告诉了云铮,那么一切事便都将改变,铁中棠也不会再遭受许多不白的冤屈。
但他瞧了霹雳火一眼,却忍住了这份冲动,只因他生怕霹雳火加害云铮,更怕霹雳火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暗自思忖:“只要云铮一走,我便在暗地追踪而去。”
这时,温黛黛却又娇笑起来。
她娇笑着走到武振雄身侧,道:“我大弟脾气不好,你莫怪他,只要你东西打得好,我不会亏负你的。”
笑语中,她忽然伸出手掌,在武振雄手臂上轻轻拧了一下,又自娇笑道:“好结实的人儿,你妻子必定很幸福。”
武振雄呆了一呆,面孔立刻红得发紫了。
温黛黛却仍然银铃般娇笑着,在他面前扭动着腰肢。
云铮面沉如水,故意不去看她,却终于忍不住一步掠了过去,伸出手掌,将她推到一边。
温黛黛眨眨眼睛,娇笑道:“你干什么呀?”
云铮仍不看她,铁青着脸,沉声道:“铁匠,你写清楚了,那七副镣铐上,还要刻上名字。”
武振雄干咳一声,道:“什么名字?”
云铮厉声道:“第一副镣铐,刻‘铁中棠’三字,这副镣铐要分外打得沉重些,好教他再也不能翻身!”
武振雄提着笔的手,突然一震,几乎写不出字来。
云铮却未见到,接口又道:“还有六个名字,是冷一枫、白星武、黑星天、司徒笑、盛存孝和……霹雳火!”
江湖中人,人人俱都只是知道霹雳火三字,而无一人知道这老人的名字,是以云铮说到这里,也顿了一顿。
里房中的人,却都吃了一惊。霹雳火更是勃然大怒,一拳便要向窗外打去,但海大少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急忙伸手捉住了他手腕。
霹雳火怒道:“你休要……”
“要”字才说出,却又被海大少掩住了嘴。
海大少道:“不是俺多事,俺看你与大旗门的冤仇,还是解开的好,与黑星天那般人混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霹雳火脸都挣红了,从海大少指缝间支吾着道:“但这小子要为老夫准备一副镣铐,岂非欺人太甚么。”
海大少道:“这……这……”目光转处,突然改口笑道:“你看外面是谁来了,你的事等下再说好么?”
霹雳火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好,你当真是老夫命中的魔星,先放开手,老夫不动就是!”
这时,他已看到外间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