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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娘接日道:“只可惜你瞧瞧你这双手,又白又嫩,绣花倒可以,怎么能与人动手呢?”
笑语问她己轻轻伸出手掌,去握那青衣少女的手掌。
那青衣少女非但不避不闪,反而将手掌迎了上去,反握住盛大娘的下,冷冷笑道:“你的手也不粗嘛!”
两人千掌相握,盛大娘笑道:“哎哟,你的手……”语声突顿,身子仿佛震了一震,面容立刻变为苍白。
那青衣少女笑道:“我的手不太嫩吧?”缓缓放开手掌。
盛大娘瞧了她两眼,突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口中沉声道:“孝儿,走!”说到走字,身形已在三丈开外。
众人都不禁惊得呆往了,不知道盛大娘为何如此,若说这少女武功能惊退名满江湖的盛大娘,谁也不敢相信。
盛存孝亦自呆了一呆,道:“不等等田兄了么?”
盛大娘脚步不停,沉声道:“他见不着我们,自会回去的。”
盛存孝也是满面惊疑,匆匆向霹雳火抱了抱拳,随着盛大娘飞奔而去,袖中却似在无意问落下了一只丝囊。
霹雳火拾起丝囊,盛存孝已去得远了。
他忍不住打开丝囊瞧瞧,里面却只是一粒丸药,霹雳火也认得这正是盛大娘独门暗器天女针的独门解药。
一时间他不禁更是奇怪,喃喃自语道:“怪了,存孝行事素来谨慎,怎会让这解药掉下来?”
要知凡是独门暗器的解药,在江湖中俱是无价之宝,那独门暗器的本门中人是万万不该让它随意遗落的。
转身望处,那青衣少女左掌捧着右腕,花容失色,身子也渐渐开始颤抖起来,正是中了大女针的征象。
霹雳火心头一动,这才知道盛存孝方才已看出他母亲在掌上暗臧了天女针,两人一握之下盛大娘显然被青衣少女内功所震,而青衣少女却也遭了天女针的毒手,盛存孝不忍令这女子丧命,才故意遗落下这独门解药,他这一念之仁,不但救了青衣少女,也救了他母亲。
那边黑衣跛足人与中年人汉武振雄也己看出青衣少女的异状。大惊之下,齐都过去探问。
青衣少女惨然一笑,轻轻合上眼睑,惨笑道:“好厉害的的毒药。我只怕……只所已是无救的了。”
黑衣跛足人、武振雄都变色惊呼起来,突听霹雳火大喝一声,道:“不要紧,解药在老夫这里。”
那黑衣跛足人又惊又喜,颤声道:“真……真的么?盛大娘天女针乃是独门暗器,你怎会有她的解药?”
霹雳火长叹道:“老夫人哪里会有,这只是盛存孝留下的。”
黑衣跛足人呆了一呆,轻轻伸手接过解药,那青衣少女也霍然张开眼来,道:“他为何要救我?”
霹雳火苫笑道:“老大那位盛大姐虽然是心狠手辣,但她儿子的仁心侠义,却是江湖罕见、天下无双。”
黑衣跛足人垂首叹道:“若换了别人,我此刻也没命了。”
海大少突然挑起了大拇指,大声道:“想不到紫心剑客竟是如此一条汉子,俺无论如何也要交他一交。”
那青衣少女接过解药,突然取出一物,交给霹雳火,道:“这是我掌伤的解药,你去交给他吧!”服下那药丸,在雨中坐下,运功调息,再不说话。
霹雳火接过少女交给他的木瓶,呆了一呆,感慨丛生,长叹道:“人道救人便是救己,这话当真一点也不错。”
海大少朗声道:“盛大娘虽然咎由自取,但看在盛存孝的面上,你便该快将解药送去才是,还呆在这里做甚?”
霹雳火道:“正是!”脚步方动,突又顿住,望着海大少苦笑道:“她到哪里去了,老夫又怎么知道?”
海大少道:“这个……这该当如何是好,再迟只怕来不及了。”
话声来了,风雨中突又急急冲来两人。
前面一个少年,虽然也是黑衣劲装,蒙面巾却已失落,气喘咻咻,神情狼狈不堪。
还有个长身玉立,面容冷漠的少年秀士紧紧贴在他身后,黑夜中望去,形如鬼魅,又宛如他的影子一般,他顿住身形,少年文士也随之顿住。
这黑衣少年奔到近前,长喘了口气,立刻笑道:“好险好险,幸亏我还机警,终于将那穷秀才甩下了。”
武振雄早已变色,沉声道:“你是一个人回来的么?”
黑衣少年得意的笑道:“自然是一个人。”
众人见他明明是两人同来,却偏说是一人,心头又不禁为之大惊,这秀士打扮的少年,轻功竟如此惊人。
武振雄仰天一笑,大喝道:“相公好俊的身法。”
黑衣少年茫然道:“师父你老人家在对谁说话?”
他身后的少年文士突然轻轻一笑,道:“我!”
黑衣少年身子蓦然一震,霍然转身,那少年秀士如影随形又到了他身后,身法有如鬼魅一般。
武振雄大喝道:“躺下去。”
黑衣少年随声扑倒在地上,拧头而望,那少年秀士方自转步从他身侧走了过去,他这才知道人家竞始终跟在他身后,掌心不禁泌出了冷汗。
那少年秀士虽然身上也早已被雨水淋湿,也沾了些泥污,但神情间却仿佛是穿着最最干净的衣服似的,丝毫不见狼狈。
他目光四下一扫,朗声大笑道:“好,好,很好。”
海大少见他虽然也颇英俊,但神情间那种志得意满,故作潇洒的味道,却实在令人见了有气,忍不住骂道:“好什么,好个屁!”
霹雳火却已接口笑道:“好臭。”
少年秀士面上的笑容突然不见,冷冷道:“看两位相貌堂堂,怎么出口便是村鄙之言,岂非令人齿冷!”
海大少只装作未闻,故意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叹道:“果然是臭的好,不但是臭,而且还有些酸酸的。”
霹雳火正色道:“只怕是闷坏了的陈年臭屁。”
众人虽被那少年秀士武功所惊,但听海大少、霹雳火两人一搭一挡,嘻笑怒骂,也不禁都“噗哧”笑出声来。
铁中棠此刻又早已闪身到那些劲衣大汉身后。
此刻只有他在暗暗担心,他见了这少年秀士的轻功,知道海大少、霹雳火两人还不是此人的敌手。
那少年秀士瞧了他两人几眼,目中已有杀机闪动,却突然笑道:“田某谨遵师训,绝不先向别人出手。”
他蔑然一笑,冷冷接道:“不知两位可敢动田某一动么?”
海大少突然自霹雳火掌中取来那木瓶,放在地上,学着那少年口吻,冷冷道:“这木瓶也从不先向别人动手,不知你敢动它一动么?”他口声本极清亮,此刻却故意说得尖声细气,众人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少年秀士再三故作矜持斯文,说话也咬文嚼字,此刻却也忍不住怒喝道:“我就偏偏毁了它,看看它是什么变的!”
喝声中已伸出手掌拍向木瓶,只是他还生怕瓶中是什么毒物,是以出手丝毫不敢大意。
海大少大笑道:“这木瓶也没有什么古怪,但里面装的却是盛大娘救命的解药,毁了它,盛大娘就没命了。”
少年秀士手掌已拍及木瓶,掌力也已发动,此刻掌势突然一顿,硬生生撤回掌力。
真力回收,竟将那木瓶吸上掌心。
铁中棠见了这少年掌力竞已到了收发自如,大小由心之境,心头更是大惊,思潮运转,再三想猜出这少年的来历。
却听海大少哈哈大笑道:“咱只当他真有两手,哪知他却连个小小的木瓶也不敢动手。”
霹雳火道:“这年头世上装模作样的人当真不少。”
少年秀士却似是未曾听见,拔开瓶塞,嗅了两嗅,变色道:“蟾华霜,盛大娘无非已身受内腑之伤么?”
他目光一转,冷冷说道:“但此间又有谁配以掌力震伤盛大娘的内腑,依田某看来,各位都有些不像。”
海大少笑道:“田某看不像,田鼠看就像了。”
少年秀士缓缓道:“我看你两人却像是一对活活的乌龟。”他如此作态,突然骂出“乌龟”两字,委实要叫吃上一惊!
但海大少却仍不动怒,正待反唇相讥,叼阵,霹雳火却已火了,厉喝道:“好小子,你只当老夫真的不敢动手?”
少年秀士大笑道:“你若动手,就不再是活的了。”
霹雳火大喝一声,双臂齐振,大步而上,周身骨节,都已格格作响,那少年秀士也敛住笑容,眉宇间立现杀机。
铁中棠大是惊惶,只怕霹雳火与海大少止、番要将数十年辛苦博来的声名,从此毁于一旦。
就在此刻,那盘膝静坐调息的青衣少女,突然一跃而起,也不见她身形有何动作,却已拦在霹雳火身前。
那少年秀士见到如此迅快的身法,不禁吃了一惊。
霹雳火却沉声叱道:“姑娘闪开。”
青衣少女冷冷道:“此人乃是我家之敌,盛大娘也是被我所伤,阁下为何却偏偏叫我闪开。”
她仍然冷漠,瞧也不瞧霹雳火一眼,霹雳火却不禁被她说得呆了一呆,只得负气退了开去。
那少年秀士目光上上下下瞧了这青衣少女几眼,面上不禁现出惊奇之色,道:“盛大娘是被你所伤的?”
青衣少女道:“你若不信,也可试试。”
少年秀士又自瞧了半晌,突然大笑道:“在下本待出手,怎奈瞧了姑娘这双如水眼波,却再也下不了手了。”
海大少冷冷骂道:“想不到这厮瞧见女子,说话竟似变了个人,连骨头都仿佛突然轻了四两。”
霹雳火冷哼一声,道:“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少年秀士眼睛瞬也不瞬的瞪着青衣少女的眼睛,却又像是未曾听到两人这番嘲骂的言语。
青衣少女却仍然冷冷道:“既是如此,我瞧你不如快将伤药送回去吧,再迟只怕那‘生’大娘便就变成‘死’大娘了。”
少年秀士大笑道:“在下乃是被她礼聘而来对付几个耍大旗的朋友,其余的事,全都不管,她死不死,也与在下无关。”
铁中棠心头又不禁为之一震,暗晴忖道:“此人若是专来对付我大旗门的,倒当真是个劲敌。”
他想来想去,竟想不出本门中有谁能是这少年的克星!何况纵然有人能胜得了他,他们中的师长,岂非更是难敌?
一念至此,他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