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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虽在这样说,但铁中棠已猜出了他的心情。
他此刻心情,正如每一个面临重大考验的人一样,不敢骤然去面对着它,能多拖一刻,便是一刻。
显然,他对此次是否成功并无把握,而他委实已害怕失败,他委实再也经不住任何打击!
又有谁能经得起再一次的打击?
但致命的打击,却还是要落在这一群不幸的人的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帝终于长叹一声,道:“去吧!”
少女们吹呼着奔去,铁中棠却陪着夜帝走在最后。
两人心意相通,俱都走得极慢走到那里时,赫然发现那些少女们竟无一人还是站着的。
她们有的已晕迷,有的已痛哭着伏在地上。
巨石已粉碎,出口也已炸开。但夜帝千算万算,却仍是算错了一着,他竟未算准这火药的威力,他也不知道这火药威力竟是如此之大!
第一次爆炸,已将地面上的山岩震裂,第二次爆炸,竟将那整个巨大的山岩都炸得崩毁。
山岩崩毁,千万吨石块落下,便将那方自炸开的出口又堵得死死的,再也没有多余的火药能将之炸开了。
这一点计算的错误,对他们都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他们所有的欢乐与希望,在这一瞬间,都已随风消逝。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草原之猎
异啸一声初起,便已响彻草原。
只听得啸声来势,急逾奔马,恍眼间便到了近前,众人惊魂初定,又听得这凄厉尖锐的啸声,更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易明不由自主悄悄移动身子,向铁青树走了过去。
铁青树变色道:“这是什……什么人?”
云翼轻叱道:“住口,快伏下身子……”
话犹未了,啸声已到了头顶。
铁青树不及多想,一把拉住易明,扑地伏倒,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压在易明的娇躯之上。
在这一刹那间,他只觉得保护他身边的女子,乃是他应尽的责任,什么男女之防,他是早已忘了。
“嗖”的一声,一条人影长啸着自他头顶掠过,接着,又是“嗖”的一声,又是一条人影掠过。
两入一追一逃。身法俱是快如闪电,是以衣袂破风之声,亦是分外尖锐刺耳,铁青树虽来瞧见这两人身形,但听得这衣袂破风之声,也已猜出这两人委实无一不是轻功绝伦的武林高手。
云翼虽然令人伏倒,自己身子却挺立不动。
这两休人影的双足,几乎已将踢着他的头颅,但这老人却连头也未偏上一偏,只是傲然挺立,凝目而视。
但见这两人前面逃的赫然正是风儿幽。后面追的,便是那已化为毒神之体的冷一枫。
啸声去远,铁青树才听到自己身子底下轻轻“樱咛”一声,才觉出自己满怀俱是温香软玉。
他心头一热,脸上飞红,赶紧翻身坐了起来,虽然低垂着头,但一双目光,却忍不住悄悄向身旁的人儿瞟了过去。
易明仍然伏地躺着,肩头摇动,胸膛显然在剧烈的起伏着,他不知她是羞?是恼?是不愿?还是不敢坐起?
铁青树只觉自己的一颗心跳得“咚咚”直响,仿佛要震破胸膛跳将出来,过了半晌,忍不住轻轻唤道:“姑娘……”
易明轻声道:“嗯……”
铁青树嗫嚅道:“姑娘莫怪,在下只是……只是……”
易明突然翻身而起,垂首笑道:“你不顾一切保护着我,我怎会怪你。”
她本是个爽朗明快的女子,但方才骤然被一个少年男子坚实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心里不知怎的,竟泛起一种从来来有的感觉,也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此刻她虽然竭力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但而上却不禁仍是红通通的,一双明如秋水的眼波,也始终不敢抬起。
两人虽然都未曾抬头,但呼吸相闻,心里都有股甜甜的滋味,铁青树更是意乱情迷,魂消神荡,几乎痴了。
突听云翼厉喝一声,道:“青树,抬起头来!”
铁青树心神一颤,这才想起严师还在面前,那颗低垂行的头,更是不敢抬起,只是颤声道:“弟子在此。”
云翼厉声道:“此时何时?此地何地?你莫非已忘了?”
铁青树道:“弟……弟子不敢。”
云翼“哼”了一声,转目道:“易姑娘。”
易明垂首弄着衣角,轻声应道:“是……”
云翼沉卢道:“大旗门弟子每一人肩上都担负着血海深仇,万万容不得儿女私情来消磨他们的英雄壮忐。”
易明道:“我……我知道。”
云翼大喝道:“你既知道,还不快上?”
易明怔了一怔,抬头道:“但……但……”
云翼道:“莫要多说,快快走吧!”
铁青树失色道:“但……但此地危机四伏,你……你老人家却教她一个女子孤单单的走到哪里去才好?”
云翼怒道:“他人之事,难道比本门血仇还要重要?”
铁青树道:“但方才她已险些被……”
易明突然一掠而起,大声道:“你莫要说了,我走就是,我虽是个女子,但闯荡江湖已有多年,难道还怕被人吃掉了不成?”
这时她被点穴道已渐失效,身上血液渐通,身手虽有些不便,但终是已能站了起来。
云翼不去瞧她,道:“如此最好,快快走吧!”
易明道:“我说要走,自是会走的。”
她心头显见有些激奋,语声也有些哽咽、嘶哑,举步向前走了一步,突又回首冷笑一声,道:“但我走之前,却有句活要问你。”
云翼喝道:“快说!”
易明道:“你要我走,莫非怕我勾引你家弟子?”
云翼倒也未想到这少女竟是这么爽直的性子,竟敢锣对锣,鼓对鼓,当面问出这种话来。
他不禁也为之一怔,道:“这……”
易明道:“告诉你,儿女之情,虽能消磨志气,又何尝不能激发人的雄心?你难道定要大旗弟子人人都做和尚,才能报得了仇么,这……只怕未必,何况这件事,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管得住的。”
云翼怒喝道:“住口!”
易明也不理他,自管接口道:“更何况,我从心里就从未看得起大旗弟子,我见得为你们大旗弟子伤心的女子,已经太多了。”
她冷笑一声,接道:“你们非但不知保护你们的妻女,任凭你们的妻女被人欺负,而且自己还要令她们伤心,这又算得是什么英雄?什么好汉?我看你这血海深仇,不报也罢,还是先将你们门下弟子的妻女先救出来吧!”
云翼又惊又怒,竟被她骂得怔住了,这威重如山的老人,竟未想到竟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
易明道:“我话说完了,也该走了,你仔细想想吧!”
头也不回,举步而去。
铁青树痴痴的望着她,要想呼唤,却又不敢。
就在这时,那异啸之声突然转回。
这一次啸声来势更快,更是令人心惊。
易明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竟又跌倒。
铁青树再也不顾一切,又扑了上去,这次两人一心都要瞧瞧他们是谁,虽然伏倒在地,仍然扭头而望、。
一先一后两条人影,有如流星赶月一般,自云翼头顶掠过,只要再有分寸之差,云翼便要被踢倒。
铁青树惶然道:“你……你老人家怎不伏倒?”
云翼怒道:“畜牲,你难道不知为师是何等身份?怎可随意伏倒,大旗弟子宁死……”
突然,啸声完全停止,四下一片死寂。
这突然而来的静寂,委实比方才啸声发作时还要震动人心,就连云翼,都不由自主顿住了嘴。
但,紧接着,风九幽嘶哑而又尖锐的语声便又传来。
只听他大喝道:“我知道你已来了,为什么还不露面?你借我的东西想必也带来了,快拿回来还给我……快……”
这语声忽左忽右,倏忽来去,显见他身形还未停顿,但无论他如何呼喝,四下却寂无回应之声。
众人不觉又惊又奇,都不禁在心中暗问自己:“是谁来了?风九幽到底在和谁说话?”
风九幽呼喝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他嘶声骂道:“你这贱婆娘,你到底藏在哪里?老子已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你还不出来救救老子,你这贱婆娘莫非想将老子害死?好将老子借你的家伙霸占不还,你明知此刻只有那家伙可以挡得住这毒鸟!”
云翼忍个住喃喃道:“他骂的莫非是花二娘?”
易明道:“听他口气,只怕不是,但……但他骂的却必定是个女子,而且,这女子还借了他一样重要的东西。”
此刻这老少两人心头充满好奇,居然叫一问一答,似乎全忘了方才之事,云翼沉吟了半晌,又道:“世上能有什么东西能挡得住毒神?”
易明道:“这……这委实令人情不透。”
铁青树突然接口道:“他说的那‘家伙’,只怕并非什么东西,而是个人。”
易明道:“嗯,不错……”
云翼皱眉道:“但世上又有什么人能挡得住毒神?这人若真有如此本事,又怎会被他两人这样借来借去?”
众人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喝骂之声又转到左近。
但闻“嗖”的一声,风九幽自他们身旁草丛上掠过,那毒神冷一枫,自然还是紧追在后。
但奇怪的是,毒神身后,竟多了条人影。
这人影身形甚是纤小,轻功之妙,更是骇人听闻,无声无息的紧贴在毒神身后,毒神却竟是毫未觉察。
三条人影一晃即没。
云翼沉吟道:“风老四所骂的莫非就是此人?”
易明道:“嗯,这人看来果然像是个女子。”
云翼变色道:“普天之下的女子,只有一人的轻功如此了得,只怕,就连烟雨花双霜也是比不上她的。”
铁青树动容道:“你老人家说的是谁?”
云冀一字字道:“闪电卓二娘!”
铁青树、易明面面相觑,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云翼沉声接道:“碧落赋中,风、雨、雷、电四人,今日竟都来到了这里,这当真是说来别人也难以相信之事。”
要知雷、雨、电、风四人,无论是谁、只要出现一个,己是震动江湖之事,更何况四人竟都凑在一起?
易明喃喃道:“这么一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