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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能逃得出来?”
司徒笑“呀”了一声,叹道:“雷鞭老人一世英雄,不想竟死在这里!”
黑星天道:“他死了,我等本该高兴才是,司徒兄为何叹息?”
司徒笑奇道:“雷鞭老人虽然可恶,但总算与我等一路的,他的死,对我等有害无利,我等为何不该叹息?”
白星武微笑道:“洞中方才发生之事,可徒兄并未得见,这自难怪司徒兄要为他惋惜,要说出此等话来了。”
司徒笑道:“洞中方才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黑星天叹道:“司徒兄有所不知,那雷鞭老儿实已与大旗门连成一气,他若不死,我等便要多一个强仇大敌。”
司徒笑膛目道:“竟有此事,唉!世事之变化,当真是不可捉摸,又有谁能想到,这半日之间,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语声微顿,又道:“沈杏白那孩子……”
白星武道:“沈杏白抱着水灵光,是第一个逃出的。”
司徒笑松了口气,又道:“花烟雨……”
黑星天道:“以她的身手,还怕逃不走么?”
司徒笑道:“那么……盛大娘呢?”
白星武沉吟道:“盛大娘?……唉!这就难说了,但她们母子总还有六成希望活着,柳栖梧与龙坚石,可是死定了的。”
黑星天道:“不错,我在洞中还听得她一声惊呼,似乎那时她已被落石击中……唉!如此年轻就死了,倒也有些可惜。”
司徒笑道:“钱大河呢?”
白星武道:“他山崩之前便已中毒死了。”
司徒笑暗中似乎颇是欢喜,口中却长叹道:“不想竟有如此多人死在此次山崩之中,这……”
白星武突然截口道:“司徒兄难道不觉得此次山崩来得有些奇怪?”
司徒笑愕然道:“奇怪?有何奇怪?”
白星武道:“这山崩来得太过突然……”
司徒笑截口道:“山崩地震,天地之威,本就是突然而作,突然而消的,正是所谓:天有不测之风云,这又有何奇怪?”
白星武深深道:“但此次山崩,却似是人为的。”
司徒笑耸然变色道:“人为的?”
白星武道:“不错,九成是人为的。”
司徒笑怔了半晌,失笑道:“白兄只怕错了,普天之下,又有谁能使山为之崩?”
黑星天插口道:“火药!司徒兄莫忘了火药?”
司徒笑又自怔了半晌,喃喃道:“不错,火药……”
白星武道:“方才第一声大震之时,我便嗅到有一股硝石火药之气,仿佛是自地底发出的,但又不能确定。”
黑星天叹道:“只可惜霹雳火那老儿不在那里,否则他便可确定这火药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爆出来的了。”
司徒笑沉吟道:“霹雳火……莫非就是他?”
黑星天道:“那倒不至于,霹雳火这老儿脾气虽然又臭又坏,但这种偷偷摸摸在地底搞鬼的事,他倒不会做的。”
司徒笑道:“但除了霹雳堂外,又有谁能将火药发挥如此大的威力?”
白星武道:“这个……小弟虽也不知,但深山大泽之中,本是卧虎藏龙之地,何况,善使火药,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司徒笑道:“若是隐士高人所为,他炸崩此山,又为的什么?何况,火药若是自地底爆出的,那人难道还会躲在地底不成?”
白星武笑道:“这正是小弟百思不解之事。”
就在这时,远处突有一阵凄厉的啸声响起这啸声自然是与云翼、易明等人所听到的同一声音。
正文 第四十章 香消玉殒
就在那炸毁的山崖下,果然是有人的,那火药,自然也正是自山崖下的地底爆炸而起。
这本是常理所不能揣度之事,司徒笑等人纵是机警百出,心智灵巧之人,却也是万万猜不出的。
他门更不会猜到,此刻地底下的,正是他们闻名丧胆之人那自然就是铁中棠与夜帝了。
地底下的铁中棠与夜帝,在这些日子里,实如活在地狱中一般,那身体的痛苦且不说它,心底的痛苦,却非人所能忍受。
他们终日眼睁睁的瞧着那方千万斤的巨石,既不言,也不语,既不动弹,也忘了饮食。
就是这方巨石,隔断了他们的出口,隔断了他们所有的希望,也隔断了他们生命中最后一分活力。
这时他们已不会悲哀,更不会愤怒,只是痴痴的望着这方巨石,静静的等着生命的消失……
就连铁中棠,此刻都已丧失了斗志。
这少年本有一颗钢铁般的心,无论遇着多么大的失望、挫折、打击、危难,这颗心都始终未曾变过形。
然而此刻,他竟过着这非人力会能挽救之事,他只有将所有的希望与雄心俱都远远抛了开去。
夜帝更是憔悴,此刻若有谁可见到他,绝对不会相信这苍迈的老人,就是昔日风流绝世,豪迈绝世的武林第一人。过每一人都无遗漏。
然后,她又问道:“妹子们,你们……你们能饶恕我吧?”
少女们再也忍不住俱都痛哭失声。
这痛哭,也正是最诚心的宽恕。
珊珊道:“你们若己饶恕我,我便要求你们最后一件事,我希望你们能答应我……说!你们可愿答应我么?”
敏儿痛哭着道:“无论什么事,我们都答应你。”
少女们齐声痛哭着应道:“都答应你。”
珊珊凄然笑道:“好……我死了之后,希望你们将我的尸身用火药炸成飞灰,我……我……”一口气接不上来,终于香消玉殒。
她下面的话,虽然未及说完,却已可想见她心底的悔恨是多么深遂她竟将自己的生命与肉体都炸成飞灰,她竟不愿自己还有任何东西残存在世上这时,少女们的哭声,当真令人不忍卒闻。
炸药搬来了。一包包炸药,围满了珊珊的尸身。
敏儿高举着根火摺,缓缓走了过去,闪烁的火光,映着她的容貌,映着众人的泪珠,映着地上的尸身,映着这幽秘的洞窟……
那景象当真有说不出的凄秘、断肠。
翠儿也奔了过去,口中道:“姐姐们,都闪开吧,小心……小心炸着你们。”
少女们道:“你呢?”
翠儿道:“我与敏儿已决心陪着珊姐死了,所以我用这么多炸药,但愿这火药能将我们三人都炸得干……”
铁中棠突然一跃而起,大道:“且慢!”
少女们愕然回首相顾,却见他此刻竟是满面喜色。
敏儿高举火把,凄然笑道:“铁公子,你……你休要拦我们,我们已定下决心了……”火把一沉,往火药上燃了下去……
这时铁中棠高她还在数丈之外,手无寸铁,要想赶过去抓住她的手既已不及,要想击落她火把亦是全无可能。
更何况她火把若被击落,火药也将立刻爆发,那时敏儿、翠儿固是立将化力飞灰,他也难免要被波及。
其实他全然并未将自己与敏儿翠儿的生死放在心上,他如此惊惶着急,只是为了那火药。
这火药已是他们最后的生机,已万万浪费不得。
他情急之下,不顾一切扬手一掌挥了出去。
他身子来到,这股掌力已撞了过去,敏儿纤弱的身子,竟被这股无形的掌力撞得直飞出去。
她撞上石壁,跌倒在地,掌中火摺,亦自熄灭,铁中棠一步掠到火药旁,胸膛急剧喘息,人却已怔住,他全未发觉,此刻山窟中数十只眼睛都在吃惊的望着他,既惊于他行动之奇怪,更惊于他掌力之霸道。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吃惊他自己委实也梦想不到,自己一掌挥出,竟有如此强猛的威力。
他却不知道他自从得到“嫁衣神功”之后,内力之强,已不输当代武林中任何一位顶尖高手。
只是那时他的内力还如一团浑金美玉,未经琢磨,是以也未能发出他应有的光芒,发挥他应有的潜力。
而此刻,铁中棠的武术心法,已将这浑金美玉琢磨成器他昔日若只是一块精钢,此刻已变为一柄利剑。
这时,夜帝也在望着他。
他枯涩黯淡的面容,初次现出了一丝光芒。
能眼见一个势将震动天下的绝代英雄在自己手下创造出未,这无论如何,总是件令人激动、兴奋的事。
敏儿已晕迷。
翠儿扑到她身上,颤声道:“铁公子,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你难道连死都不许他们这些苦命的人死么?”
铁中棠道:“你不必死了……大家都不必死了。”
翠儿道:“你……你难道有什么法子?”
铁中棠道:“火药……火药!”
这时他已定过神来,满面俱是狂喜之色,突然抓起一把火药,冲到翠儿面前,嘶声呼道:“这火药既能将山道炸崩,为何不能再将它炸开!”
翠儿怔了半晌,雀跃而起,狂呼道:“不错!不错,我们为何早不想起这点!”
少女们的欢呼中,铁中棠转身冲到夜帝面前。
但还未等他说话,夜帝也已霍然站起大呼道:“快,快将所有的火药全部搬出来。”他自己也不记得有多久未曾站起来了,此刻但觉全身又充满生气。
坟墓般的地窖,也立刻充满了生气。
窖藏的火药,俱都搬了出来。
铁中棠迟疑着问道:“这……这够了么?”
夜帝大笑道:“若是换了别的火药、再多十倍,亦是不够的,但这火药么……哈哈,足够了……足够了。”
铁中棠忍不住又道:“这与别的又有何不同?”
夜帝道:“你观察素来仔细,难道瞧不出么?”
铁中棠道:“弟子对火药之事,委实一无所知,但……但却还记得,烟火炮竹店用的火药,仿佛是黄色的。”
夜帝道:“你且瞧瞧这火药是什么颜色?”
铁中棠道:“黑色。”
夜帝道:“这就是了,黄色火药,只能制作烟火炮竹,黑色火药,却足可开山裂石,黄色火药的制法世人皆知,黑色火药的制法,却是老夫独得之秘,此刻这些火药,也全部是老夫亲手制作出来的。”
这老人此刻虽未恢复昔日那种逼人的神采;但目中已有光辉,面上已有生气,话也多了起来。
铁中棠还是忍不住要问道:“黄色与黑色之间,差别为何如此之大?”
夜帝笑道:“这差别不在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