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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松立刻道:“我一定替你争气——蓝蓝道:“就因为我看得出你不管哪一点都不比丁鹏差,所以我才会选上你,就好像青青选上了丁鹏一样。柳若松的心在跳。青青选上了丁鹏,所以嫁给了丁鹏。她选上了他,是为了什么?蓝蓝道:“我不但可以救你,还可以替你做很多你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她忽然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接着道:“我甚至可以嫁给你。”
柳若松的心跳得更快。
蓝蓝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妻子,我一定会嫁给你。”
她又轻轻她叹了口气:“除非…”
蓝蓝道:“除非你的妻子忽然死了。”
她淡淡地接着道:“每个人都要死的,早点死晚点死,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柳若松不说话了。
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蓝蓝又道:“再说她反正是要走的,她是死是活,对你也没有什么分别。”
柳若松道:“如果她已经走了,她是死是活,的确没有什么太大分别。”
蓝蓝道:“可是她走了之后还会回来,既然她还是柳夫人,她要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柳昔松道:“如果她已经不是柳夫人了呢?”
蓝蓝道:“那么分别就不大了。”
她轻轻地放下了他的手:“我只希望你记住,你想要有什么样的收获,就得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十一月二十九。
柳若松一夜都没有睡,一夜都在想,想到丁鹏,想到青青,想到狐,想到他的妻子,想到丁鹏那闪电般劈下去的一刀。
他想得最多的当然还是蓝蓝。
蓝蓝的神秘,蓝蓝的美,蓝蓝那一身神奇的魔力,蓝蓝挽着他时那种甜美的温柔,蓝蓝裸露出的那条晶莹雪白的臂……
他都不能不去想。
想到她那条裸露的手臂时,他也不能不去想她身上其他的部分。
想到她身上其他的部分,他居然又有了年轻人的冲动。
如果她真的嫁给了他,真的朝朝夕夕都和他同床共枕。
如果他能有个像她这样的妻子,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发愁?
他当然也不能不去想她说过的那些话:不管你想得到什么,都一定要付出代价。
所以他一早就起来了,去找他那么久已没有跟他共房的妻子。
他又忍不住要想——如果她也忽然变成了条母狗。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
这种想法毕竟并不十分令人愉快。
他的妻子并没有变成母狗,却好像变成了一个“母亲”。
并不是他们孩子的母亲。
他们没有孩子。
她好像已经变成了宋中的母亲,因为宋中就像是个孩子般睡在她怀抱里。
看见他来了,宋中当然就变得像是只中了箭的兔子一样跑走了。
他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这么样一个人。
他们夫妻间本来就早已有默契,他本不该这么早闯到她房里来的。
他好像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他根本不能生气。
她也没有生气,并不是因为她没有理由生气,而是因为她实在太累。
一个人看到自己的妻子这么“累”,心里是什么感觉?
柳若松好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他心里有感觉,脸上也没有露出来。
柳夫人懒洋洋地伸了个槽腰,打了个呵欠,才勉强笑了笑,道:“你今天起来得真早。”
柳若松道:“嗯。”
柳夫人道:“你想不想在这里再睡一会儿?”
她问得真妙。
柳若松的回答却不太妙。
他忽然道:“你走吧!用不着再等到明天,你现在就走吧!”
大多数女人听见自己的丈夫对自己说这种话,一定都会问:——你为什么要我现在走?你是不是跟我一起走?
大多数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绝不会连一句话都不说的。
她却跟大多数女人都不同。
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柳若松道:“随便你到哪里去,随便你去干什么,以前我就不管你,以后我更不会管你了。从今以后你姓你的秦,我姓我的柳,我们互不相关,你也不必再回来了。”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绝。
大多数女人听见自己的丈夫说出这种绝清绝义的话,如果不跳起来大哭大骂、大吵大闹,也会伤心得半死不活。
但她却还是完全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她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没有表情有时候也是种表情。
一个人悲伤到了极点、失望到了极点时,往往就会变成了这样子。
柳若松慢慢地转过身,不再看她。
他心里多少也有点难受,他们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可是一想到蓝蓝,他的心肠立刻又硬了起来,冷冷道,“七出之条你部已犯尽了,我不杀你已经是你的运气,你还……”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腰上一软,腰眼附近的四处穴道一瞬间都已被封死,用的竟是武当独门点穴手法。
他妻子三十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将这一手送给她作为贺礼。
那时他还认为很得意,因为她问他要的本来是一串珍珠链子。
那串珠链上最小的一颗珍珠也有核桃般大小,价值最少在五万两以上,而且已经被她看见了。
这一招点穴手法却用不着他花一文钱。
他对他的妻子并不慷慨。
因为他一向认为,要妻子对丈夫温顺忠实,就不能让她于上掌握太多钱财,否则她的花样就多了。
他认为那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就正如将武器交给敌人同样危险。
聪明的男人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他无疑是个聪明人,绝顶聪明。
所以他现在倒了下去。
秦可情看看他,毫无表情的脸上又露出了甜蜜动人的微笑。
“现在我才知道,你送给我的这份礼物实在比那串珠链珍贵得多,我实在应该谢谢你。”
她微笑着走出去,又拉着宋中的手走进来。
宋中还是不敢面对他。
可情笑道,“现在他已经不是我丈夫了,你何必还要难为情?”
宋中道:“他休了你?”
可情道:“他不但休了我,而且还要把我赶出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嫁给他十几年,还不如别人家里养了十几年的狗。他要赶我走,我就得乖乖地滚蛋。”
宋中道:“那么我们就走吧!”
可情道,“你带我走。”
宋中道:“他不要你,我要你。”
可情道:“你真的肯要我这个老太婆?”
宋中道:“就算你真的变成了个老太婆,我也绝下会变心。”
可情又笑,笑得更甜蜜,柔声道,“你真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只可惜……”
宋中道,“可惜什么?”
可情道:“我还不想真的变成个老太婆,所以我每天要吃二十两银子一副的珍珠粉,免得我脸上起皱纹。我穿的衣服料子,都是从天竺和波斯运来的丝绸,好让别人看得年轻些。我每天要用羊奶洗澡,要好几个丫头侍候着我。”
她轻抚着宋中的手:“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吃惯了、穿惯了、花惯了的女人。”
宋中道:“我知道。”
可情道:“如果我嫁给了你,你能不能养得起我?”
宋中怔住,怔了半天,才大声道:“我可以去做强盗来养你。”
可情道:“你为什么要去做强盗?那又不是你的专长。”
她淡淡地接着道:“杀人才是你的专长,你只要杀一个人,我们就可以过一辈予舒服日子了。”
宋中道:“你要我去杀谁?”
可情只笑,不说话。
宋中并不笨。
他应该知道她要他杀的是谁。
他虽然并不十分喜欢杀人,不过他绝不怕杀人,不管杀的这个人是谁都一样。
可情已经从墙上摘下了一把剑,交给了他:“只要你一挥手,我就变成了可怜的寡妇了。不管丁鹏多凶恶,也绝不会来对付一个可怜的寡妇。”
她嫣然道:“幸好这个可怜的寡妇恰巧又是个很有钱的寡妇,不管谁能够娶到她,这一辈子都不必再发愁了。”
柳若松知道自己已经死定了。
他不但低估了这个女人,而且把自己估计得太高,无论谁犯了这种错误都该死。
“锵”的一声,剑已出鞘。
宋中终于转过身,面对着他,冷冷道:“你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
柳若松承认。
他的心还不够狠,手还不够辣,他本来应该先下手杀了宋中的。
剑光一闪,已向他咽喉刺了过来。
姓宋名中,一剑送终,他的出手不但准,而且狠,要杀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人,当然绝不会失手。
除非有奇迹出现,柳若松已必死无疑。
想不到奇迹真的出现了。
忽然间,“嗤”的一声,急风破空,接着“叮”的一响,火星四溅,宋中手里的剑已断成了两截。
一样东西随着半截断剑落在地上,滚出去很远,竟是一枚松子。
这柄剑是柳若松的剑,是他花了一千八百两银子去请关外的名匠吴道古铸成的。
吴道古铸剑三十年,铸成的剑无一不是精品,连铁锤都敲不断。
这柄剑竟被一枚松子打断了。
宋中的手也已被震得发麻,倒退出五步。秦可情手里却打出了七点寒星。
柳若松当然知道打出的是什么暗器,这种暗器也是他花了重价请人替她铸成的,而且还特请人在上面淬了剧毒。
她发射暗器的手法虽然比不上花十姑和千手观音那样的一流暗器名家,但是在两丈之内也很少失手。
现在他们的距离还不到一丈,除非有奇迹出现,柳若松还是非死不可。
想不到奇迹又出现了。
这七点寒星本来是往柳著松咽喉和心口上打过去的,忽然改变了方向,飞向窗口。
窗口忽然出现一个人,穿着身初雪般轻柔洁白的衣服。
她的衣袖轻挥,七点寒星就已无影无踪,接着又是“嗤”的一声响,一缕急风从她袖子里飞出,打在秦可惜的膝盖上。
秦可情的身子本来已扑起,忽然又跪了下去,笔直地跪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
柳若松却忽然站了起来。
原来风声虽然只一响,打出的松子却有两枚,一枚打在了秦可清的“环跳穴”,另一枚却解开了柳若松的穴道。
这轻纱如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