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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意人。
朱宗潜头也不回,只听那金老板跟掌柜的说还要带一斤老酒回去喝等语。
他突然间厉声道:
“金老板,你住在那儿?”
说话之时,仍然没有回头瞧看对方。
店内的人惊讶顾视,因为朱宗潜的喝声不但震耳生疼,同时也透露出来势不善的意味。
金老板一楞,道:
“………我就住在周村,仁兄你贵姓呀?找我有事吗?”
朱宗潜仰天长笑,道:
“安顺,我是朱宗潜,谅你早已得知,难道说朱宗潜这三个字还不足以代表照妖镜吗?你说,你说………”
金老板呆住不动,但颇然是在考虑什么问题。之后他向掌柜连忙拿出一柄伞交给他。朱宗潜直至此时,尚不转头观看,又冷冷道:
“安顺,你居然费了不少时候考虑要不要承认的问题,足见你的才智比沈千机还弱一筹。不过假如是他的话,我也不会使用这等手法了。因为他不是立刻出手,就是马上逃走,使我多费不少气力,然而你却坐失了两次良机………”
话未说完,那肥胖的金老板眼中已射出凶光,谁知一条黑线从桌底电射而至,神速无比。
金老板感到风声有异,赶往店外跃退。“嗤”的一声,裤管已经破裂。目光一瞥之下,敢情是一头黑色的描,肥壮异常。
但他已无暇多看,因为朱宗潜业已起身,刀剑皆已出鞘,面向着他,大步走了出来。
他那步伐之声,好像是钉子一般钉入所有的人心中,使人没由来的感到极为紧张。
当此之时,那金老板已经没法逃遁了,除非自信脚程比朱宗潜稍快。如若不然,由于逃遁之时,败势已成,若是让朱宗潜追上,那可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
这金老板虽肥胖,但却与安顺全然不相似。
不过朱宗潜却十分笃定,其中虽然听到有人匆匆奔出酒肆,竟连一眼都不望。
金老板道:
“好吧,我是安顺,但你总不致于为了对付我之故而放过了沈千机吧?”
朱宗潜道:
“原来那掌柜的去通风报信了,是也不是?”
安顺沉吟一下,才道:“是的。”
朱宗潜道:
“你把我的为人估计错误了,莫说这可能是骗局,即便是千真万确之事,我也不会放过你,先去截杀沈千机!因为我最注重实利,你是现成的,沈千机在不在还是未知之数。”
安顺眼中凶光陡盛,大有负隅一拚之意。
朱宗潜冷冷地道:
“假如你自断双臂,我饶你一命。”
安顿眼珠一转,方自寻思,猛可感到全身冰寒欲僵,原来他已被朱宗潜的刀光剑气所笼罩。
他心知目下动手抗拒已来不及,连两败俱伤的形势也完全绝望,不觉又惊又怒,道:
“你不是说我自断双臂,可以免去一死吗?”
朱宗潸然间向前疾冲,刀剑上发出眩人眼目的强烈光华。
安顺惨哼了半声,翻跌地上,旋即气绝毙命。
朱宗潜望住地上的体,冷笑一声,道:
“跟你们这种魔患子,不让你们尝一尝上当的滋味,如何对得起万千被害的冤魂?”
他也不收拾,一转身回到店内,取回剑鞘和竹篮,放在鞍上,回头向店中之人厉声道:
“好生看守我的马,我回头来取。”
说罢,跟看雪向西南方走去。
大概走了四五里路,又到了一座村落,雪直入此村,到了一间屋子门口,便伏地不动。
朱宗潜绕到屋后,跃过围墙,潜入屋内,其中忽听到对语之声。他一听而知一个是沈千机口音,另一个则是那酒肆掌柜。
沈千机这时说道:
“不错,我姓沈,我的朋友发生何事了?”
掌柜的道:
“一个姓朱的年轻人拿看刀剑要杀金老板。小人前几日已收下金老板赏钱。答应一有这等情形,立刻赶来通知您。”
沈千机冷哼一声,道:
“这样说来,朱宗潜已藉你此行前跟踪到此地啦!好个奸猾恶毒的安顺,事先已摆下这等调虎离山之计,好让他自己逃命。”
那掌柜的想是不明所以,接口道:
“小人得赶回去照顾生意啦!”
沈千机道:
“虽然你替我带来强仇大敌,但此事怪不得你,快快走吧!”
朱宗潜心中念头电转,蓦地冲入房内,厉声道:
“你太以低估了我朱宗潜啦!我岂须靠此人引路,方能寻觅着你。安顺的阴谋,早就失去作用,已死在我刀下了。”
这个房间甚是宽敞,那掌柜的见他刀剑在手,来势汹汹,骇得缩在角落下,全身发抖。
沈千机坐在窗下的椅子上,见了朱宗潜,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摆手道:
“朱大侠请坐,看来我这回已是穷途末路,万万难以活命的了!但人死不过头点地,本人已豁了出去,倒也没有什么可惊惧的啦!”
朱宗潜横剑护身,挺刀向敌,那森寒强烈的刀气,笼罩看对方,丝毫不敢松懈。
沈千机又道:
“你一定在想沈某人不知有何凭恃,竟然这般大模大样地端坐不动。不错,本人当然有所凭恃,你师父呢?”
朱宗潜道:
“家师与师娘及麟弟一家团聚,是我坚持独自追来,诛戮你们这万恶不赦之人………”
沈千机双眉一皱,道:
“那太可惜了,想不到卓蒙兄居然没有赶来。不然的话,我将告诉他一些很有趣之事。”
朱宗潜道:
“告诉我也是一样。”
沈千机道:
“也好,例如卓小麟的长大成人,卓大嫂的安全无恙,这算不算是我的一点情份呢?”
朱宗潜道:
“莫非你还想家师饶你一命?”
沈千机道:
“例如小麟曾拜我为义父,我还送了他不少东西,我要他想想看,为何我要这样做法?”
朱宗潜脑海中泛起那枚金镶翡翠,当时曾把神庙炸毁。心中冷笑一声,忖道:
“这暗施毒计,好让师父盘诘师母和麟弟,最后免不了力摔翡翠之举。但他却万万想不到我早就破去他的阴谋毒计了………”
他自然不肯拆穿,以便使他以为还有这一记杀着,因而不会再用别的毒计。
当下冷笑道:
“谁希罕你的东西,康前辈也要找你算账哩!”
沈千机微微变色道:
“朱宗潜,今日这等情势,颇示出我已无逃生之望。不瞒你说,当日你给我服下的毒药,直到现在,方始发作,我这才知道在药物之道,我比康神农老儿还差得远。我现下功力已削减了一大半,实无一拚之力。因此,我但求痛痛快快死在你刀下,别把我送给康老鬼。如若你答应了,我就自行破去了一个恶毒阴谋。”
他停歇一下,又道:
“这阴谋就是我已弄了手脚,可使这附近数十里之内的人畜,在十天内完全死掉……”
朱宗潜心中大吃一鳌,想道:
“这沈千机本是何等身份的人物,但当此穷途末路之时,竟也使用这种卑鄙撒赖的手段,这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
但他面上仍然冷静如常,淡淡道:
“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一着,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他停顿一下,又道:
“我心中已有了肯定的答覆,但我却愿意让你猜上一猜。”
沈千机道:
“本人虽是无惧于一死,但康老鬼的毒刑却十分难熬,所以迫不得已,使用这等手段。以我想来,你身为当世大侠,自然以这附近数千人命为重,非答应我的要求不可。”
朱宗潜颔首道:
“你猜得不错,而我一向以为你不但弑师害友,甚至连朋友之妻也霸占了,焉知你万恶中仍有一善,居然保存了我师娘的贞节,又让我麟弟得以长大成人,家师因而不再坚持手刃于你。我亦可代康前辈作主,只取你性命,不以毒刑相加!现在你可以把毒药自行收回,当然我敢打赌此举必是靠这个酒肆掌柜传播毒力。假如我定要收拾你的话,那很简单,只要囚禁此人,同时火速把康前辈请来,不出七日,已可以消弭此祸了。”
沈千机一听之下,面色灰败,道:
“算你厉害,你可把此人的外衣焚毁,此祸自解。”
他深知朱宗潜尚有预防手段,所以不敢打诳,照实供出。
例如朱宗潜可以在焚衣之后,暂不杀他,等过了十天,当真没有中毒之事发生,这才下手。
假如他说的是假话,到时自然免不了无量毒刑了。
朱宗潜向那掌柜道:
“你听见了没有?快快脱下衣服,在门外焚毁,绝对不可留下一点布片。”
那掌柜的赶快照做,朱宗潜迫近沈千机,冷峻的道:
“今日如此一死,实是已便宜了你啦!”
话声甫歇,挺刀疾劈。
沈千机连人带椅应刀翻跌地上。
朱宗潜凝目望了一会,但见这个一代恶魔,躺在血泊中,动也不动。
他确定沈千机已经毙命,这才迅即离开,也不去管那还在焚衣的掌柜,一迳奔回酒肆,取回马匹。
乡人们俱都怕事,人人躲了起来。
他也不管安顺的首,上马扬长而去。
一路上那头雪再也不下地了,一味睡觉。
不知内情之人,定必以为这是一只懒猫。
回到洛阳,已是十二天以后的事。
所有的人,都齐聚在康神农那儿,等他等得十分焦急,因为翌日就是中秋节,由于冰宫溃败之事,至今尚是高度机密,因此东厂方面,已在郊外备妥了地方,龙门队诸人,无不知道。
朱宗潜这一回来,大家的兴奋欢慰,难以形容。
这一夜朱宗潜只和褚玉钏讲了不到二十句话,便忙于准备明日对付东厂之事。
他乃是故意拖延到今日才抵达洛阳,否则早在两三日以前就可以赶回来了。
翌日早晨,郊外一座背山临水的庄园内,那春梦小姐率了四婢,到园子里巡视。
只见那一大片碧油油的绿草地上,有些劲装大汉们正在摆设几椅以及兵器架等物。
她方在瞧时,一群人从屋子里出来。
春梦小姐转眼望去,但见当先一人,身披长袍,虽是实无华,但方面阔口,自然而然具有一种赫赫的威仪。
这人自然就是她的师兄武瞻了,他在一群武林高手簇拥之下,到后园来巡视场地。然而眉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