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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点点头,道:“好吧,但师叔和小妹你们可得切记咱们的计划,不容有瞬息的失误,如若不然,咱们只怕难逃被俘的命运。”
饶是令狐老人高傲自负、春梦小姐才智绝世,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微微失色,那中年人又道:“本想再等一阵,让你们看清楚对方的力量,以便你们心中坚信不疑,但对方实力之强,竟然出乎我意料之外,只好当机立断,提早出手了,师叔,您老先请。”
令狐老人似是十分敬服这个师侄,竟是奉命唯谨,应声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一出场,情势立变。
南阵中那白衣绝色美女一挥手,发出了两声脆响,场中的鏖战,登时停止,原来那邛崃项老二和那对孪生兄弟齐齐跃出战圈之外,他们本来占得上风,因此要退就退,毫不困难。
要知令狐老人出场,等于北阵已开始摊牌,因此南阵也不敢怠慢,赶快召回己方之人,准备全力出击。
这时连朱宗潜也不由得微生紧张之态,他判断形势,比较双方实力,深信南阵的冰宫人马,必可最后获胜。
而那个挥手发令的绝色少女,无疑就是法音、佟长白见过的霜夫人。他曾经很仔细的打量她,也情不自禁地凝视她身边的雪女,但觉这双姝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全都具有一种出尘拔俗之美。
从那霜夫人一直指挥大局看来,她身份即使不比雪女为高,也定必目前比雪女有权力。
大概这是由于雪女有些事情使圣母感到不满,所以权弱势减吧,他暗自在想。
念头转回战场形势上,他深信冰宫这次纵然获胜,也须付出相当的代价,这倒不是因为令狐老人或春梦小姐武功惊人,而是那个气度特异,威严慑人的中年男子,此人必定身负绝世武功,而又才智出众、相信就是春梦小姐的师兄武瞻了。
只见南阵中出来一人,此人用一方黑市包里住头面,身上一袭黑衣,甚是宽大,使别人,连他的身材是肥是瘦,亦无从察知。
他手中提看一支铁矛,背后还插看一口大刀,步伐稳定均匀,一步步向令狐老人走去,自然而然出生一股坚凝强大的气势。
令狐老人血拐呼地弹起,拐尖遥指敌人,此举乃是一种破解对方气势的奇奥手法。
但那
黑衣人来势不受一点影响,仍然步步进迫,转眼间,已接近到可以出手的距离。
双方都不说话,慢慢地跨步绕圈,互窥可乘之隙。北阵中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笑声,接着说道:“金罗尊者,任你如何掩饰,仍然被家师叔看穿了。”
此人话声铿锵有力,语气中充满了能使别人屈服的坚强信心,正是那中年人所发出。
他喝出“金罗尊者”之名,比任何言语更足以震惊人心。
场中的黑衣人想是受到这番话影响,令狐老人觑待空隙,厉吼一声,挥拐进击,他一出手,血拐幻化出无数朱虹,生似是撒出一面红色的??网一般。
黑衣人运矛如风,坚封固守,抵挡他这一轮急攻。
令狐老人一口气攻击了十二招之多,血拐发出劲厉刺耳的“呜呜”声。看他的气势,大有三二十招之内,立毙敌手的可能。
要知他们这等超级高手,动手拚斗,乃是硬碰硬的真工夫,不容有丝毫投机取巧。
金罗
尊者一开始时失去了先机,着着受迫,落入窘困之境,实是理所当然之事。
这一扬搏斗,极尽风云险恶之能事,只瞧得全场之人,无不惊心动魄,全然不闻声咳之声。
那金罗尊者的铁矛,在一片血红拐影当中,大有施展不开之感,朱宗潜看了这等情势,心情竟很矛盾不安。
原来他眼见金罗尊者大有落败之势,竟是替他提心吊胆起来。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应该希望金罗尊者落败,这样局势才会平衡些,不致于让冰宫方面形成一面倒之势。
令狐老人攻势越盛,金罗尊者的情形眼看不妙。
就在这极为紧张之时,忽见金罗尊者不知如何已掣出背上的大刀,划起一道耀目精芒,砍中了令狐老人的血拐。“当”地大响一声,令狐老人震得退了两步。
两人乍分又合,重又斗在一起,但令狐老人的优势,已经被对方的一刀,完全消解,等于从头再斗。
朱宗潜没来由的心头一松,转眼向武瞻望去,但见他神色丝毫不受,似乎这等情形已在他计算之中。
他也同时发现春梦小姐迅速地游目四顾,似是想从黑暗中找寻什么人似的,他陡然大悟,忖道:“原来武瞻已算准了我会到此,因此春梦小姐禁不住转眼找寻我,但他从何而知我已经恢复了呢?冰宫方面之人,俱在冰宫??传禁制心神大法之下,誓死效忠,决计不会泄露霜夫人已给我灵药之事,那么武瞻只能从我龙门队诸人中,探出消息了,回头我定须细加研究此事,务必找出泄漏消息之人才行。”
当他寻思之际,金罗尊者已展开反攻,刀矛并施,攻势威猛异常。令狐老人抵拒不住,渐渐后退。
全场之人,眼见金罗尊者如此了得,无不惊骇敬佩。
朱宗潜瞧过他们上一次拚斗的情形,自己也曾亲自出手对付过他,其时金罗尊者化名为贺铁老,使的是一根乌木杖,功力之深厚,果然举世罕有匹俦。但那时令狐老人仍然能与他斗个平手。
然而这刻却显出实是弱了一筹,此中之故,微妙奥??,朱宗潜不由得凝眸忖想,细思其故。
那令狐老人的武功并不比上次差,但却抵挡不住金罗尊者的全力反攻,北阵之人,无不紧张得连连喘气。
朱宗潜终是才略盖世之士,蓦地想通了其中关键,微微一笑,忖道:“是了,上一次金罗尊者使的是乌木杖,又一直掩藏本来面目,因是之故,武功稍见减弱,但这一次他改使铁矛大刀,定是事前研究过,可以克制令狐老人的血拐,加以武瞻已喝破了他的姓名来历,不须隐瞒而得以放手施为。”
此理一想通了,心灵更见澄澈,智珠活泼泼的,把今晚的形势以及对付之法,完全考虑清楚。
令狐老人节节后退,春梦小姐一瞧情势太以危殆,打袖中掣出了金钩,举步出阵。
她举
止之间,飘洒轻逸,从容自在,但事实却是快极,一转眼已到了场中。
南阵中也出来一人,却是白衣飘拂的雪女。
她毫无急于拦截住春梦小姐之意,徐杏邙行。
此时春梦小姐大有机会可以投入战圈,帮助令狐老人。
然而她竟没有这么做,反而站定了身子,凝视姗姗而来的雪女,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雪女走到春梦小姐面前,冷冷的上下打量她。
在这一点上面,她们和世俗的妇女没有区别,见到了装束入时或是姿色过人的同性,总会感到莫大兴趣。
她们互视时的眼光,比世上最好色的男人还要锋利得多,定能在一瞥之下,就瞧出对方有什么缺点,以及美在何处。
两位长得都十分美丽的女孩子,对看了一下,雪女首先开口,道:“你跟我走吧!”
这句话来得没头没脑,北阵众人听了,都心中茫茫。春梦小姐却似是能够了解,微微一笑,道:“不,我喜欢现在这样子,你可敢跟我走?”
雪女眼光波动一下,似乎她的邀请使她心湖中起了无数涟漪。不过她口中却冷淡地回答道:“你这话可笑得紧。”
春梦小姐摇摇头,道:“你心中也知道并非可笑,只不过你没有这等勇气罢了。”
她目光转投到战圈中,但见令狐老人奋力支撑,形势却不甚好。
当下又说道:“我若是过去帮助家师叔,正中了你们圈套,其时你们可以派出专门对付我的人,不怕我躲开,但我若然不过去帮助,家师叔势必受伤落败,这等情势,教我好生左右为难,姑娘可有妙计指教?”
北阵诸人听了春梦小姐之言,方知她何以早先不急急投入战圈出手之故,但她又分析出如此左右为难的局势,果然难以解决,只不知她为何向对方问计,难道对方竟会指点她如何解决困难度?
群雄方在想时,那雪女已道:“听说你才智盖世,聪明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既然向我动问,我告诉你也不妨,那就是你跟我走,便可以解去令师叔之围了。”
春梦小姐沉吟一下,回头向武瞻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武瞻大步走出,步伐沉雄,气势坚凝。
雪女长眉一皴,道:“他是谁呀?”
春梦小姐耸耸肩,道:“他如若答应让我跟你走,我便可以遵命,但怕只怕他不肯答应。”
雪女道:“难道他比朱宗潜还高明么乎”春梦小姐淡淡道:“自然,无论在那一方面,他都胜过朱宗潜。”
武瞻已走近她们,南阵也出来一个黑衣人,头面都以黑布蒙住,单露出一双眼睛,背上斜褙一口长剑。
这个黑衣人走到雪女身侧,默不作声。
雪女接续早先的话题,问道:“不见得吧,你口中说的,踉心里想的竟不一样,真真可笑。”
武瞻神色如故,目光如集,凝视??雪女。
春梦小姐听了雪女之言,面色微微一变,。旋即锐利地反击道:“这一定是你觉得朱宗潜比他强了,对不对?朱宗潜有何好处呢?他长得英俊漂亮,使你十分倾倒,是也不是?”
这两个绝色美女,竟在这等紧急险恶的局面当中,谈论起这等情势,一如男人对女人评头品足一般。
不过她们的话题显然都含有双重甚或三重的深意,微妙玄奥,局外之人无疑的都不易了解。
另一方面,大家对这江湖上从来不见经传的武瞻,以及朱宗潜这两人都很感兴趣,尤其是两女拿他们作比较,这就便冰宫方面之人,对这武瞻都特别注意起来。
春梦小姐的一轮反击,果然大有威力,雪女招架不住道:“你是来和我斗咀的呢?抑是打算与我较量武功?”
要知冰宫禁规甚多,例如不得毫无条件去帮助别人,不得对任何男子生出喜爱亲近之心等等。春梦小姐问她是否朱宗潜英俊漂亮,使她颠倒,这话已击中她的要害。事实上雪女正因朱宗潜之事,受到冰宫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