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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云天道:“他嫉妒属下……”
南宫逸冷笑说道:“你不只善辩,而且是诡辩、狡辩,哼!
他用不着嫉妒,我的话,从现在起,他就是‘湘阴’分舵分舵主——“巴云天大惊失色,身形暴颤,刚要张口。
南宫逸已然转注秦通,沉声冷喝:“秦舵主,拿人!”
想必由于积威已久,秦通一楞,犹豫着一时竟没敢动。
这该是一瞬不再的逃命良机。
但,慑于神威,在这位“谈笑书生乾坤圣手”面前,巴云天他也没敢动,也有着一瞬间的犹豫。
南宫逸双眉一挑,再扬冷喝:“秦通,这就是你的胆识?”
秦通一震暴答:“属下敬领三长老令谕!”
翻腕一挥,二护法同时出手,探掌如电,各攫巴云天一碗。
出人意料地,巴云天仍没有丝毫挣扎,任凭两只铁掌攫上左右腕脉,头一扬,浑身颤抖,嘶声大呼:“三长老,属下冤枉!”
他还叫冤枉。
南宫逸冷冷一笑,道:“我非让你俯首认罪不可。”
沉声劲喝:“搜他贴身各处。”
一言甫出,巴云天凶态立敛,又低下了头。
二护法各出一手,遍搜巴云天全身,在巴云天那贴身内衣腰带上摸出一物,递给秦通。
只看了一眼,秦通脸色剧变,双手转呈南宫选。
那是一块尺寸见方,其色为乌黑的小木牌。
木牌上,正面,镌刻着一颗骷髅;背面,镌刻着两个字:“十殿”。南宫逸目闪寒芒,冷笑道:“原来是欧阳德的属下……”
陡挑双眉,沉声说道:“巴云天,人证、物证俱在,这还冤枉么?”
巴云天面如死灰,心胆棋裂,垂首不语。
南宫选冷冷一笑,又说道:“别说是你,就是你们那位‘十殿’之王,他也得在我面前俯首认罪。答我问话,‘岳阳’分舵主可是你一路人?”
巴云天低着头,不说话。
南宫逸双眉一挑道:“我话说在前头,在我面前想逞硬骨头,那你是弄错了,少自讨苦吃,答我问话,是与不是?”
巴云天仍不开口。
南宫逸目中暴闪威棱,冷哼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是铁打金刚,还是铜浇罗汉!”
抬手一指就要点出。
这一指要是点出手,就真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也禁受不住,何况一个血肉之躯、活生生的人?
巴云天可不糊涂,他识得厉害,猛抬头,颤声答话:“三长老开恩,属下说。”
南宫逸沉胜收手,道:“说!”
巴云天点头说道:“是,也是教中人。”
毕竟承认了。
南宫逸道:“也隶属于‘十殿’?”
既泄其一,干脆和盘托出,眼前的情势,又不容他不说。
巴云天爽快答道:“不,他隶属于九殿‘。”
南宫逸淡淡一笑,道:“魏立中的底下……”
话锋做顿,接道:“该不会只这两处分舵被‘幽冥教’打人潜伏吧?”
巴云天道:“共有十处分舵。”。
好惊人的数目。
南宫逸心头一震,道:“每殿一人?”
巴云天点了点头。
南宫逸道:“哪十处分舵?”
一巴云天道:“除了‘湘阴’,属下只知道‘岳阳’。”
南宫逸谈笑说道:“是么?”
巴云天道:“属下不敢欺骗三长老。”
南宫选淡然一笑,道:“既不知同路人,平素怎么联络卢巴云天道:”平素没有联络。
“南宫逸道:”那只能说没事不联络,要有了事呢?“巴云天脱口说道:“有事自有……”
脸色一变,倏地住口不言。
可惜,来不及了。
南宫逸笑了笑,道:“有事自会有人通知,是么?”
巴云天既没点头,也不说话。
不否认便是承认,不说话,该是默认。
南宫逸道:“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巴云天抬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儿,他才开口,狡猾。
南宫逸道:“我不信。”
巴云天道:“属下的确不知道他是谁。”
南宫逸谈谈说道:“没有个理由,很难取信于人。”
巴云天略一迟疑,道:“他来时黑衣蒙面……”
南宫选道:“对自己人也这样?”
巴云天道:“教规规定如此。”
南宫逸挑眉说道:“非必要,就是自己人也不让知道是谁,如此一人出了事,就不会连累到第二个同路人,厉害、高明——”
望了巴云天一眼,接道:“那么,二鬼这件事,也是那人通知的了?”
巴云天点点头说道:“不错。”
南宫逸道:“你事先不知二鬼是教中人?”
巴云天道:“不知道。”
南宫逸道:“那人什么时候来的?”
巴云天道:“二鬼尚未到‘湘阴’之前。”
南宫逸想了一想,道:“那么,你又怎知‘岳阳’分舵主是同路人?”
史云天道:“‘湘阴’、‘岳阳’,论起来最近,彼此时为呼应,自然知道。”
这理由很实在,应该可信。
南宫逸道:“既称‘幽冥教’,中枢重地该是‘幽冥地府森罗殿’,你知道‘幽冥地府森罗殿’在何处?”
巴云天道:“不知道。”
他又说不知道。
但他这“不知道”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像他这种噗罗脚色,连一个跑腿传令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哪会知道这等机密?
据理推断,“幽冥教”中恐怕只有几个身份极高,地位在“幽冥十王”之上的人,才知道教中的机密大事。
而这几个人,所知道的可能也只是跟他本身职位有关的一部分,真正知道全盘机密的,恐怕只有“幽冥教主”一人。
这组织,委实令人感到莫测、可怕。
南宫遍设再问巴云天教主是谁,因为他明白,那是白问,就是剥了巴云天的皮,抽了巴云天的筋,也是枉然。
而且,南宫逸也没再问别的;因为他也知道,巴云天所知道的就那么多,榨碎了他的骨头,也没法多榨出一点东西来。
略一沉吟,陡挑双眉,抬手一指点出,巴云天机伶一颤,萎然垂下了头。然后,他站起身,目注秦通,道:“巴云天暂时押在分舵,此人没什么大用,要是有人来要,只管让他带走,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今日之事,否则我唯你是问!”
秦通身形一震,躬身道:“属下不敢。”
抬起头,望了南宫逸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怯怯态。
南宫逸笑了笑,道:“我不比大长老、二长老,有话快说。”
秦通脸一红,嗫嚅说道:“巴云天既是‘幽冥教’徒,属下斗胆,以为不该轻易让…
…”
不错,他敢说话,的确够资格当一名分舵主。
南宫逸谈笑截口道:“你是不愿轻易让人将他带走?”
好一个带字。
秦通毅然点头,道:“不错,属下正是此意。”
南宫逸道:“不能为了他,让丐帮蒙受损害。”
秦通陡然挑眉,一脸凛然之色:“本舵不惜一切!”
南宫逸目光深注,淡然笑问:“值得么?”
秦通神情一震,脸胀得通红,额上见汗,低下了头。
南宫逸笑了笑,道:“心可嘉,行不可取,别妄逞匹夫血气之勇。听我的没有错,身为分舵主,上下各方面都要顾到,懂么?”
秦通一脸羞愧,一阵激动,猛抬头,目射感激:“多谢三长老教诲,秦通一生受用不尽,不敢片刻或忘。”
南宫逸笑了笑,道:“史云天交给你了,记住,照我的话做,不许有丝毫违背。”
秦通恭谨说道:“属下遵命。”
南宫逸一笑摆手。“我走了,替我传话各分舵,二鬼行踪,沿途随时禀报。”
话声犹自索绕,那袭雪白飘逸潇洒儒衫业已不见。
秦通等几个要饭的大化子,为之愣住了……
差不多的时间内——远在“雪峰山”的附近。
这是一座小镇。
小镇不大,总有上百户人家。
看样子,小镇上的居民,都是靠双手、凭劳力养活一家老少的庄稼人;庄稼人白无闲不了,都是早出而晚归,忙着田里的活计。
所以,这晌午时分,小镇上显得很宁静,只有几个老弱妇孺担着茶、挑着饭,在路上默默地走着。
是吃饭的时候了,该为田里做活的人送茶饭了。
就在这时候,镇上一条黄土路上,来了一辆车,两个人,两个人中一个,推着那辆车。
两个人,风尘仆仆,满身尘土,是两个中年大汉。
左边的一个,身材高大,一双环眼,一脸络腮胡。
右边的一个,身材矮胖,长眉细目,白面无须。
除了一式的黑衣,两个人唯一相同的地方,是那充溢眉宇间的剽悍暴戾之气。
矮胖的那一个,脸上更多了一股子阴险奸诈,让人看一眼,就会禁不住转个身避得远远地。
推车的,是矮胖的那个,只因为高大的那个,齐腕缺了一只手,还用黑布包扎着,可见刚断失没多久。
矮胖汉子谁的那辆车,是辆独轮小推车,两旁车架上,各扎放着、卷行李。
这两卷行李还真不小,足有一人高。
两个行李卷,都是用油布包裹。本来嘛,天有不测风云,走远路,谁能担保不下雨?
敢情是怕铺盖被雨打湿了。
当然,行李卷个头儿大,份量也不会轻。
不信,瞧!
黄土路都被车轮压出一条沟来,而小车也被压得“吱呀”
乱叫。
想必长途跋涉,够累的,够乏的。这两人,眼望前路,门声不响,没听哪个说过一句话。
两个人,一辆车,往镇里走。
刚进镇,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