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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逸淡笑点头:“不错,我正是此意。”
魏胖子又复愣住了。
南宫逸淡笑又道:“那三个东西虽不承认,但那没有用。
也许,像他们那等可怜的身份、地位,确实根本不知道:“魏胖子定过神来,缓缓坐了下去,皱眉问道:“这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南宫逸道:“一方面是对诸大门派略示颜色,一方面是对我示威,仔细想想,主要的用意,还是对付我。”
魏胖子道:“……何以见得?”
“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宫寒冰野心勃勃,不是池中物,绝不会以那威震宇内的‘古家堡’四豪之首的声望而满足;他本打算窃据‘古家堡’,然后借‘古家堡’名义席卷天下,一统武林;但因为我的复出,他这个计划遭到阻遏,穷而后变,只有改以‘幽冥教’固有实力遂其野心。这一连串的惊人变故,只是三分颜色的小警告,接下去,将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凶残毒辣手法,不到诸大门派低头,绝无休止……”
顿了顿话锋,接道:“至于对我……老哥哥请想,宫寒冰他早不动、晚不动,偏偏在这个时候制造变故,酝酿事端,混乱武林,对各大派采取行动,施以压力,这不是分明向我挑战么?
他要看看我这个举世公认的第一高手、第一奇才,能否挽救,拿他如何!假如我能,那还好,否则南宫逸三字,岂不被他官寒冰取而代之了?”
魏胖子频频点头,连道:“有道理,好厉害……”
抬头凝注,道:“老弟,宫寒冰他对‘古家堡’为何也……”
南宫逸截口笑道:“老哥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宫寒冰极具心智,狡猾奸诈,他岂能厚此薄彼,启人疑窦?”
魏胖子赧然苦笑,摇摇头,没开口。
但旋即又道:“那么,老弟你……”
“我明白老哥哥的意思。”南宫逸挑眉说道:“老哥哥知我,我个好名,我不在乎宫寒冰取代南宫逸,但我责无旁贷,义不容辞,没有不管的理由。南宫逸活在世上一天,就不容他这一阴谋如愿得逞,只为天下苍生、字内武林。”
侠骨柔肠,剑胆琴心,悲天悯人,誓死卫道,这才不愧是天下第一人。魏胖子肃然起敬道:“老弟,我永远跟着你走,这破产业,我不要了……”
南宫逸刚要接话。
一阵步履声由前院直达后院,跟着,响起了商和的话声:“三弟回来了么?”
想必,柜台上老帐房嘴快。
南宫逸、魏胖子先后站起。
“九指神丐”商和推门而入。
身后,是“铁面大曹神鬼愁”司徒奇。
“玉麒麟”诸葛灵。
“铁狮子”小黑。
“铜金刚”小虎。
见面后,商和不提“古家堡”的事,第一句话便问:“三弟,如何?无双她…
…”
南宫逸笑道:“大哥,请坐下谈。”
能笑,是佳兆,老少五人心头一松,顿时开朗。
商和哈哈一笑,摆手说道:“坐,坐,都坐。”
坐定,商和老眼凝注,捋髯笑道:“三弟,瞧见没有,大伙儿现在可没一个站着的了。”
也就是说,现在大家都等着听消息了。
人老心不老,他也一副急性子。
本来难怪,事关弟媳嘛。
南宫逸笑了。“大哥,别忙,我想先听听‘古家堡’的事。”
商和一瞪老眼,道:“三弟,你是存心惹我急。”
诸葛灵眨眨眼,插口说道:“三叔,您还是快说吧!您就不知道大伯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吃不好、睡不着不说,连酒都没沾过唇哩。”
老少大笑,欢愉风生。
商和转注诸葛灵,老眼怒瞪,道:“小鬼头,谁说的!大伯喝酒难道非告诉你不可。”
诸葛灵一副嬉皮笑脸,道:“大伯,自三叔走后,小灵儿可是寸步没离开您身边。”
这下堵了嘴,商和只有瞪眼,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笑声止,南宫逸道:“此行不虚,我见着无双了……”
一经证实,群情大悦,商和脱口说道:“怎么没一道儿?”
南宫逸没马上答话,无他,商和老泪双垂,司徒奇低下了头,诸葛灵等三小眼泪也在目眶中打转,这情景感人至深,他瞧着既感动又难受。
千不该,万不该,诸葛灵不该又在这时抖着声音带着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说:“小灵儿三个又可以看到三婶了。”
赤子心声,撼人心弦。
南宫逸本在强忍,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心头猛地一酸,泪水夺眶而出,是悲是喜,这泪水,包含得太多。
最后还是商和洒得开,他伸手抹了抹一脸老泪,破涕为笑,道:“都别哭了!
都别哭了!哭个什么劲儿,这该高兴才是,好啦,好啦,……三弟,说下去。”
南宫逸举袖拭泪,默然片刻,遂将终南所见之事,颇为详尽地说了一遍。
话落,一时竟没人开口。
老少几人,连魏胖子在内,均挑眉瞪目,怒火高腾,杀机狂炽,激愤之色充塞眉宇,气势怕人。
片刻之后,才有了反应。
“铁面天曹神鬼愁”司徒奇霍然站起,咬牙切齿,目瞅欲裂。“原来又是他!
无双与他何仇何恨,他竟下此辣手!我找他去,我要不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翻身离座,往外便走。
请葛灵跟着站起。“义父,小灵儿跟您去,我要扎他几刀。”
南宫逸掠身出招,疾若闪电,一把拉住司徒奇。
司徒奇变色说道:“三弟,你要拦我?”
南宫逸道:“二哥,听我说,要能这么做,我也不会先回到这儿来了。”
司徒奇怒声说道:“三弟,你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南宫逸正色道:“二哥,不错,我看清楚了,是他,可是我当场未能将他擒获,空口岂能为凭?再说,风月无古今,林泉孰宾主,终南死谷,我去得,难道他就去不得?这类理由多的是,无证无据,咱们凭什么指人为凶?小不忍则乱大谋,二哥怎不能冷静些!”
司徒奇威态渐敛,默默不语。
商和摆手说道:“二弟坐下,三弟说得是,事关重大,不可鲁莽冲动,否则问罪不成反会被他指咱们恶意中伤、血口喷人。”
南宫逸松开了手。
司徒奇默默回座坐下。
但突然,他又高挑长眉,厉声说道:“三弟,我没你跟大哥那么多顾虑,既然不错,干脆放手去做,难道任他逍遥天理之外不成?”
南宫选淡淡一笑,道:“二哥,凡事要谋定而后动,证据确凿,使他俯首无从狡辩,才是上策;正如大哥所言,若被他反客为主,指咱们恶意中伤、血口喷人,咱们划得来么?别说咱们杀不了他,就是有力诛除,又如何向天下武林交代?凭的何证何据?无双那句话也说得好,‘昔年种因,今朝得果,报应当头’。因果循环,善恶必报,只不过来早与来迟而已,就算让他逍遥无理之外,为时又能多久?”
司徒奇绷着铁面,不开口。
商和蚕眉深蹩,沉吟说道:“三弟,以你之见?”
南宫逸道:“我想等见到了无双再说。”
提起了这位弟媳,商和眉头皱得更深。“无双她又是怎么回事?真令人费解,唉……”
南宫逸俊面上掠过一丝黯然神色,道:“我想不出原因,不过,她总有她的理由。”
魏胖子突然插口说道:“老弟,弟妹会不会是因为凶手尚未查出,有什么顾忌,不能跟你见面?”
南宫逸满面愁容,勉强笑了笑,道:“所以我说也许她有她的道理。”
司徒奇望了望南宫逐一眼,道:“三弟,那蒙面道姑跟无双那方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没听无双说过,她有这么一个朋友?”
南宫逸苦笑摇摇头,道:“二哥,这个我也不知道……”
话锋微顿,接道:“不过,只要能找到那位道姑,就不难明白了。”
司徒奇微微点头,刚要说话。
南宫追突然一笑,又道:“二哥,道姑不难找,这件事先不谈了,‘古家堡’情形如何?”
司徒奇道:“魏老哥已经对你说过了?”
南宫逸点点头,说道:“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司徒奇长眉微皱,摇头不语。
南宫速道:“二哥可知诸大门派……”
商和忽地插口说道:“刚才回来时,在路上,砖坪分舵已有人报告过了。”
南宫逸笑道:“丐帮传递消息之快,的确为武林其他门派所难及,来人可曾告诉大哥,这都是何人所为么?”
商和摇摇头说:“他们也不知道。”
南宫逸摇头叹道:“连耳目最多、消息最灵通快速的丐帮都不可知,可见他们的手法是如何高明,行动是如何秘密了。”
商和微愣说道:“怎么?莫非三弟已经知道了?”
南宫逸点头谈笑,道:“十之八九应该不会有错。”
“谁?”老少几位奇侠同声发问。
南宫逸道:“幽冥教。”
老少五奇侠神情惧震。
司徒奇道:“幽冥教?怎见得?”
南宫逸遂将“蓝桥”所见说了一遍。
说完,一笑又道:“二哥高见如何?”
司徒奇沉吟说道:“我有同感,宫寒冰他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逸道:“显而易见……”
接着,又将适才对魏胖子所说的话说了一遍。
司徒奇砰地一掌击上茶几,长眉倒挑,目射威棱。“好阴狠的东西!我兄弟但有三寸气在,他这阴谋就永远别想得逞。”
商和皱眉笑道:“二弟,发什么火呢,有用么?”
司徒奇默默不语,威态稍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