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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震惊、悲愤、哀痛,三豪望着地上四爷“美姿金龙”岳次云的尸体,愣愣地站在那里,不言不动。
林内,有着令人窒息的沉重静默。
墓地一声撕裂人心的凄惨悲呼:“四弟!”
二爷辛天风、三爷燕惕猛然扑倒虎躯,双双抚尸痛哭,这该是这两位人中奇豪、铁锋男儿的生平第二次流泪。
宫寒冰仍呆立不动,玉面上神色冰冷水然,毫无一丝表情,这应该不是因为那超人的镇定,而是悲伤过度。
古兰娇躯一阵剧晃,往后便倒,南宫逸倏伸双腕将她扶住,她美目紧闭,面无血色,突然,泪如雨下。
先丧父丧师,未出数日又亡兄折弟,五师兄妹间情同手足,犹过亲生,怎能不悲愤欲狂,哀痛欲绝?
此情此景,好不凄惨……
南宫逸对眼前惨事已明白了八分,虽没开口,但那倒剔剑眉,星目暴射的骇人光芒,已将心中的感受流露无遗。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内忧复加外患。
看来,“古家堡”是阴云重重、危机四伏了!
后果如何,此时谁也不敢断言。
有一点应该很难否认,那是凶多吉少,令人担忧。
良久,良久,辛天风与燕惕收泪止悲。
站起身形,辛天风一抹泪眼,咬牙颤声说道:“四弟,瞑目吧,愚兄等有生之日,誓必找出凶手,雪报此仇,以慰四弟英灵于地下……”
三爷燕惕虎目赤红,唇边渗血,惨笑说道:“四豪,威震武林的四豪已折其一,还称的什么四豪,这个称号从此不要再用了。”
武林人物视名号如性命,尤其像他们这等英雄奇豪,宁可头断血流,粉身碎骨,也必保名号长存,如今……
这话说得多沉痛,多么凄凉!
宫寒冰仍然一语未发。忽地举步,弯腰探掌,解开四爷“美姿金龙”岳次云前襟,胸前心坎上,一道色呈乌紫的掌痕赫然入目。
这一掌,正在要害,应是唯一的致命伤!
掌痕一现,宫寒冰一双眉蹙得更深,呆立了片刻,倏地转过身形,目注南宫逸问道:
“宫寒冰见识薄浅,看不出致命掌伤是何种掌力所致,南宫大侠胸罗渊博,可否给宫寒冰……”
南宫逸剑眉微挑,截口说道:“我虽看不出这致岳四侠于死的掌力属于何种掌力,不过我可以断言,这和谋害老堡主的点穴手法同出一门,这独门掌力必是那神秘的‘幽冥教’中人所特有的。”
三豪一齐变色,宫寒冰道:“南宫大侠,这话怎么说?”
南宫逸目光深注,淡淡道:“很显然,岳四侠昨夜值夜,他无意中发现了‘幽冥教’隐密,故而被那毒辣凶残的‘幽冥教’中人杀之灭口;而昨夜闯进小楼威胁我的那‘幽冥教’中人,也曾直认老堡主的故世,是他们‘幽冥教’下的毒手。”
此语惊人,四师兄妹神情狂震,怒愤无以。
宫寒冰暴目逼视南宫选,挑眉说道:“请恕宫寒冰放肆,宫寒冰不以为那‘幽冥教’中人能在南宫大侠手下逃脱。”
“宫大侠是责怪我不该纵放了他?”南宫逸淡然反问。
宫寒冰道:“南宫大侠原谅直言。”
南宫逸剑眉微耸,道:“岂敢!宫大侠当知‘擒贼擒王,射人射马’的道理,那人在‘幽冥教’不过一个小小跑腿传令的角色,擒之何用?”
宫寒冰丝毫不肯放松,道:“南宫大侠怎知他不是真凶罪魁?”
南宫逸道:“南宫逸对自己这双眼颇有自信。”
宫寒冰道:“这么说来,南宫大侠纵放了那人,是有用意了?”
“不错!”南宫逸道:“我料他离开小楼后,必会去某处复命,乃暗中跟踪他,不料我刚离开小楼,便淬遇狙击偷袭,致使我顾此失彼,让他逃脱。”
宫寒冰道:“委实令人扼腕,那暗施偷袭之人呢?”
南宫逸星目深注,淡淡说道:“这个人比先前那人高明得多,结果也被他逃脱了。”
三豪闻言又复色变,宫寒冰道:“‘倘若南宫大侠不再有别的用意,它寒冰不信他能……”
南宫逸截口说道:“由此人高明程度判断,其在‘幽冥教’中的身分地位,应远比先前那人尊崇,我本打算将之擒获,无奈,此人一身功力竞跟南宫逸不相上下!”
以南宫逸的身分,当不会无中生有,自损声名。
此言一出,三豪何止变色,简直心神俱颤。
辛天风与燕惕骇然互觑一眼。
宫寒冰却旋即神色一转凝重异常地道:“放眼宇内,竟有人功力能跟南宫大快相颌顶,这实在令人难信,看来,”幽冥教‘……“南宫逸目光凝注,淡淡的说道:”这没有什么,有些人为了某种缘故,会深藏而不露,如果我料得不差,这阻截跟踪,躲在暗处对南宫逸碎施袭击之人,才是杀害老堡主与岳四侠的罪魁真凶。“一直神情木然、状若痴呆的古兰,娇躯一震,突然开口说道:“南宫大哥是说,杀害家父与四师兄的是同一个人?”
南宫逸点头说道:“应该不会有错。”
宫寒冰道:“何能肯定?”
宫寒冰不答,翻腕拈出一物,道:“宫大侠想必认得这是何物?”
宫寒冰尚未回答,二爷辛天风陡地惊呼说道:“淬毒‘阎王刺’,南宫大侠何处得来?”
南宫逸道:“这根淬毒‘阎王刺’,便是‘幽冥教’杀害老堡主之凶物,是我那日由老堡主‘百汇穴’内取出……”
古兰一声悲呼,娇躯猛然一摇。
宫寒冰身形电闪,一把将她扶住。
南宫逸面上飞快掠过一丝怜惜而痛楚的神色,继续说道:“而对我摔施暗袭那人,所使用的也正是这种淬毒‘阎王刺’,这足证他便是杀害老堡主的真凶,及至他掩护同党先后逃脱后,会合一处,听取那同党复命之时,却被岳四侠无意间撞破,为了灭口,凶心又起,又对岳四快下了毒手,以他那一身功力,他应该可以做得到……”
二爷、三爷同时嘶呼:“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适时,宫寒冰也开了口,他显得较为平静。“南宫大侠,这就不对了,那淬毒‘阎王刺’乃是敝四师弟生平所使用的特有暗器。”
由古兰与辛天风、燕惕的反应上看,这话绝对假不了。
一句话,似乎已将南宫逸所有的说法都推翻了。
南宫逸以前虽然明知由这淬毒“阎王刺”上,查不出什么,可是他却绝没想到这淬毒“阎王刺”竟会是四爷“美姿金龙”岳次云生平唯一的暗器。
难道说岳次云杀师父又被别人所杀?
那十殿之王的黑饱蒙面人之言又做何解?
难不成岳次云便是十殿之王口中所说的“幽冥教”另外九殿之王之一?
南宫逸神情微震,呆了一呆,面上刚浮现一丝困惑之色,修地脑际灵光电闪,望了宫寒冰一眼,又淡淡说道:“这没有什么不对,也不难解释,由此,更足见那罪魁真凶手法之高明,心肠之狠毒!宫大侠,岳四侠绝不可能是那灭绝人性、令人发指的弑师之人,因此,请问,有人盗用岳四侠唯一暗器,借刀杀人,嫁祸江东,这有可能么?”
宫寒冰默然不语,片刻才点头说道:“南宫大侠高见,这有可能……”
突然倒剔剑眉,目射寒芒,俊面杀机洋溢,神色怕人地转身目注二爷辛天风,沉声发话道:“二弟,传下令谕,即刻起,倾全堡半数之力,四出搜寻‘幽冥教’踪迹,一有发现,格杀勿论!
治家堡“、‘幽冥教’从此誓不两立!”
二爷辛天风怀着万般悲痛,刚要躬身领命。
适时,南宫逸又开了口:“宫大侠,在这时候,浅见以为既不宜也不必兴师动众四出搜寻‘幽冥教’踪迹。”
二爷辛天风惑然注目,宫寒冰双眉微挑,道:“宫寒冰愚昧,不解南宫大侠此言……”
南宫逸目光微注,截口说道:“那是宫大侠谦虚,我以为宫大侠必然知道‘古家堡’正值多事之秋,堡外群邪环伺,虎视眈眈,大巴山区遍处敌踪,此时派人出外,虽然志在‘幽冥教’,却难免为武林群邪横施阻拦狙击。伤亡事小,假如群邪乘虚侵入堡内,后果必将令人不敢想象,以官大侠之睿智,岂可出此小不忍而乱大谋之举?”
宫寒冰霍然惊觉,显得有点窘迫:“多谢提醒,以南宫大侠高见?”
“岂敢。”南宫逸淡然一句,忽做惊人之语,道:“我认为在堡内搜‘幽冥教’踪迹才是正途。”
师兄妹神情剧震,宫寒冰瞪目说道:“南宫大侠莫仍认为……”
“不错!”南宫逸点头,道:“我有理由仍认为‘幽冥教’教徒是‘古家堡’中人。”
四师兄妹霍然色变,宫寒冰说道:“南宫大侠高见既是认为‘古家堡’有了内好,当然不会有错,宫寒冰师兄妹至今才听说武林中有此‘幽冥’一教,而这‘幽冥’教徒又是‘古家堡’中人,足证官寒冰师兄妹太以迟钝懵懂。”
他这话,已微透不悦。
南宫逸自然听得出,但他毫不在意,道:“‘古家堡’中人非‘幽冥’教徒,而是‘幽冥’教徒阴谋潜伏‘古家堡’多年,事关‘古家堡’安危盛衰,令师及令师弟血仇,还请宫大侠莫动意气。”
宫寒冰大窘尴尬,立时涨红了脸,强颜谢罪:“宫寒冰骤遭亡师折弟之痛,双重打击,为血肉之躯所难承受,心情恶劣,情绪冲动之余日本择言,无意得罪,南宫大侠应能谅之。”
不愧四豪之首,武林奇才,他能勇于认过。
其实,在“谈笑书生干神圣手”面前低头,并不算丢人,亦无损他四豪之首“冷面玉龙”的身份。
南宫逸淡淡说了句:“岂敢。”
余下只字不提,不再说出他那理由。
宫寒冰也自然觉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