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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宫寒冰出手如电,托个正着:“真人,杀不得!”
瘦高老全真细目暴睁,颤声说道:“宫大侠,这等孽障还留他做甚?”
宫寒冰淡然笑道:“也许由他身上可追出点什么,真人要杀了他,贵派找谁要口供?
恐怕对付‘幽冥教’要到此为止了。”
瘦高老全真一震,默然收手。
适时,南宫逸诸人已至近前,只听南宫选笑道:“宫大侠说得不错,真人且息雷霆怒,倘若由他身上能追出几个‘幽冥教’徒,岂不比杀了他更好?”
瘦高老全真霍然旅身,深深稽首,激动道:“经两位棒喝,无非已尽退冥顽,一切愿听凭掌教师兄做主就是。”话落,侧转身形,向着无机真人再稽首:“适才南宫大侠言一清是内奸,无非犹不信,如今人赃俱获,无非自无话可说,无非增懂糊涂,有眼若盲,误收好徒于门墙之中,陷华山于危厄之内,此一罪也;倘非南宫大侠目力如电,料事如神,洞烛好谋,若让好徒阴谋得逞,岂非无非亲手杀害了举派近千名三清弟子?此二罪也;无非有此两行大罪,愧对祖师,盖见同门,敢请自绝以谢‘华山’。”
这无非真人当真是秉性刚烈,未等无机答复,话落,手起,一掌向着天灵疾拍而下。
既快又出人意外,无机真人阻拦不及,大惊失色,刚扬沉喝,南宫逸突出一指,已然点上了无非真人“曲地穴”。
无非真人手臂一软垂下,勃然色变,厉喝道:“南宫大侠这是何意!莫非欲陷无非于不义?”
无机真人脸色一变,再扬沉喝道:“师弟大胆,面对南宫大侠,怎敢出此无状之言,还不赔罪?”
掌教威严自慑人,无非身形一颤,连忙稽首。
南宫逸身形忙闪,皱眉笑道:“彼此不外,掌教何出此言?
这是人之常情,换南宫逸是无非真人,南宫逸也是一样……“转注无非,淡然一笑,接道:”真人是错怪了我,我不是陷真人于不义,而是不忍坐视亲痛仇快,袖手旁观真人这不智之举。一清是真人之徒,可也是‘华山’弟子,倘若真人以此引咎自绝,真人请想,贵掌教将何以自处?“
此言一出,不但无非真人身形颤抖,连忙稽首谢罪,便是“华山”掌教无机真人也惊然动容。
南宫逸没再多说,转对官寒冰,笑道:“没想到宫大侠也隐身左近,伺机擒奸……”
宫寒冰扬眉笑道:“一次迟到,已悔恨无穷,宫寒冰何敢再有二次!宫寒冰自是战战兢兢,随时注意‘三清院’中的变化。”
司徒奇长眉一剔,突然笑道:“宫大侠是怪我家老三没能率先奉知一声?”
宫寒冰欠身谈笑:“门徒大侠好说,宫寒冰没这大胆。”
听话意,是有那么一点儿责怪意。
司徒奇目中寒芒一闪,笑道:“宫大侠是错怪了我家老三,我家老三是早知道这一切难逃宫大侠高绝智慧、如神耳目,尽在宫大侠手掌之中。”
宫寒冰双眉一扬,刚要答话。
司徒奇却已然接着说道:“其实,地上的这个,不过是个为人卖命,既可悲又复可怜的喽罗角色,宫大侠来不来,自无所谓,只要日后我家老三跟‘幽冥教主’那匹夫碰面时,宫大侠能及时赐助一臂大力就够了。”
宫寒冰目闪异采,深深地看了司徒奇一眼,笑道:“司徒大侠一代奇豪大侠客,该有容人之雅量,别的不说,单凭司徒大侠这一再告诉,宫寒冰便说什么也不敢再有二次了。”
这一来,倒显得司徒奇心胸狭窄,不能容物,太以小气了。
无如,很明显的,这是一句玩笑话。
一句无伤大雅、不太过份的玩笑,自不便为此动气翻脸,要不然,那会显得更小气。
司徒奇吃个哑巴亏,长眉一挑,刚欲反击。
南宫逸已然淡笑接了口:“这是闲话,正事要紧,解铃还须系铃人,南宫逸唯恐解不开宫大侠那玄奥无比的独门手法,只好……”
宫寒冰一笑截口:“请南宫大侠看看,这是什么手法。”
虚空扬掌,拍向地上一清背后。
在场俱皆武林一流高手,这种人眼里揉不进砂子,个个都看得清楚,那是极其普通的解穴手法。
解穴手法既普通,那制穴手法自不是独门。
这是个小小跟头,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但,南宫逸没在意,淡淡一笑,道:“看来,我是永远处在宫大快下风。”
彼此一家人,何来下风二字?
宫寒冰不放过任何一点机会,他刚要张口。
地上一清已然翻身跃起,目光只一环顾,立即脸色大变,机伶暴颤,但刹那间,却又一片平静,连忙稽首。
看不出他倒挺有胆识,颇富心智,既机警又狡猾。
无机真人冷哼一声,道:“一清,你可知罪?”
意料中,他该无话可说,谁知,大谬不然。
一清深深稽首,平静说道:“弟子愚昧,不知身犯何罪,祈请掌教明示。”
无非真人勃然色变,细目一睁,倏扬厉喝:“孽障大胆,事到如今,你……”
无机真人淡然挥手,道:“师弟且退,本座自有主张。”
掌教权威无上,无非真人不敢不听,只得强忍怒气,应声稽首退后。
无机真人转注一清,慈目中陡起威棱:“你深夜到此何为?”
一清答得振振有词:“禀掌教,弟子今夜当值,巡察至此。”
无机真人扬扬眉,道:“那么,你掀缸盖做甚?”
一清他仍有话说:“烧饭的师叔们就要起床,弟子怕缸中无水,临时再去‘碧波潭’挑水来不及。”倒是一番好意。
无机真人任他辩,道:“那么,你探手缸内做何解?”
一清说得好:“郭子是试试缸内有水没水。”
无机真人陡挑双眉,尚未说话。
宫寒冰突然轻笑说道:“只怕是在水中施毒吧?”
一清身形猛地一震,既没抬头也没回身,忙道:“事关重大,万请宫大侠莫…
…“
宫寒冰截口说道:“莫如何?莫冤枉人?”
一清道:“一清不敢,只请宫大侠明察。”
宫寒冰笑了笑,目光落向水缸,突做此问:“请问道长,试得结果如何?”
一清道:“回宫大侠的话,缸中,有水。”
宫寒冰道:“是饮用之水么?”
一清道:“正是。”
宫寒冰道:“道长不承认在水中下毒?”
一清道:“不是不承认,是一清不敢承认。”
宫寒冰笑了笑,道:“罪名岂可莫须有,千万不能冤枉人……”
举步行向水缸,掀开缸盖,挽手人缸,再抬起时,手中多了一只瓢,满盛一瓢水,顺手递向一清。
一清一愣抬头,满面惑然地诧声说道:“宫大侠这是……”
宫寒冰截口谈笑:“我不以为道长会做出这罪当不赎之事,不过,贵掌教及今师不信,为明是非,请道长喝一口。”
一清霍然色变,连忙稽首:“宫大侠莫……”
宫寒冰笑道:“既没下毒,这水便不是穿肠毒药,自可饮用,那么,道长何妨喝一口?
这口水是试金石,倘若道长不喝,只怕……”
摇了摇头,住目不言。
一清浑身颤抖,默然不答,但蓦地,他猛然抬头,神色怕人,目射狠毒,深深地看了宫寒冰一眼:“宫大侠是非让一请喝一口不可了?”
宫寒冰淡然笑道:“我是为道长好,至于喝不喝,那全在道长,我不敢相强。”
一清突然笑了,笑得好不怕人:“多谢宫大侠好意,一清喝。”
这可出人意料,请人刚一愣,一清已伸手去接水瓢。
宫寒冰唇边闪过一丝极其轻微的冰冷笑意。
那一直面带微笑、始终不说一句话的南宫逸,这时却忽扬声淡淡轻喝:“宫大侠,使不得!”
宫寒冰持瓢那只手腕一沉,一清已然抓了个空。“南宫大侠有何教言?”
“好说,”南宫逸道:“南宫逸直言一句,宫大侠这办法有点不妥。”
宫寒冰笑道:“南宫大侠是说宫寒冰这笨拙办法,试不出?”
“不。”南宫逸摇头说道:“宫大侠高明,必然试得出。”
宫寒冰双眉一扬,道:“那么,宫寒冰不解……”
南宫逸道:“那是宫大侠忒谦,以宫大侠高明,不会想不到。”
宫寒冰淡然说道:“宫寒冰实是愚昧,还请南宫大侠明白指教。”
南宫逸笑道:“试得出是试得出,宫大侠岂非等于帮了‘幽冥教’一个大忙?”
宫寒冰一愣,强笑说道:“南宫大侠这话……”
“开玩笑的。”南宫逸道:“在场皆知水中有毒,一清他只消沾唇,便必死无疑,那岂非跟宫大侠适才阻拦无非真人之用意,大相径庭?”
宫寒冰一震,红着脸笑了。“多谢南宫大侠明教,宫寒冰一时糊涂,险些坏了大事,这何异助那‘幽冥教’杀人灭口……”
顿了顿,接道:“南宫大侠莫非有……”
南宫逸淡然笑道:“倒有个笨办法在此。”
宫寒冰勉强一笑,道:“那么,宫寒冰瞻仰高明。”
言毕,飘身而退。
南宫逸没多说,笑了笑,转望一清,道:“道长,请抬起头来。”
一清已然再恢复平静,闻言抬头,但,一触及那双毫无敌意的湛湛神光,脸上倏现不安神色,不过他没移开。
南宫逸淡然一笑,道:“别看我,请道长看着贵掌教及令师。”
一清一愣,略一迟疑,只得依言照做。
无机真人与无非真人也有诧异色,分别投过探询一瞥。
南宫逸视若无睹,目光不离一清道:“这两位,一位是贵派掌教,一位是道长的授业恩师,多年来,掌教对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