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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目光挪了开去:“恐怕,教她去找胡风楼,带她去傅家,那个人是一手包办了,只是这究竟是谁?”
隆科多道:“就我所知,只有三个人办得到。”
“哪三个?”
“郭怀、胡凤楼、关山月。”
“可是绝不会是前两个。”
“那就是后一个。”
“许是,他还念着,当年我对他不薄。”
隆科多忽然皱了眉:“可是想想也不像。”
皇上道:“您是说,凭他那身所学,自己赶去,岂不是更容易救郭家那个后生?”
“对,我就是这么想。”
“这一点您主同想到了,胡风楼是傅玉翎的妻子,朝廷诰命一品的夫人,还有谁能比她去救郭家的后生,更让我难堪的?”(请看无玷玉龙)
隆科多脸色一变:“要真是关山月,他想得可真周到。”
皇上道:“错非是关山月,谁又能想这么周到?”
隆科多道:“你得赶紧想个法子……”
皇上微一笑:“您不见我把傅小翎留在宫里了么?”
隆科多两眼一睁:“你是要……”
皇上道:“我的手法就那么低劣?您看,我差八面里快传,拿傅小翎身上的一样东西,给她送去如何?”
隆科多一怔,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好,我算是服了你,还要我这个首席智囊干什么,干脆你自兼了吧。”
皇上含笑转望云中鹤:“起来,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了。”
云中鹤如逢大赦,连忙磕头谢恩爬了起来,只见他脸色发白,额上布满了冷汗。
又听皇上道:“得快,赶不上在她抵西藏以前送到,务必在她救郭家后生以前,把东西交到她手里。”
云中鹤恭应一声,退几步,转身如飞出了御书房!
皇上脸上浮现起一丝奇异的表情。
望着皇上的脸,隆科多一双老眼之中也闪漾起令人难以言喻的异采!
云中鹤如逢大赦出了御书房,飞步赶往后宫。
很明显的,他得将功赎罪。
可是,接下来的难题,是他如何从贝子爷傅小翎身上拿到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还得傅夫人一看就能确认无误。
真说起来,从一个人身上拿下样东酉,凭他,无论是明寺,或者是暗偷,都并不难。
难只难在这个人是贝子爷傅小翎,还得让傅小翎不知道要干什么,甚至于茫然不觉,尤其还有那么一位格格在旁。
云中鹤一边往后宫赶,一边动脑筋。
毕竟他是块老姜,脑筋真不错,还没跑一半儿呢,就让他想出主意来了,心里一乐,脚下不由又加快了三分。
可是,等赶到后宫,找着了贝子爷傅小翎跟冷无垢的时候,他傻了眼。
贝子爷傅小翎只穿件长袍,从头到脚,什么都没看见!
他这里刚发怔,冷无垢说了话:“云大,你干什么?”
云中鹤忙走过神趋前见礼。
冷无垢道:“有事儿?”
云中鹤道:“回您的话,没事儿。”
“没事儿不要在这儿打扰。”
本来嘛,人家两个人话正说得好好的呢,他偏这儿一来,人家还怎么说话呀?
云中鹤心里叫了苦,大大的作了难。
就因为难,所以苦。
就因为既难又苦,心里就不免着急,这一急,他竟急中生了智,也是他福至心灵,一躬身道:“回格格的话,卑职想跟翎贝子爷说句话。”
冷无垢道:“呃,您想跟翎贝子说句话?”
“是的!”
“那刚才为什么说淌事儿?”
云中鹤既窘又尴尬,他有点装,事实上也真免不了这样:“这……这……”
冷无垢道:“往后跟我说话最好老实点儿,我最讨厌不老实的人了。”
“是,是!”
“翎贝子人不是在这儿么,要说什么就说吧。”
云中鹤陪上了一脸窘笑:“回您的话,卑职得请翎贝子借一步说话。”
冷无垢讶然道:“得请翎贝子借一步说话?为什么,有什么事怕我听的?”
连傅小翎也水免为之诧异,不免紧瞅着云中鹤,但是他没说话。
云中鹤:“卑职是听说翎贝子家藏的一种灵药很好,想跟翎贝子讨一点儿。”
“要药又有什么怕我听的?”
“这……这………”云中鹤更窘更尴尬了,这回纯粹是装出来的:“能不能待会请翎贝子告诉您?”
说冷无垢纯真,她懂的事还真不少,说她多知多懂,似乎他又是白纸一张,她听了这话,眉梢儿一扬,就要说“不!”
傅小翎毕竟是多知一点儿,多懂一点儿,他看见了云中鹤的窘态,有点若有所悟,他为云中鹤解了围,道:“我跟他一边说两句去,待会儿我再告诉姑娘。”
有他这么一句,冷无垢就没再什么c
傅小翎他走向一边,云中鹤忙跟了过去。
走出不算远,也不算近,一根柱子正好挡住了冷无垢的视线,云中鹤忙赶到了傅小翎的前头:“翎贝子,就是这儿吧。”
傅小翎停了步,话说得有点冷淡:“云班领,你说的那种药,我‘神力侯府’恐怕没有。”
云中鹤忙道:“翎贝子,我不是跟您讨药,是不能让格格知道,我只好编了这么个词儿。”
傅小翎为之一怔,道:“那云班领你是要……”
云中鹤道:“是皇上叫我来跟您拿样东西,您身上戴着什么佩饰没有,越要紧的越好。”
傅小翎又一怔,不由一阵心头猛跳:“皇上是要……”
“皇上没交待,不过我以为这用不着问,您就快点儿吧,万一格格跟过来就麻烦了。”
傅小翎强忍住心头的狂跳,忙一摸身,忽然触着了项间的一方玉佩,他忙取了下来:
“只有这个……”
云中鹤抢似的忙一把接了过去:“这个最好了,我从这边儿走了,不见格格,格格要是问起来,您不说我是要那种药的好了。”
他还真急,话声一落,扭头就走,一溜烟似的不见了!
傅小翎猛吸一口气,平静了自己一下,转身走了回去,但是他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猛跳。
人在关途,冷无垢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目就盯上了他,这使他心头的狂热不免又加剧了几分。
容他走到,冷无垢道:“他鬼鬼崇崇的,到底要干什么呀?”
傅小翎道:“他不是告诉姑娘了么,要跟我讨药。”
“他跟你讨什么药哇,你倒是告诉我呀。”
云中鹤叫他说是那种药。
但是,那种药呀?
有那种药,他“神力侯府”可不是光采。
他急中生智,也只好编了,道:“生疮的药,初骑马的人都不免会磨破,不赶紧治就会生疮,疼得很,发作起来连椅子都不能沾。”
没有一句不雅的词儿,但他把事情说出来,意思表达了。
但就这事、这意思,已经够让姑娘家脸红的了。
冷无垢吹弹欲破的娇靥上掠过一阵红晕,轻“啐!”一声道:“怪不得他鬼鬼崇崇的,可是干吗非挑这时候要哇。”
傅小翎暗吁了一口气:“我刚不说了么,发作起来疼得连椅子都不能沾,他当然急。”
冷无垢道:“可是你给他了么?我不信这种药平时会带在身上。”
傅小翎道:“谁平时带那个干什么?我让他上府里找总管拿去了。”
这事应该告一段落了。
冷无垢嗔道:“讨厌,看他这个打岔的,刚咱们说到哪儿了?”
傅小翎告诉她刚才说到哪儿了,于是,两个人又接着说了下去……
毕竟年轻,毕竟是太嫩了。
口口口
就在这时候。
远在西藏。
“喇嘛教”的“布达拉宫”是在“拉萨”,是在前藏。
而“喀喇布达宫”则是在“狮泉河”边上的“冈底斯山”上,那可是远在后藏啊。
边疆地带,不管什么,跟内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这,只一到“青海”、“西康”就明显地觉出来了。
再一进人“西藏”,那就更明显了。
西藏,即古之“三危”,汉之“西疆”,唐、宋之“吐蕃。
尽管历朝历代几乎跟“西藏”都有来往,但是内地人进人“西藏”的,毕竟少之又少。
本来嘛,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种地方来。
水土不服,习俗不一样,人长得跟自己多少有点不同,说话不懂,吃穿更相差十万八千里,日子怎么过,那不是活受罪么!
当然,朝廷派的文武百官,负有特别使命,或者是做生意的,逃躲什么的,那都例外,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有他们的不得已。
不过,这种人总在少数。
所以,内地来的人,只一进人“西藏”,马上就会被人发现。
什么都不一样嘛。
纵然能化装,能改穿着,那也照样不行,除非是长年进出“西藏”的,否则,只一开口、一举的、一投足,马上应当现形了。
这一天,这时候,三个内地来的人,一过“唐古喇山口”,马上就让人发现了。
这三位,清一色的“堂客”。
两位普通打扮,只用纱巾蒙住半张脸。
一位穿得怪异点儿,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只露着两眼,两眼也怪,有点发绿。
这三位,刚过“唐古喇山口”,就被人挡了驾。
挡驾拦路的,是一前四后五个黄衣喇嘛。
为首的是个老喇嘛,身材黑瘦,但目光如电,后头四个c清一色的中年喇嘛,个个精壮结实。
老喇嘛目光紧盯这三位,立掌当胸,首先发话,话声有点冷,但还算相当客气,而且是一口流利的汉语:“三位从内地来?”
那三位里,两位普通打扮,年纪较大的一位答了话,话声甜美好听:“不错!”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