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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侯沉默了一下,道:“还好你也在这儿,我不是不为儿子,我不是没有答应。”
傅夫人道:“幸亏你答应了,你真要是连儿子都不顾,你自己想,你还有什么可取的?”
傅侯脸色一变,没作声,可是旋即他又说了话,却已传了话锋,变了话题:“你听见下面的枯叶声了么?”
傅夫人道:“你听得见,我就听得见。”
傅侯道:“以郭燕侠的修为,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么?”
傅夫人道:“当然不会,可是你以为这是谁?无垢?郭家燕侠会让无垢诱敌,一个人脱困?”当然不会,谁都知道不会。
傅侯道:“我担心他是让无垢诱敌,他从后头对小翎下手。”
傅夫人道:“你又不是不知怀知彼,郭家燕侠要想制小翎,用得着费这么大事?”的确,起先不敢说,十招之后,郭燕侠要制傅小翎,那是举手之劳。
傅侯道:“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傅夫人道:“你我都看不见,你问我,我问谁?”不知道傅夫人这话是真是假。
只听傅侯震声道:“小翎,你看得见人么?”唯闻前后两处枯叶沙沙声忽东忽西,却不听傅小翎答亏。难不成傅小翎已被制?那么这前后两处,忽东忽西沙枯叶声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郭燕侠,无垢故弄玄虚?
又是弄什么玄虚?
傅侯有点沉不住气了,忙又道:“小翎,答我问话。”
傅小翎的话声忽然透传而上:“你答应过我,让我自已了的。”显然,他是不愿回答,不愿让别的多管。至少爱子无恙,傅侯心里为之一松。随听傅小翎又道:“您在树上干什么?
怕郭燕侠逃脱,这算让我自己了?”
傅侯双眉一扬:“小翎,你不要太过……”
傅小翎大声道:“您也能不说了不算。”
傅侯喝道:“小翎……”
傅小翎道:“您不要逼我,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傅侯气得脸都白了,可是他却不能不顾爱子,正感左右为难。
只听傅夫人道:“小翎,你不要忘了,我也保纪贝勒一定可以复旨,现在我们不插手,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做爹娘的顾你,你也得顾做爹娘的。”
傅小翎道:“好吧,不过不到我要求,任何人绝不能插手。”
傅夫人道:“本来就是这样。”
傅侯跟纪刚都清楚的听见了傅夫人说的话,她都不相信傅夫人不会不帮自家人。可是,傅侯也好,纪刚也好,都摸不透傅夫人分竟是什么心意。因为根据傅夫人现说的、做的,她分明在站在傅侯一边。
傅侯忍不住看了傅夫人一眼。
傅夫人当然知道傅侯这一眼是什么含意,可是她将作没看见。夫妻俩虽然互较心智,但每税的听觉始终不曾人松对脚下密柯的凝听。
他们夫妻俩同时听出,脚下密林,除了那时东时西的沙声之外,忽然之间又多了一种声响,那是剥豆也似的“劈啪”声。这种声响不大,但却没能逃过傅侯跟傅夫人敏锐的听觉。这是什么声响?乍听,二妻俩都听不出是什么声响。而,就在这时候,一缕清烟从枝叶缝隙中袅袅冒起,随即,夫妻俩都了见了,一般焦燎味。
一个意念闪过脑际,夫妻俩心才刚震,只听下方,林外有人叫了起来:“火,树木里起火了!”立即,下方,树林周边乱了起来,衣袂飘风声不绝于耳。
适时,纪刚的沉喝声又传入耳中:“小心钦犯籍火逃遁,不要惊慌,任何人不放擅离岗位!”
二妻俩想到的就是这个,如今证实了,夫妻俩心头再震,傅侯震声急道:“小翎……”
他叫他的,密林中的傅小翎却没有回应。此刻,那“劈啪”之声渐大,也掩盖住了时东时西的沙沙声。这么一来,就根本无法知道那时东时西的沙沙声,是不是不在响?傅侯怕郭燕侠冲林破空而去,还打算在这片枝叶之中多待一会儿,无奈林中火势燃烧极快,“劈啪”
之声大作,而且阵阵的烟头已从各处冒起,这片枝叶之上,已经是不能再站人了。转眼间火舌窜起,火海一片纵然
身怀再精绝的修为,也非被烧伤不可。
傅夫人道:“玉翎,下去吧!”
傅侯玉面煞白,凤目少红,眉宇间刹机懔人,不在犹豫。
傅夫人道:“树林已被围住,他跑不了的。咱们下去监视也是一样。”
傅侯怒哼一声,飞身掠下,傅夫人飘身跟了一去。两人落身处,正是纪刚跌坐处,纪刚没站起来,傅侯跟傅夫人也顾不得他了,夫妻俩扬声直叫“小翎”。然而,他们叫他们的,傅小翎就是没有回答。这场“火”烧得奇特,到现在为止,仍没见林内有火光,但是就这一会儿工夫,浓烟不但已经尔漫林中,而且从上头以及四面八方往外冒,下了大雾似的,的处都不见人了。就不要说远处了。不知道傅夫人怎么样,傅侯担心爱子安危,一咬牙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你留在这儿,我进去找小翎。”他就要闪身往林中扑。傅夫人伸手拦住了他,目注密林,道:“不要担心小翎!”
傅侯霍然转脸,道:“你……”傅夫人道:“你不见林中只有烟,没有火?”
傅侯一怔,转再望密林,恍然大悟:“纪刚,命几个人人林灭烟,烟散后如果不见人,立即赶人‘天津’,傅文、博武、傅英、傅杰,跟我走!”他腾身掠起,飞射而去。
傅大人自然是紧跟而去。傅夫人身后,是捷如鹰隼的两条人影,不用说,那是四护卫。
纪刚定过了神,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即下令几个“血滴子”入林灭烟。
但是,有一件事他不明白,傅夫人既然想到了郭燕侠只缭烟,不放火,是籍烟遁,为什么会告诉傅侯?难道她已改变了心意,不希望郭家人逃出缉捕?这,恐怕中有傅夫人才明白了。
口口口
一流高手的身法快到什么程度,凡是会武的人都可以想像的。尤其是熟知这个一流高手的另一个一流高手,那更算得准。
当傅侯夫女带着四护卫从密林动身的时候,郭燕侠已经到了“天津卫”,不但已到了“天津卫”,而且到了跟无垢约好见面,安排好船在那儿等候的地方。地方远离码头,一片辽阔沙滩的一块大礁石后。这已经足够郭燕侠带着无垢乘船出海,飘然远扬了。但是,当郭燕侠掠上那块小山似的巨大礁石,往下看的时候,他怔住了。
雪白的浪花拍着礁石,阵阵的“哗”,“哗”作响,哪里有船,又哪时有无垢。难道是来迟了,船还没到?站立礁石顶,居高临下,举目四望,辽阔的海面尽收眼底,近处也好,远处也好,却也没有一点船的影子。这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纪刚另有埋伏,出事了?燕侠心头猛一阵跳,翻身掠起,跃下礁石,沿着沙滩电射而去。
片刻工夫之后,已到了离码头不远的一片树林后,那儿座落着一座小屋,一个黑壮的中年汉子正在哪儿晒渔网,他不不知道身后已经来了人。
燕侠叫道:“曹彬。”
黑壮汉子霍然回身,一怔:“尊驾是——”
燕侠的一颗心又往下沉了几分,道:“我姓郭,叫燕侠。”
黑壮汉子曹彬猛一脸惊喜:“大少。”他抱拳上来,就要行礼。
燕侠拦住了他,道:“我让一位姑娘来找你,安排船出海,她没来?”
曹彬一怔:“一位姑娘,没有啊!”
燕侠道:“你出去过没有?”
曹彬道:“没有,打早上到现在,属下一步也没离开过,那位姑娘会不会找错了地方。”
燕侠的一颗心沉到了底,道:“不会,我告诉过她上这儿来找你了,而且说得很清楚—
—”
曹彬还待再说。燕侠又道:“我暂不出海了,马上得走,我走以后你也马上离开,到别处去,什么都不要带,来不及了。”曹彬脸色一变,立即躬身答应。燕侠没再说多一句,转身掠去。望着燕侠不见,曹彬也飞步进了树林不见了。燕侠离开了曹彬的住处,并没有以上走,他在不远处一座小山丘后有着片刻的停留。
他在想,无垢根本没有找曹彬,为什么?是无垢临时改变了心意,不跟他走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无垢不是那种人,要是她早就委身纪刚,不会跟他往这边走上这么一段路。那么无垢是出了事?出了什么事?唯一的答案,应该是纪刚另有埋伏,她被“血滴子”所扔,也就是又落进了纪刚手里。无垢是什么地方出的事。纪刚那另外的埋伏又是在什么地方?想到了这儿,他离开了小丘后,飞身而去。他循着无垢路怎么走,无垢应该不会到别处去。一路往回走,他没有碰见任何一个“血滴子”,也没瞧见傅小翎,或者是傅侯伉俪,虽然他知道傅小翎已经随后追来,傅侯伉俪一定会觉追来。一路往回走,他也没觉出有一点异样气氛,一路所经,都很平静,也没见有人谈论什么!这不大对,“血滴子”埋伏在这儿时候,或许不会有人发觉,但是—旦“血滴子”出面拿了人,尤其是缉捕一个女子,这会这么安宁,还会没有谈论,就算是小衙门的捕投抓个人都会震荡大半个“天津卫”。这又是怎么回事?往回走,刚到郊野,远远迎来了一批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是纪刚带着的那批“血滴子”。纪刚还去干什么,无垢尽管已经又落进了他手里,他不能不做给傅侯一家三口看。这么说,纪刚也瞒了傅
侯一家三口。无垢不在身边,燕侠没什么好顾忌,没什么好怕的了,他昂然站立,等纪刚他们来到。
显然,纪刚跟一名“血滴子”在一丈外停住,一众“血滴子”分两路前抄,立即围住燕侠。纪刚微抬手,两名“血滴子”把座椅放下,然后,纪刚凝目燕侠,苍白的脸上浮现了狐疑之色:“我没有想到,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