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严冬已过,春回大地,天际旭日初升,满天红云绚烂,晨风迎面,吹飘着她鬓前几许散发。
曹雄转脸看她笑道:“你穿上新装后,足可和你李师妹一争短长。”
龙玉冰颦起双眉,答道:“我穿惯了道袍,突然换上这一套装束,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曹雄道:“那道袍又宽又大,穿上有什么好看呢?”
龙玉冰凄然一笑,道:“我师父要看到我换了这身衣服,定然十分生气,决不会……”
曹雄笑道:“你已被逐出昆仑门墙,依照武林规矩,他们根本就不能再以昆仑门规来约束你,不管你穿什么衣服,他们也管不着。”
龙玉冰道:“我不是被逐出门墙,而是私逃下山,我们的事,我大师兄都知道了……”话至此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转脸问道:“我大师兄肩上的伤,可是你打的吗?”
曹雄傲然一笑,道:“不错,我不但伤了你大师兄,同时还打伤了两个把守在那幽谷要隘的臭道士。”
曹雄毫不隐瞒地说出了经过,仰天一阵大笑后,又道:“你们昆仑派号称武林中九大主派之一,但在我曹雄眼中看来,那点微末之技,实在有限得很,看来当今九大门派之说,恐都是欺世之谈……”
龙玉冰怒道:“你的武功有什么好?好也不会伤在别人手中,躲到我们长春谷石室中养伤了!”
曹雄脸色一变,正想发作,突闻蹄声得得,一匹快马迎面奔来,马上人举手高呼,道:“曹兄别来无恙,想不到我们会在此地重逢。”
金环二郎抬头望去,不觉心头一震,他心念还未转,来人已行到面前,大概那人看见曹雄后,心中十分高兴,所以放马直冲过来。
龙玉冰侧脸望去,吓得她打了一个哆嗦,只见来人身穿一身黑色疾服劲装,外罩淡青披风,黑巾包发,右肩隐隐透出剑把,朗目剑眉,丰神俊逸,不是马君武是谁?
这时,马君武已翻身跳下了马背,执着曹雄一只手摇着笑道:“自和曹兄分手之后,小弟无时不在想念之中……”瞥眼间,看清了那玄装少女是龙玉冰,不觉一呆。
半晌工夫,他才问道:“龙师姊改着俗装,小弟几乎不认识了。”
龙玉冰被马君武说得心头一酸,热泪夺眶而出,粉脸上也泛起两片彩霞,直红到耳根后面,她在极度痛苦之中,又渗入极度的羞愧。
马君武看她凄伤神态,不禁又呆了一呆,道:“怎么?你受了三师叔的责骂吗?”
龙玉冰幽幽一叹,道:“我触犯了派中戒律,不能再在金顶峰存身了……”
马君武吃了一惊,接道:“你是被师父逐出门墙的?”
龙玉冰凄凉一笑,道:“我是私自逃跑下山的。”
马君武一皱剑眉,沉吟一阵,又摇摇头,道:“据小弟观察,三师叔对师姊十分器重,师姊纵然触犯门规,料想三师叔也不会严加责罚,望师姊随小弟一起回山,由小弟出面,恳求三师叔减轻责罚,师恩深重,岂可随便一走了之?”说完话,深深一揖。
几句话虽然婉转,但却大义凛然,龙玉冰只听得悚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默默垂下头去。
这时,他已看出龙玉冰可能和曹雄私奔离山,因为不便指责曹雄,只好对龙玉冰晓以大义,使她迷途知返,不要贻笑武林,落个叛师之名。
他哪里知道龙玉冰窝藏一肚子难言苦衷。
只见她倏地抬头,变得一脸坚强,淡淡一笑,反问道:“你由祁连山送白姑娘到什么地方去了?”
马君武道:“我送她到括苍山。”
龙玉冰冷冷地问道:“这段行程不近,以你的轻身功夫而论,得要许多时间才能回到昆仑山金顶峰去。”
马君武笑道:“去时乘她的灵鹤玄玉,只不过两日一夜工夫,我因急于西返,送她到括苍山后,就留字告别。括苍山到昆仑山这段行程有多远?小弟没有走过,大约估计总在万里以上,以小弟这点功力来说,从容点赶路,一个月不够,但也不会超过三十五天,只因在旅途上一件意外事情,致延误行期半年……”
龙玉冰冷笑道:“这半年中,你可想起过鸾师妹吗?”
马君武听她陡问到李青鸾身上,不觉俊脸一热,答道:“李师妹甚得三师叔爱惜,且有师姊照顾,因此我很放心。”
龙玉冰目光凝注在马君武脸上,道:“那你半年中过得很快乐了?”
马君武一时间想不出她问话含意,微微一怔,随口答道:“这半年中,我虽连遇数番凶险,但均幸化险为夷,几日水牢之苦,那也算不得什么!”
龙玉冰道:“这也许就是男人不同之处,你知不知鸾师妹为你身罹重病,几乎送命?”
马君武心头一震,急道:“她现在好了没有?”
龙玉冰道:“如不是你送的那位白姑娘及时赶到相救,只怕尸骨已寒多时了。”
两人在答问之时,曹雄一直站在旁侧静听,此刻,突然插一嘴接道:“马兄刚才说起途中遇上意外事情,以致延误半年归期,那定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了?”
马君武道:“事情说来话长。曹兄如果无紧要的事,咱们找处客栈,容小弟详细奉告。”
龙玉冰望了曹雄一眼,对马君武道:“我现在已经是背叛师门的人啦,你是不是准备把我擒拿押解回山?”
两句话单刀直入,只问得马君武垂下头答不上话,这实是一个难答的问题。
龙玉冰背叛师门,私逃下山,凡是昆仑派门下弟子,都应该拦截她押解回山。马君武沉思良久,苦笑道:“小弟不敢,但望师姊能体念师门教养之恩,和小弟一起回山,马君武愿苦求三师叔,替师姊分担责罚……”
龙玉冰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异常奇特,但见泪水若泉,夺眶而出。
曹雄脸色异常难看,眉宇间隐泛怒意,冷冷地站在旁边。
马君武本是极端聪明之人,他见龙玉冰越哭越哀,心中已有几分明白,曹雄和师姊之间的关系,恐怕不很简单。
他心念略一转动,陡然欺身而进,左手一招“赤手搏龙”扣住龙玉冰右腕,右手轻轻一掌拍在她命门穴上。
龙玉冰心头一震,哭声顿住,泪眼斜转,望着马君武叫道:“你要捉我回山,就快请动手杀了我,带着我尸体回去吧!我……”
马君武急道:“师姊不要误会,小弟是怕师姊哭伤身体,所以才冒昧动手,拍了师姊命门穴一掌。”说着话,松了龙玉冰右腕,退后三步,躬身一揖。
龙玉冰惨笑道:“你知道我犯了师门中哪条戒律?”
马君武道:“小弟不知。”
龙玉冰道:“我犯的戒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死,另一条是背叛师门,永不回金顶峰三元宫去。”
马君武道:“三师叔如要真的仗剑追查师姊行踪,只怕你难以……”
曹雄冷笑一声,打断了马君武的话,接道:“就是昆仑三子一齐追来,也未必能怎么样。”
马君武听曹雄一开口,就伤了师父和两位师叔,心中大感不悦。但转念又想到曹雄相助追寻李青鸾的情谊,强按下心头怒火,笑道:“曹兄几时到我们昆仑山的?我师姊私逃下山一事,曹兄事先可知道吗?”
他虽然极力控制心中激动,使声音平和,但那几句话中语意,却是犀利异常。
龙玉冰听得又泛起两颊红晕,曹雄却听得脸现怒色,冷冷答道:“这是你们昆仑派中的私事,嘿嘿!马兄撩拨兄弟,不知是什么意思?”
马君武笑道:“曹兄不要误会,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我知道这事情怪不得曹兄。”
曹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满脸怒色,完全消散。马君武已知曹雄性格,真正动了怒火,外表反而变得心平气和,他越是笑得厉害,出手也越是毒辣,不禁心中打鼓,为防他陡然出手,只得暗中留神戒备。
龙玉冰跃入两人中间,含泪对马君武道:“马师弟,你不要错怪别人,你要捉我回山,仅管动手就是。”
这是,曹雄已收住笑声,俏目中神光闪动,逼视在马君武脸上。
马君武黯然叹道:“师姊是一定不肯和小弟回山了?”
龙玉冰凄惋笑道:“兄弟,你不知道,我不能回去,我……
我……我……”她“我”了半天,还是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马君武长长叹息一声,向旁侧一闪,道:“师姊、曹兄,请赶路吧。”
龙玉冰见马君武门开让路,不觉心痛如绞,想到同门姊妹兄弟中,个个都待自己多情多义,而自己却成了昆仑派门下叛徒,辜负恩师十余年教养心血不算,又玷污了昆仑派在武林中清白声誉。
马君武见她目蕴泪光,呆呆地站着,不动不言,心中忽有所感,翻身跃上马背,拱手一礼,叫道:“师姊,多保重了。”拨转马头,又对曹雄一礼,道:“曹兄相助之恩,永铭马君武肺腑深处,我们后会有期了。”抖缰放马,绝尘而去。
龙玉冰望着马君武的背影,忍不住高声叫道:“马师弟,马师弟……”
可是马君武仿似不闻,头也未回一下,但闻得得蹄声愈去愈远,人马皆杳。
曹雄跃上赤云追风驹,冷冷问道:“你要是不愿跟我走,现在还追得上他。”
龙玉冰闻曹雄之言,怒道:“我马师弟心地善良,为人忠厚,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曹雄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曹雄是天下最坏的一个人了?”
龙玉冰叹了口气,纵身上马,抖缰向前疾奔,曹雄也放马紧随而去。
再说马君武一口气跑了八九里路,才勒住马缰停下,他心中一直想着曹雄和师姊的事,胸中填满了苦恼,一路上连头也未抬一次,待他勒马停下,才听到身后蹄声得得,转脸望去,只见无影女侠苏飞凤扬鞭纵马而来。
这是一片荒凉的田野,数丈外,有一道小溪,几株新绿垂柳,迎风飘舞,淙淙水声,隐约可闻。
苏飞凤放马如飞,直向马君武身上撞去,距离马君武还有尺许左右时,陡然一带马头,向右侧偏去。
哪知马君武看她纵马直撞过来,本能地右掌平推出去,正好苏飞凤勒缰转马,马君武知她故意相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