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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块大山石上坐下,道:“你实在很累了,我们好好地休息一下再走吧。”
李青鸾回眸笑道:“我太没有用啦。”说完,把上身偎入马君武前胸,不大工夫,沉沉睡去。
夜风如剪,寒气侵人,马君武除了一身衣着之外,再无物能替李青鸾御寒,只有紧紧地把她抱入怀中。
蓦然间,山风中夹杂着一阵急急的得得蹄声,由远而近,马君武心中一动,暗道:这分明是马蹄踏着山石的声音,除了曹雄的赤云追风驹外,天下恐怕再没有第二匹马能走得这种无路可循的峻岭绝峰,立时气纳丹田,高声叫了两声曹兄。
这静夜中,两声高喊,直若龙吟狮吼一般,震得山谷回音,回环荡漾,长鸣不绝。
果然,马君武余音刚住,正南方传来了曹雄尖锐的应声,在马君武怀中沉睡的李青鸾也被这两声大喊惊醒,李青鸾不过刚刚挺身坐起,得得蹄声已到两人十丈以内。
马君武一跃而起,曹雄人和马已冲到身边,只见他一收辔绳,赤云追风驹骤然停止,人未下马,两道眼神已落在李青鸾身上,他从头到脚的把李青鸾看了一遍,才翻身下马望着马君武,笑道:“这白衣姑娘,可就是马兄的师妹吗?”
马君武点头答道:“不错,曹兄见笑了。”说完,替两人引见认识。
李青鸾望着曹雄一身奇异装束和手腕上套的金环,心中很感奇怪,不觉望着曹雄微微一笑。
金环二郎本是内外兼修高手,夜暗辨物形同白昼,看李青鸾露齿微笑,娇美如出水白莲,不禁心神一荡,呆了呆,才回顾马君武,笑道:“果然不错,无怪你差一点急碎了心。”
马君武道:“曹兄不要说笑。你怎会到了这里?我们正要去那起火地方找你,走到此地,感到困倦难支,故而停住休息一下。”
曹雄笑道:“自从你骑鹤离去后,我遇上了大觉寺的和尚,一言不合,动上了手,野和尚越打越多,我看情势不对,又想你可能遭了人家暗算,这样打下去,纵然伤得几个野和尚,也是于事无补,因此冲出了他们围攻,再和你联络,找他们的和尚庙去杀他一个痛快。哪晓得你却撇下了我,找你师妹去了。”
马君武听得心中很感不安,歉然一笑,简略地说出寻得李青鸾经过。
曹雄冷笑一声道:“那大白鹤还能骑人,倒是少见。”
马君武听他话风,心中仍对白云飞存着敌意,知他性格是极难捉摸,多作解释,有害无益,好在白云飞已经走了,既无遇上机会,也就不再深说,腹中正感饥饿,借机扳转话题,笑说道:“曹见来得正好,小弟正觉饥肠辘辘,我们带的干粮呢?”
金环二郎从马鞍上取下干粮,李青鸾抢先接过,分出三份,一份给马君武,一份自用,另一份送给曹雄,金环二郎一笑接过,又随手放在一边,却不食用。
李青鸾一面吃着干粮,一面望着曹雄问道:“你为什么不吃呢?难道你不饿吗?”
曹雄点点头,笑了一笑,索性把那一份干粮,放入了干粮袋中。
这时天色已到三更左右,三人经过了这一阵休息后,再抬头望那火势,只见烈焰冲天,火蛇飞舞,较前时不知猛烈了有多少倍。
曹雄指着那冲天火光笑着说道:“那片原始森林,当在万顷以上,这一场大火,一两天内恐难熄减,等到明天晚上,千里以内都可以看到猛烈火势了!”
李青鸾黯然一叹,道:“那就不知道要烧死多少鸟儿了,咱们没有办法把火势熄去?”
马君武摇摇头,道:“这不是三五个人的能力所及的事,你不要多想它啦!”
曹雄笑道:“此刻大火已成燎原之势,就是三五百人,也没有办法可以熄减,除非老天爷降下一阵大雨,再不然待那燎原火势,蒸化了附近几座山峰上的千年积冰,汇合成一股洪流,淹熄火势,否则只有待那万顷林木烧完之后,才自行熄去。”
李青鸾正待再问,蓦然闻得一声凄厉刺耳的怪啸传来,这声音难听至极,但却长短有序,暗合节奏,似是由人操纵一般。
李青鸾心里害怕,便到马君武身边叫道:“武哥哥,这山里有鬼?你听那声音不是鬼叫的吗?”
马君武也觉得那异乎寻常的怪啸声,有点阴森得摄人魂魄,但一时间却想不出怪叫的原因。
金环二郎凝神听了一阵,霍然起身,接道:“这是一种绿林道上鬼哨传音方法,这鬼哨有用五金制成,有用竹子制成,静夜中可传至十里开外,你们再听一阵,必然另有鬼哨声音接合呼应。”
过了不久,果然那怪哨声停了下来,间隔不过一刻时间,另一个怪哨声音响起,这次听来十分遥远,只隐隐闻得而已。
曹雄笑道:“这可能是大觉寺和尚们弄的把戏,这拼命呼应的鬼啸声,恐已在十里开外了,这样逐段传达,一夜间可传至八百里以外……”
金环二郎话还未完,突然在他们停身的附近山峰上,连连响起几声长啸,曹雄拔出金环剑,说道:“野和尚们今晚出动的人数不少,现在已经有人搜寻到我们这里来了。”
曹雄一语甫毕,骤见火光耀射一座山峰上,几条人影闪动,似是对着他们三人所在而来。
马君武拉李青鸾双双站起,低声问曹雄道:“我们要不要避开敌人搜索?”
曹雄横剑笑道:“走不了啦,他们地势熟悉,伏桩处处,看样子他们已发觉我们行踪了,刚才鬼哨传讯,可能是调集援手,赶来围击我们。”
马君武皱皱眉道:“这么说,又要有一场拼搏了?”低声对李青鸾道:“等一会,如果和人动上手时,可不要处处留情了,目前我们处境十分不利,纵敌无异累己。”
李青鸾点点头,淡淡一笑。
就在马君武和李青鸾讲话的当儿,敌人已到十丈之内,黑夜里,李青鸾一身白衣特别显眼,但听得轻微的尖风划空,三点寒星闪电般全对着李青鸾打来。
马君武早已拔剑在手,看敌人暗器全对着李青鸾一个人打,不由心头火起,出手一剑“云雾金光”,剑化一圈银虹,把打来三枚暗器全都击落,正待挥剑迎攻,突然一声怪笑,一道寒光挟着尖风,如闪电袭到,马君武举剑对着来势硬架一招,听得一阵精钢交击之声,迸出来一串火星,马君武骤感虎口一热,右臂全麻,长剑几乎脱手飞出,定神看去,三尺外停着一个身躯高大的和尚,手横一柄银光灿烂的戒刀,打量马君武一眼之后,才冷冷地问道:“你们三个小子是哪里来的,那森林中大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马君武未及答话,曹雄已冷笑一声抢先答道:“不错,怎么样?”
就在这一问一答之中,四面人影闪动,群僧已采取了包围形势,九个和尚团团地把三人围在中间。
曹雄手横金环剑,双目来回转动,看那九个和尚,有八个穿着灰色僧衣,一个却穿着大红僧袍,刚才凌空袭击马君武的人,就是那穿红色僧袍的和尚。
金环二郎久闯江湖,一望之下,心中顿时有数,大觉寺中的僧人,是以僧袍颜色来代表辈份高低和武功强弱,那红衣僧人自然是这群和尚中的首领。曹雄处在群僧包围之下,不但丝毫不觉慌乱,而且还能冷静地辨察敌势,了然敌情之后,才缓步走到马君武身侧,猛的一躬身,金环剑“玉手投梭”,闪电般向那红衣和尚攻去。
这一下,距离既近,发难又很突然,应该是极难躲过,但那红衣僧人却有着非常的本领,曹雄剑势迫到时,封架已全来不及,只见他一个高大身躯随着剑势向后一仰,双脚用力一蹬,“金鲤倒穿”,人已倒窜出去一丈二三尺远。
金环二郎见一击不中,立时挫腰振腕,原势不变,如影随形般追刺过去。
两人一攻一避,快如电光石火,四周围着的和尚,想出手拦击都来不及。
红衣僧人避开了曹雄突然一击后,已自缓开了手,待曹雄第二剑追袭迫到,立时振臂迎击,身子还未挺起,右手戒刀已然扫出,寒光闪处,硬架曹雄金环剑。
曹雄已看出这红衣和尚武功不弱,不下杀手,无望胜敌,一沉腕,剑变“金针定海”,霜锋下点,三环齐呜,避开了戒刀,直点红衣和尚前胸。
只见红衣和尚猛吸一口气,把挺跃之势,突然收住,随着曹雄疾沉剑锋仰卧地上,待背脊贴地,骤然向右边滚开三尺,让开了曹雄一招杀着。
环伺四周的八个灰衣僧人,有四个急抢过来,想合击曹雄,却被马君武、李青鸾两柄剑阻挡住冲不过去。
那红衣和尚连被曹雄两剑迫击,早已激得无名火起,不等曹雄再出手抢攻,已大喝一声,手中戒刀舞起一片银盘似的光圈,猛攻过来,他含忿还攻,尽展所学,一招比一招迅猛,一招比一招狠辣,刹那间刀花如云,连攻十二招。
曹雄金环剑亦展开迅猛的招式和红衣僧人抢攻,剑光如浪,金环交鸣,这是一场生死决于瞬息罕见的搏斗,不大工夫,已对拆百招以上。
原本分守在四周的和尚,见马君武和李青鸾双剑绵密,力敌四僧毫无败像,一声大喊合围而上,八个和尚把马君武和李青鸾围在中间,攻势急如骤雨。
激战二十回合后,李青鸾已逐渐感到后力不继,手中宝剑慢慢地缓了下来。马君武和李青鸾原是背靠背地站着拒敌群僧,双剑相互策应救助,李青鸾剑势一缓,马君武立时感到了情势不对,长剑突施一招“杏花春雨”,招数绝妙,群僧只觉剑风似轮,无法招架,当前四个和尚,全被迫得向后一退。
这当儿,那身着红色僧衣和尚,已和曹雄打到生死关头,双方都展开迅猛无伦的招术抢制先机,戒刀如雪花飘舞,卷风生寒,金环剑似电掣虹飞,游龙穿空,连曹雄左手扣着的一把毒针,也没有打出的机会。
马君武看那红衣和尚手中戒刀,快中带稳,着着抢攻,似已抢了主动,正想出手相助,突闻曹雄一声尖喝,金环剑骤然一变,金环一阵连响,剑化寒飙掠空,刹那间剑气漫天,寒光飞绕,眨眼间连攻八剑。
这八剑凌历如裂岸怒涛,那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