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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丈后,只不过剩下两丈方圆大小,那流入洞中溪水,打在右壁上,散成千万点黄豆般的水珠儿,四下飞溅,片刻间马君武衣履尽湿.
大约在两百五十丈左右,才到洞底,马君武细看涧底、长约一文,宽约八尺,向西边斜下,入涧溪水都沿斜坡从一条大石缝中排出,靠东面光滑石壁间,有一座高可及人的石门,半开半闭。
马君武侧身进门,眼前又是一道曲折的夹道,仅可穿一人通过,而且黑暗如漆。
马君武神凝双目,贴壁而入,走了一阵,夹道逐渐开朗,碧光隐隐,也不像刚入石门时那么黑暗。
又走了一段,景物越觉奇丽,两边夹壁,色凝翠玉,晶莹透明,碧光耀目,如置身琉璃世界一般。
马君武几曾见过这等景物,不禁暗里连声叹道: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谁想这数百丈深涧之中,竟会有这样一番天地,如非目睹,纵是听人说起,也难置信。
猛的一声叹息,从夹壁中遥遥传来。马君武听出那是师父声音,这一惊非同小可,加快脚步,急奔前进,拐了两个弯,夹壁已尽,景物豁然开朗,一块亩许大小的草地上,种满着各色花树,玄清道人盘膝坐在花树中间,仰着脸凝神沉思,马君武离他只不过是两丈左右,近在咫尺,但他却是毫无所觉一般。
马君武心知有异,一个箭步,跃到花树林边,正想冲入,猛的心中一动,停着脚步暗想:看样子,师父似是被困在这一片花树林中,不能出来。
他知师父不但武功精绝,而且还精通八卦易理,即便有甚阵式,也难困住师父。
马君武心觉怀疑,不敢莽撞,细看花树排列形态,散乱无序,却又不像八卦阵式,心中愈发不解。
马君武天赋超人,他追随玄清道人十二寒暑,不但学会玄清道人全身武学,而且也学得了宝清道人满腹文才和八卦易理、五行奇门之术。
一时看不出这片花树林有何奇特之处,正想举步而入,倏见玄清道人挺身跃起,一边想着,一边左转右回。
马君武站在林外,看师父按五行奇门步法,左七右八,转来转去,却始终走不出一丈方圆,有时眼看他已快到林边,只要再多走几步就可以出来,但玄清道人却突然转身,又往来路走去,心里大急,高声喊道:“师父,再多走两步。”
他喊的声音虽大,玄清道人却是浑然不觉,连头也不转一下。
玄清道人走了一阵,又在原地坐下,仰险又是长声叹息,马君武听得甚是清楚。
此刻的马君武直急得六神无主,他见玄清道人困在林中走不出来,知道自己更是不行,想了一阵,忽然想出一个笨办法来,查点这片花树共有九九八十一株,玄清道人受困在花树林中,如果把一面花树砍倒,其阵效用自失,师父不就可脱困了吗?只是这八十一株花树,株株灿烂耀目,砍去倒是有些可惜,不过此刻救人要紧,自难顾及许多。心念既决,拔出长剑,伏身探臂,一剑劈去,一株花树应声而倒。马君武心思慎密,砍树时总是伏身出剑,花树砍倒之后,才试探着脚步前进,觉得无异,再探臂向第二株花树砍去,砍断之后,又用长剑挑开树身。他这笨办法还是真行,约有顿饭工夫,被他砍去了二十七株。
玄清道人正在无法可想,猛觉服前一亮,见马君武提剑站在旁边,缓缓起身,道:“这花树阵迥异一般五行奇术,玄妙难测,你想得出这个力法。”
马君武笑道:“弟子无法可施,只得出此下策,毁去花树。”
玄清道人摇着头连说:“厉害,厉害,我一时大意闯了进来,几乎误了大事。”
马君武道:“那就索性把余下花树一齐砍去,免得我们出来时再陷阵中。”
玄清道人笑道:“这倒不必,花树已被砍倒了二十七株,其阵妙用自破,我们进去看看吧。”
马君武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手提长剑开路,凡是近身花树,就顺手挥剑劈倒,玄清道人也不管他。
猛然马君武发现草地里有白骨数堆,每堆相距不过数尺远近,有些还骨架完好,或坐或卧,姿势各自不同,不由停住脚步回过头望望师父问道:“这几堆白骨,都是人吗?”
玄清道人叹口气道:“《归元秘笈》害人不浅,这些人都是为取《归元秘笈》,陷身入花树阵中,不能出去,活活饿死在这里的。”
两人穿过草地,地势又渐窄狭,夹道尽处,迎面石壁间现出两扇石门,玄清道人运气行功,奋起真力一推,石门应手而开。
里面是一座三间房子大小的石洞,石洞左右各有一块大青石,形如莲台,上面盘膝坐着一尼一道,洞中奇香散漫,直透肺腑,中间一座青石案台,台上端放有一尺见方、五寸厚薄一个玉盒,台前一座石鼎,鼎中满是白色香灰,奇香就由那白色香灰中散漫出来。
玄清道人估计这一尼一道,必是传言中的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的法身,立即伏身参拜。
马君武见师父肃容跪拜,也跟着叩拜下去,暗里抬头偷看莲台上两人法体,合掌盘膝,闭目静坐,状似参禅入定一般,心中大惑不解。何以两人归真数百年,法体依然如生,竟是毫无残损?难道这两位前辈奇人,都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果真如是,何以仍然坐化呢?
他心中疑窦重重,百思不解,但见师父凝重神色,哪里还敢追问。
玄清道人参拜过遗体法身,缓步移近石案,细看案上玉盒,刻有八个大字:秘笈重宝,珍惜莫损。这数百年,武林中传言的第一奇宝,一旦呈现眼前,饶是玄清道人定力深厚,也不禁全身微颤,说不出心里是惊奇,还是快乐。他慢慢举起两手,开启盒盖,里面端放着三本薄薄的册子,最上一本封面上用红字书写的“归元秘笈”四个字。玄清道人只觉得一阵心跳,赶忙盖好玉盒,从怀中取出一方黄绢,小心翼翼地包好,背在身上。又拜了拜莲台上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法身,才和马君武退出石室,循原径出了石洞。玄清道人在洞底仰脸一声长啸,气发丹田,声如龙吟,由谷底直冲云霄。
玉真干和悟空大师正目等得心焦,听到谷底啸声,才松了一口气。大约有一刻工夫,马君武首先攀藤登岸,李青鸾自马君武入涧后,就一直瞪着一双大眼睛,向涧底注视,脸上神色无限忧虑,直待看到马君武,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忧容尽敛。
紧接着玄清道人也攀藤上来,玉真子迎着笑道:“怎么在洞底恁长时间,你背上背的是不是《归元秘笈》?”
玄清道人点头笑道:“我被困在谷底花树阵中,几乎不能出来,但总算寻得了《归元秘笈》重宝,不虚这一趟千里跋涉。”言时又无恨感慨地叹息一声,把入洞被困、马君武巧破花树阵的经过,说了一遍。
玉真子转脸望望马君武,笑道:“他不仅心思机敏,而且悟性超人,庆幸大师兄有这样一个好弟子,我们昆仑派也后继有人了。”马君武受师叔一阵嘉许,红着脸讷讷地说不出话。玄清道人神凝双目深注马君武,心里想着一件极大的难题,如今《归元秘笈》已经到手,以后的问题,是应该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研究秘发中深奥含义。推想这一部武林奇书,必然是字字蕴蓄玄机,决不是一年半载所能领悟的,但为秘笈所引起的滔天风波,必然浪涌波翻,如果自己寻地潜修,余波必及爱徒,甚至牵累到整个昆仑派。这不是个人的仇杀恩怨,而是震荡武林的一件大事,不论哪一门派,都将参与这一场惨烈争夺战。想着想着,不觉叹一口气,这《归元秘笈》固然是旷世的奇书异宝,却也是凶杀惨祸的根源。
玉真子看大师兄得到秘笈之后,不但毫无欢愉之情,而且愁眉深锁,似有无限隐忧,深长焦虑。便就问道:“大师兄,既已得到《归元秘笈》,应该快乐才对,为什么仍像有重重心事?”说笑一顿,忽然想起得到的墨鳞铁甲蛇皮,立时拿出来,又笑道:“这一趟括苍山我也没有白跑,大师兄得到《归元秘笈》,我也得到一件武林奇珍,你看这是什么?”
玄清道人接过蛇皮,斜阳照射下,蛇鳞皮甲上闪动着乌油油的光华,细看一阵,点点头笑道:“果然是世上奇珍,这样大的墨鳞铁甲蛇,绝无仅有,你在哪里寻得的呢?”
玉真子笑道:“说起来只能算机缘巧合,这样大的奇毒怪蛇,就是碰上也没法子抓得住它,可是我却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手中。我们昆仑派有了《归元秘笈》及这墨鳞蛇皮两宝,足可雄视武林,与各派一争短长……”玉真子活还未完,骤闻得一声冷笑传来,声音不大,却听得其是清晰。
玄清道人陡的一惊,疾跃而起,双目神光闪动,四顾笑声处,因为那笑声听来不远,却是看不到人踪何处,就凭自己精湛内功,五丈内能辨落叶,怎么被人欺到附近,竟是不能发觉。玄清道人心里深思,玉真子和悟空大师也警觉到冷笑声来得古怪,六双眼四外搜望半天,仍是未发现一点痕迹。
猛然听得李青鸾大叫道:“啊!大白鹤又飞来了。”玄清道人、玉真子、悟空大师等都正贯注全神搜寻敌踪,没有想到头顶上会有变故,听得李青鸾一叫,赶忙抬头,可是已迟了一步,巨鹤双翅卷风,掠着玄清道人身侧疾过,钢爪一伸,抓去墨鳞铁甲蛇皮。
玉真子距离玄清道人最近,见巨鹤突然间攫去蛇皮,心中又痛又怒,大喝一声,左油疾展,全身腾空而起,右手一记劈空掌猛向巨鹤打去。劈空掌是一种内家功夫,出手力道非同小可,罡风一阵随掌卷出。
巨鹤受此一击,鹤身在空中晃两晃,一声长唳,破空而去,刹间隐入云层不见。
玉真子心痛失宝,跃起出手一掌,凝聚她全身功力,哪知道力能裂碑碎石,却不能击毙一只空中白鹤。这不禁使驰誉武林的玉真子惊痛之外,又加上一层羞愤,落地后,抬头望天,呆站着一语不发。
玄清道人知她此刻心情混合着惊奇、惭愧和痛苦,慢慢走近她身边笑道:“那鹤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