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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君武道:“正因她善良无邪,胸无城府,我就更不忍让她看到我身受那化骨之苦,那将留给她永难磨灭的刨痕,漫无止境的悲伤,姊姊乃大智大慧之人,武功文才并绝尘世,敬祈看。
在我的份上,能对她善加照顾,我纵然死在泉下,也一样感受大思……”
白云飞道:“你就是不嘱托什么,我也一样会尽心照看于她……”
马君武忽然朗朗一笑,截住了白云飞的话,道:“闻此一言,死而何憾……”至此处,忽然想到了蓝小蝶的《归元秘笈》尚在曹雄身上,没有收回,当下接道:“姊姊,我还有一个未了心愿,亦望姊姊能代我完成。”
白云飞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为你办到。”
马君武转脸望了蓝小蝶一眼,道:“这位蓝姑娘的《归元秘笈》,还在曹雄身上,望姊姊能代我追回,交还原主。”
白云飞道:“你只管放心养病,这些事我当替你办好,纵然追踪他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完成你的心愿。”
忽听蓝小蝶幽幽一叹,道:“既然找出窃盗我《归元秘笈》的真犯,你只管安心休息,我自当去找那个姓曹的算帐就是。”
马君武想到自己被迫服毒一事,都是为追讨《归元秘策》而起,不禁心头火起,冷笑一声,道:“如不是蓝姑娘步步相逼,马某人也不致受人暗算,被迫服毒…。”讲至此处,忽然想起蓝小蝶对自己有一番救命之思,微微一顿,口气转为和缓接道:“不过我这条命是姑娘所救,如今再为追取姑娘的《归元秘笈》而死,自是十分公平之事。”
蓝小蝶娇躯一晃,人已跃到了白云飞身边,牵着白云飞一双手,道:“戴姊姊都是我不好,害他被人迫服下化骨消元散,也害了那位李家姊姊,也害了你。唉,虽然我不是有心,但事情却是由我逼他交《归元秘笈》而起……”
白云飞暗然—笑,道:“这件事怪不得你,曹雄用心阴毒,加上阴差阳错的巧合,似都是天意的安排,如果我不逞强好胜和人动手,早些追在他和曹雄后面,也不致让曹雄毒计得逞……”她幽怨地望了马君武一眼,又道:“或是他能听信我告诫之言,小心一点,也许不被人暗算。”
马君武道:“他借着交给我《归元秘笈》的机会,突然下手拿住了我右肘关节,而且出手迅奇,使人无法封架。”
白云飞轻声道:“蝶妹妹,西域三音神尼一派的武功中,可有一种叫拂穴错骨法的?”
蓝小蝶略一沉思,道:“不错,而且那拂穴错骨法中,还有五招擒拿手法,均是精奇无比之学,如果不知破解之法,很难闪避得开。”
白云飞道:“这么说来,曹雄武功确实是三音神尼一脉了,但这位老前辈早已在三百年前和天机真人比武时,互伤身体,武功又无传人,不知曹雄在哪里学得西域武功?”
蓝小蝶道:“我想姊姊必已知那破解拂穴错骨法中五招擒拿手法,虽然也只有五招,但学来甚是不易,如无数日之功,难以应用克敌,但在《归元秘笈》之上,却另有一种奇奥的武功,名叫回龙三式,名虽三式,实每一式中,都暗藏着攻、守各三招的精博变化,攻敌三招连环出手,守在三招,合一防敌,三式中暗含着一十八种变化,九招攻敌,九招防守,这回龙三式学来虽难,但却是拳掌之中大成,如果马相公早会这回龙三式,也不致被曹雄擒拿住右肘关节了……”她转脸望了马君武一眼又道:“如你愿学,我就把这回龙三式传给你,也好减少我心中一点愧咎。”
马君武淡然一笑,道:“蓝姑娘好意心领,只可惜在下福缘不够,难领高谊。”
蓝小蝶听得微微一证后。才想到他已服下化骨消元散的奇毒,七日之后,巨毒即将开始侵入骨髓,几处关节的骨骼。也即开始软化!生命即将不保,自然没法子再学武功。
她歉然叹息一声,闭目不语,《归元秘笈》疗伤篇记载的各种疗毒解毒之法,闪电般在她脑际闪过。
要知蓝小蝶已把那《归元秘笈》上所有记载字字深嵌心中,只不过片刻工夫,已把疗伤篇一字不漏地想了一遍。
白云飞目光何等锐利,看她神态,已知她思索了解化骨消元散的办法,暗道:想那《归元秘笈》,乃两位盖世奇人手录,包罗万有,三音神尼又久居西域边睡,化骨消元散出产于藏憎密制,想那位居在阿尔泰山的三音神尼,定然知道调制和解救之法……”想到此处,不自觉脸露笑容,欢慰地望了马君武一眼。
但听蓝小蝶一声长叹!霍然睁开眼睛,说道:“戴姊姊,我已想遍了《归元秘笈》上疗伤篇中所有记载,在全篇最末一段,亦有提到了这化骨消元散,乃是西藏密宗一派中配制的一种独门药物……”
白云飞道:“那上面既有记载,想必有疗救之法,目前时间无多,妹妹请说出需要药物,咱们好分头去找。”
蓝小蝶摇摇头,道:“疗伤篇中,细载有械、毒、掌等各种伤势的疗救之法,唯独对这化骨消元散,只记录了一个大概,想那合录《归元秘笈》的两位老前辈,对藏僧密宗一脉,所知的亦不甚多……”
白云飞道:“难道真的就没有疗救之法吗?”
蓝小蝶道:“疗救之法倒有,只是至宝难得,欲寻无处。”
白云飞道:“究竟是什么珍贵之物?你且说来听听。”
蓝小蝶道:“需要万年火龟,可是在这茫茫世界上,往哪里去找第二只万年火龟呢?”
白云飞心头一冷,道:“难道除了万年火龟之外,就没有别的药物可代替吗?.不知祁连山青云岩大觉寺的雪参果是否可以疗得?”
蓝小蝶摇摇头,道:“全篇之中,只提到一次化骨消元散,而且只指出万年火龟可解此毒,却未再提到其他药物。”
马君武微微一笑,道:“姊姊不必再费心了!曹雄在迫我服药时,已经说过,除了他黔北总坛放有三粒解药之外,遍天下再也没有药物能够解得化骨消元散的奇毒。”
白云飞朗然一叹,道:“我不能要你以血肉之躯,去熬受那漫长岁月的化骨之苦,但望能多等上七日时间,我要在这七日之内,赶往黔北,看看能否替你取回解药,也许皇天见怜,能使我侥幸得手,但不管如何,你要面心等待七日,解药能否到手,七天内我一定回来……”
蓝小蝶忽然接道:“姊姊,我和你一起去,只要天龙帮真的存有解药,那一定要想法取到手中。”
白云飞展颜一笑,道:“有妹妹和我同去,那自是万无一失。”
蓝小蝶叹息一声,道:“姊姊千万不要把我估计得太高,我虽已姻熟《归元秘笈》上各种口诀,但却并未学过,我能够运用克敌的本领,究竟有多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黔北之行,还要凭仗姊姊大力,妹子只不过是随行助威而已。”
忽听马君武大声叫道:“两位盛意,我只能心领了,我……
我已……”但见他口吐白沫,脸颊流汗,说到我字之时,人已不支,扑通一声,仰面向地上摔去。
白云飞吃了一惊,柳腰微摆,人已到马君武身侧,正待伸手相扶,忽见马君武向后仰身子的,突然一顿,蓝纱飘飘,蓝小蝶已抢先一步,扶住了马君武。
抬头望了白云飞一眼,忽然脸上一红,道:“我伯他摔着了,心里一急,就伸手扶住了他。”
说着话,把马君武向白云飞身边推去。
这等时候,白云飞也无暇推辞,轻伸玉臂把马君武扶住,右手伸缩之间,连续拍了马君武天灵、琥机两处要穴。
只听马君武嘘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接道:“我已服下了苏飞风给我一粒毒药,只怕难再提得过一天时间,姐姐一片好心,只怕我已难身受了。”他叫过姊姊之后,忽然想起蓝小蝶刚才说过的话,紧接着又道:“蓝姑娘一番盛情,我这里一并谢过,只恐我今生今世,无法酬报大恩了。”
蓝小蝶叹道:“我害你成了这个样子,心中十分不安。唉,你心里不恨,我就很满意了,哪里还想要你报答什么。”言词委婉动人,神态间无限感慨。
马君武只听得怔了一怔,转脸望,但见她如寒星的大眼睛中,点点泪光欲滴‘。
看到蓝小蝶凄楚模样,想到刚才对人的冷漠神情,不禁心生愧歉之感,长叹一声,道:“姑娘已对我有过一番救命之思,马君武已深感无以为报,昨宵之事,都怪我交友不慎,学艺不精,如何能怪姑娘……”说到此处忽感腹中一阵绞痛刺心,再也接不下去,全身冷汗如雨,泉涌而出,但他却咬牙苦忍,不出一句呻吟之声。
白云飞闻到他全身涌出的冷汗,有一股强烈腥臭之气,触鼻欲呕,但她又怕刺激马君武、一镶之后,立时强把眉头展开。
只听李青鸾如泣如诉的哭喊之声,道:“武哥哥……武哥哥……”声音愈来愈近,转眼之间已到几人停身之处。
马君武转脸望去,只见李青鸾白衣白裙之上,满是草屑灰土,长发散乱,嘴角间仍泪水溢着鲜血,心中一阵侧然,大喝一声。挺身而起,张开双臂,迎接着李青鸾飞扑而来般的来势。
他全身早已酸软无力,全凭一股猛劲挺身挣脱了白云飞的扶持,身子尚未站稳,忽觉头一晕又向后面栽去。
李青鸾奔来之势劲快无比,马君武往后倒栽之时,她已冲到身侧。
白云飞惊急地叫道:“鸾妹妹,快些停住……”喊声末落,李青鸾已拦腰按住了马君武向后仰栽的身子。
她这奔冲之势,用尽了全身气力,迅如雷奔一般,一时间哪里能收势得住,慌急之间,双足用力一顿地面,连她和马君武一齐腾空而起,向后凌空飞去。
只听蓝小蝶啊的一声,娇躯晃动,斜里迎向两人飞去,玉臂挥扬之间,把李青鸾和马君武凌空急飞的身子挡住,轻飘飘地放在地上。
原来蓝小蝶身后两尺所在,是一块高可及人的峭立山岩,如果不是她及时挺身拦住两人,李青驾和马君武势非一齐撞在那峻峭的山岩上不可,而她却在这危亡瞬息的一刹